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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克多在汇报里忧心忡忡地猜测,这个郡城恐怕不是第一个遭遇马其顿劫掠的城镇。他倒是十分担心剩下的几个郡城都是如此,马其顿很可能会不给西北军留下任何物资
不过苏娅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却很清楚:集中兵力,抢掠财物,焚烧粮草,这一系列的举动明了一件事,恐怕这次马其顿人真的要退兵了ksb,,;手机阅读,
第一百六十二章 利益
大军开进河谷,一共花了五天时间。这五天里,西北军几乎每天都能行进百里以上,一路收回了两座郡城和大大十几个城镇,而诡异的是,他们没有遇到马其顿人什么成规模的抵挡。
西北军所到之处,也正如隆克多预料的一样,那些被马其顿占领的城镇几乎没有多少驻军,但是城里的物资几乎都被掠夺一空。其中两个最大的城郡,一个城郡的马其顿驻军不足百人,被隆克多轻易攻下。另一个更是一听到西北军压境,提前一天就撤走了全部驻军。等到隆克多赶到时,看到的几乎是一座不设防的空城。
这一切的情况都被西北军几个将领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巴赛勒斯那个家伙为何如行为如此异常,但是所有人都确信这次马其顿人必然是要撤退无疑了。
原因很简单,如果马其顿人让出一两个城镇还可能会有些企图,但是几天之内,西北军已经收复了大半个河谷地带。这样的刻意之举,显然是巴赛勒斯的让步,这伙马其顿强盗只打算占领城镇,掠夺财物而已。
随后的几天里,似乎更是验证了这种猜想,不少西北军嘴上虽然没,但是心里都纷纷猜测马其顿人什么时候撤离。
不过只有乔瑟和苏娅几个人知道,巴赛勒斯之所以放弃这些城镇,本来也就是为撤兵作打算。但是马其顿人所有的军队此刻并没有撤离,恰恰相反,却全都驻扎在了萨德兰周边。
西北军刚到萨德兰附近,立刻就遭到了马其顿军队的袭击,而且态度十分强硬,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不再让西北军在前进一步。隆克多立刻将这些情况汇报到了苏娅那里,而苏娅等人也差不多明白了巴赛勒斯的意思:
其他那些城郡,我已经让了出来,但是萨德兰这里,你们也不要染指
这让苏娅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巴赛勒斯固守萨德兰,绝对是有所考虑的。苏娅虽然很想集中兵力一举攻破萨德兰,但是她知道此刻却不是和巴赛勒斯决战的时机。
由于先前巴赛勒斯故意让出许多城镇之后,西北军在兵力部署上就出现了不少问题。其中西北军面临着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收复的城镇大大一二十座,驻兵防守问题如何解决
苏娅这时才忽然意识到,巴赛勒斯拱手让出这些城镇,除了刻意退让之外,更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西北军一下子收复这么多城镇,必然要分派兵力驻守,而这样一来,无疑就削弱了西北军整体的实力。这样一来,就无法集中兵力攻破萨德兰,与巴赛勒斯决战了
这样的结论更加让苏娅产生了深深的疑惑:这个巴赛勒斯调集重兵把守萨德兰,一副强硬的姿态,显然是有自己的打算,只是他到底要干什么呢
就在这时,西北军的斥候和哨探们带回消息:马其顿人虽然严防死守,却另外安排了不少人在萨德兰附近附近大肆,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
这样的消息让苏娅顿时心里一个激灵,当天就找到了乔瑟,和他明了这几天的战况。乔瑟听完也是神色凝重,不过他随后的一句话立刻就让苏娅动容了:
“我知道这个家伙在找什么”
乔瑟摇摇头,嘴角微微上扬,竟然笑了起来:
“情况再简单不过了,恐怕被我干掉的那个法路西,真的是马其顿的王子。而这个家伙此刻屯兵萨德兰,迟迟不愿撤兵,恐怕也正是为了寻找这个家伙才对”
苏娅神色有些凝重,听乔瑟这么,脸色却没有露出半分怀疑,反而沉吟了良久,也点点头道:“不错,我想的也是这样,不过再听你出来,也就更加肯定了几分。”
苏娅到这里,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欣喜,忍不住看着乔瑟道:
“如果那个马其顿巫师真的是马其顿王子,乔瑟你这次可就立下了大功。我一定会亲自向皇帝陛下为你邀功,你或许能被封个贵族的爵位,甚至还有可能得到一大片封地呢”
乔瑟听她这么,心里一动,也忍不住笑了笑,有些自嘲地摸了摸鼻子道:“嘿嘿,听你这么,我倒还有机会成为一个大地主了呢”
