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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可不是贵族。”西琳说。
“贵族算什么,”莱德苦笑,“贵族身份救了我父亲一命吗?力量才是永恒的,而且我记得格拉尼大人是阿尔伯塔伯爵册封的合法骑士。嗯……冒昧问下,您是?”
“西琳。”她冷淡地回应。
“西琳·奈文斯?”莱德露出崇敬的表情,“我听说灰树厅的奈文斯大人是个手眼通天的人。”
“那样的话他也不会失踪了,”西琳眯起眼睛,“够了,别再聊‘我们’的事情了。”
“我很抱歉。”莱德自觉缄口。
罗彻瞟了莱德身边的书记官一眼,那老人大概明白罗彻想要什么。他颤巍巍地从长袖里拿出几捆羊皮纸,解掉红绳,将它们在桌上展开,一些是空白的,有一张则是地图,灰树厅境内标注的尤为详尽。
“我们需要梳理一下目前的情况。”罗彻说。
“让我看看。”莱德端详整张地图,“太妙了,我不识字,这地图怎么看?”
“这里是灰树厅,”书记官低声指明,“灰树厅北面是三尾湾,东面是黑松堡和箭雨堡,东南是冷水堡。”
夏尔仔细观察地形,黑松堡位于灰树厅、林边堡和大沼泽的交界处,可谓是首当其冲。林边堡已经被巫师占领,若是他们再拿下莱德的黑松堡,就能毫无阻拦地进入灰树厅地区。
箭雨堡位于薄暮森林东边,位置偏僻隐秘。冷水堡则位于洛曼王国和山内帝国的边界处,穿过城堡,再翻过峭岭,就可以抵达山内帝国。
“这是杜伦村,这是乔拉斯堡,”书记官手往下划,指向薄暮森林外围,乔拉斯男爵的采邑就是大森林本身,城堡也为重重森林所掩盖。
“……老乔拉斯男爵境况如何?薄暮森林的路易。”罗彻问,“……四境中少有的正派人士,像你父亲那样。”
“‘像我父亲’在这年代已经不是好词了。这么说吧,他和他儿子伯纳德领军去响应红木山的帕克特,帮他抵挡恶魔入侵,然后他的管家,那个叫查斯坦的,把老路易在襁褓里的孙子宰了,漂亮儿媳也奸了个通透,老路易听到消息,还想优先去帮助帕克特解围,伯纳德气不过,带着一小支军队回去整肃家族矛盾,然后在乔拉斯堡下被几箭射死,老路易顾不上难过,一头扎向红木山,之后再没回来。我听说的就是这样。”莱德说。
“……”罗彻深深皱眉。
“往西,就是我们和雨湾厅的边境地区,”书记官继续描述地图,“这是德瑞斯特女爵的阴郁堡。”
“毁了。”罗彻说。
“然后这是晴露森林和罗普路斯神官的领地,再往西是拉尼奥尔。”书记官的手指回到灰树厅郊外,“灰树厅西面是阿尔伯塔家的猎场,南面是碧盏庄园,然后就是我们熟悉的十几个村子……贝罗尔、肖尔、赛格、奥马伦……”
“这下我就明白了。”莱德点头,“三尾湾被杰弗瑞那批人守着,黑松堡我在勉强维持秩序,我附近则是哭脸兄弟会,他们是帮杀人不眨眼的杂碎,时而和巫师勾结,时而又杀巫师,也许是被这个学派雇去杀那个学派的吧,总之很暴躁。然后箭雨堡被伊内丝圣堂所控制。”
“伊内丝圣堂。”夏尔望向薄暮森林东边那小小的地名,箭雨堡……
“啊,您不太了解吗?”莱德问,“从您手下还分裂出另一批人,断袍兄弟们,他们藏在薄暮森林附近,两帮人互不对付,我听说是这样。”
“我要把分裂的圣堂重新弥合。”夏尔说。
“您肯定能做到的,”莱德连忙说,“谁敢忤逆您的意志?”
