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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
这是臣服的感觉！
谭扬却已经不知道，它究竟是来自自己体内的魔意，还是自己的真灵。
是的。
鲁言并没有驱散他体内的魔意，恰恰相当，对方正是利用这魔意把他彻底控制了起来，化为这魔阵的一部分，无法挣脱！
但。
眼睁睁望着从血潭中央霸道起身的鲁言，他的眼底除了强烈的不甘之外，更有无尽的……悲愤！
“不！”
“你不能这么做！”
“杀了我！让我去死！”
谭扬拼命挣扎，竟然道出自杀之言，若是这一幕落入李云逸眼中，定然会令他大生警惕，同时注意到谭扬此时目光所捕捉之处，竟并非鲁言本尊，而是他的身后，那片被血潮遮掩的黑暗，似乎有无数幽光涌动，似乎活物，又似乎并非如此，竟没入鲁言背后消失不见，而后者蒸腾的气息，竟然随着那数道流光的涌入而渐渐沉寂下来。
藏拙？
鲁言是在隐藏自己已破入圣境的事实？
不！
谭扬并不这么认为，这些天，他不仅可以说观看了鲁言修炼破境的整个过程，更参与其中，自己的力量每时每刻都在倾泻。但，它们并不是全部被鲁言吞噬了，恰恰相反，鲁言突破只用了其中一小部分就不再汲取了。只是稳固了圣境一重天境界而已，哪怕，他还有更多潜力有待激发。
其他的力量，足以栽培出十数个魔圣的力量，正是被鲁言背后的那些黑影吞噬了！
它们到底是什么？
分明有时候能从它们身上感受到生命的气息波动，却没有形体……
是生灵？
谭扬心里没有答案，但是他却能从鲁言刚才的话语和动作中猜到，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对东齐反难？
定然是他巫族！
第二血月的宣战成功了，巫族派来大军救他了
但。
谭扬却并不感到激动，恰恰相反，若是有可能，他宁肯去死，宁肯用自己死亡的消息劝住整个巫族不要轻举妄动。
因为。
鲁言已经做好准备了！
他刚才融入肉身的道道黑影，就是他为巫族准备的杀招！
无需询问。
甚至无需窥探。
因为。
鲁言就没想过隐瞒！
鲁言抬起头，望向血茧，眼底幽暗的光芒一闪而过，与往日相比，晋升圣境生命跃迁的他相貌更加出众了，脸上如涂有一抹荧光，面如刀斧镌刻，阴影洒落，更显几份气质，嘴角轻笑，尽是不屑。
“何必如此？”
“你明明知道，师尊设下的囚笼你根本冲破不得，更不可能把本尊的手段泄露出去？”
“无人能听到你的呼救，也不要再故作忠诚了，倒不如留点力气，趁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以待下次本尊需要，提供更多精血。说不准本尊心情一好，还能让你活的久一些……”
休息？
为了更好的服侍你？
谭扬瞬间大怒，暴跳如雷。身为幽魂族族长，他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可是，当他刚泛起拼命的念头，突然。
砰！
一股无穷伟力从天而降，狠狠砸在他的身上，甚至连腰杆都没能挺直，整个人已经被直接拍在了地上！
噗！
谭扬吐血，面色瞬间苍白如纸，可他身下血茧鲜血倾洒的速度却瞬间暴涨，几乎如暴雨倾盆而下。
看着飞快扩大的血潭，鲁言满意的笑了起来，脸上尽是享受。
不止是享受谭扬在第二血月禁制下的重创，更享受一尊圣境三重天巅峰道君竟在自己眼前如此不堪。
试问天下，又有多少人拥有这样的机会？
当然，鲁言并没有被这虚假的荣耀冲昏头脑，眼底精芒一闪，很快恢复冷静与冰寒。
他知道，关于谭扬的一切，都是他的师尊，第二血月给他的。
这不算是真正的战利。
但是，他并不因此气馁。
不积跬步，何以至千里？
路要一步步的走，饭要一口口的吃。他也知道，自己今天能在血月魔教拥有说一不二的话语权，也是因为第二血月的缘故，但……
“那是昨天。”
鲁言心头低吟如魔音，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眼底深处，嗜血如潮！
“今天……就是我的扬名之战！”
“先从东神州开始……然后，就是整个天下！”
轰！
