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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
仙母缓缓转身，她的声音显得有些飘渺。
“希望你能一直坚持下去吧。”
“前辈，前辈……”
萧怀朝前伸了伸手，却连她的丝毫气息都感知不到。
想到这位救命恩人的名字自己都还没问，他遗憾而又惭愧。
三个月后，他的伤势恢复了一部分。
于是离开这片深山野林，秘密潜回了自己之前所在的仙城。
很快，他就发现这里的气氛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往常的喧嚣不复踪影，街道上虽然还有仙人穿梭，但每个人的面色都很凝重。
而整个仙城内部，都散发着淡淡的血煞之气。
发生了什么？
他的实力很强，很快就听到了城内许多隐秘的议论。
“唉，昇阳阁已经成废墟了……”
昇阳阁？
萧怀心头一动，这不是自己以前帮过的一家小商铺么？
当时城内净宇世家以势欺人，欺压昇阳阁掌柜。
自己仗义出头，替昇阳阁逼退了净宇世家的三长老，还让后者赔偿了损失。
“可不是嘛，曾掌柜一家都被净宇世家屠了……”
“还有城北那群散仙，被天浪宗全灭了。”
“那一夜死了上万人！”
“太惨了，血流成河啊！”
“岂止啊，还有……”
听到这些议论，萧怀的脑袋嗡嗡作响。
这些都是被他帮助过的人。
而现在，这些人全都遭到了清算。
“太霸道了！”
“你小声点，千万别被听见，要是被当成萧怀的同党就完了。”
“还好我没和他打过交道。”
“唉，也不知道那萧怀躲在什么地方。”
“他是不敢露面了，但是被他牵连的这些人实在太无辜。”
“就是啊，要是他当初没乱出头，那些人顶多也就是吃个亏，哪里会被杀？”
“没实力还强出头，主持什么公道，我呸！”
这些议论充斥在整个仙城各处。
除非萧怀收回感知，否则他随时都能听到。
上次天浪宗的埋伏围攻没有摧垮他的信念，但现在这些闲言碎语，却是终于让他开始了自我怀疑。
是啊，如今的元仙界处在前所未有的乱世。
弱肉强食才是生存法则。
而自己所坚持的公理，想要守护的秩序，根本就只是个笑话。
甚至被自己帮过的人唾弃！
难道……自己是错的？
如果自己不管那么多闲事，或许会逍遥自在很多吧？
黑漆漆的房内，亮起了道道神光，仙母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现在……你还抱着之前的坚持吗？”
萧怀的唇动了动，久久未能发出一言。
仙母微微摇了摇头，正要离去之时，身后却终于传出了斩钉截铁的声音。
“是的，我依然坚持，我没有错！”
“错的是这个世道！”
仙母转身，发现这个人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改变不了多少，但总比随波逐流要好。”
仙母淡淡道：“你帮助别人，很可能会害了别人，他们会被报复。”
“那就让想要报复的人不敢报复，让想要报复的人没有能力再报复。”
“你并没有那个实力。”
“是的，我没有……”
萧怀重新变得落寞了下去。
随后，一支仅有一尺长的石笔飘到了他的面前。
感受着这支笔的气息，似乎有些苍茫久远，又有些飘渺虚幻，仿佛根本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东西。
他向仙母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从这支笔上，他没感受到任何强大的规则波动。
“此乃命元笔。”
仙母这短短五个字，在萧怀的脑袋里炸起了惊天响雷。
他虽然只是帝境六重，远不够格参与天道争夺，但总归不像城哥那样欠缺常识。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你怎么还活着
命元笔他知道。
那是十三件天道至宝之一，据说可以修改命数。
玄妙莫测，神通广大！
不知有多少大能折在了它的面前。
而现在，这支笔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萧怀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不禁看向面前的神秘女人。
“您是……”
仙母并未回答他。
而是淡淡道：“有了这支笔，你就不用担心他们被报复了。”
萧怀的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如果这真的是命元笔，那当然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被报复的人，自己可以修改他们的命数，让他们不至于惨遭横死。
那些狠毒霸道的宗门家族，自己也可以修改他们的命数，让他们走向衰败。
这正是他最需要的宝物。
只是，这一切来得太梦幻了。
“想要得到它，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很简单，你需要将自己的命数寄托在天道上，天道若损你亦损。”
“从此以守护天道秩序为己任。”
这就是仙母的计划。
十三件至宝，将来迟早还是挡不住越来越强的仙人们。
既然如此，不如将其中的十件分发下去。
挑选合适的人，让他们帮忙守护天道。
之所以选中萧怀，不是因为仙母也是个急公好义的好人。
生老病死善恶恩怨情仇这些东西，在她眼中压根没什么意义。
她看重的，只是萧怀对秩序的坚持。
而一旦命数寄托在天道上，得到天道至宝，萧怀从此就会受到天道庇护。
这堪称天道之子的气运，几乎无人能及。
天道笼罩的范围内，他根本就不会中途夭折，迟早会变成元仙界最顶尖的那一批人。
到时候，他手持着命元笔，岂不是绝佳的天道守护者之一？
这样的人再多出九个，天道几乎是稳固得不能更稳固。
萧怀并不知道这些长远的谋划。
“将自己的命数寄托在天道上？”
命元笔能改别人的命数，但自己的命数却不能掌控？
“是的，一旦答应就永无反悔机会，你若不愿意可以放弃。”
普天之下生灵那么多，仙母可以选择的目标很多。
“我愿意！”
萧怀几乎没有经过什么犹豫。
命数寄托在天道上，这种事其他人求都求不来。
这可是天道为自己做主啊！
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比天道更大？