“这附近还有雷格兰德的人。”西琳就是听不惯有人吹捧夏尔,出声打断。
“对,雷格兰德,那个无赖骑士,纠集了一大群自甘堕落的白痴,我们经过的路上他们还试图打劫我们,我们对射了几箭就过去了。”莱德说,“然后再往西,就轮到百子团的人逞凶做威,他们真是巨有钱,又有巨多人,他们的老大莱斯利手段实在太强了,谁都在倒霉,就他们在捞钱。”
“我看过西边,不是已经变成地狱乐土了吗?”夏尔说。
“是,但百子团和希忒利斯之印的邪教徒搭上联系,有办法在那种地方过日子,甚至能和恶魔掰掰腕子。希忒利斯之印自己则霸占了雨湾厅,还搞过规模极大的献祭……美门殿诸神饶恕我吧,我光是描述这种勾当都感到罪恶。”莱德叹气。
“一团乱麻。”夏尔总结。
“但有什么力量能阻止您呢?既然您有能力让一座城市消失,当然也能直接移除这些奸邪乱党。”莱德说。
“……”夏尔点头,“我想我需要一个名头。”
“我已经做好向至高无上的格拉尼陛下效忠的准备了,您忠诚的黑松堡随时等待您的光临。”莱德愉快地说。
国王?这名字何时距我如此之近,夏尔觉得好笑。
“哇……那我岂不是要当王后了。”艾利希娅对此感到兴奋。
“你正该如此。”西琳说。
罗彻凝视整张地图。
“你有多少人?”她问。
“二十名骑兵,一百名步兵。黑松堡留守的部队是这个数字的五倍。”莱德说。
“夏尔阁下,”罗彻向夏尔致意,“……瓦尔斯潘恩的部队是个机会,依我所见,您应尽快向全境声明您的力量,高树结束危难乱世的旗帜。”
“我没兴趣统治几个村子。”夏尔说。
“国王之名过于不切实际,但更替头衔,所作所为便正当许多,何不践为‘洛曼人民的守护者’?”
“洛曼人民的守护者……”夏尔凝视整张地图,它不仅勾勒出上洛曼的地貌,亦呈现出洛曼全境,穿过红木山,便抵达首都西海岸,自西海岸往下,跨过玛蒂尔达少女河,就是宽广无边的南方洛曼,那里比上洛曼更加富庶,青河两岸有开阔农田,静流厅、蜜厅和潮歌厅以其繁荣扬名天下。
“洛曼大地生灵涂炭,恶魔侵攻自西海岸策源,向四面八方前进,战火燃烧不休……夏尔阁下,您必将拯救万民,除灭所有邪恶,成就至高之业。”罗彻坚决地说。
房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夏尔身上,一时寂静。
感受这凝重氛围,夏尔缓缓点头。
“……是。”夏尔说,“必须要有人站出来。”
“呼……”莱德松了一口气,“愿荣誉和力量伴您左右,格拉尼大人。”
夏尔凝视罗彻,她的目光有些空荡荡的。
“罗彻。”他说。
“嗯?”她没有抬头。
“‘至高’、‘成就’,这不是你以前最爱说的话吗?”夏尔问,“你自己的位置呢?”
“……刺痛遍身,头昏脑涨,手脚迟钝,未敢继续幻想,只愿照顾孩子,解甲归田,织机相伴,与刀兵权势再无瓜葛。”罗彻说。
“那不也挺好吗。”艾利希娅小声说
“阿尔伯塔家族已经无法再统治上洛曼,”夏尔说,“你应该成为上洛曼新的领主。”
“……?”罗彻向前俯身,双手按在桌上,目光严厉,“此乃施舍?”
“你在想什么,这是任命,更是信任,你有管理和统治整片地区的能力。”夏尔说,“在我杀死所有恶棍之后,必须有个人来重振秩序,恢复生产,作为法官裁定是非对错,训练军队甚至领军打仗,这些任务都再适合你不过了,你要帮我搞定这些。”
“向伟大的德瑞斯特女伯爵、灰树厅的合法领主致意!”莱德喊。
罗彻深呼吸,她抬起头,因病痛带来的茫然惶惑烟消云散,那股干练凶悍的作风又回到她身上。
“莱德,”罗彻盯住年轻的贵族,“……带一队骑兵去巡视各地,每到一处,颁下命令,令全境人民安分守己,回归乡里,所有盗匪流寇,立时投降,若承诺不再作恶,可免往日罪过,若负隅顽抗,毁灭随时到来。又立法度五条,从今往后,杀人放火者死,盗窃、劫掠及奸淫者死,寻衅滋事、扰乱治安者死,联络恶魔及其信徒、妄行邪术者死。”
四个冷漠无情的“死”令莱德大气也不敢出。
“明白。”他擦了擦汗。
“去吧,瓦尔斯潘恩,待事毕,来日再议。”罗彻说。
