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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锁是个和斯杰潘差不多高大的人,但是面容之丑陋,却令人过目难忘,尤其是略有点畸形的鼻子,破坏了脸部整体构造。有人说东方人的丑陋是女娲的粗心,西洋人的丑陋则是上帝恶作剧,身为混血儿的石锁,不幸跳出了“混血儿就该美貌”的铁律,成了神仙们漫不经心和恶搞的牺牲品。
石锁是斯杰潘的头号心腹,在东北的时候就跟着他,据说斯杰潘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无法让他背叛斯杰潘。再者,最早也只有他能与斯杰潘顺畅交流,因为石锁的母语也是俄语。这样一来,二个人的联系就更加紧密。
如果说斯杰潘是野兽,那么石锁比斯杰潘更像野兽。也因为他成天枪不离手,所以没人敢去惹他。
和石锁不同,红龙则是个纯粹的中国人,姓令。之所以外号叫红龙,是因为他的头发近似红铜色,一开始茱莉亚以为是染色,后来才明白这是天生的他自己说,是体内缺乏某种元素导致。
“良心。”当时红龙说,“那玩意儿越少,我的头发就越红。”
对他这调侃,没人敢出声,连笑都没人敢笑。红龙不是那种能让人开玩笑的人,虽然他总是默默无声,但他剔出人群里的走私者时,也同样是默默无声的早年,这周围还有几个团伙对他们虎视眈眈,但后来那些团伙就都让红龙给收拾掉了。
没人见过红龙暴怒,也没人看见过他大笑,他和石锁那种天生的面部僵硬患者不同,红龙脸上是有表情的,只不过表情永远藏在细微处。据说他是最早跟从斯杰潘的人,而且极熟悉当地情况,他甚至能完整背出地下铁的地图。红龙是斯杰潘与其余中国人沟通的主要渠道,同时,他往往能第一个洞悉斯杰潘周围的危险。某种程度他算是斯杰潘的“军师”相比于聪慧有心机的红龙,愚笨的石锁,就只能充当无脑的杀器了。
斯杰潘信任红龙,他信任石锁像信任自己手上的一杆枪,而他信任红龙,却是因为红龙曾经为了救他,放弃了好几次逃生机会。
红龙没有左臂,他那条臂膀因为救斯杰潘,而被丧尸咬住。
最后,他不得不自己砍掉了被咬伤的左臂。
有红龙,又有石锁,一旦斯杰潘被九阿哥利用来对付胤禛,那么后者要应对的,就不只是一个敌人了。
好几天没有胤禛他们的消息,这让茱莉亚渐渐绝望了,难道他们也遭了毒手、以至于无法前来营救她么
就在这时,茱莉亚从十阿哥那儿又听来一件事:因为嘉卉又想偷偷来照顾她,她甚至把食物攒下来不交给斯杰潘,结果被斯杰潘发觉。
斯杰潘让石锁狠狠打了嘉卉一顿。
这消息,让茱莉亚心急如焚嘉卉本来就病弱,石锁那么个野人一样的家伙,动起手来岂不得要她的命
十阿哥甚至还告诉茱莉亚,嘉卉被打得遍体鳞伤,还吐了血。不光如此,斯杰潘折磨起她来,好像上了瘾,每天晚上都要去动手,几乎成了临睡前的娱乐项目,很多人都能听得见嘉卉的惨呼。
“斯杰潘还叫人把那些血衣服扔在外头,也不给嘉卉药,他简直不是人啊”十阿哥说得义愤填膺,“幸好十三不在这儿,要是让那小子看见,得和斯杰潘拼了命。”
他说到这儿,眼神也阴郁下来,压低声音道:“我看,嘉卉撑不了多久了。”
“你九哥不去劝劝”茱莉亚急道。
“劝了的,劝不住呀。”十阿哥说,“昨晚就为这个,俩人又吵了一架,斯杰潘差点给了我九哥一个耳光呢。”
那天晚上,因为十阿哥说了这些,茱莉亚怎么都难以入睡,她被囚禁的地方距离嘉卉的房间很远,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嘉卉的喊叫几乎听不清楚,但茱莉亚觉得自己有了幻听,她满耳朵都是那女孩嘶哑的哭喊。
月亮渐渐升上半天,夜很深了,茱莉亚正缩在水泥地上,痛苦得无法合眼,她忽然听见细小的声音。那是拆卸窗户发出的动静
她猛然回头,却发现卫生间上的铁窗,被人从外面正一点点拆下来
茱莉亚惊得立即坐起来
不多时,铁窗被撬开,一个人从窗外翻了进来,那人身手非常灵活,进来之后,他蹑手蹑脚走到茱莉亚跟前,弯下腰,嘻嘻一笑:“喂,醒了么”
