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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是意外,他本来要猎杀一只狐狸,加尼尔放箭,没射中狐狸,反倒射中了雷内大人。”夏尔说。
“噢。”她若有所思。
“德拉科大人没有保护到吗?”莎拉迟疑地问,“凭借德拉科的法力……”
“那时候他在忙别的事情,他担心林间有黑巫师出没,那些巫师布置了吸引怪物的陷阱,让狩猎危机四伏。”夏尔解释。
“这次意外会不会也是黑巫师搞的鬼?”伊内丝自然地猜测。
“如果是巫师占据了他的意识,变换了他的性格,改变了他的能力……”夏尔开始设想,“巫师进入加尼尔的身体,使出优秀的箭术,和大家谈话如常。”
“那么现在加尼尔的身体里是一个邪恶巫师。”雨果有些不安,“我们要怎么把那邪恶意识赶出来?”
“首先得有才行。”艾利希娅耸耸肩,“说不定是自己骗自己。”
“总之得去城堡看加尼尔现在的情况,无论真相如何,总得找出来才能进行下一步决策。”夏尔说。
“哎,还是没想到雷内会那样死去。”伊内丝摇头,“我还以为他会长命百岁的,他看起来相当健康,可惜世事无常。”
夏尔望向杜汶,希望他雇佣些人手去收集情报,杜汶不用交流就大概知道夏尔的意思,他们只是稍微交换了下目光。
“无论情形如何,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失去灰树厅贵族的庇护,但只要我阻止局势崩坏,避免情况恶化到那种地步,总还有机会。”夏尔为大家宽心。
“但愿加尼尔脑子好使。”伊内丝并不乐观。
“你要去城堡了?”莎拉问。
“对。”夏尔说。
“我也去。”她起身,“我有些事要和德拉科先生谈。”
“很好。”夏尔猜测多半是关于大沼泽和巫师的事情,只有他们内部方便沟通的信息之类,他结束会谈,和莎拉一道徒步前往城堡。
疑点数不胜数,只是直到危机发生,我才将那些琐碎事情联系起来。夏尔暗想。为什么掠食亚龙成群结队出现在森林里?为什么白鹿会在猎场中现身?为什么加尼尔的箭术突飞猛进?雷内的突然死亡给所有事情蒙上一层阴影,弑父者将会遭到众人唾弃,即便加尼尔顺利继位,人们也不会心甘情愿接受他的统治,必然会强硬地对待他,处处质疑他的为政措施。
“巫术会让人心智丧乱吗?”夏尔问。
“……不要把巫术描绘得这么邪恶。”莎拉摇头,“巫师们只是应用巫文字的力量,传承祖先的学识罢了。”
“我遇到一个堕落的黑巫师,他用法杖召唤让人瞬间衰老的魔力。”
“那一定是衰老文字,瞬间会抽干目标的精气,你没被波及吧?伤害可能会隐藏在外表之下。”莎拉担心地问。
“我没事。”可怜的震怒。
“奶奶说以后我要一个人生活了,她预言自己的死亡,一次又一次。”莎拉语气悲伤。
“一个人生活和过去有什么不一样吗?”
“如果遇到难以承受的意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低语。
夏尔不禁打量她,莎拉现在长得更加美丽,原先容貌青涩,尚未完全长开,如今容貌成熟,五官俏丽,倘若……
“到这差不多了。”格拉迪乌阻止深入联想。
“我……和圣堂里的大家,都会帮助你的。”夏尔鼓励她,“我们是一个互相支持的团体。”
“也许。”莎拉的语气不甚确定。
他们来到阿尔伯塔城堡下,绿底风信子旗帜高高飘扬,守卫将铁栅城门放下,严守登上山丘的道路,他们穿钢制胸甲,戴尖顶盔,盔甲底下是深红色软袍,可以抵御钝器冲击,手握长矛,态度严苛。
“不许进入。”城堡卫军不近人情。
“别这样,你认识我。”夏尔无奈地说,“我进出多少回了。”
“加尼尔大人的命令。”卫军伸平长矛,拦住道路。
“他决定封闭自我,不问世事?这样于事无补。”夏尔感到讶异。
卫军只是保持严肃和沉默,履行他作为臣民的职责,夏尔对此无可指摘,只感到懊恼。
“我必须见加尼尔。”夏尔说。
“加尼尔大人不想见任何人。”卫军保持他的态度。
“我们回去吧。”莎拉不想在这里多耽搁,夏尔猜她不太喜欢被城墙上那些士兵凝视的感觉。
“放他们进来。”夏尔听到声响。
他往声源处望,看见吉娜用手抓着铁栅门,脸色苍白。
“噢……”卫军迟疑片刻,互相望了望。
“你们没听到吗?”吉娜声音尖锐,重复了一遍。
“好了,没理由拒绝。”一个像是队长的人在墙垛后说,“开门,让圣堂大师和那女巫进来……但愿他们能起些作用,帮帮我们……”
第169章 更替职位
吉娜穿一件素白裙,红发用头纱箍住,目光中带着些哀悼意味,又像某种漠然。
她先带夏尔来到庭院边缘的一间仓库里,这里停放雷内伯爵的尸体,蚊蝇环绕,夏尔注意到卢安娜站在旁边,她轻念咒语,飞虫便无影无踪。
“你怎么在这?”夏尔吃惊,卢安娜比他还快进入城堡,“你怎么做到的?”
