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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两端设置着最为玄火军最为精锐的战士。无论钢盾还是钢甲,都是归元宗修士一手打造的玄铁精品。天下间也只有玄火军会如此奢侈的装备,无数亡命越人嚎叫着,抡起武器朝盾墙上乱砍猛砸,去连最轻微的白色印痕也无法留下。在盾墙前面的山坡上,已经躺满了无数人体残肢,还有数以千计的无头尸体。
那些构成盾墙的钢盾太高了。想要攀越过去。就必须直起身子。盾墙后面的玄火军刀手居高临下,不是砍手就是砍头。一番撕杀下来,战死的越人士兵自然是缺头少手。
玄火军必须经历实战才能变得精锐。与上次蔡县之战的时候相比,含鱼谷围战就要变得有条不紊。士卒不像上次那么慌乱,各级军官之间的号令传达也颇有章法。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杨天鸿在两端谷口设置了最为精锐的贴身卫队,由杨通等人分别带领。只要牢牢守住谷口。阮明熊狰七万大军就根本不可能离开。若是谷口守军出现了问题,杨通、杨元会在第一时间即刻领兵支援。即便是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一连串道术砸下去,越人也只能老老实实退回谷内,接受被活活烧死的命运。
天地规则也有着能够规避的可能。
楚国与越族之间的战争。乃是国战。杨天鸿身为楚将,又蒙顺明帝敕封平南将军,本身就有着杀敌保民之责。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尝试着触犯天地规则。若是能够以世俗间的方式赢得战争,那就是最好的结局。
身插红旗的传令兵骑着马,在山谷周围来回驰骋,把一道道命令传递下去。
仗打到这个份上,对战局起到决定性意义的人,已经从杨天鸿变成了各级军官。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一个手下掌管十名士兵的队官,作用远远大于杨天鸿这个主将。
更多的火油和煤炭从山崖两边抛洒下来,两端谷口也被彻底封住。按照杨天鸿的命令,玄火军依托盾墙,在山谷缓坡上投掷了大量火油、硫磺,甚至在山顶泼洒了厚厚一层煤炭。大火刚刚点起,厚重的盾墙已经后撤了上百米远,在另外一道同样是以泥石流形成的缓坡上再次立阵,远远望着那些想要冲破火墙,却被困在其中活活烧死,发出凄厉惨叫的越族人。
腾空而起的烈焰,足足高达上百米。这绝不夸张,从山崖上泼洒的火油有相当一部分粘在在岩石表面。这也是杨天鸿刻意为之。既然要烧,就必须兼顾所有方向。从上到下,前后左右,火焰必须够大,温度必须够高,才能把所有困在其中的越族人彻底烧成焦骨。
曹辉在山顶看得热血澎湃,心中的痛快与激荡简直难以自持。附近,跟随而来的安州百姓也得到军士允许,得以站在山崖两边围观。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双膝一曲,朝着杨天鸿将旗所在的方向重重跪下,连哭带喊,声嘶力竭地叫着:“今日得见越族蛮夷遭此生杀活烤,老朽心愿已了,我那儿子孙女大仇得报。拜谢上苍拜谢陛下拜谢平南大将军啊”
说罢,老者朝着那个方向,额头顿地,一下又一下,重重磕了起来。地面上很快溅开了血水,还有泪水。
“杀光越人蛮子”
“爹您在天上看到了吗,朝廷大军为您报仇了,杨将军为您报仇了。”
“烧死这些狗杂种,一个不留。”
身为刺史,曹辉能够理解这些百姓的想法。安州治下各县,包括州城,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与越族蛮夷的血海深仇。这种仇恨根本无法化解,只能用鲜血才能洗清。,,;手机阅读,
第一百七三节 拖沓
身为刺史,曹辉能够理解这些百姓的想法。安州治下各县,包括州城,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与越族蛮夷的血海深仇。这种仇恨根本无法化解,只能用鲜血才能洗清。
几个人的呼喊,很快变成了山呼海啸般的集合。含鱼谷山崖两边齐刷刷跪下去数万名百姓,其中甚至还有安州大小官员。
