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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20年，1月上旬。
蜀州、灵州两大股市便一路暴跌。
无数股民在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而伴随着股价的下跌，灵州商会、巴蜀商会的市值旦夕之间便蒸发了数百万两白银。
楚齐光手下的钱庄也遭到挤兑，无数世家、商人、百姓排队要提银子，恐慌在各地蔓延起来。
民间的棉布行业、农业也因此周转不灵，遭到了打击，甚至引起了南方和草原的布价、粮价上涨，整个大汉越发风雨飘摇起来。
朝堂上，无数和楚齐光有关的弹劾如雪片般被递了上来，都暂时被永安帝和吴阁老压了下去。
蜀州境内，大量玄元道尊的信徒们表示出不满，部分信徒们出现在镇魔司千户所外进行抗议，甚至有一些狂信徒们冲进巴蜀商会的店铺里打砸抢起来。
山林中，原本苟延残喘的土著们像是发现了机会，开始频繁袭击巴蜀商会的商队。
一时之间，整个天下中有许多人似乎都不看好楚齐光的未来。
而在更深处的武林、江湖、教派之中，许多强者们也因为这一约战的消息，做出了种种不同的反应。
……
长生宫，升仙殿内。
厉神通半跪在地，倾听着白纱后永安帝的声音。
“立刻派人去蜀州和龙蛇山。”
“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让楚齐光和黄道旭起冲突，一定替朕把他保下来。”
“楚齐光不是傻子，他不会莫名其妙找黄道旭的麻烦，还有这次天下各地齐齐传出这约战的消息，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你们查清楚到底是哪一家在干这事情。”
……
泉州。
作为东南三大州之一，大汉泉州的商业、海贸都极其发达。
商海中的弄潮儿在这里有的一夜暴富，有的一夜破产。
面对这种过去没有的生活急剧变化的现象，人们对此感到疑惑，并在知识获取量不足的情况下，试图以气运、风水、神灵来进行解释。
再加上抵御魔染的需要，这一切都导致东南三州的信仰传播非常广泛。
除了天师教之外，白阳教、圣火宗甚至一些佛门小派乃至崇拜龙的信仰，全都在此有着传播。
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他们的信仰都是远比北方更繁杂。
甚至有一些百姓是多个教派的信仰者。
而此时此刻，泉州一处港口的街道上仍旧灯火通明，几名黑衣大汉正朝着城内的某处赶路。
其中一个大胡子说道：“听说了吗？楚齐光约战黄道旭了。”
另一光头说道：“楚齐光是谁？”
“那是镇魔司的镇魔使，听说今年才二十岁，是本朝最年轻的入道武神。”
“二十岁挑战黄道旭？哼，我看八成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突然间一阵阴风扫过，大汉们只感觉到身体一阵僵冷，就像是掉入了冰窟窿一样，浑身气血一阵衰竭。
而伴随着阴风汇聚一团，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正是离开楚齐光很久的大林兰。
她看着眼前几名大汉说道：“你们是白阳教的人吧？”
“把刚刚说的事情，仔仔细细再说一遍。”
……
越州。
作为大汉最南方的州，虽然已经是一月份，但越州的天气仍旧显得有些温暖。
不远处的工厂内时不时传来吆喝声，那是大汉最大的炼铁厂正在开工。
成千上百名工匠们不断干活，气血的热力和高炉的热力混杂在一起，让进入炼铁厂的人以为回到了夏季。
天剑宗宗主安易云站在一处小楼上，看着炼铁厂内的火热朝天，开口问道：“我要的东西打好了吗？”
在她的身旁，一名少妇笑呵呵地说道：“打造飞剑哪里那么容易，特别是接下来寻找煞穴就很麻烦，如今还会这门手艺的人可不多见了。”
“但我们都已经准备了十二年了，你怎么现在突然着急了？”