“我是吉娜小姐的朋友。”卢安娜微笑。
“但你两年前绑架……绑架她……”夏尔不太能理解。
“没有永恒的敌人。”吉娜看着自己父亲的死尸,“夏尔,我让你进来不是为了让你谈论这些事情的。”我不太喜欢这副语气,哎,无论我做得多好,贵族仍然将我视作平民。
“……”夏尔凝视雷内的残骸,莎拉目光有些闪烁,站在门外,不想进来。换我是她,我也不想进来闻这些臭气,倘若没有看到雷内的残破遗骸,也许对雷内的印象仍然高大健康。
“我父亲离开了,而且是以这么悲伤的方式。”吉娜的声音听上去像碎玻璃切割冰块。
“我很抱歉。”
“我不需要抱歉,我需要答案。”吉娜指着插在雷内胸口的箭矢,“卢安娜说这支箭矢上附有力量。”
“如果是有法力的弓箭,我们应该有所察觉才对。”夏尔皱眉,“这是无装饰的箭。”
“答案是高明的遮挡。”卢安娜伸手在那根箭矢上抚过,箭杆灰黄,平平无奇,“射击者受到了引导和指示。”
不用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夏尔暗想,她是那么熟悉黑暗手段与恶魔邪术。
“是幻觉吗?所以这起事件与黑巫师、与恶魔崇拜者密切联系。”夏尔说。
“如果你的功能只是总结状况的话,你最好做些进步。”吉娜语气讥讽,“去把我的哥哥从悲伤遗弃的状态中拔出来,别让他自暴自弃了,灰树厅需要他,阿尔伯塔家族需要它的男性继承人。”
“需要有人为雷内大人殓尸。”夏尔说。
“我会操心的。”吉娜看着雷内,“父亲,我的父亲哟……”
语气像是责怪,又像微微不舍。吉娜的善变永远让夏尔捉摸不透。
夏尔走进城堡,女仆和佣人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谈论着不可告人的话题,大批士兵在走廊中穿梭,对夏尔和莎拉投去审视的目光。
“他们在怀疑我们。”莎拉很不舒服。
“别担心。”夏尔带她来到巫师塔,曾经他在这里摔倒过,那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沿回旋楼梯登上顶层后,夏尔推了推门,没有推动,“门上锁了。”
“没有。”莎拉用手按门,轻声念了一句巫师咒语,旋即门扉开启。
巫师的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杂乱,夏尔看到人骨、泡在罐子里的大型怪物心脏、炖锅、断了弦的琴,靠着墙的地方放着好几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堆着手稿、笔记和玻璃瓶,德拉科正坐在桌前喝酒,对贸然闯入的二人不管不问。
“您喝醉了。”夏尔看到德拉科浑浊的目光。
“混账话。”德拉科喝了一口酒,“你和你的师父……艾蒂安……”
“德拉科先生……”莎拉很担心,“您还好吗?”
“别跟黛利希说,她会嘲笑我。”德拉科语气沙哑,“我要回大沼泽。”
“回去?大沼泽现在很乱,龙学派的人正在搜捕其他学派的成员。”莎拉惊讶。
“他们奈何不了我……我不介入斗争……我只需要安静的死亡……”
“死?”夏尔吃惊,“为什么?”