山谷中不断传来越人惨死前的哀嚎,与百姓呼喊感激的声音相互混合,变成一股嘈杂混乱,却让人为之心神激荡的存在。
曹辉抹了一把脸上的火灰,强忍着想要流泪的,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朝着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杨天鸿弯腰鞠了一躬,不无感激地说:“本官代安州百姓,在此谢过平南将军。”
这一行礼,意义重大。要知道,曹辉乃是文官,虽说刺史和平南将军都是三品大员,但前者乃是正三品,后者只是从三品,而且还是武将。以楚国重文轻武的习气,曹辉此举可谓本末倒置。
真正佩服一个人的时候,往往会忘记双方的身份地位。曹辉此刻就是这样。不要说是杨天鸿,就算是任何人能够帮助自己解决入寇的越族蛮夷,曹辉仍然会不计身份贵贱对其下拜。
杨天鸿抹了一把汗水,淡笑着摆了摆手:“曹大人,此间气候炎热,山谷中火焰一时间也难以散去,还是下令百姓就此离开吧。这里实在太热了,热火烧燎会致人死命,本将也要下令全军防线后撤。”
曹辉有些意外,他转过身,看了一眼正在熊熊燃烧的含鱼谷,不解地问:“若是就此离开。越人蛮夷岂不是有了逃出来的机会”
“只要进去了,就谁也出不来。”
杨天鸿摇摇头,注视着曹辉的眼睛,认真地说:“越人蛮夷生性残暴,若是放其离开,明年还会再来。本将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一个俘虏。这些越人。杀了也就杀了,不过是屠戮千万牛羊尔。若是他们稍有良知,屠杀我楚国百姓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会有“报应”二字。”
曹辉不是普通人。若是性格软弱的人,也不会在安州这种地方担任刺史多年。尽管如此,听到杨天鸿阴狠话语的时候,曹辉仍然觉得自己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他再次转过头,看了看身后从山谷底部腾空而起的熊熊烈焰,看着那些在火焰中被烧化,流淌出热滚滚人油的越族尸体。强压下激烈亢奋的思维,认真地问:“依照大将军的意思,烧死他们”
杨天鸿笑了,点点头,同样认真地回答:“烧死他们,一个不留”
含鱼谷的这场大火究竟烧了多久自始至终也没人知道。
也许是三天
或者四天
按照曹辉的命令,安州驻防军分散成一个个小队,在含鱼谷周边巡逻警戒。足足过了一个星期。驻防军和当地百姓才得以进入火焰熄灭,冷却下来的山谷。
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黑色。据当时在场的人说。谷底遍布着越人尸骸,已经被烧得无法辨别本来模样。焦黑发臭的碳化尸体之间,混杂着厚厚一层骨灰。越人的刀枪武器早已无法使用,整个山谷都弥漫着呛鼻的烟火气息。两边的山崖岩石被烧至开裂,植物草木荡然无存,就连虫子之类的活物也看不到一只。若是世界上真有地狱存在。那么大火焚烧过后的含鱼谷,就是最好的现实版本。
玄火军返回安州休息了一天,即刻出城,在半个月时间里,横扫了周围所有府县。阮陈熊狰已死。越族主力覆灭,尽管剩余越人尚有数万之多,却因为辎重不足,指挥混乱,被玄火军逐一击破。这一时期的最后战果,斩杀越人多达六千,俘虏近两万。
对于如何处置这些俘虏,安州刺史曹辉觉得很是棘手。越人不同于楚人,他们根本无法被归化成为楚国子民。野蛮的习俗绝对不是短时间能够轻易改变。一个历来喜欢吃人的土著部族,根本不会老老实实接受文明世界官员领导。若是把这些人留下来,无异于在安州内部埋下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火药桶。
烦恼的想法只困扰了曹辉两个多时辰。很快,他得到了手下官员的报告:平南将军杨天鸿把所有越人战俘全部杀死,从安州城外直至与越族接壤的边境地区,整条大路两边竖立着两万根木杆。每一根被削得尖利的木杆顶端,都插着一颗血淋淋的越人头颅。
