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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用剑。”佩平抡动自己的武器,胆大包天,用力朝夏尔当头砸来。
“你怕恶魔吗?”夏尔单手持剑,在空中一格,木头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我不怕。”佩平收回武器,随后又迅速一刺。
“为什么加入圣堂?”夏尔后退,暂避锋芒,然后反手上挑,打飞佩平手里的剑,迫使他认输。
“大家说我胆小,我要证明自己。”佩平有些灰头土脸,但神情倔强,“我要带大笔钱和荣誉衣锦还乡。”
“祝你好运。”夏尔向他致意,随后转向年老的西海岸猎人,“富朗克斯。”
“哎。”富朗克斯硬着头皮站起来,加入圣堂以后,他整理过自己的乱须,现在看起来有模有样,倒是有几分前辈的样子了,似乎值得敬重,但夏尔只尊敬艾蒂安一人。
“你会什么?”夏尔将木刀高举过头。
“这算什么问题,我什么都会。”富朗克斯拿起一把沉重的木头巨剑,同样高举过头,袖子在他手臂上滑动。
“你怕恶魔吗?”夏尔往前冲锋,观察富朗克斯的动作。
“狩猎恶魔是我的本职!”富朗克斯势大力沉地劈下巨剑,夏尔在千钧一发之际后撤,剑尖划过他眼前的空气。
“为什么加入圣堂?”夏尔绕着富朗克斯走动,观察对方的破绽。
“因为我必须如此!”富朗克斯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随后猛力朝夏尔竖劈而下。
迎面斩,夏尔心中同步茨所掌握的绝技,面对这锋锐斩击,不但没有后退,反而还迅速向前一步,直面生死。
周围人们惊叫一声,夏尔向前迫近,富朗克斯的武器在他身边划过,堪堪错过夏尔的身体,就在这刹那,胜负电光火石间决出,夏尔已欺近富朗克斯,将刀抵住他的胸膛。
“呼……”富朗克斯神情惊异,“你是怎么……”
“前进胜过后退,奋战胜于犹豫。”夏尔忽然感觉心境澄澈了些,无论抉择是什么,放手去做就好,被打倒了就站起来,失败了就重来,用这一生去证明对错,完全值得。
“很好。”富朗克斯耸耸肩,“你有本事。”他还在为我拿走银钥匙的事情介怀吗?当然,换任何人都不会心甘情愿低头。
“我们来交换咒语吧。”夏尔说,“我需要西海岸圣堂的魔咒,我可以用本地魔咒换。”
“……”富朗克斯沉吟,“我掌握四条魔咒。”
“四条。”夏尔心中一惊,足足四条崭新的猎人魔咒,如果能将它们学到手,更多艰难险阻也能被攻克。
“但我不能给你,我实在不能接受你对猎人魔咒那轻佻的处置态度。”富朗克斯高声说,向在场人们表示西海岸的态度,“我遵守猎人古道,魔咒是我们代代相传的宝贵财富,怎能随意乱传,甚至被公开交易。”
“假使有五个猎人,每个猎人都掌握一条独特的秘密魔咒,这很好,这是他们的绝学,傍身绝技……可如果他们互相沟通,每个人都掌握更多魔咒,他们在猎杀行动中的生还几率都会激增,比之前还要强大许多。”夏尔说。
“你不明白。”富朗克斯有些不满。
“假如,我做一个可能性很低、很无礼的猜测——假如您死了,那么您所掌握的西海岸魔咒也将一并失传。”夏尔说。
“我在想办法找人传授,你的猎人新兵中有人会愿意学的。”富朗克斯摇头,“你知道吗?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很有前途的新兵,我会把魔咒暗中教给他,你等着吧,几年后他会一鸣惊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快速崛起。”
“好吧,我不介意。”夏尔耸耸肩,随后转向下一个目标,“雨果。”
“别让我在我带的新兵们面前出丑啊。”雨果苦笑着,但眼里已经有了战意,他从场边捡起木剑,走到场地中央,和夏尔对峙。
毋须多谈,他们像两根相对射击的箭矢,猛力突刺,武器击打在彼此所穿盔甲上,发出极其响亮的碰撞声。
短短几秒内,两把武器在空中碰撞无数次。
攻击数是我占上风,夏尔暗想,但他的防守滴水不漏,无法造成有效命中。
用变向斩来寻找突破口吧。夏尔迅速往前横挥武器,雨果敏锐地将剑向上挑,当夏尔改变攻击轨迹时,雨果又在瞬间将武器一翻,挡住夏尔的变向攻击,两把武器在空中角力。
很好,很熟练,该死,和他打得太多,他已经知道我想做什么了。夏尔往前进逼,但脚下一痛,露出破绽,腿脚上的不便成为左右胜负的因素,夏尔后退两步,示意自己落败。
“承让。”雨果对夏尔行剑士的礼仪。
“打得很好。”夏尔向雨果致意。
三期新兵们谈论着剑术的细节,夏尔注意到只有伊莱贾沉默不语,他刚想和伊莱贾搭话,就听到杜汶的声音。
“格拉尼先生。”杜汶靠近他。
“叫我夏尔。”
“尊卑有别。从加尼尔那边传来了消息。”
“什么?”
