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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让我照顾好寒云,是我疏忽,怎么就让这些人来伺候了。”季曼笑着看着钱管家道:“要是侯爷怪罪,我吃罪不起。为了防止这些东西背后再欺凌主子,只能以儆效尤了,您说对么?”
钱管家顿了顿,点头,招呼了家丁进来,将四个丫鬟婆子带走。
“夫人!夫人恕罪啊!”临到被拖走了,几个人脸上才出现惊恐的神色,哀哀地求着。
椿皮在季曼旁边,一脸解气地道:“总算是处置了,这几个可恶东西,就看着云主子心性好,不伺候就算了,还敢抢主子的东西。”
季曼回到屋子里,叹息一声看着柳寒云道:“受了委屈,怎么不晓得让椿皮来找我?”
“也不是多大委屈,以前当丫鬟的时候,冬天也就是这么过的。”柳寒云苦笑一声道。
椿皮抿抿唇,低声道:“还不是因为那个孙婆子是您妹妹的人,主子怕得罪,连训斥都没敢。”
聂沉鱼如今风光得很,连带着她带过来的丫鬟也都个个耀武扬威的。
季曼轻笑一声,摇头道:“妹妹是妹妹,规矩是规矩,我不会偏袒她一分一毫。往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只管来找我,我给你做主。”
柳寒云笑着点头,还抱着曦儿。曦儿已经不哭了,被她哄得直接睡着了。
“这倒是奇了。”季曼眨眨眼看着那小家伙:“我每天哄他许久他才会睡着的,现在竟然你一哄就睡了。”
柳寒云笑道:“哄孩子方法可多呢,你瞧筠儿,也不是让人省心的,可是有椿皮哄着,就不哭不闹了。”
季曼瞧着她身上那种慈母的光辉,觉得果然是当娘的女人最迷人,宁钰轩最近是不是有点近视加散光,才喜欢聂沉鱼那个调调的?
晚上的时候,雪停了,外头也依旧很冷,季曼得知了宁钰轩今日又打算去落雁轩,于是穿了斗篷抱了筠儿,专门在路上等着。
“你这是干什么?”宁钰轩走近了看见这么个人,没好气地道:“装鬼呢?”
季曼抱着筠儿,叹息道:“要不是侯爷白天见不着人,妾身至于在这里堵着么?您有多久没去看寒云了?”
陌玉侯走到她身边停下来,看了看筠儿,伸手接过道:“说起来,是有些时候了。”
“今儿我去看了,屋子里都没炉子,寒云的脸色也苍白。”季曼伸手摸了摸筠儿的脸蛋道:“就算是个女儿,也是你亲生的血脉吧,瘦成这个样子,还没曦儿一半大,您看着不心疼么?”
筠儿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如何,身子就是小小的,看起来格外可怜。
陌玉侯眼神柔和了一些,抿唇道:“你这半路拦着,就是想让我去凌寒院?不怕你妹妹生气么?”
季曼耸肩:“我坏人当习惯了,侯爷赶紧改个道吧,不然别人欺负死了寒云,你又得怪我当初把她拖下水。”
宁钰轩微微颔首,看了她一眼,当真转身去凌寒院了。
季曼摸着下巴想,一般来说男主要是喜欢一个人,那人让他去宠幸其他女人,丫的不是该不高兴赌气傲娇甩脸子么?敢情到现在陌玉侯还是不喜欢她?不对啊,有时候明明又觉得是有点情意,只是怎么都看不真切。
低下头在雪地里画圈圈,革命的路到底还有多漫长……
宁明杰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侯府,季曼再看见他的时候,是在宫里两天后的宴会上。
宁钰轩特地让人赶制了两套新的礼裳,深紫色绣边的袍子和长裙,还是个情侣款,一套送到了季曼面前,要她好好打扮跟着去赴宴。
古代是没有情侣装这一说的,估计也就是宴会上人多,怕人家牵错了夫人,所以自家人都是一个颜色。
关于这个宴会,只能有正妻去,所以府里一干人等,心里十分不悦。宁钰轩和季曼前脚刚走,府里就开始折腾了,当然,这个后面来说。
季曼坐得很端正,配上那紫裙首饰,一看就让人觉得很有架势。一路上遇见谁都是带着微笑,哪怕压根不认识。
大皇子已经出了宗人府,度过了思过阶段,只是没有太子时候的风光,人却还是一样带着笑,远远看见季曼,还笑了笑。
季曼对这人没啥好感,转头就又看见了自家表哥。
三皇子最近可是春风得意,皇帝将藩国的一个公主指给了他当皇子妃,皇贵妃又不断在为他铺路,估计再过不久,三皇子也就该稳稳拿下太子宝座了。
“表妹日子过得不错,我看着也就放心了。”三皇子笑道。
季曼陪着笑,就跟见客户似的。
皇子公主来来往往的,季曼也分不清谁是谁,只是有个人倒是很显眼,因为坐的是一把木轮椅,带着金冠,穿着青色的四爪蟒袍。
“那是二皇子。”宁钰轩看着她的目光,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用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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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快要成亲了
季曼很想问,为什么不用多看?但是很快旁边一群闲得无聊的贵妇就替她解答了这个问题。
“今年怎么二皇子也出来了?”