没人过问这些越族战俘的尸体如何处理。残酷凶狠的杀戮,震慑了所有看到这条尸骸大道的每一个人。至于那些被砍掉脑袋的尸体黄世仁早就向杨天鸿下过订单,珍灵药园需要大量尸体充当肥料。万年人参是大补的灵药,割掉了身上根须,人参当然也需要进补营养填充失去的部分。一来一去,其实也就等同于交换。只不过,从黄世仁手里得到灵力充足万年人参根须的时候,杨天鸿不禁哑然失笑,觉得这跟直接用越人尸体炼药没什么区别。
自此,入寇的越人全部被肃清。残余越人纷纷逃离。至于他们什么时候再次入境掳掠会不会对安州实施大规模报复这些事情已经不是杨天鸿所能控制。毕竟,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派出十五万大军,只有区区数万活着返回,如此沉重的打击,即便是楚国也难以承受,更不要说区区南疆一个蛮夷部族。
“遭此打败,也许越人永远也不会来了。”
在安州府衙的庆功宴会上,刺史曹辉是这样说的。
狂喜中的安州百姓,第一次让杨天鸿感到了“民意”两个字的可怕之处。
玄火军刚一入城,立刻就被安州百姓抢夺一空。
每个玄火士卒身边都有好几个安州百姓相互争抢。他们紧紧搂住士卒的胳膊,招呼着就要往自己家里带去。
“走,走,走,去我家做客。”
“我家早就准备好了热饭酒食。就等着军爷您过去。”
“去我家吃饭,有熟鸡牛肉,还有好酒。”
情况变得有些失控。尽管各级军官一再阻止,也无法挡住安州百姓的滚滚热情。到了最后,就连军法官自己也不得不落荒而逃。他们发现,普通士卒早已被安州百姓争抢一空。自己也彻底沦为了其余百姓争抢拉扯的目标。
收到杨通急报的时候,杨天鸿很是惊讶,张大了嘴,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
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楚法严厉:胆敢有阻挡大军入城者,一律杀无赦。
然而,此条军法显然不适合在这种场合下执行。安州百姓的确是出于感激,纷纷把自己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款待玄火军士卒。
刺史曹辉在旁边微笑着连连感慨:“越人每次入境掳掠,对于安州就是一次灾难。多少年了,只有玄火军能够战赢。甚至以区区万人之数,灭杀越族十万大军。据本官所知,安州百姓家中,已经立起了大将军您的长生牌位。民心之所向,任何号令都无法使之逆转。不如听本官一言,大将军您这次就破个例,让安州军民同乐吧”
站在刺史府二楼上,看着远处人声鼎沸的街道。看着那些为了争夺玄火军官兵群情激涌的安州百姓,杨天鸿脸上神情变得肃穆而庄重。
他开始明白。为什么死去的父亲在民间会拥有如此之高的声望甚至就连归元宗主钟元宇,提到骠骑将军的时候,言语态度也会变得尊敬起来。
军队存在的意义,就是保国安民。身为将帅,若是不能带领军队打胜仗,只知道畏死不前。胆小怕事,那还何谈什么将军
“就照曹大人的话做吧”
背对着杨通,杨天鸿感叹着发布命令:“不过,军中规矩不可违。今日士卒花费的钱粮米面,还请曹大人分发到城中百姓手中。依照各自分量领取。朝廷大军自有用度,一切事务都按照规矩来办。另外,让军法官通知各营,士卒在百姓家中吃饭饮宴即刻,却不得在外过夜,必须在规定时间返回军寨。任何人若有违反,定斩不饶。”
杨通领命走下了楼梯。
杨天鸿转身,对着刺史曹辉拱了拱手,微笑道:“曹大人,你我今日少不得要好好喝上几杯。”
曹辉哈哈笑道:“理当如此”
金秋时节,正是南疆之地最为煎熬的酷热季节,甚至比夏天还要热上几分。
鲍勇骑在马上,心急如焚,不断挥舞鞭子狠狠抽打路上小跑的锐锋营士卒,嘴里的怒吼咆哮声从未断过。
“你们这些该死的懒骨头,都给老子跑快点儿,统统给我跑起来。”
“混蛋,你爹娘难道属乌龟的吗这速度简直比爬还要慢。”
“加快速度,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抵达安州。若是有人胆敢落在后面,老子亲手活剐了他”
按照正常的脚程,这里距离安州还有一天半。
锐锋营和铁甲营在路上踟蹰了很久。鲍勇的话倒也没错,这种速度的确是比乌龟爬快不了多少。从京城出来,前前后后走了好几个月。路边的稻田已经从绿色变成金黄,稻麦穗子从直挺变得弯曲,两个京师巡防营也越走越懒。到了最后,根本不需要鲍勇和傅从之两位营官下令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