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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斌头上砍去,而左手与来人击来之掌相遇。却觉那人掌劲刚强,他心下不由一突,猛地被震退几步,乍然一望来人,顿时面色煞白,对那人慢慢地说道:“师,师父······”
只听程雄英大声喝道:“你不要再叫我师父!我程雄英没有你这样冷血无情的徒弟!”花再发突然狂笑道:“我冷血无情······哈哈······没错!为防慎重起见,我身世以及‘碧寒林’的秘密绝不能泄露于他人!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定当不折手段,妇人之仁难免功亏一篑,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程雄英怒喝道:“那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也一起杀了?”
花再发大声道:“谁阻我光复大业,谁便是我之敌!”程雄英不怒反笑道:“好!那看你有没有这个本领了!”说毕,程雄英举掌便往花再发胸前拍去。花再发竖剑相迎,突然剑尖一划,前劈横割,沿圆斜拉,竟然使出洪贯海的“沿刃解虎刀法”中的招式。
程雄英一愣,随即斜退两步,避开对方攻势,右脚踏上一步,身子突然半蹲,双掌齐发。花再发步法突变,双脚分作前后,后脚一蹬,右手一转,剑尖划了个圆弧,猛然往程雄英头顶劈下去。程雄英见他似是而非的使出杨氏的双凤刀法中的“丹凤朝阳”一招,不由吃了一惊,双掌击出一半,猛然收回来,倒退两步。心中不得不佩服花再发心思之敏捷,过目不忘之才能,只可惜他心术不正,以致误入歧途。
两人在房中你来我往,拆了已有三十多招,仍不分胜败。只见花再发摇头道:“青海日月门的星移掌法却轻柔婉动,姿态优美,而鱼形随流的步法飘逸灵动,快捷诡异;但你体格强健,步伐稳重,劲力十足,浑厚刚猛,所以就发挥不出日月门武功应有的威力,本门以柔克刚的武功你是不适合练的。舍本逐末,实为不智,若不用虎啸拳,是很难在百招内战胜我的!来吧!我想试试自己这几个月来苦练的功夫究竟在你虎啸拳下能走多少招!”
程雄英一听,心下打了个突:“他虽然狂妄,但确实眼光独到,言之有理。记得师傅曾经对我说过同样一番话,所以师傅不强求我修炼本门武功。师傅还说,修武乃天生,若无练武慧筋及骨骼,纵使后天努力非常,也难有大成;即使学有所成,也会比一般人付出得更多,是以总会是大器晚成。后来经师傅耐心点拨,传授我拳法用劲之道,于是我便迎合自身特点,这才自创了一套虎啸拳。想不到完颜兴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慧眼,一语中的,当真是青出于蓝,他若走正路,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眼见花再发如此可琢璞玉,练武奇才,一旦毁于自己手中,岂不有负上天纵才之苦心,于是程雄英婉言劝道:“兴儿!回头是岸,为时未晚!你若肯改邪归正,我便前事不究,准你重归日月山门下。”莫斌也从旁规劝道:“没错了!既然那玉佩是你的,我物归原主也是应该的。你也不要太在意之前的所作所为。从本质上说,我们每个人的一生都由自己的心境造成的。心中有善,你就能成为一个好人;心中无善,你自然就成为坏人。”
花再发哈哈冷笑道:“何谓正?何谓邪?善恶本无界,只在己一念之间。世间一切公理,一旦诉诸武力,便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是个反口覆舌的人,本可以假意答应你们,让你们饶我性命,但我却不耻于此。大丈夫生于世上,便一定要活得轰轰烈烈,即使不能流芳百世,遗臭万年又有何不可?我身上流着大金国皇族血液,凡知道此秘密者我就不让他活在世上;既然一脚踏进这条不归路,我就没有打算回头了。少说废话!快出手!”
