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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黑恶势力的背后,往往都有着上层人的影子,因此仇家也不算少。
不过要说真敢对王室公主动手的,终究只是少数中的少数,之前一年遇到一两次都算多得了。
但在茱莉娅看来,任何异常情况都不能放过。于是,她手中的那柄长剑,就那么直直的朝向她们冲来的小女孩喉咙处指去,迫使对方停了下来。
而这也让茱莉娅心里松了口气,如果对方自作聪明的想绕开自己,那么她也不得不挥剑了。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救命啊。”小女孩站在原地,大声朝茱莉娅身后呼喊,显然是故意往这里跑的,而追过来的几个男人,此时却不敢继续上前。
那些手拿刀剑的女骑士们,可不会对他们这些大老粗手下留情,万一被认为是对公主殿下图谋不轨,那可就完了。
但他们也不会任凭那小女孩一个人胡扯。领头的男人举起双手,上前一步道:“公主殿下,这个女的是小偷,他偷了我们酒馆客人的钱,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回总算当场逮到她,我们正要抓她去治安队。”
“是啊,公主殿下,我们不是坏人,她才是。”
“没错,您可要看清啊。”追来的几人纷纷有些着急的说道。他们害怕善良的公主殿下会将小女孩放走,那么自己等人就白费功夫了。
站在诸多护卫身后的勒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扭头将目光对准身旁的伊莎贝拉,想看看她该怎么处理。
伊莎贝拉表情柔和的走上前,推开了仍然拿刀剑指着小女孩的茱莉娅,蹲在她身前轻轻抚顺这个小丫头凌乱的头发。
小女孩的脸上有些胆怯和害怕,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却被伊莎贝拉抓住的小手。
“小妹妹,你真的偷了那些人的钱吗?”她语气轻柔的问道。小女孩犹豫片刻,缓缓点了下头。
“偷了几次,多少钱?”
“六……六次,大概一千个铜板。”伊莎贝拉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站起身走到那几个男人面前。
这几人连连后退了几步,因为公主身边的茱莉娅等人也围了过来。
“她说她偷了六次,大概一千个铜板,这个数对吗?”几个男人小声嘀咕了几句,似乎是在算账。
他们几人中有酒馆的老板和服务生,还有丢了钱的客人以及打抱不平的朋友,并不知道这小女贼到底偷了几次。
不过合计了一下他们几个丢失的钱,是算下来也正好差不多能对上。于是,领头的男人便说道:“禀告公主殿下,应该就是这么多。”
“那好,茱莉娅。”
“属下在。”女骑士上前一步。
“把钱给他们。”
“是。”茱莉娅朝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名女骑士便收刀上前,从兜里数出一把银币,交给对方。
领头的男人踌躇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公主殿下。”几人行礼道。伊莎贝拉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到他们面前,神情郑重道:“不用谢我,这钱是小丫头从你们那里偷来的,我只是代她还给你们。”几人连连点头,自然是公主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然钱拿到手了,自然也就告辞离开。而伊莎贝拉也放开了那个小女贼的手,从护卫那里拿来几个银币。
“下次别再偷钱了,这样总归有一天会遇到危险。”伊莎贝拉温柔的捏着小女孩脏兮兮的脸蛋,将手中的钱放进她的口袋里。
“公主殿下,谢谢,真的谢谢你!”小女孩哭着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就推开人群跑走了。
事情结束,伊莎贝拉在诸多围观群众的赞誉声中转身往回走,却在这时有几句话与其他人的赞誉不大相同。
“公主殿下心地善良是好事,但那个小偷明明就偷了东西,应该受到惩罚的啊。”
“你说的也对,但那一看就是个孤儿吧,穿得破破烂烂的。”
“可总感觉有些不对,公主殿下好心帮她赔了钱,却也不能忽略她偷钱的事实。”这位有些唱反调的人头发花白,一看就有五六十岁了,浑身上下打扮的一丝不苟,好像是个老教师一类的角色。
伊莎贝拉听到了这几人的话,她果断停下脚步,顺势就是一番演讲。勒斯站在人群远处,和跟在他身边的图尔斯静静看着。
演讲的主旨核心是,小女孩偷窃是不对,但她是为了生存而偷窃,因为不偷东西就要饿死。
这不能掩盖偷窃的事实,却也不应该把事情怪罪在小女孩身上。要怪,就怪王室没能照顾好所有的凯隆子民,让很多人忍饥挨饿,不得不走上犯罪的道路。
而她,伊莎贝拉。将一生致力于让这个国家所有人民不再挨饿,不再为了生存而犯下丑恶的罪行。
这些话,公主殿下说的慷慨激昂。她的声音和动作很有感染力,引得附近的行人们不断聚集过来,听着她那类似宏愿似的承诺。
图尔斯听了一会儿,表情变得目瞪口呆,他小声对勒斯道:“部长,这位公主殿下……”
“很能忽悠是吧?”