茱莉亚不禁惊呼起来:“十三”
第七十三章
来人,果然是十三阿哥胤祥。
“你怎么进来的啊”茱莉亚问。
那窗户很高,她都没看清胤祥是怎么把防盗网给弄开的。
“我找了一架梯子,梯子不够长,我自己又接上了一截。还有,这个。”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茱莉亚仔细看看,原来胤祥手里拿着一个结实的铁钳,以它的样子看来,夹断生锈多年的防盗网,并不困难。
“你四哥呢”茱莉亚赶紧问。
“嗯,其实我有三天没见他了。”胤祥表情有点苦恼,“今天我过来沃尔玛,他恐怕也不知道,他叫我少安毋躁,可我真坐不住了。”
“你四哥去哪儿了啊”
“我也不知道啊。”胤祥摇摇头,“那天你不是在林子里失踪了么我急坏了,就回小红屋告诉了四哥,四哥险些没把我给骂死”
茱莉亚想起那天的打猎,慌忙问:“对了那头野猪呢”
“扛回去了呗,别提了就为了这四哥才骂我的,还说我就知道吃人都丢了,竟然还把猪给扛回来。”
茱莉亚噗嗤笑起来。
“后来四哥和我们过来找了一上午,找到了那个兽坑,还有你的标枪,我们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看来你是被人给抓走了。”胤祥说,“这么一想,我们就想到斯杰潘头上了。”
茱莉亚低下头来:“抓走我的是你九哥,因为你十哥被斯杰潘关起来了。所以他才拿我来换十阿哥的安全。”
“这个我知道。”胤祥点点头,“四哥在沃尔玛附近转悠了大半天,正巧碰见那个汉学家安德烈,于是他就把安德烈给绑家里来了。”
“绑”
胤祥笑道:“客气点说是请,不客气,就是绑架。安德烈是被我四哥给抓回来的,四哥逼着他说沃尔玛里的情况,还说要是敢不老实,就给他上刑,就把刑部那套花活儿全给他上一次。吓得安德烈跪在地上。一个劲儿求饶。”
茱莉亚笑得差点仰过去。要是对付普通外国人,这种吓唬大概没啥用,但是一个汉学家,肯定懂什么叫“满清十大酷刑”。
“我和四哥说咱们来劫沃尔玛。四哥不同意。说现在敌众我寡。斯杰潘手里又有人质,不能轻举妄动,得想个周全的办法。”
“什么周全办法”
胤祥苦恼道:“就是说。我也不知道四哥想干嘛,后来我听安德烈说,他逼着安德烈去给他做炸药,还说什么上次安德烈在加油站见过的。那家伙都被我四哥给逼哭了,他说他只是个汉学家,不是化学家,他不是那个啥诺贝尔,他不会做炸药。”
这下,茱莉亚也不知道胤禛到底要干嘛了。
“四哥叫我好好等他回来,一起行动,可我等了一天等不下去了,给他留了字条我就自己来了。”胤祥说到这儿,还挺得意,“你看,这不是很容易就进来了么”
他说得十分自负,茱莉亚却不知为何,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
“那,咱们这就走么”她问。
“等一下,我还想去救个人。”胤祥说到这儿,压低声音,“茱莉亚,我听说嘉卉受了重伤”
茱莉亚这才恍然大悟。
“是的是的。”她用力点头,“斯杰潘让石锁打她而且他自己也每晚殴打嘉卉。十阿哥今天还和我说,嘉卉快不行了。”
胤祥气得一拳打在地上:“这群畜生”
茱莉亚慌忙按住他的手:“嘘,小点声”
“这次,我非得把嘉卉带走不可。”胤祥咬着牙说,“我不能再让她被畜生糟践”
他说到这儿,按住茱莉亚的肩膀,低声道:“你再耐心等一会儿,我去把嘉卉带过来”
“喂,你就这么过去呀行不行啊你”
“没问题的。”胤祥说,“我知道她住在哪儿,现在她受了重伤,肯定没人在身边。”
既然胤祥说得如此笃定,茱莉亚只好让他先去救嘉卉。
胤祥离去,茱莉亚独自等在卫生间里,她手上的绳索已经被胤祥给弄断了,茱莉亚轻轻抚摸着磨破了皮的手腕,心里又是焦躁,又是恐惧。
她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是直觉,所以她找不出证据。
