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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崕离开第二天,冯妙君就接到一则意外:
洋城及其周围的三个县城,遭遇了地龙翻身。
虽然名字里带个“城”,但这其实是新夏本土西南部的小镇,以盛产各种香料闻名。它因为邻近黄金商道而富足,人口超过了普通镇子的规模,居民近万。
这次地震在傍晚发生,直接把洋城从中间撕成两半,人员死伤三百余人,百来栋房屋完全坍塌,六百余栋不同程度受损。
其他几个县城的情况,只比洋城稍好些许。
最糟糕的是,大震之后还跟着一系列的余震,强弱不一,仅仅三个时辰后,洋城又塌掉了十几栋屋子。
那地点离乌塞尔不远,好在都城并未受到波及。冯妙君立即批示赈灾,笔还未放下,玉还真就匆匆赶来。
她的脸色有些儿苍白:“地龙翻身”
冯妙君点头:“就发生在洋城。余震未歇,陆续还有情况传过来。”
玉还真行了一礼:“怪我监察不力,请王上责罚”
冯妙君摆了摆手:“国师有调配元力之职,却不能完全遏止天灾发生。若没有你,说不定地龙翻身都会把乌塞尔的主街切开。”
一国气运再强大,也不可能完全杜绝天灾,至多是大灾化小,小灾化了。自然之伟力,绝人力所能完全对抗。冯妙君自己也任过国师,怎不知玉还真平素尽职尽责
再说调配气运这种事,也没有个量化的标准。
尽管能够体谅,但冯妙君还是降下小罚,以堵众臣之口。“那几个县镇不能住人了,得给住民找个避难所。”接着她就道:“国师身体可有不适”
玉还真修为高深,邪毒难侵,这会儿脸色却有点儿不好看。
“少许。”
冯妙君面露关切:“怎么,最近跟人打架了”
玉还真哭笑不得:“王上说笑了,我最近都未出过乌塞尔,能与谁动手”
“那你这是”的确,玉还真自婚后就老实宅在乌塞尔城,日子快活得神仙也不换。
玉还真脸上难得露出两分忸怩,左右望了一眼,才咬唇道:“我,我好似有身孕了。”
冯妙君吃了一惊,目光就往她肚皮落去:“几个月了怎未听陈大昌提起”
玉还真下意识捂着依旧平坦的小腹,轻咳一声:“月余罢。我也是刚刚才确定,他前日出城,我还未来得及告诉他。”她晕生双颊、目光柔和,哪里还像平日里英姿勃发的国师大人冯妙君从未见她这般,也是满心欢欣,连道恭喜。
像玉还真这样的大能,对自己的身体气机了如指掌,不会有误判。
所以,陈大昌就要有后了
冯妙君又和国师聊了几句,就请她回去歇息。
次日清晨,陈大昌刚回到乌塞尔城,就接到洋城地震和自家夫人怀孕这一坏一好两个消息。
冯妙君见他呆立当场,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不由得好笑:“还不赶紧回府特准你一日假期。”
陈大昌终于回过神来,笑逐颜开:“是,是”
他欢喜得傻了,一转身就走,居然忘了告退。
冯妙君摇了摇头,也不跟他计较。
这天的廷议就着重讨论了赈灾的办法。好在灾情范围不大,也未发生在人群密集的大城市里,赈救起来还是相当容易的。
会毕,傅灵川单独来寻冯妙君密议一事。
“魏燕之战,如今魏国占了上风,昨日前线战报传来,它又攻下燕国两城。”傅灵川低声道,“照此下去,魏国的脚步势不可挡。”
冯妙君点了点头。
两国交战,有个至关重要的因素特别邪乎,那就是“势”。势头起来了,战场上就所向披靡。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这就好像大铁球从斜坡顶点往下滚,一旦滚出了速度,旁人想挡下它可要花费好大的力气,说不定还要付出惨重代价。
魏国也是如此,从跨过边界之后几乎就没吃过败仗,如今已经收取大片熙地,一直攻到了燕国本土。
“臣以为,新夏与魏国的交易也该暂停了。”
冯妙君挑了挑眉:“与魏国做交易,这可是新夏目前头等赚钱的买卖。”
这世上哪还有比军火生意更赚钱的买卖魏军打入燕境之后,虽然不需要新夏再运粮过去,可是对铠武、军械、丹药和其他各类战略物资的需求从未停止。
