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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才发现孩子已经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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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朱一觉醒来,并不熟练地用自己的小胖手揉揉眼睛,便看见了自己那位十八岁的父亲的脸,那张平常朴实的面孔微微笑着,双眼直视着前方,晨光拂来,整张脸都笼罩在一种淡淡的光芒里。
海浪击打礁石的声音轰然如雷。
小家伙下意识地偏了偏脑袋。
易天行看见他醒了,笑了笑,用手指指着大海深处的方向:“第一次飞,第一次看见海,感觉很好。
海的深处平静着,海的近处咆哮着,数条白色浪花做成的绶带挂着海面上作着装饰。
太阳已经从海水里挣脱出来了,天上有被朝阳染红的彩云,反衬着碧天更加干净。
小家伙爬了起来,有些困难地在年轻父亲的身边坐下。
“漂亮吗?”
“嗯。”
“现在你是人了,所以要学会用人的眼光来看待世界,要学会用人的眼光来找到世界的美好。”易天行微笑道:“这就是我为什么带你来海边的原因——好男儿,胸怀像大海。”
小家伙侧着头,听着对他来说有些深奥的说话。
易天行轻轻拍拍他的脑袋:“昨天夜里我才醒过来,我才十八岁,根本没有拥有作一个父亲应有的……很多东西,所以想到你今后要在人生间打滚,不知道应该怎样教育你,我很有些心慌……我和你一样,都不是单纯属于这个世界的,但不一样的是,我小的时候,爷爷就死了,我一个人孤单的长大,所以没有人教过我什么,什么都是我自己慢慢摸索,慢慢感受。”
“而你不一样,我在你身边,所以我想让你能过的比我幸福些,少走些弯路。”他微微笑着,笑容却有一些苦涩之意,“我小时候有些自闭……”
他也不理会孩子听不听得懂,自顾自地说道:“在县城里,没人打得赢我,所以那时候我最嚣张,也最冷漠,幸亏后来遇见了你妈……后来来了省城,忽然知道了很多修行人的存在,发现有些人居然是我打不赢的,所以我才开始嬉皮笑脸,应付着,但心里却是蛮舒服,因为毕竟发现自己不是孤独的存在。”
“要入世,便要学会与人交往……等等,等等。”他着急的抓着头发,“怎么说的有点儿乱了,你等我组织一下语言。”
小易朱用无辜的眼神望着他。
易天行又开口说道:“你在路上杀了那些绑匪,我虽然生气,但最主要的是有些恐慌,我担心你会过多的倚仗自己超出世人的能力来获取一些在我看来很无所谓的东西。”他点点头,似乎是为了加强自己说服小孩子的信心,“你我都可以很轻松地用能力来获取一些正常人奋斗许多年都难以得到的东西,比如财富,比如权力,比如地位什么的,我怕你被这些欲望蒙了心,当然你现在还小。
易朱忽然开口说道:“钱,很好。”
易天行望着他傻了,半天后才说:“钱固然好,但有位哲人说过,我们应该让钱作我们的奴隶,而不是去作它的奴隶。就像高阳县城那个古老头儿,天天晚上睡觉枕头下都要放把手枪,这样的人生有什么乐趣可言?如果我们为了钱什么都敢做,没有一丝畏惧心的话,那我们算什么?”
“钱的主人。”易朱有点儿油盐不进的意思,当然,主要是易天行的教育手段比较落后。
……
……
“不管了!”易天行朝着大海狂叫了一声,转过头笑咪咪道:“要不要下海去玩?每天早上这里都有中华白海豚来玩的。”
小家伙摇摇头,脸上有些畏惧。
朱雀性火,对水有天生的抵触。
易天行却不管这么多,脱下衣服,又极野蛮地剥光小家伙身上的淡粉色连衣裤,挟着小家伙便跳下礁石,重重地摔进海里。
温柔幽蓝的海水包围着他们,水里的鱼儿们被这些不速之客吓得远远游开。
惊慌失措的小易朱毕竟不是凡人,经历了初始的恐惧之后,很快便适应了海底的压力的水的包容,学着老爹的模样,用自己的皮肤贪婪地吸取着海水中的氧分。
易天行牵着它的手,往海里游去。
父子俩从水底探出头来,咯咯笑着往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游去,渐渐变成两个小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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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岸礁上,爷俩轻轻一抖身子,体内的天火便冒了出来,瞬间将身上的咸水蒸干,在身上留下淡淡的一层盐粒。
“雪啊,爹。”小家伙嘻嘻笑着,笨拙的用手指头摸着易天行胸膛上的盐粒。
易天行吃痒,呵呵笑着:“这是盐,咱爷俩再加把劲儿,这玩意儿烧掉得要一千四百多度。”说着爷俩鼓着脸颊,像两个气鼓鼓的青蛙,将天火从身体的每一处毛孔里逼了出来,嗤嗤响着将盐粒融掉蒸掉。
海风徐来,带着丝丝腥味和凉意。
“一要和你讲道理,我便有些笨,有些口齿不清。”易天行微微侧着头咪咪笑着:“但刚才带你去海里玩了一趟,你觉得和那几条海豚好玩吗?”