下一刻，鲁言一步踏出地窟，狂风随电光蒸腾而去，幽暗阴沉的这方天地瞬间只剩下谭扬一人，脸上……
满满都是绝望！
……
巫族百万大军已经出征，兵分十数路，朝南楚东齐边境压进。蔺岳明显是做过准备的，从楚玉阁探子传来的情报可以轻易推断出，他们将会在一天半后几乎同时抵达各大边城。
只不过，那时正是黄昏时分，李云逸也不确定巫族会不会立刻发动突袭。
毕竟，黄昏时分可不是什么出击的好时机。但，谁让巫族焦急呢？
这样的情报，也只有蔺岳和他信赖的各路统领知晓。
所以，对于李云逸来说，他此时能做的很简单，更是有限。
等。
等前线传来此战的战报！
并且，他不是一个人在等待。
第二天刚过正午，宣政殿已经聚满了人。
风无尘，莫虚，邹辉，江小蝉福公公……于良……
南楚，除了被李云逸派遣在外的邬羁等人，其他圣境都在，还有太圣和于良等人。
他们都在等待来自前线的消息。
而这一点，自然就需要莫虚了。巫族既然已经决定入世，自然也开始打造自己在东神州的情报中心了，就是以南楚为核心。但它毕竟是刚刚建立，还不完善，无法及时把前线的消息送回来。
至于楚玉阁，虽然根深蒂固并且完整，在邹辉的指导下更加完善，但是和紫龙宫这种庞然大物相比还是要差很大一段距离的。
而莫虚也没有让他们失望。
“元固关边城开始，鹰呖族已经抵达，边城军士按照王爷吩咐，已经做好防御攻势，鹰呖族已在驻营开伙，装备并未卸下！”
莫虚宣读由紫龙宫特殊笔墨和字迹书写的密信，其中的内容立刻让众人心头一凌。
来了！
鹰呖族，作为巫族行军速度第一的巫族，果然也是第一个抵达边境的。
第一支队伍已经到了，其他的还会远么？
并且。
战甲未卸。
这已经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了。
“巫族竟然要选择在黄昏时分开战？”
有人担心地望向王座上的李云逸，却没有多说什么。
黄昏开战，这的确有些不理智，但也符合巫族迫切的心情。
并且，哪怕时机不好，也是同时对双方而言，影响有限。
果然。
李云逸并没有点评什么，始终保持沉默，一张脸隐藏在阳光垂落形成的阴影之中，让人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
而莫虚越来越忙碌。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支支巫族大军抵达各个边城的消息持续传来，越来越多，而笼罩在宣政殿众人心头的气氛也越发压抑和紧张，不时望向东齐方向，神色严肃。
因为他们都知道，哪怕紫龙宫情报系统极佳，号称可以在半个时辰之内把情报送达，但，那也是半个时辰之前发生的事了。
现在呢？
一刻钟前，最后一支巫族大军已经抵达边境，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任何情报送来，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瞎子一样。并且同样不解，为何李云逸不直接带着他们去观战。
是怕巫族误会。
还是其他？
而正在这时，突然。
“东齐呢？”
“紫龙宫的情报网并没有扩散至东齐？”
王座上，始终没有说话的李云逸突然开口，众人惊讶的同时，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望向莫虚。
对啊！
如此大战在前，几乎可以算得上东神州有史以来最重要的一场大战，紫龙宫竟然没有搜集到关于东齐应对的情报？
这，明显有些不正常啊！
第720章 不祥！
嗡。
宣政殿一片安静，人人望着莫虚，等待他的回答。
莫虚反应很快，立刻指向身前桌上已经摆放的满满当当的情报，道。
“回王爷，只有这些。”
嗯？
众人闻言更加惊讶了。
这些情报里有关于东齐的情报么？
有！
只不过并非李云逸所说的东齐应对的安排，只是一些在他们看来也只是寻常的固守而已，甚至相对之前和大周之间的那场大战的调度都有所不如，不过往边境集中了数十万兵马，大多数还留在和大周交界的北关附近。
鲁言这么看不起巫族百万大军？