先前魏燕战争已经持续了四年有余,再富庶的国家也经不起这种损耗,所以魏国需要新夏提供军备,宁可花上大价钱。
财富,就从魏国流向了新夏。
冯妙君沉吟,十指交叠按在桌上。
“萧衍野心不下于乃父。”傅灵川见她不说话,又继续说服道,“臣知王上与魏国有些”
冯妙君目光扫过来,傅灵川顿觉遍体生寒。
“有些什么,嗯”
“有些亲近。”傅灵川虽然惊讶于她的修为又再精进,却还面不改色道,“但此时确不宜再养虎为患。”
他当然清楚冯妙君与云崕之间保持着长久的联系。女王这么多年一直独身未婚,理由还用说么到目前为止,魏国对新夏施用的美男计一直都很奏效,变相地将新夏拉到自己的阵营里,集合两国力量去对付燕国。
燕国的接连失利,其实一点都不冤。
当然傅灵川也明白,陷在爱恋中的女子时常被一叶蔽目,毫无道理可讲。
第599章 糟糕
当然傅灵川也明白,陷在爱恋中的女子时常被一叶蔽目,毫无道理可讲。
冯妙君敛目沉思,片刻后才缓缓道:“傅卿所言”
傅灵川等着她的下文,同时做好了力谏、苦谏的准备。
可是,没等来。
冯妙君忽然眉头颦蹙,目光闪动,而后对傅灵川道:“有理,孤要三思。傅卿先退下吧。”
傅灵川微愕,不知道她这是赞同还是不赞同。但他观察入微,觉出女王有些心不在焉,知道此刻再杵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于是知机告退。
他这里一转身,冯妙君就顺手挥退了书房里所有人:“都出去”
宫人鱼贯而出,关上了门。冯妙君还要顺手布下结界,这才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面明晃晃的镜子。
黄铜把手,镜边的纹饰都磨得泛白,乍一看并没甚特别之处,不过镜子里映出来的影像不是冯妙君本人,而是浓眉大眼络腮胡子,只消一瞪眼就极有气势。
燕王
这便是她从女魃那里得来的水月镜。一副镜子当然有两把,这才能令相隔数万里的两个人即时见面对话,一把在她手里,另一把当然由燕王把持。
继上回谈崩之后,这一年多来燕王从未再找过她。方才却有所感,取出镜子一看,果然是燕王主动联系了。
忽然见到这人影像,她心里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面上却微笑道:“许久不见了燕王日理万机,今日怎得空闲来找我说话儿”
镜里的影像显示,燕王并不在金碧辉煌的大殿里。他的背景反而是一堵破旧的矮墙,镜面里还出现一角屋檐,她看到了茅草
这么看来,他身处一户平民家中
燕军在大战中接连失利,这位当世霸主要承担最大压力,怕是难免焦头烂额,但冯妙君并未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气急败坏的神情,他反倒微笑起来:“新夏女王光彩照人,更胜往昔了。”
两人各怀鬼胎,寒喧了几句。冯妙君也是服气他财大气粗,水月镜的神通效果极好,消耗灵石的速度也很惊人,作为单向扣费的发起方,燕王还能东拉西扯,也是不差钱的主儿。
他的话里埋了几次试探,冯妙君都只作不知。最后他才语带钦佩:“南北陆陷于战事,各国都是战战兢,唯恐牵连己身,只有新夏急流弄潮,一兵一炮不出,反倒赚得钵满盆满。这样的本事,我也是佩服得紧”他顿了一顿,“依我看,魏国之富庶已经不如新夏了。”
冯妙君微微一笑:“和气才能生财,我只做生意,不爱打仗。”
萧衍和燕国打红了眼,国内的金银就流水一般放给了新夏,从她这里买去大量军火战备。为了供应订单,新夏有数十万人日夜加班加点,筹集和赶制物资。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新夏目前最大、最赚钱的生意了。
换来的银钱,她转手就投入了国计民生里面。原本相对落后的新夏北部和东北部地区,如今也在修造道路、大兴水利,那里有重要的矿山和渔场、林场。