苏娅微微一笑,不过随即脸色又浮现出几分迟疑,略有些凝重的道: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强攻萨德兰,恐怕还会引起巴赛勒斯的强硬抵抗,强攻是不太可行了。而且现在收回的城镇基本驻扎了不少兵力,恐怕难以抽出兵力与马其顿人决战了。”
乔瑟看了一眼苏娅,若有所思的道:“那就不能不分兵驻扎,集中所有兵力一举拿下萨德兰吗”
苏娅摇摇头,眼神里终于才闪过一丝无奈的神色:“这件事倒是真的不能”
“哦”乔瑟有些意外的看着苏娅,她才摇摇头接着道:“乔瑟,你要知道,西北的战事不是像眼前看到的局势一般简单,这里面更有很多关乎帝国内部的权力争斗”
苏娅的眼神有些空洞,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低声道:“不论是帝国中央的那些军部,还是西北军,甚至是帝国皇帝陛下,眼睛都盯着西北呢
战事爆发一年多,漠西土地沦陷过半,这样的战绩可谓是不的失败,可是我这个统帅的位置却依旧坐的这么稳固,原因就在这里面。
战事到了今天,我也终于算是看明白了。西北的局势不是帝国不能管,而是不愿意管,不会管所有的事情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利益”
苏娅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悲哀,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因为不管,他们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昔年我祖父埃略斯公爵在世之时,家族声势可谓滔天,祖父的脾气又颇为刚硬,因此在帝国内也结了不少仇敌,多少人对埃略斯家族眼红心热。
赫鲁将军在漠西十多年,几乎把握了帝国整个西疆。纵观帝国上下,无论哪个行省的总督势力也没有如他一般。而他又是我祖父昔年的部将,多年来与家族私交甚密,这样的一个封疆大吏,自然是让军部和帝国里的那些家伙放心不下的”
乔瑟听到这里,顿时也明白了几分,忍不住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听你这么,我倒是听懂了。想必这个赫鲁被罢免,恐怕就是那些家伙在其中参与的不过话回来,恐怕这些事情里,也未必没有你那位帝国皇帝陛下的意思呢”ksb,,;手机阅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印证
乔瑟到这里,忍不住在心里冷哼一声:若是换成自己是帝国皇帝,一个手握十万人马的封疆大吏放在帝国西疆,恐怕自己连觉都睡不安稳
况且漠西一省总督调换这种大事,即便军部的势力再大,没有皇帝的暗中支持,也未必能压得下去这中间的阻力。
但是乔瑟想到这里,反而有些疑惑:这漠西局势已经严峻到这种程度,即便皇帝和军部的那些大佬再有心收赫鲁的权,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对他下手啊
若是激起兵变,恐怕漠西还真的会沦陷入敌手。即便退一万步来,恐怕从此也会流民四散,盗匪丛生,等于是将西疆搅乱,无异于自毁城墙
乔瑟把心里的疑惑和苏娅一,苏娅却摇摇头,眼神里露出了几分深深的悲哀:
“你不懂,乔瑟,帝国内部权力的争斗,不是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的。这十几年来,帝国内部有神殿的夺权压制,外部有马其顿,伊斯比这样的劲敌,一句内忧外患不断也不为过。
在我自幼的时候,祖父就曾经有意告诫过我,蒙德维亚四世陛下年幼即位,心性又是极为强硬的。本来就对埃略斯家族心里颇有芥蒂,加之帝国百年以来,皇权与神权相争斗不断,皇权逐渐处于下风,陛下迫切希望在地方收权也是自然的。
漠西虽然重要,但是到底,也不过是西疆一省。即便因为收权而引起动荡,对帝国影响虽大,也不至于伤筋动骨。毕竟西北除了漠西以外,图兰行省倒是更靠近帝国,即便漠西失了,西疆也不至于太过棘手。
即便退一万步来,漠西因此动乱,陛下也自然会趁势把漠西的大权收回,不过这样的局面我想他恐怕也不愿意看到。
而西北军一边,则是大致有两种不同的派别。一个是赫鲁的嫡系,很多因为赫鲁被调回的事情动乱,这些人是西北军的主力,也是帝国不敢轻易对赫鲁下手的原因。另一派则是忠于帝国的传统派将领,这些家伙多是帝国从各地抽调到漠西,对赫鲁分权的将领。
这也能看出皇帝陛下想整治西北的决心了:趁着战乱对漠西下手,对赫鲁下手,尽管会吃些苦头,但是却能得到更大的收获,如果我没猜错,恐怕陛下也深知这一点,才会赌这一把”