“那天有一个年轻人……很年轻很有活力的人,他叫雷内·德·阿尔伯塔,那时候他自称灰树厅的雷内,他经过大沼泽,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兴趣,他和沼泽里的我交了朋友,肮脏污秽的德拉科,他不嫌弃我……雷内就是那样宽厚的人……他妈的……我们探险沼泽中的隐秘角落,他胆大、精力旺盛,他什么都想尝试,他邀请我去洛曼,我出发了,因为我已经做够了研究。我们生活得很愉快,我们无话不谈,他给我钱,让我买设备,让我做实验,什么都好,什么都好……”
德拉科喝了一大口酒,又开始哭泣。
莎拉看得揪心,她没想过德拉科会哭。
“我们该做点什么。”莎拉悄声对夏尔说。
“我们帮不了他。”夏尔低语。
“……一切本来都很好……直到他的心被一个洛曼女人偷走,他的心被她挖了出来,从此他安居在城堡之中,从此他的体型越来越胖,越来越大,从此他积累财富,他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了他妈的狗屁不通的婚姻。现在他死了,被他最重要的儿子杀了。”
“是黑巫师,黑巫师在背后捣鬼。”夏尔赶紧说。
“那又如何?”德拉科吼叫。
“您失态了。”夏尔说。
“难道我满脸皱纹,头发发白,就不能和年轻人一样感情充沛了吗?我应该不闻不问,保持克制?为什么?”德拉科提高音量。“你找到真凶,你发掘事情的真相,你赢!你打败邪恶!你战胜恶魔!你消灭一切混沌!这一切能让雷内活过来吗?能让我们回到过去吗?记忆和真实如泡沫般消解,流入大海不复回返。我们所了解的一切随日月镌刻在脸上……一道又一道……”
是的,我们什么都做不到,死者已经逝去……夏尔感到遗憾。
“莎拉,莎拉。”德拉科将自己的法杖从地上捡起来,塞到她手中。
“不——不……德拉科先生,您不能……”莎拉吃惊,“这是最强大的……”
“以抛尸沼泽的德拉科之名。”德拉科大声吟唱,“我,封莎拉·丛影为灰树厅顾问巫师,整座塔楼交由你随意使用,这里的所有财产也都归你所有。”
“啊?”莎拉有些吃惊,“不——我——”
“必须要有一名巫师在这里进行统治。”德拉科低语,“必须要有一名巫师在这里主持大局,你将为沼泽之人发声,你将处理这里发生的超自然事件,世俗的归世俗,巫师世界的归巫师世界。所有洛曼人不可信赖,你唯一可依靠的就是我送给你的白椴木魔杖,它将为你打破一切阻碍。”
“我还在这呢……”夏尔嘀咕。
“你什么都不是,洛曼的恶魔猎人,你什么都做不到。”德拉科嫌恶地说,随后忽然动作极大地登上窗台,大声念诵巫师咒语,变成一只苍鹰,振翼飞走。
德拉科就这样放弃了灰树厅……夏尔感到沮丧,但巫师似乎就是因为雷内才留在灰树厅的,如今雷内死去,德拉科已经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
艾蒂安毁了他的过去,加尼尔毁了他的未来。
他要留下来追查真凶吗?他要留下来保护领地吗?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了,他救不了雷内,也许他无法承担自己内心的愧疚,倘若他紧紧跟随在雷内身边,或许那一箭……
看着手里的白椴木魔杖,莎拉有些错愕:“奶奶说德拉科的魔杖是他的至宝,大沼泽威力最强大的几根魔杖之一,从四百年前就开始流传。”
“那很好啊,它有什么功能?”
“我没开玩笑,它可以把你变成驴子,只需要对你挥舞,即便最终恢复原样,也会留下巨大的后槽牙。”
“啊,别这样。”夏尔有些紧张,如果巫师们这样说,那多半是真的。
“德拉科先生……”莎拉望着德拉科离开的方向,“他不会回来了?”
“我想是的,除非大沼泽的情形不太顺他的意,但在那种情况下,他也可能往东去霜瀑地,或者南下进入帝国……”夏尔不太确定。
“我是领地的巫师了。”莎拉品味这个概念的分量,“夏尔,你说我要怎么做?”
“做你之前说过的事情,我出发前你不是说你想……改变?改善巫师们的形象,让洛曼人接纳巫师,而这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和。”夏尔说。
“我有些改主意了,也许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莎拉沉思,“也许巫师们注定无法被洛曼人所接受,我们是大沼泽的子民,本也不该想方设法融入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