而就在他说出‘我愿意’这三个字之后，整个元仙界所有生灵突然同时到了一个来自意识深处的声音。
“可！”
伴随着这个字落音，萧怀正式得到了天道的认可。
他的命数，寄托到了天道上。
而那支命元笔也正式落在了他的手中。
“这至宝，真的属于我了？”
仙母摇了摇头：“现在只能算是暂时属于你，你还要通过后续的考验。”
“什么考验？”
“不偏不倚，不掺杂任何私心和好恶，帮别人主持一万次公道。”
仙母面无表情道：“那时候，你便可以真正拥有这支笔。”
一万次公道？
那将会是个漫长的过程了。
而且每次都要不偏不倚。
他小心翼翼问道：“如果我中途有了一次偏向……”
“那这支笔就会从你手中消失，继续寻找下一个适合它的人。”
萧怀重重点了点头：“我会一直恪守本心，守护天道的！”
摩挲着那支笔的他，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支笔真的能改变所有人的命数啊，包括传说中的至尊？”
仙母幽幽看了他一眼：“命元笔能发挥出多大的威能，取决你自身道心的强大程度。”
“现在的你，最多只能改变帝境七重的命数。”
“等到将来你真正变得强大了，区区至尊又何足道哉？”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点什么。
“不过，有一个人可能是例外。他的命数，就连命元笔也无法干预。”
“谁？”
“那个人已经死了。”
丢下这句话，仙母彻底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一天之后，天浪宗内部爆发严重的叛乱。
宗主被大长老所杀，其余长老形成数派争斗不休，血流成河。
仅仅三天之后，宗内高层尽数死于内斗。
一个月后，天浪宗彻底崩溃，残存的弟子如同树倒猢狲散。
与此同时，周边各大宗门和家族，也陆陆续续迎来了内斗和外敌。
另一边，仙母也在物色着下一件至宝的守护人选。
而此时的城哥，则依旧沉浸在死亡——复活——获得下一个玄纹的循环之中。
快乐是很快乐。
但也很枯燥。
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都有想念仙母了。
好歹能多个人说说话不是？
循环了几十次之后，仙母终于回来了。
在外面忙了那么多年，她总算是把十件至宝都分发了下去。
目前剩下的已经只有包括无道剑在内的最后三件。
为了选出十个人，她几乎跑遍了元仙界所有地域。
考察过的人选，也并不止那十位。
只不过剩下的那些人没能通过她最后的考验罢了。
而今大功告成，她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就等这些人成长起来了。
他们变强之后，守护天道的防线就将变得牢不可破，自己甚至都能清闲下来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天道漩涡之中活蹦乱跳的城哥。
“你居然还活着？”
在其他生灵面前高冷无比，如同神明一般的仙母，此时一脸的惊讶。
或许，也只有姜城能让她露出那么人性化的丰富表情了。
“哟呵，好久不见啊，你去干嘛了？”
城哥明明看到她震惊了，但偏偏要转移话题，自己故意表现得对于还活着这件事不以为意。
好像这是基本操作，根本不值得讨论似的。
这些年在天道里泡着，他的装逼功力似乎也越发精湛了。
仙母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难道自己上次看错了？
不应该啊，天道分明就抹杀了他才对。
面对城哥的反问，她过了好半晌才缓缓道：“我出去选了十个人，分了十件至宝给他们。”
这件事，她并没打算瞒着姜城。
反正那十个人有天道庇护，就算姜城真想对他们下手，也不可能成功。
听说有十件至宝被发了出去，城哥龙颜大怒。
“什么？”
“你竟然分了十件至宝出去？”
“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用不用这么拼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些天道至宝是他的呢。
听到他这质问，仙母直接都被逗乐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商量？”
“那些至宝好像与你无关吧？”
“但是迟早会属于我啊，这点你无法反驳吧？”
城哥说得好像这是注定的事情一样。
“你怎么能把即将属于我的东西送给别人？”
拥有系统的他，其实也用不着那些天道至宝。
主要还是天道至宝的排面太高了，拥有这个级别的宝物，能增加自己的逼格。
仙母也算是很了解他的风格了，闻言倒也不气不恼。
“谁说属于你了？”
“你又没得到天道的认可，根本使用不了那些天道至宝。”
她灵动的紫色眼珠微微一转，笑眯眯道：“要不你就合道算了，只要你合道了，那些至宝你就能用了。”
“到时候我立刻召回所有的至宝，全部交给你一个人怎么样？”
她这番话，足以让元仙界所有大能男默女泪。
特么的，我们想要接近一下天道，都被你杀的杀，封的封。
轮到这小子，你居然上赶着求他合道。
这也就罢了，还用天道至宝来诱惑？
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
偏偏城哥还‘不领情’。
“免了免了，哥和这天道不是一路人。”
在这一个玄纹接着一个玄纹的凭空获得，这样的机会上哪找去。
合道？
有那必要吗？
他才刚说到这呢，就又被新的规则杀死了一次。
一直留神观察着他的仙母，不禁眯了眯眼睛。
又死了？
这次绝对是死了啊！
她相信自己的眼睛没看错。
“总算还是死了。”
她这句话说完还没多久呢，姜城的身影就再次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依旧还是活蹦乱跳，活得好好的。
甚至比之前更好。
因为刚才那道规则已经伤不到他了。
“你，你居然还活着？”
仙母这辈子都没惊讶过那么多次。
“而且你还学会了这门规则？”
“这怎么可能？”
刚刚又开了一次系统复活挂的城哥脸不红气不喘。
“哥这叫作置之死地而后生！”
“什么意思？”
这句话，仙母是听过的。
但用在这里，有点意义不明。
“这你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