“嗯。”易朱用力点点头,“它们会说话。”
“人也一样。”易天行想了想说道:“大部分人和海豚一样,只要你对他好,他也就会对你好。”
看着小家伙疑惑的眼神,知道它想起来了回家路上碰见的那些歹人,易天行说道:“当然,也是会有人渣的。”
“爹想说甚?”
“和人玩与和海豚玩是一个道理,我们开始的时候要小心翼翼,确定对方,同时也要让对方确认你没有恶意,这样我们才能有一个比较良性的互动。你我比一般人强太多,所以更要小心一些,如果你想和我一样有正常的人际交往的话。”易天行静静说道:“我这十八年就是在感受着人间最寻常的事情,觉得人生挺幸福,所以希望你也能有幸福人生。”
小家伙似懂未懂地点点头。
“爹,碰见人渣咋办?”
易天行认真说道:“要进行认真的判断,如果对方真是无可救药的渣,那就把对方打成渣,因为鲁迅先生说过,垃圾是不会自动走进垃圾箱的,需要我们动动手,但要注意不要留太多麻烦,打扫垃圾如果用力过猛掀翻了垃圾箱,满街卫生纸飘着,可不是什么好风景。”
“鲁……什么……是谁?”
易天行摸着他的脑袋,语重心长:“这点你要和你师公好好学习,要知道他当年只是只文盲猴儿,后来随菩提祖师也就是看些道藏,课外知识基本等于零,如今也是自学成材了。”忽然想到件事情,一拍脑门道:“儿哎,爹想起来你排什么辈了,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你应该是觉字辈的。”
小家伙翻了翻白眼,心想难道“易嚼猪”比“易猪”就能好听到哪儿去?
“你还小,我给你讲这些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易天行看着头顶那片湛蓝有如瓷器的天空,皱了皱眉:“我总有感觉,将来的某一天,我可能会被迫离开你们,所以我希望到时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也能幸福地活着,保护你身周关心的人,而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人。所以我今天才会有些急着教你这些——我自己或许也不是很明白的事情。”
小家伙轻轻抓着他的手。
“万事有始有终,海岛亿年来在这水中升升降降,青山渐成沙丘,河流变了模样,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永亘不变。”易天行看着远处的海平线,出神说道:“千秋变化,却让你我有机缘出现在这尘世中,本身就是件极幸福的事情。所以生命本身,便是值得我们去细细体味的美好,不可轻忽,不可粗暴。应该像煎小鱼儿一样,小心盯着,一刻不放,但别太使劲儿翻它。”
“当然,可能会有某些强大的存在会逼我们去翻鱼。所以我们必须保留选择的权力以及保护这种自由的实力。”易天行转头望去,平静说道
在他的目光极处,遥远的大屿山上的大佛像在朝阳下闪着金光,看着庄严华美无比,气势逼人。
第四部 倾城第十章看电影
(更新时间:2006…10…2917:41:00本章字数:7299)
(前一章之所以会神经质般长篇大论,说教,酸腐……是因为很怕小肥鸟变成李智同学,那是很可怕的事情。连着躺了许多天,后背都木了,有一处鸡蛋大小的痛源,莫名其妙的痛,却将颈椎的疼痛减轻了些,由此可见疼痛和幸福不一样,是一种有总数且可以转移的奇特存在。
想到蔬菜土豆曾经问过封面的事情,这封面就是昨天夜里书评区出现的那个附言做的,嗯,一个很有意思的朋友,还有那个小附也是,哈哈。老狐狸前两天提议我口述老婆大人打字,阿门,老婆大人便是昨夜书评区出现的那个要书看的ID,由此见这女人以前是对我这故事不屑一顾的,故而老狐狸的提议终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伤心……
废话的最后还是要感谢大家在这几天里对在下的关心和体谅,真心谢谢,如今是在慢慢写,为了生命安全,再也不敢追求速度和钞票了,微笑一个。