“游荡艺人的事。”杜汶好像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他们去了西边一个叫拉奎的小村子旅行演出,那村子风景不错,但附近有些相当可怕的怪物出没,所以一直不怎么繁荣,没人看得上那地方。”
“拉奎村。”夏尔点头,“我会去那里看看的。”
“是。”杜汶欠身告退,显然不想继续参合。
杜汶已和妮娜在本地结婚定居,他的两个老婆都很能生,现在已经有六个孩子,应付圣堂事务也越来越懈怠,每天述职之后就去市场给孩子买牛奶和面包,忙得不可开交。
夏尔看着热闹的训练场,把伊莱贾叫来:“喂,孩子。”
伊莱贾走到夏尔身边,困惑地看他,他没有行礼,好像他不喜欢繁文缛节,好家伙,和我一个脾性。
“跟我去改变世界,以后你就是我的侍从了,你将和我一起办一番大事业,中间也少不了小学徒该做的事情,比如收拾行李,前后跑腿。”夏尔说。
“嗯。”伊莱贾眼神黯淡,似乎心事重重。
他在想什么呢?夏尔不解。
第175章 失而复言
次日早晨,夏尔在花园里试射,他先确定精灵不在附近,然后尝试神射手护符的威力。
夏尔将护符别在腰间,再端起弩,果然如加尼尔描述的那样神奇,突兀地,他感受到强大的魔力灌入自己手腕当中,使他自动瞄准天空一只盘旋飞鸟,鸟雀叽喳鸣叫,还不知道危险将至,夏尔的手一直持弩锁定飞鸟的方位,无需他自己动作。
他扣动扳机,箭矢飞出,贯穿鸟腹,将其射落。
“喳……”小鸟哀嚎一声,羽毛在地上凌乱。
很难责怪加尼尔,有这么方便的法术道具,任何人都会养成依赖,松懈警惕,只想用这种护符大杀四方,破坏狩猎竞技的公平性,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然而一旦事实暴露,加尼尔一定名声扫地。
好吧,他的把柄现在在我手里了。夏尔将护符解下,他走进圣堂中的魔药工坊,黛利希在对面开店,魔药则是在这里调配的,哑巫师布里安正在工作,精妙地将魔药原料倒进一个瓮里,随后点火煮沸,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尸体的味道,是错觉吧。
“我和希忒利斯之印的人交过手了。”夏尔说。
布里安戴着遮住半边脸的面罩,仍旧沉默不语,失去说话能力简直是个悲剧,夏尔感到同情。
“我们战斗的非常激烈,他们召唤恶魔奔走,给贵族军队造成的压力很大。”夏尔叹气,“虽然我赢了,但感觉类似事件还会重复。”
“好。”布里安沙哑地开口。
“你什么时候会说话了。”这是夏尔没想到的。
“昨天。”
他稍微解开面罩,夏尔看到他口部被砍出的伤疤淡化许多,新肉增生,神庙酷刑也有褪色的一天。
“我由衷为你感到高兴。”夏尔点头。
“静默的两年让我想了很多。”布里安态度平静,“我曾经粗鲁又凶恶,对所有人发脾气,看不惯任何事情。但这三十个月里,无论我多么愤怒,我都说不出话,开口带来无尽疼痛。”
“现在你看起来严肃而冷静。”
“错了,愤怒在心中积攒,一股火焰在我心灵深处积淀。”
“对什么?神庙吗?”
“对一片虚无。”布里安微握他的手,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夏尔大人,如果命运注定令你颠沛流离,一事无成,你会怎样做?”