“是的,还有她说的关于王室的话,似乎……”
“呵呵。”勒斯笑了笑,没有接话。伊莎贝拉似乎在有意识的让民众们区分一个概念,那就是坏的事物都是王室的责任,而好的发展都跟她自己有关。
伊莎贝拉能代表王室,而王室却不代表伊莎贝拉。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隐晦打击王室威信的同时,不断衬托自己,让民众相信,王室里面只有她伊莎贝拉公主是真心对民众的、是值得拥戴的。
不得不说,大王子将自己这个妹妹软禁起来,还真没冤枉了她,确实挺能搞事儿。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伊莎贝拉劝散了围观的民众与拥护者,勒斯这才鼓着掌来到她身边。
“不错的演讲。”
“谢谢。”伊莎贝拉轻轻擦拭了下额头的汗水,在太阳底下站上半天,对她来说也挺累的。
见此,勒斯贴心的说道:“找个地方坐坐吧。”
“好。”伊莎贝拉抬头望了一圈,正要选择去哪家餐厅,就看见街道不远处的二楼上,妮莉雅正从窗户探出半个身子,朝她招手。
勒斯也见到了这一幕,便笑道:“那就去那里吧。”妮莉雅所在的地方是家甜品店,一层大厅内坐满了客人,说明这家店的糕点师手艺似乎很不错。
上了二楼,则是这家店的包厢,妮莉雅已经等在楼梯口,一见他们上了就扑进了伊莎贝拉怀里。
勒斯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和很有眼力见的图尔斯同时看向天花板。
这对拉拉还真是不怎么顾及外人啊。不过也是,女子之间再亲密,也不会有人多想,不像男的,太辣眼睛。
伊莎贝拉轻轻亲了下妮莉雅的额头,随即将其推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你怎么在这里?”
“祖母想吃这家的麦糖,我就陪她过来了。”
“里昂娜老夫人也在?”伊莎贝拉意外道。
“嗯,她刚才品尝完点心本来在睡觉,结果被我吵醒了。”妮莉雅吐了下舌头。
“那我去打个招呼,勒斯你先去包厢等我吧。”勒斯点了点头,跟着茱莉娅几人先进了隔壁包厢。
“茱莉娅。”
“勒斯阁下,您有什么吩咐。”包厢内,勒斯刚坐下,就向这位女骑士打听道:“妮莉雅小姐的家里是干什么的?”
“妮莉雅小姐出身王国顶级贵族,她父亲是纳尔森侯爵。”
“哦?”勒斯心里有些惊讶。纳尔森侯爵家族,可是军权贵族,这家人手里掌握着凯隆一半的军队,常年驻守在凯隆与拜庭之间的交界。
妮莉雅是纳尔森侯爵的女儿,这倒是很出乎他的预料。‘这位公主殿下,还真是挺有手段。
’勒斯摸了摸下巴,有趣的想道。不久之后,伊莎贝拉开门走了进来。
“妮莉雅小姐呢?”
“跟她祖母一起离开了。”
“她祖母不喜欢你?”勒斯打趣道,顺便起身将送来的麦茶给她倒了一杯。
“里昂娜夫人只是年纪大了容易犯困,妮莉雅照顾她回去休息罢了。”伊莎贝拉抿着茶水道。
勒斯手里端着茶杯,靠在椅子上翘腿,好奇道:“你似乎很尊敬这位老夫人。”
“是的,她值得所有凯隆人民的尊敬。”
“哦?”