安易云叹了口气：“一月十五日之前，我要炼好这口飞剑，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我可不想错过那么重要的日子。”
……
东海的一座小岛上。
大夏太子听着楚齐光约战黄道旭的消息，脸上一片铁青。
“楚齐光敢挑战黄道旭……难道他已经降服了玄冥天瀑剑？”
“不可能，我才是玄冥天瀑剑的命定之主，神剑不可能选他。”
“但如果不是降服了玄冥天瀑剑，楚齐光怎么敢挑战黄道旭？”
一想到自己的家传神剑可能正在楚齐光手中被随意把玩，大夏太子的心中便涌起阵阵怒火。
“楚齐光……”他转过头，看向身旁之人咬牙说道：“父皇，我们这次也去龙蛇山吧，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玄冥天瀑剑抢回来。”
………………………………
第612章 实力比较
蜀州，锦蓉府。
郝香彤走过街市，就看到不远处的钱庄人山人海，吵吵嚷嚷，全都是在排队取钱的民众。
路过巴蜀商会的店铺时，则能看到店铺内外一片狼藉，宛如经历了一场风暴。
那都是天师教的狂热信徒们袭击店铺后留下的现场。
天师教毕竟是雄霸中原的第一教派，在天下各处都有着大量的信徒。
就算是蜀州这样的偏远之地，天师教的极端信徒也绝对不少。
在楚齐光约战黄道旭的消息传来之后，这种行为立刻被信徒们理解为对天师教、对玄元道尊的大不敬。
愤怒的信徒们开始攻击楚齐光名下的商队、店铺、农田……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原本为楚齐光工作的人。
也许在平时他们都只是普通的百姓，但一旦牵扯到了信仰上的问题，他们就全部成为了极富攻击性的狂徒。
随着约战的消息愈传愈广，整个锦蓉府都显得越来越阴郁而混乱，就如同有一场无形的瘟疫在人群中传播，所到之处便是一片恐慌。
郝香彤来到镇魔司的一处小院中，她抬头望天，就能看到天空阴沉无比，乌墨的浓云挤压在头顶，像是随时会坠落下来，带给人无比压抑的感觉。
‘楚大哥……不论这件事情是不是他自己的主意，我都一定要阻止他。’
‘这简直是拿身家性命去赌博。’
在郝香彤等待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楚齐光从小院大门外走了进来。
他看到眼前的郝香彤微微一笑：“香彤，好久不见了，你身上的气息强大了很多，看样子龙蛇山的确是个好地方。”
郝香彤看着眼前的青年，和对方一别两年时间，原本还有些青春的少年已经显得越发成熟起来。
身上穿着的麒麟袍散发出一股大权在握的气质。
目光之中全是对自身的极度自信。
郝香彤知道眼前的楚齐光已经成长到了同龄人可望不可即的程度。
甚至第一眼看到对方的时候，就带给她一种微微陌生和距离感。
不过那股感觉在对方的微笑中便迅速消散，
郝香彤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嗯……我拜在了黄天师的门下，这两年一直在跟随他修行。”
“楚大哥，你真的要挑战天师吗？”
楚齐光知道天师教的教主在历朝历代，都会被册封为天师。
他听到郝香彤关切的语气，笑了笑说道：“王天师名震天下多年，我对他的道术的确很有兴趣。”
“不过我的主要目的还是借阅《地书》，跟王天师之间就是交流交流，谈不上什么约战。”
郝香彤说道：“但你如果上山的话，天师一定会对你出手的。楚大哥，你听我一句劝吧，天师教的水太深了，你一月十五千万不要上龙蛇山，借阅《地书》完全可以等一段时间再去。”
楚齐光摇了摇头，这次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天下轰传，他也因此更不可能退缩。
不说他对《地书》的必得之心。
光是最近的股价下跌、军心涣散、时局混乱，就让楚齐光没法退缩。
毕竟这个世界之中，个体武力非常重要，每个组织的领袖，其个人实力和威望都关系到整个组织的凝聚力。
如今因为约战的消息流传出来，不但股价大跌，甚至连商会、镇魔司内部也有了不稳的迹象，一些中低层的员工甚至有了跑路的迹象。
一旦楚齐光退缩的话，恐怕他的个人威望也将一落千丈，导致整个组织的凝聚力、执行力都大大降低，过去几年来的发展成果都可能被毁掉大半。