“我会尽力而为。”
“你有目标,但我失去了目标。”
“人总有欲望,你最渴望的是什么?财富?权力?女人?”
“越想这些就越迷失。”
“为什么?我越想越来劲。”夏尔轻松地说。
“你还年轻,而我最好的时光在苦痛和一言不发中度过,我已经32岁,一事无成,一无所有。”布里安语气深沉,模样更显沧桑。
30多岁什么都没有,这样的人生还有希望吗?夏尔想了想,生命是如此短暂,普通人能活50年,意即是说,30岁已经过了生命的一半,多数人在这个年龄段已有所小成,农夫有了用于明年播种的口粮,工匠在行会中往上爬,但布里安……
见夏尔沉默,布里安摇头:“我是生活的输家。”
“好好想想,你多才多艺,你通晓巫术学识,圣堂需要你。”
“有个声音告诉我,我的未来止步于此,我将踟蹰萧条,生命缓慢终结,腐烂溃败。夏尔,你活力无限,你受人崇拜,你不理解我,我也不明白……难道我活该如此?”
“你是长期待在这地方,被那些魔药原料熏得脑子不太清醒了,和我一起去乡下逛逛,你会好受些。”夏尔耸耸肩。
“去哪?”
“一个叫拉奎的小村庄,那里有磨坊,野狗还有蝴蝶,你应该在那里体验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和解放,到时候关于人生的疑惑也会揭开,你会在旅行中找到生命的意义,待在一个地方太久,人会烂掉的。”
“也许是个机会。”布里安将面罩戴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夏尔习惯了不告而别,径直去马厩取马,他骑在震怒身上,取西侧城门离开城市。
沿途情势紧张,人们在荫棚下三三两两谈话,压低声音,唯恐旁人听到,熟人则道路以目,不愿在大街上交谈。
消息灵通的市民们已经知道了惨剧,但他们知道多少细节?夏尔不确定,但愿加尼尔足够聪明,一口咬死不是他杀死了雷内,那样的话他们还有翻盘的机会,否则愤怒的封臣与市民们会将加尼尔摧毁。
我不是不信任吉娜,但如果加尼尔失势,由吉娜继位,她的情况会加倍危险,人们会想方设法娶她,获得灰树厅这座丰厚嫁妆,她将被甜言蜜语和诡计环绕,而其中任何一点意外都有可能杀掉她。
相较之下,加尼尔更适合端坐在伯爵宝座上……至少加尼尔是一名成年男性,人们更倾向于追随他,等雷内死亡的消息在人们心中淡化,加尼尔的位置只会越来越稳。
当务之急便是找到神射手护符的来源,那些游荡艺人,他们把这么邪恶的道具交给加尼尔,必然有他们的图谋,这帮人与雷内大人想必有深深间隙,以至于用这种方法来谋杀他,颠覆阿尔伯塔家族的统治。
那会是谁?希忒利斯之印的成员?堕落崇拜者绝对希望灰树厅陷入混乱,方便他们施行那些邪恶计划。但也可能是欠了雷内钱的人,说不定他们团结一致,特地雇佣人手来谋害伯爵。
根据洛曼法律规定,一旦放贷人死亡,欠债便随之一笔勾销,这法律极度偏袒借贷人,让放贷人不敢随意借贷,从而减少民间贷款。
雷内除了敛财之外没有其他树敌,到底谁会用这么残忍恶毒的手段对付他……夏尔不太理解。
“希忒利斯之印里有一个巫师,”夏尔问在旁边步行跟随的布里安,“他能不断复生,我杀了他一次又一次,射掉他的脑袋,砍断他的脊椎骨,都没有,他仍然不断爬起来。”
“那是克鲁兹·燧火。”布里安认识他,“高阶祭司。”
“意思是他从希忒利斯那里获得了许多恩宠?”夏尔猜测。
“他很强,手段多样,性情恶毒,作风保守。”布里安简短地梗概,“他掌握的巫文字很多,结合他所获得的邪恶力量,不断铸造他的不死身,时至今日,恐怕已经完成了……坦白地说,我们很难和这样的人对付。”
“原理是什么?”
“他将自己的真身隐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迄今为止你看到的应该都是虚假傀儡,一个又一个,以邪术维持存在,即便被打倒了也能重生。他用反衰老之术维持本体长寿,又用不死身在外活动,许多隐秘行动都由他亲自完成……”
“像他这样的高阶术士,在希忒利斯之印里还有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