程雄英怒道:“死不悔改!我情愿将你毁了,也不让你日后行差踏错,祸害武林,丢尽你祖先的面。我这样做虽有负你父亲遗孤之托,但也情非得已了!”说毕,双拳猛出,顿时拳势纵横,虎啸风怒,气态万千。花再发脚踏鱼形滑步,剑洒五彩花形,敌住程雄英的威猛拳势,身法有如飞絮落花,翩翩飘逸。程雄英一见,喝道:“好啊!你学了本门的飞花摘月剑法,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成火候。”
花再发冷笑不语,一剑划破碧空,身跃龙腾,踏花摘月之姿飞攻程雄英全身各处。程雄英虎嚎一声,后翻几步,借力一纵,飞身跃起,使出“虎啸深山”,拳法顿时转快猛为急攻,拳势横贯方圆一丈之内。花再发双脚凌空虚踏,使个“飞天度月”,轻旋至程雄英上空,挥剑龙卷而下,此招身形翩跹,姿态优雅,看似有如仙子凌空倒挂,悠然摘花,纤指所拈之处花影重重,实则威猛凌厉,出奇无穷,危机四伏,可谓虚实相生,厉害之极,有个雅号名曰“倒踏银月花弄影”。
程雄英骇然失色,急施“虎随尾后”,就地横移,只见他纵跃玄幻,身形席卷而上,一招“亢虎击空”,猛然攻向花再发周身大穴。花再发吃了一惊,他心思快如电,更不转身,剑势陡转,使出“穿空插花”,利剑顿时破空刺向程雄英喉咙,欲拼个两败俱伤。程雄英转攻为守,随后滑行虎步,欺身上前。两人交手又将至八十招,依然胜负难分。
却见花再发剑法时而恢宏万丈,时而圆润飘逸,攻防兼备;不时自创新招,杂而不乱,连绵不绝。他剑法自成一家,诚然乃天纵之奇才。但他终究是初习内功,功力尚浅,一旦久战,内力慢慢呈现不继,使出的剑招自然便威力大减。最后,被程雄英一招“虎啸风驰”击中右肩,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时起不了来。
程雄英冲着他喝道:“你欺师灭祖!我今日便要清理门户!”正想上前一掌了结他生命,不防被莫斌在背后抱着,又听莫斌大呼:“程大哥!你放过他吧!他曾经代我上牛头山作人质,又多次救了我性命,这次饶过他,从此两不相欠!”谁知花再发这时却狂笑道:“你不用可怜我!我那时并非为了你,而是为了一己之私。要知道当时你怀有那宝玉,一旦让山贼搜出了,那我光复大业又好事多磨了!”
程雄英横眉怒目,看样子便要上前把花再发就地正法。莫斌听到花再发一番绝情绝义的话后,顿时心如死灰,想起两人曾经一起共度的快活时光,不禁又软下心肠,慢慢说道:“算了······程大哥,让他走吧!他不仁,我们不可不义!”程雄英不想看见花再发,便转头喝道:“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你滚吧!若然有一日作奸犯科落在我手上,休怪我反面无情!”花再发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掉在地上的剑也不要了,摸着墙壁,慢慢走出门外去了。
后来花再发投身于“天山金翅宫”天山地煞门下,数年之后便声名大噪。当真是“垓下一战不身死,卷土重来未可知”;而程雄英却是“只因一时存仁义,放虎归山横祸及”。这些皆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花再发离去了,室内一时沉寂下来。莫斌便问起程雄英,为何他这般巧合出现在这里。程雄英叹气道:“今夜我在枫林中练功,不想竟然发现了发再发鬼鬼祟祟的行踪,于是便跟着他来了。唉!想到花再发竟然如此不顾兄弟情义,真令人痛心疾首。”他见莫斌一副萎靡不振之样,于是话题一转说道:“莫兄弟!你不如跟程大哥留在日月山,你一身雄浑内劲,若不练武,可是大大的浪费了!”莫斌摇头苦笑道:“对不起,程大哥!打打杀杀非小弟所愿,江湖实在险恶,小弟当真经不起这大起大落的风浪了。小弟打算回家耕田,平平凡凡地过完下辈子算了。”
程雄英愣了良久,随后说道:“人各有志!程大哥也不勉强你了,只要你有什么难事,便到日月山来找大哥,大哥定然全力相助于你。”两人都心知这一别,可能是一辈子,是以都很珍惜这即将分别的一刻,互相嘱咐,诚然是道不尽“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诗句中的感情。两人皆觉得平生得此知己,交心至此,足矣!及后,便是难分难舍,洒泪作别的场面。
莫斌在窗旁望着程雄英渐渐远去的身影。友人一旦走了,寂寞一时袭上心头。他随即坐在凳子发了会儿呆,此时心烦意乱,全无睡意,于是收拾好包袱,待到天明便即起程回宝兴。想到很快便可见到孙雨星一家,他又顿时变得朝气蓬勃了。不时背起手在房内来回走动,突然望见桌下一块似曾相识的物体,捡起来一看,竟然便是那块被成为“碧寒林”的玉佩。