“明白,”莱德向罗彻致意,他看看罗彻,又看看夏尔,根据他丰富经验,怀疑他们多有奸情,“总算好起来了……往后,洛曼臣民就全靠格拉尼大人和德瑞斯特大人联手统治咯。”
“……哼。”艾利希娅双手抱在胸前。
“那利奥波德陛下呢?”西琳皱眉。
“谁?没听说过,他是来过这里还是有军队驻扎。”莱德手按着剑,轻快地出门去了,“法比安,你以后在这辅佐两位。”
“是。”书记官向莱德点头,随后向夏尔和罗彻分别致意。
我们又一次联手维持秩序了,就像很久以前一样,我负责超自然的部分,罗彻负责人间的部分。
想到这,夏尔不禁转头看向罗彻,她直勾勾地看着地图,视野已然笼盖洛曼全境,她的心火热,想要统治整个王国。
第400章 裂日传说
夏尔招待法比安吃了一顿饭,老人以为这辈子都吃不到猪肉,如今得偿所愿,几乎热泪盈眶。
“您的慷慨令诸神敬佩。”法比安说。
“我还有许多事情想向您了解。”
“我身份低微,远不敢被您用敬语称呼。”法比安连忙说。
“您是老人家,又知识渊博,应该的。”夏尔说。
他带书记官进入一间偏厅,又唤来薇拉娜和罗切斯,艾利希娅四处寻薇拉娜不见,最后发现这里,跟了进来。
艾利希娅将薇拉娜抱起来,她总想跑,罗切斯则老实地坐在一张矮椅子上,认真地看着老书记官。
“只要是您想知道的,我知无不言。”法比安在夏尔的示意下落位。
“是神带你们过来的吗?”夏尔开口。
“……”法比安抿起嘴,“我不太明白……”
“莱德是个虔诚的人,一个贵族,”夏尔说,“只有一个理由能让他这么痛快地对我五体投地——他得到了神谕。”
“……是的。”法比安点头,“我们原本还对红刀游侠的传说举棋不定,直到神官向瓦尔斯潘恩大人揭示真相,言称必须找到您、向您效忠,从而重建洛曼的辉煌。”
“那么,……”夏尔单刀直入,“像我这样的身份,需要得到诸神册封吗?”
“按理说是应该的,”法比安帮夏尔理顺这些礼节规矩,“只有得到美门殿诸神的祝福,您的统治才能真正展开。但毕竟……这里是上洛曼。”
“上洛曼又怎么了?”
“蛮族入侵时期,诸神并没有显圣将霜瀑蛮族击退,而是让上洛曼儿女沦落于霜爪氏族、血鸦氏族等蛮族的统治下,这就给强者的统治而非圣徒的统治打下基础。亦即说是,只有西海岸的国王必须要得到诸神承认才可合法践位,而诸神既然曾失信于上洛曼人民,我们也只好去寻找真正的强者,也就是您。”
“诸神的神力在渐渐恢复。”夏尔说。
“是,几乎像奇迹,”法比安说,“失落几十年的神谕又重新恢复正常,黑松堡的神官为此喜极而泣,甚至称您为神选者。”
“神选者……”
“那便是被诸神偏爱的凡人,”法比安说,“他们肩负诸神的使命,挥舞着诸神赐予的强大宝物,打垮美门殿的敌人,谱写下传奇般的故事。”
“就是我吗?”
“理应要有一名神选者,”法比安说,“每当洛曼陷入危局,神明都会为选中之人赐予力量,‘领军者’戴德如此,‘强者’杰拉德如此,打败罗曼拉尼亚阴影的远古英雄众也是如此。”
如果他们是真的把黑暗击败就好了,结果只是让黑暗之王在罗曼拉尼亚深处默默钻营、恢复力量,在一百年前又重新现身,看守黑暗之王的英雄们也逐一腐化。
“倘若我是神选者……”夏尔又不禁想到从前,天神雕像绽出烈火与神光,神剑上一缕紫色光华离开长剑,进入他体内,“……我该向诸神拜谒才是。”
“理应是这样。”法比安说。
夏尔摇头。
“但我做不到。”他说。
“怎么?”
“我不信仰任何一位美门殿神灵。”
“啊?”法比安吃惊,“您还真是有点……愤世嫉俗。”
“他们或许给了我一点力量,帮了我一些事情,”夏尔说,“但我不能接受祂们的失败,也不想被祂们控制。”
“……”法比安的目光有些紧张。
“你可能猜到了,”夏尔点头,“我来是想问你,凡人有没有‘忤逆’诸神的办法。”
“‘忤逆’这个词,本身就隐含了许多不好的寓意。”法比安叹气。
“那就换个词,向祂们反抗,”夏尔说,“现在诸神的力量渐渐恢复,面对我,祂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