乔瑟听苏娅如此轻描淡写的出这些话,心里忍不住有些发冷,看来自己还是太看这帝国内部的权力斗争了。
他已经听出来了,那位帝国皇帝似乎也预料到了这样做的后果,但是为了掌握权力,只能剜肉补疮,竟然不惜拿漠西百万军民做赌注
“果然是一场豪赌啊”
乔瑟只觉得嘴里有些发苦,忍不住摇摇头道:“看来我还是太幼稚了,相比起你的那些家伙,我感觉自己果然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苏娅完这一切,心里似乎稍稍轻松了几分。似乎只有对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才能将心里的顾忌和压力毫无掩饰的表达出来,也只有面对他,才能流露出真实的自己。
不是那个必须要保持冷静威严的西北军统帅,也不是那个承担家族重担的年轻公爵,而是能像一个交心的朋友一般,将心事向乔瑟倾述。
或许是承受了太多的压力,或许是想起了曾经和乔瑟经历过的事情,苏娅此刻沉默了片刻,语气却幽幽地道:
“其实人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已的,从出身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背着一个责任,一个使命向前行。
虽然这样想很自私,但我倒是真的觉得和你在沙漠里过的那些时间才是真正轻松的,至少不用担心那么多心思和算计,要是能一直平静的生活着,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乔瑟显然也感觉到了这个年轻女孩身上的沉重,忍不住心里一动,脱口道:
“那就不要理会这些了啊,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如果活的不开心的话,岂不是太委屈自己了”
乔瑟顿了顿,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摸了摸鼻子道:“我这样,倒是显得有些幼稚了,你的不错,人生来就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
也许以前我也会那么想,平淡的上学,毕业,然后工作,娶妻生子,碌碌无为的过上一生。我甚至有很多时候都在想,假如我当时没有参加那个科考队,我会生活的怎么样
虽然现在,似乎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我失去了亲情,友情,以及所有以前生活的一切印迹,硬生生地被塞到了这个世界。我后悔过,但是没有放弃过”
乔瑟眼神里透出一丝明亮,语气很是平静地看着苏娅,忍不住微微一笑:
“现在我感觉很自由,尽管我不适应这个世界,但是我也并不畏惧我可以不用按照任何人的想法生活,这样的自由是我以前不曾想过的。
这样,如果哪天你愿意,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寻找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尽管现在我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是我可以向你承诺。”
苏娅有些惊讶地看着乔瑟,看着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沉默男子,心里却怦然一动:他似乎还是记忆里,那个身形单薄的少年,那个挡在自己身前保护自己的男人。这一刻,苏娅竟然感觉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似乎和一年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却又看不出他任何的不同。
苏娅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同寻常的感觉,微一抬头,却正好和乔瑟四目相对。女孩忍不住凝视着乔瑟的眼睛,只觉得心里跳的厉害,却一句话也不出来了。
乔瑟显然也感觉到自己的话语有些暧昧,想到这个类似于中世纪的时代,恐怕苏娅远比现实中那些妹纸要保守的多。这样一想,他才忍不住想解释一下,却发现苏娅竟然低着头,一句话也不的神态,脸上忍不住一愣,一时竟然也不知道该什么好。
乔瑟沉默了片刻,终于强行压下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忍不住咳嗽了一下,故意话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