他明明看见花再发把玉佩放进怀里,心想定然是他和程大哥在打斗时不小心掉了。想他花再发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所谓“得失荣枯总在天,机关用尽也徒然”,最终两手空空回,得到的却是一身伤,确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而莫斌无意得知这个惊世大宝藏,此时玉佩失而复得。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如此看来,当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凡事逆天而行,半点强求不得!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万象归元截拳道
莫斌不抄近路,以防山贼拦路打劫,专择平川而行。这一日来至中国古代西北重镇临洮府,这临洮府原归金国所属,此时金国已灭,根据宋蒙结盟灭金后的条约,河南理应归还南宋,但事后蒙古窝阔台可汗竟然出尔反尔,自毁协议,改为陈、蔡以北属蒙古,以南属宋,所以此时临洮府划归在蒙古管辖下。
宋朝政府被迫承认这一改变,各自退兵,端平元年(即公元一二三四年)六月,宋乘蒙古河南空虚,在各方面都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出兵开封、洛阳等地,以期收复河南,然后西守潼关,北依黄河,与蒙古形成对峙的局面。若宋朝在攻下蔡州之际,据理力争,要求蒙古履行原先归还整个河南的诺言,此时还可有斡旋余地,但既而同意以陈、蔡为界,乘蒙古退兵之际否认此协议,出兵收复河南地区,无论如何始终理亏在宋。宋朝这一草率行动,正好成为蒙古南侵的借口了。
莫斌牵着马慢慢地走入临洮城,只见饥民到处,饿殍遍地,树倒房塌,惨况不堪入目,黯然神伤,心下吟道:“兵连祸结百姓苦,满目疮痍天公哭。一场蒙宋两国之战正在中国大地上风起云涌地酝酿着,到时又不知有多少人将遭到空前浩劫?蒙军烧杀抢掠,血腥屠城,铁蹄踏碎多少人们的美梦家园,硝烟战争摧毁多少人们的人性理性?”
他见一个男孩跪在街头乞食,那男孩破衣敝履,蓬头垢面,年纪虽仅十四五岁,面上却掩不住的聪敏机灵。莫斌牵马走上前,拿出一些干粮递给他,那男孩答谢后接在手中,却不立刻就食,双目望着莫斌那怜爱的眼神,咧嘴笑道:“大哥你一定是救苦救难的菩萨降临人间了!菩萨救度众生脱离苦海,济人之急,渡有缘之人!大慈大悲,无量寿佛,发无上道心,打救多灾多难的百姓,不奢望往生极乐国,只求家人平安多福。”说毕,恭恭敬敬在地上向莫斌叩头跪拜。
莫斌连忙扶起,心道:“这孩子乖巧伶俐,他乞求多时,未遇善人,正当我来救济,便说我是菩萨。唉!世间哪有菩萨佛祖,天将横祸,世人劫难重重,要改变不幸的命运还须靠个人努力。若真有创造万物的主宰者,他却有何慈悲可言,因为他还创造了魔性和苦难,而世人不过是被创造的牺牲品罢了。”
他搭着那男孩肩膀,苦笑道:“我虽然并非甚么神仙,但我力所能及的,必定会帮你的。如今兵荒马乱之际,战争一旦再次爆发,定会波及处地,不如且到西宁一避,待战乱平复,再返回重建家园。我此时什么也不能帮到你的,唯一能帮到的只有给钱你了。”
他正要打开包袱掏出盘川,这时四周的乞丐闻风而来,都伸手向他乞食要钱。莫斌拿出干粮和金钱到处派发,一时饥民汹涌,争先恐后,纷纷来夺,莫斌控制不住现场情况,手忙脚乱之下竟被几个饥民抢走了包袱,他也不发怒,只有摇头叹息。
那男孩见状,抓起他手臂冲开人群向外便走,莫斌找到坐骑,与男孩骑上马朝城西奔去。男孩在马上转头对莫斌说道:“大哥,刚才那些贫民实在饿得厉害,现今食物在前,一时控制不了情绪也难免的,你原谅他们吧,好吗?”莫斌道:“嗯!时势所逼,无如之何,而取民用民,达则兼济,我自然不会怪怨他们。”
男孩笑道:“大哥你真是世间最仁慈的人!对了,我叫顾小津,还没请教大哥尊姓大名?”莫斌微笑着回答了。小津又说:“还有,我做乞丐的事我爹妈完全不知道的,大哥你见了我家人后请不要说出来,好吗?”说完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莫斌轻轻地抚摸他头顶,笑着答应了。小津口齿伶俐,能说会道,一路引得莫斌开怀大笑。
莫斌放开马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