不过楚齐光并没有和郝香彤解释这些，只是他身后金光一闪，一道佛界大门便缓缓打开。
“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郝香彤跟着对方来到佛界之中，便看到楚齐光身上闪烁起了淡淡的火光，将四周围的荒野全部照亮。
“你既然一直在黄天师身边修行的话，应该很清楚他的实力吧？”
对于黄道旭这名有着玄元道尊为后台，多年来纵横不败的巅峰强者，楚齐光就算踏入了显神境界也同样不会小看对方。
毕竟他亲眼见识过那些所谓神灵的伟力。
眼前的郝香彤对楚齐光来说，正是一个收集黄道旭实力情报的好渠道。
只见一股热浪从楚齐光的身上袭来，伴随着气血和筋肉的力量同时向外震爆。
道道罡气以楚齐光的身体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正片大地如同掀起了一阵狂风。
这一刻的楚齐光，体内爆发出了超越入道武神级别的气血力量。
他体内的气血奔腾之间，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声浪。
而方圆数百米的空间更像是被装入了一座巨大的熔炉，将大地烤的一片滚烫，冒起阵阵青烟。
楚齐光原本还想要护一护郝香彤，却看到对方的身上浮现出层层金甲，将肉身彻底保护了起来，显然郝香彤的身上有着天师教的许多符箓。
于是他直接开口问道：“这是我现在拥有的气血力量，你觉得能胜过黄天师吗？”
郝香彤闭上眼睛，似乎在认真的感受着楚齐光的气血力量。
她这两年来跟在黄道旭的身旁，不论是修为还是眼光都有着极大的进步，此刻感受着楚齐光身上传来的磅礴气息，也忍不住暗暗心惊。
‘好恐怖的气血力量，在我见过的所有入道武神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拥有这种水准的气血。’
‘简直就像是火山……像是海啸……像是飓风……’
虽然此刻的郝香彤还无法分清显神和入道的区别。
但也能感觉到楚齐光的实力已经凌驾于她所知道的所有顶尖强者之上……除了一个人。
于是听到楚齐光的问题时，郝香彤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说道：“楚大哥，你已经很强了。”
“但仍旧不是天师的对手。”
“他想要杀你的话，可能一招就够了。”
楚齐光目光一凝，有些惊讶道：“噢？你这么肯定？”
郝香彤叹道：“在东海的时候，有一条龙的气血之力不比你差多少，天师击杀那头龙……只用了一个眼神。”
“楚大哥，天师拥有的是天师教数千年来纵横天下的底蕴，你不是输给他，而是输给了无数人数千年来的奋斗。”
………………………………
第613章 天眼法箓
楚齐光阅览无数典籍，倒是知道龙作为天生强大的妖兽，一身的骨骼、筋肉、鳞甲就摆在那里，体型往往是人的几十倍、几百倍，所以就算是同等境界，其气血力量也超人族。
而郝香彤似乎知道楚齐光心中的想法，她又叹了一口气，手掌中有一道法箓浮现了出来。
“如果你还是不死心的话……这是天师让我带给你看的法箓。”
“他说如果你看了之后还愿意上龙蛇山的话，他会给你一个机会的。”
郝香彤将法箓交到了楚齐光的面前，心中希望得却是对方能够知难而退。
楚齐光听到郝香彤说的话，心中却是越发好奇了起来：“这是什么法箓？”
郝香彤说道：“这是天眼法箓，传说这法箓在天师教中代代相传，其中凝聚了玄元道尊的目光，到具体有什么作用我也不知道。”
楚齐光看向那道法箓，求道者眼眸便看到其中有一道道金色的触须蔓延出来，伴随着气流朝着四周围的空间微微晃动。
那些触须卷曲在一起，如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眼眸。
看着这颗触须结成的眼眸，楚齐光的微微一个晃神，便感觉到四周围的一切都在朝他飞速离去。
天空在塌陷，大地在破碎。
唯有一轮月光在黑暗中浮现出来，逐渐占据了他所有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