还是说，实际上东齐血月魔教天魔军的数量和实力并不如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么强大，东齐现在还没有那么多兵马，之前所说号称三百五十万大军只是一个障眼法？
人人心头疑惑重重，但并没有人追问什么。一是他们相信莫虚不会在这种事上隐瞒，二是，他们知道，哪怕问了，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紫龙宫探查的，莫虚知道的，肯定都已经全都说出来了。
“嗯。”
李云逸轻轻应声，话音中听不出悲喜和其他，整个宣政殿随即再次陷入安静。但是没有人注意到，李云逸这声听上去漫不经心的回应声，竟然有些微微的颤抖。
他发现了什么？
不错。
他的确有所发现，并且，这消息绝对劲爆，因为……
边境，大战开启了！
是的。
就在这一刻！
当莫虚刚对他的询问做出回应，他立刻凭借梼杌残魄感受到，九天之上气运之力的猛烈震荡！
呼！
神念探出，依附在气运之力上疯狂前行。但是这一次，李云逸并没有如愿的直接借助这股力量破入东齐边境，就在距离边境数十里的地方，就被拦住了。
连第二血月南蛮巫神对气运之力都研究不深，阻拦下他的自然不是这两位。而是……
气运狂潮！
轰！
李云逸的神念就像是一双神眸，俯瞰人间，遥遥看到，就在南楚和东齐遥遥相对的边城中央，边境线的上空，两股黑橙之气爆裂蒸腾，如化成两条神龙，在一片白光中厮杀碰撞。
轰隆隆！
一时间，李云逸感到神阙宝穴震动，当再要靠近，竟有种真灵难以抵挡的强烈危机感，连忙停住脚步，目光凝重望着这一幕。
他当然知道为何巫族东齐交战会对自己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因为，这场战斗，是发生在自家领土上，处在自己信仰之力之中，那些蒙蒙白光就属于他，如今已经和南楚融为一体，就像天鼎王对于北越一样。
黑龙，代表东齐血月魔教。
黄龙，代表巫族百万大军！
这是一场人间无法窥探的战斗，存在九天之上，是气运的大碰撞！
李云逸能看到，但也无法再次深入，哪怕他有南楚气运之力的加持，也不可能直接破入这狂暴的气运交织之中！
“气运之战！”
“国运尚是如此，人和人之间……”
对于李云逸而言，这一幕也是从未经历的，心头震荡的同时，亦是生出不少感悟。
但很快，他就把这些杂念抛却脑后。
气运之力随处都在，像眼前这般大碰撞以后更有机会领略参悟，当前最为重要的，是胜负！
大战已起，谁主沉浮？
是盛名已久的巫族会拔得头筹，还是东齐血月魔教还隐藏着其他手段？
李云逸定睛观察，却发现，眼前的这场战斗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焦灼，黑黄两条游龙在虚空厮杀纠缠，罡风萦绕，虚空化为一片混沌，连他有时都会捕捉不到。
焦灼？
旗鼓相当？
李云逸微微皱起眉头。
从表面看去确实如此，战事焦灼，连他都无法判断谁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同样，这也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
相互制衡！
若是其中一方直接落在下风或者直接落败，就没有他南楚士兵发力的舞台了。
但。
望着身前蒸腾咆哮，时而隐入虚空，时而疾扑如风的黑色巨龙，李云逸却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这不仅仅是本能。
梼杌残魄震动连连，在代表着东齐血月魔教的黑色巨龙身上，一条同样漆黑如墨的因果线时而显化时而隐藏，不知为何，看到它，李云逸竟感到隐隐的不祥和……
熟悉！
李云逸目光一凝，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鲁言？”
“是他？！”
李云逸有些无法确定自己的判断，因为对这因果线的感知实在是太模糊了。并且它极其强大，绝对达到了圣境层次，否则无法给自己带来如此强烈的感应！
但。
鲁言是圣境？
他是什么时候突破圣境的？
在李云逸的印象中，鲁言还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