可以说,两大强国在掐架的功夫,新夏正千方百计忙着发展。一个繁华而强盛的新夏,是当世哪位君主也不愿见到的景象。
燕王嘿了一声:“这就好办了,我今日找你,也是想跟你做一桩交易”
来了。冯妙君不动声色:“愿闻其详。”
“如今魏人攻燕,近三成军备都从新夏购得;我还知道,萧衍给你打了不少欠条了。”燕王沉声道,“我要你立刻中止交易”
没了新夏的支援,魏人的战力立刻大减。只看燕国侵魏时的举步维艰就知道,在敌国的土地上作战可没有想象中的容易。如今魏燕攻守之势互易,但战争的规律依旧在起作用。
只要新夏停止援魏,燕国就有很大机率破开敌人攻势,想办法翻盘。
冯妙君以手支颐,玩味道,“我为何要那么做”
旁人敢这样说话,她直接一剑削下他脑袋。可对面这位是燕王,就算他是疯言疯语也值得她重视。何况他敢这样大喇喇找她谈话,并且隐含命令口吻,必有所恃。
“因为,我手上有你想要的东西。”燕王话音刚落,冯妙君就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那哭声宏亮又有力,很大概率是个健康的男孩。可是燕王身边出现这样的声音,满满都是诡异。
燕王笑道:“那小玩意儿饿醒了呢,要找娘亲讨奶吃。”说罢,将镜子对准另一个方向照去。
下一秒,冯妙君脸色就变了。
镜中照出另外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都靠坐在木栅前,双手被缚身后,嘴里塞着麻团,瞪圆了眼望向这边。
那两张面庞她都熟悉已极,尽管已经多年未见。
她的养母徐氏,以及徐氏的丈夫蓬拜。
分离十余载,徐氏的容貌也只如三十许人,肌肤饱满莹润,没有一丝皱纹。这是冯妙君赠予她的灵药加上自身保养得宜之功。不过徐氏面色苍白憔悴,显然落在燕王手里吃了不少苦头。
再看蓬拜,他有修为在身,看起来和从前并没有多大变化,但是面如金纸,显然受过重伤。
至于那个男孩,冯妙君是眼生的,但能从他五官中看到徐氏的影子,想来就是她和蓬拜所生的长子。
冯妙君只觉浑身血液一下全涌向头部,下意识就想嚯然起身。但她还是死死按捺住这样的冲动,只挑眉道:“这是作甚”
难怪养母明明数月前就发讯告诉自己启程赴夏了,却迟迟未至,原来都落在燕王手里
“还有一个奶娃娃,扔在小屋了。”燕王笑吟吟道:“女王可认得这四人”
冯妙君的拳头在袖中捏紧,脸上淡淡道:“你抓四个素昧平生的人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燕王顺手扯掉了徐氏和蓬拜口中的麻团,指了指镜子:“你认得她么”
徐氏用力摇头,眼里有泪珠滴落:“不认得,不认得”
第600章 强者不受威胁
镜子里是她朝思暮想的女儿,尽管容颜越发娇艳,她也依旧可以一眼认出。可是眼前这坏人明显就是要拿她威胁女儿,她怎会配合
“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徐氏眼带惧色,小声道:“你是燕国的国君。”
“我事先跟你说过,不配合就要吃苦。君无戏言”燕王微微一哂,忽然手起刀落,砍下了蓬拜的右臂
血珠飞溅,手臂啪嗒落地。蓬拜促不及防,发出长长一声惨呼
冯妙君额上青筋为之一跳。
随后蓬拜就反应过来,闭上嘴咬紧牙关,纵疼得浑身颤抖也不再吭声。
徐氏尖叫得撕心裂肺:“蓬郎”
蓬拜与她朝夕相处十余年,本是两情相悦,平时又对她无微不至。骤见他断臂,徐氏心疼得几欲晕厥。
却见燕王走到她面前,再次举刀,朝她肩头落下。
徐氏绝望地闭眼,咬住了牙关,绝不愿在女儿面前惨呼出声。然而身上却无疼痛传来,只有肩膀感受到长刀的沉重与冰冷。
她秀眸睁开一条细缝,见到雪亮长刀的确落下,却是刀背着肩,上面残留的血珠流下来,染红了她的衣裳。
那是蓬拜的血。
燕王淡淡道:“女王既然不认得这四个人,我将他们千刀万剐也无妨了,是么”
他曾经下令将罪臣剐死,一共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