“因为她曾拯救过这个国家。”茱莉娅失礼的插话道,但她实在是忍不住,每次提到这位老夫人,她都很激动。
“当年里昂娜夫人与上任侯爵刚刚成婚,他们在纳尔森家位于西部边境的要塞中举行婚礼,接受了近十万士兵的祝福。但好运并没有眷顾他们,在结婚的第二天,拜庭的恶狗们便对凯隆发起了战争,西境防线三天时间便濒临破碎,纳尔森侯爵阵前力战身亡。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王国西境要完了的时候,里昂娜夫人站了出来,号召效忠于纳尔森家的士兵和她一起反抗敌人的进攻,并身先士卒,带着丈夫剩下的亲卫部队,死死守住了城墙。后来士兵们都被里昂娜夫人的勇气所感染,一起奋力抵抗,直到王国其他地方的援军赶来,楞是守住了整个西境。”……奥库斯城宽敞的街道上,一辆带有狼头标志的马车缓缓驶进。
妮莉雅坐在车厢中,扶着祖母的肩膀,神色有些哀愁。刚才祖母和伊莎贝尔的见面并不愉快,或者说很尴尬。
面对公主殿下的问候,里昂娜老夫人就像没听到也没看到一样,彻底无视,并一步步离开。
这么失礼的事情,也就里昂娜夫人能干得出来,或者说敢干得出来。当年要不是她组织家族士兵守住了西境,凯隆至少要失去三分之一的国土。
这份功绩直到五六十年后的今天,都没人敢不在乎。否则不说纳尔森家族答不答应,西境那近千万承恩的民众,也不会默不作声。
而为了这份荣誉,里昂娜夫人也不是什么都没付出。从二十六岁那年开始,她就只有一只手、一只眼睛了。
“我的乖孙女,怎么不高兴了。”明明面相狰狞,却给人一股和蔼感觉的里昂娜老夫人用自己那粗糙而充满褶皱的手掌,摸了摸自家孙女的脑袋。
妮莉雅无奈道:“祖母你明知故问。”
“唉……”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伊莎贝拉那个小丫头,她从来就不知安稳,总想着干些大事。你说她一个女孩子,又能干成什么事情,老老实实嫁人不好吗?”
“马洛那种人渣,祖母你会嫁吗?”妮莉雅鼓着脸蛋问道。
“那不是还有别的人吗,难道所有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为什么就要依靠男人呢?”
“因为在这个世上,女人想要做出些什么来,会很难、很苦,付出很多代价。”里昂娜抬起自己的左臂,齐肘以下,什么都没有。
妮莉雅看着这一幕,默默不语,眼角滴落泪水。她幻想了一下后,有些被吓到了。
老夫人又叹了口气,拍着孙女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和她从小就关系好,我可以帮她一把,但却不是用来往上爬。你有空告诉伊莎贝拉殿下,如果有一天她想放弃了,无论是什么情况,我都可以保住她的命。但纳尔森家,不会为她而战。”
第424章 告知
下午,勒斯回到了使团驻地。今天与伊莎贝拉游街,只是做给大王子看,让其放松警惕的。
接下来除了隔三差五两人出来溜达几趟,剩下的时间都要负责忙正事。
刚走进使团所在别墅的主楼,勒斯正巧就遇上了拉格伦。两人打了声招呼,找了个偏厅坐下闲谈。
“今天怎么这么闲,这两天凯隆那边不是拉着你们到处旅游嘛?”勒斯笑着打趣道。
来了凯隆四天时间,他们这帮人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谈,楞是整天吃吃喝喝。
虽说被招待的挺舒服,但别忘了他们这次可是带着任务来的。拉格伦有些发愁的叹了口气,道:“别提了,这帮凯隆的官员们,真是一点口风都不漏。每次要跟他们谈正经事,都是哼哼哈哈的说不在自己职权范围内、做不了主什么的,结果能做主的人,倒是一个都不露面。”勒斯安慰道:“咱们确实来得不太是时候,人家国内正掐架,怎么愿意理咱们。”拉格伦无奈的靠在沙发上,揉了揉脑袋。
“不愿意理可不行,耶露朗河西面出入拜庭的关卡现在由于权利划分问题被堵塞。凯隆的王室和贵族们一天就放二十艘船进来,就算都是咱们的船,都不够塞牙缝的。”拜庭可是近年来诺亚最大的出口国,那边人傻钱多的很,都是土财主。
“那咱们打算怎么办?”勒斯好奇道。刚德列夫元帅,可不是个能忍的性子。
当年他在第一军团的时候,那是半月一小仗、半年一大仗,丝毫不给对面那些歌明兰军阀喘口气的机会。
如此强势的性格,怎么可能因为凯隆这软钉子吃瘪。拉格伦见勒斯问起,也不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