“大概是怕太久不出来,皇上该忘记他了吧。”
“瘸子也是可怜,无缘皇位,连个王爷都捞不着,说不定是吃不饱饭,所以来宴会上多吃点儿。”
季曼听了一阵,总结出了一点信息:一、这个皇子是个瘸子,二、他不可能当皇帝。
怪不得宁钰轩说不用多看,这样没有价值的皇子,也的确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宁明杰今日穿了一身湛蓝色的长袍,上绣银色云纹,玉冠高束,打一进来就受到了四面八方而来的视线洗礼。
季曼忍不住也多看了两眼,感叹道:“原来男人也可以一年比一年好看。”
也许是经历了一些事情,宁明杰看起来倒是没有以前那种孤傲冷清,表情也沉稳了许多。目光扫过来看见她的时候,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上次他的爬房梁之恩,季曼还没找到机会感谢他,这会儿盯着人想着,要不然等会自由活动的时候去道个谢好了。
“聂桑榆。”陌玉侯食指叩了叩面前的矮桌。
季曼回过神来:“啊?”
宁钰轩微微眯眼,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脸怎么了?”季曼顺手就摸了摸,没破洞啊。
宁钰轩瞪了她一眼,有些恼地别开头去,搞得季曼很是茫然,傲娇病又犯了?
不过接下来宴会开始,走完正常的流程之后,一群有身份有地位的皇亲国戚就开始跟放风似的在梅林里自由活动了。季曼本来想转头跟着宁钰轩走,结果丫的跟没见过女人似的,看见个美妇人就迎上去说话了。
嘴角抽了抽,季曼还是决定去找宁明杰。
宁明杰站在一处僻静的假山后头,看样子竟然像是在等人。季曼站在旁边犹豫了一会儿,没看见什么人来,便走过去喊了一声:“表少爷。”
“嗯。”宁明杰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意外,回头过来看着她道:“上次一别匆匆,倒还没能好好打招呼。”
想起上次那情形,季曼还有些无语。要不是宁明杰会爬房梁,她估计现在已经被沉湖了。这笔账还得跟温婉讨回来。
“是桑榆还未道谢。”
宁明杰笑着看了她一会儿,道:“我快要成亲了。”
季曼愣了愣,道:“恭喜啊。”
这对话为何有点奇怪,季曼想了想,原著里宁明杰是一心一意帮着温婉做事的,但是不知为何,自她过来,宁明杰好像由男二变成了群众演员,没有与女主有多少对手戏,甚至现在在女主前途还未卜的情况下,要成亲了?
摸摸心口,季曼觉得有点可惜。原著里被渲染得人见人爱的男二,竟然就要这么过上平凡的生活。
不过她又不是读者,现在在她面前的宁明杰依旧是活色生香,没有爱女主爱得不顾自己死去活来,没有再戴着面具装成一朵安静忧郁的美少年,仿佛只是一个亲近的朋友,平静地跟她说一声,要成亲了。
“届时桑榆一定同侯爷一起送上一份大礼。”季曼笑道。
宁明杰平静地点头:“好。”
太傅夫人看着面前的陌玉侯,轻唤了一声:“侯爷?”