一定要问原因,茱莉亚只能说,比起年纪轻轻、冒冒失失的十三阿哥,她更信任未来的雍正帝的判断:胤禛在听完安德烈的交代后,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跑去做连她都搞不懂的准备,而且二三天都不露面,这说明,他觉得事态并不像弟弟想得那么简单。
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人发觉她获得自由,外面也没有传来什么剧烈响动,这说明胤祥的闯入也是十分谨慎小心的。
约莫过了一刻钟,门开了,胤祥抱着一个人进来。
茱莉亚赶紧冲过去,用最轻的动作关上卫生间的门。
“怎么样”她压低声音道。
“很惨”胤祥只说了二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不用他描述,就着夜晚明亮的月光,茱莉亚也能看见胤祥怀中的女子,她脸上满是干涸的血迹,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拉扯撕破的痕迹,如果说前几天茱莉亚见到的嘉卉,还只是骨瘦如柴,那么此刻这女孩已经伤得不似人形、奄奄一息了。
茱莉亚险些哭出声来
“小声点”胤祥焦急地警告她。然后,他小心翼翼把嘉卉放在毛毯上,那姿势像是在放一件珍宝,他的胳膊依然搂着她。
嘉卉身体微微一动,发出低低的,她慢慢睁开眼睛,血污的脸上有了一丝表情。
茱莉亚抹了抹眼泪,她凑上去低声道:“嘉卉”
“哎我在呢。”嘉卉用细小的声音应着,她伸出手去,“茱莉亚你还活着”
“放心,我没一点问题。”茱莉亚赶紧握住她干枯的手,“嘉卉,我们这就带你走”
“别费力气了。”嘉卉挤出一丝笑意,“看我这样,哪还像个人你们走,十三,你带着茱莉亚”
“先别说话。”胤祥蛮横地打断她,“我们三个一起逃我带你回小红屋去。”
茱莉亚点点头:“没错,我们一起走,嘉卉,十三这趟进来,就是为了救你出去”
嘉卉眼中的笑意愈发浓了,她看着胤祥低声道:“那我不就成了成了言情女猪”
胤祥将疑惑的目光转向茱莉亚,很显然,他不懂什么叫“言情女猪”。
茱莉亚想哭又想笑,她忍住泪道:“现在先别说这些,回去把伤养好,别说女主角,就算做十三爷的福晋也没问题。”
胤祥被她这无厘头的一句给弄得不好意思,他垂了垂眼帘,小声道:“嘉卉,现在我没法给你福晋的名分,这儿也没有什么十三爷了,只有个成天在地里种胡萝卜的粗汉子。”
饶是浑身都是伤,嘉卉仍旧被胤祥给逗笑了。
“没关系。”她柔声道,“我可爱吃胡萝卜了”
“那等咱们回去,我把地里的胡萝卜都挖出来,我再去猎一头羊,咱们拿羊腿烧胡萝卜,保证把你养得壮壮的”他说着,抱起嘉卉,弯下腰,亲了亲她的脸,“走吧,回家去。”
刚才胤祥的那个细微举动,落在茱莉亚眼中,她没来由的眼眶一热。
嘉卉此刻已经污秽不堪了,其实刚才还没靠近她,茱莉亚就已经闻到女孩身上的味道,那强烈的恶臭令人作呕。嘉卉原本是个爱整洁的女孩,现在变得这么脏,也是因为重伤之下,她没力气再爬起来。
和这哥俩住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茱莉亚也知道,胤祥和他四哥一样,性喜洁净,没事的时候宁可拎着水桶冲洗地板,也不愿看见家里灰尘满地。
这样一个有洁癖的人,竟然能去亲吻一个这么肮脏的女子
接下来,茱莉亚拿着胤祥带来的枪和钳子,胤祥则小心翼翼抱起嘉卉,俩人到了窗前。
窗子有一人多高,茱莉亚打头阵,她勒紧身上的枪,用手扒住窗框,用了二次力,才翻上窗台。
扶着窗框稳住自己,茱莉亚正打算踩着墙外的梯子爬下去,她一低头,傻了
窗子外面,空空如也
那一瞬,茱莉亚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怎么了”胤祥看她不动,在后面小声问。
她扭过头来,万分惊恐道:“梯子不见了”
胤祥错愕地看着她
好半天,他突然错乱摇头:“不可能,我明明就放在窗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