忽然想到前车之鉴,特此声明,这一段是不算在字数内的,谢谢大家一路来的支持,数日不见,所以多说几句,表示感谢。
多言一句:看公众版的哥们儿们,如果有余钱,订俺的书吧,我现在已经穷疯了。)
今年的省城大学流行养秋蚕,蚕宝宝们吃着质量不是那么好的叶子,可怜地吐着丝结着或白或黄的茧,成为数日的欣赏品后,便被女学生们扔进了垃圾箱里,成为了老鼠们玩耍的对象。
秋蚕之后的流行是绣绣,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绣花,那种事情难度太大,现在的女生没几个有那种耐心和眼力,现在玩的是有网眼帮忙定位的十字绣,这风潮流行的时间比较长久,毕竟是号称几世纪时欧洲的皇室就开始玩的游戏,自然有它生命力旺盛的道理——所以现在蕾蕾寝室里的几个女生都在自习室里挑灯夜战,只留下了姑娘家一个人。
蕾蕾这时候正看着眼前的一堆蚕茧发愁。
这些蚕茧是她从垃圾堆里拣回来的,不知道是外面太冷还是什么的原因,一直放了几十天,也没有动静,没有看见蛹化为蛾,然后飞向这心地善良的小姑娘专门备好的棉纸上产子。
“唉……”她叹了口气,把蚕茧捧在手心里,然后收到桌下的盒子中,最好别让同寝室的女生看见,那几个女生如果发现屋里有某种可能四处撒子的可怖存在,可能会惊叫着逃回老家去。
放下蚕茧,她习惯性地从床边拿起了一个书包,开始缝针线。
书包是明年小朱雀上学时候要背的,易天行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塞给她一个旧旧的编织袋,非让她给缝到书包的里子去,说是神话里的那种空间袋。
她将那编织袋翻来覆去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所以然来,不免有些怀疑自己那一位的大脑正常程度——编织袋挺大的,要把它缝进一个小小的书包里,真是一项很有挑战性的工作——不过今天她去书店的时候,叶相僧神神秘秘地告诉她,那爷俩不知道跑哪儿去玩了,于是想推卸女红重任的她只好含泪继续用针尖衡量自己的指尖坚韧程度。
……
……
冬天快来了。
生命力过于顽强的树叶还死硬地抓住枝干已经发枯的枝丫不肯放手,从而被寒风吹的肢离破碎,只剩下可怜的细细的叶络在半空里摇晃着,有着悬尸示众一般的悲壮。
下课后的邹蕾蕾走在校园中,浑身微微散发着淡淡的清新味道,头发被随便地用块白手绢系在脑后荡着,穿着一件淡灰色的毛衣,下面是深蓝的牛仔裤,清清爽爽、简简单单的打扮,配上那副清水般的面容,不知不觉引来许多小男生们的目光。
身边的女生揽着她的胳膊打趣道:“有没有兴趣?”
邹蕾蕾黑黑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大疑惑:“什么兴趣?”
女生努努嘴,朝着那边男生的方向:“咱们班的贺大人好象已经约了你几次了。”
贺大人,省城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一年级三班班长,姓贺名天翔,邹蕾蕾同学的追求者之一。
邹蕾蕾先是望着男生堆中那个长的还挺清俊的男生无由一笑(姑娘家只是觉得这种事情比较好笑),接着陷入了冥思苦想。
“那个贺大人叫贺……什么?”
她身旁的女生先是一声惊叹,接着露出不可教化的神情叹道:“上学好几个月了,别人约了你几次,你连贺大人叫什么都不知道,这事儿要是让班长大人知道,他那颗小心肝儿一定会碎成三百六十五块。”接着想到了什么,狐疑问道:“你最近常常不在学校里住,你到哪去了?老实交待。”
邹蕾蕾一下傻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女生嘿嘿笑着逼问道:“夜不归宿,很大的罪名噢,老实交待,是不是在校外谈了男朋友?”
邹蕾蕾的脸一下就红了。
女生惊叹道:“难道是真的?快说快说,是哪个学校的?是不是政法的?难道比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