宁钰轩将目光收回来,垂着眸子应了一声:“晚辈在。”
“既然想看,怎么没把人捆在身边?”太傅夫人打趣两声。
宁钰轩闷声道:“捆着人有什么用。”
捆不住眼睛,捆不住心。
太傅夫人是老夫人生前交好,看宁钰轩也跟看自己孩子一样,叹息两声道:“你这孩子就是想得太多了,喜欢的就去捆着,谁还能从你手下溜走了去?错过的东西只要还有抓住的机会,那就逮稳喽,再也别松开不就好了。”
宁钰轩笑了两声,拱手道:“夫人教训得是。”
季曼也不好和宁明杰独处太久,说了两句就告辞了。只是看着远处那三五成群的贵妇,又看正笑着和美妇说话的宁钰轩,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过去,干脆就去池塘边走走。
池塘这边没什么人,远远地却停着轮椅。季曼心里一顿,默默地转身装作没看见,躲到一边的树后去打算撤退。
宴会上偶遇什么不受宠皇子的戏码实在是没意思,她宁愿回去花精力勾引宁钰轩,也不想去掺合这些事情。
正打算走,却见上次在千府看见的范天行从一边走了来,停在二皇子的轮椅边,拱手作礼。
他倒是没有像旁人那样看轻二皇子,脸上还带着恭敬的笑意。
季曼对他们的说话内容没兴趣,还是早走早好,免得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然后又一踩树枝被人发现,小命休矣。
跑回宴会场地,却迎面撞上了陌玉侯。这人还是没什么表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不要乱跑。”
“哦。”季曼乖巧地站在他身边,开始应付各种各样的人寒暄问礼。
回去的时候,季曼也就吩咐钱管家准备一下给宁明杰的贺礼,虽然说是还早,不过既然是亲戚,礼物也该费心一些。
“表少爷要成亲了?”温婉听见这消息,惊讶地张大了嘴。
檀香点头道:“夫人正吩咐准备贺礼呢。”
温婉怔愣了一会儿,心里竟然有点说不出的难过。宁明杰一直对她很有礼而温柔,让她下意识地觉得这男人应该是喜欢自己的。乍一听见要成亲了,还真有点惆怅。
不过宁明杰也的确该成亲了,比宁钰轩大,宁钰轩都有四个孩子了,他却还没个正室。
“上次利用了他,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温婉想了想道:“咱们也准备点贺礼吧。”
檀香点头。
季曼将聂沉鱼的婆子罚去了后院,上次苜蓿与夏氏打起来的事情又迟迟没给个处罚结论,所以聂沉鱼和苜蓿心里,多多少少对季曼都有了些不满。
于是在季曼和宁钰轩去宫里赴宴的时候,夏氏和柳寒云就遭了秧。
夏氏一个人出门去花园摘梅花的时候,跟伺候梅花的一个婆子吵了起来,那婆子竟然没管夏氏的身份,直接与夏氏打了起来。夏氏也是个泼辣货,扯头发抓衣服,跟个下人打得不可开交。
而柳寒云那里,聂沉鱼身边的泽兰将本该分给凌寒院的绸缎和银碳统统都买了去,给了金子的那种买。因着上次季曼给聂沉鱼开的头,钱管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柳寒云身子弱,一直在咳嗽,椿皮想去请大夫,结果大夫也都被落雁轩请了去,说是聂沉鱼觉得肚子难受,去看看是否是怀了身孕。
季曼同陌玉侯一起回来,看见的就是地上跪着的满身伤痕的护花婆子,和旁边衣衫不整,还一脸“我打赢了”的骄傲的夏氏。
宁钰轩突然觉得,女人这么多,也真是让人挺头疼的。
“区区下人,怎么敢和主子打起来的?”季曼沉声问。
那婆子显然是被人教了话的,硬着脖子道:“奴婢不是听闻上次夏主子都可以打郑姨娘么?还没受罚。那这次夏主子折了奴婢辛辛苦苦种的花,奴婢为何不能打她?”
说是打,其实也是被打,夏氏可没让这婆子讨了好去。
旁边的宁钰轩听着,颇为头疼地道:“我就没见过哪个女人喜欢打架的,桑榆,你没有教夏氏规矩么?”
你的女人,还怪我咯?季曼翻了个白眼,却是好脾气地道:“妾身倒是觉得夏氏直率,难得的可爱。”
宁钰轩看她一眼,抿唇道:“这府里没个规矩也不像话,你整顿一下吧。”
“妾身如何敢整顿?”季曼嗤笑道:“别动不动碰着的就是侯爷的心头肉,这个骂不得,那个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