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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斌轻轻地抚摸他头顶,笑着答应了。小津口齿伶俐,能说会道,一路引得莫斌开怀大笑。
莫斌放开马飞奔,来至两里外的一个村庄,却见枯树涸田,寸草不生,茅舍草屋,残败不堪,又闻前方吵闹喧哗,嚎哭怒喝,小津一听哭声似乎来自家中方向,不由大急,催动骏马狂奔。莫斌心知他家定然出了事,听见哭闹声越来越接近,却见小津喝停坐骑,一跃下马,径自往小道奔去。
莫斌也跳下马,随后跟去,左转右拐,顺着田埂,攀上平直大路。远见六个身穿军服的蒙兵正围着两名农夫嬉笑扭打,小津赶上前去,顺手在柴堆中抽出木棍朝一蒙兵背脊猛击下去,那蒙兵吃痛,狂呼怒吼,招呼其他蒙兵对小津围攻毒打。小津虽有棍棒在手,却丝毫不懂武功,加之对方人多势众,舞起木棍乱挥混劈几下子,大腿腰脊几处已中敌方数腿。
莫斌三步并两步冲到一名蒙兵前,左手探到,右手横推,把对方大力推出一丈外,跟着右臂挡开击向小津背部的一名蒙兵的拳头,左移一步,以后背猛然撞到又一名蒙兵胸前,致使对方倒退几步,脚下不停,飞起平腹腿逼退第四名蒙兵的偷袭,他动作快如脱兔,一气呵成,几下起落,经已解了小津之危。那些蒙兵见来了一个厉害人物,纷纷停住手,一见莫斌乃年轻小子,不由惊怒不已,缓缓地从腰间抽出刀剑,便要围攻上来。
莫斌不知发生何事,想来蒙兵无非是为了赋税或抽壮丁来着,正想从中调停双方争执,却听到屋内男人奸笑不断,妇女哭喊连连,不由皱眉道:“各位有事慢慢说,何必动手动脚,请叫房内的其余官兵大哥出来,大家好好商量。”
这时那两名农夫中一个粗眉的中年汉子怒道:“还有什么好商量!这些狗贼官兵无法无天,到处抢掠,奸人妻女!”他面上腿上多处受人痛打,这时竟不顾自身疼痛,便要强自冲进屋内。两名蒙兵拦在门前,挥动武器,不让进去。其余蒙兵操着蒙语大声怒喝,举刀上前砍向莫斌他们。莫斌接过小津手中那棍棒,猛然前戳四下,右手当空两划,逼得四名蒙兵执刀倒走,不敢向前。
四名蒙兵一散而开,分四面进击,莫斌左右游走,棍来棍往,横进斜突,猛然撂倒两名蒙兵。他为照顾身边的小津,不敢趁胜追击,手中舞棍不断,耳中却不时听到屋内女子求救的哭叫声,又见那两个农民着急入内,乘机抱着蒙兵拿刀之手臂,以致露出前胸破绽,竟是不要性命的打法。却听小津急道:“斌哥,你不用管我,那些贼兵要非礼我姐姐,亟待你解救!”
莫斌一听,不由怒气填胸,大喝一声:“实在太放肆了!”他不再心存顾及,手中木棍一旦施展开来,便是罗家枪法的招式,只见他直腰沉身,猛地一跃,平腿两出,展臂后击,那长棍出其不意,一棒子打在其身后那蒙兵左脸上,几欲将他颧骨打碎;那凌空平踢而出的两脚,如燕尾巨剪,齐眉脚踢一人面部,随即双腿并拢夹攻又一人脖子,这跟他截拳道的“齐天三腿”的起步式有相似之处。
这一招正是罗家枪法的“蛟龙翻江”,莫斌已渐使得有形有势,但其威力岂止如此,若然由孟翔施展出来,这一式理应腾空翻转,那双腿旋风扫击,双重进袭对方面门,尽可大范围地进攻前方敌人;而那木棍却不是打在敌人面部,而是击在腿下膝盖,一旦敌人被重重地撂倒地上,便可乘旋转之势,猛然后跃侵近,一棍打在其天灵盖上,给以致命一击。
此招式的精妙之处正要做到身形飞弹,如盘龙入云,双腿翻腾,却似翻江倒海,所以名曰“蛟龙翻江”便是如此道理。莫斌所以使不出应有威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即使他内功仍在,却也发挥不出其极致。要知道,武功的一招一式,乃经过前人旁敲侧推,千锤百炼,反反复复的实践始得出,当中的奇妙和精髓,别人要通过旁观“偷学”,始终是不得要领。
莫斌打倒三人后,猛然大喝,身形一窜,半蹲弯腰如马步马步,“寸拳”发出,击在第四名蒙兵腹部,这拳齐集他全身力道,一旦施出自然独具神威。只见那蒙兵哑口捧腹,面色铁青,想来已被这一拳打得肋骨断折,内脏损伤,一时大脑缺氧,竟无劲气呼叫,痛得晕倒地上。莫斌气恼这些蒙兵奸淫掳掠,所以出手毫不留情。他平生对女人最为珍爱,一旦听到有对女性不敬的行为,便会自然而然地生出厌恶之感,并且不惜一切也要保护那妇女周全。
莫斌一拉小津手臂,跨步冲向屋内,却见两名蒙兵拦在前门,他耳际不断萦绕着那妇女的哀叫声,怒气攻心,两眼冒火,挺棍直取两蒙兵双目与咽喉,他平常出招从不攻击对手死穴,点到即止,这时怒令智昏,心头一急,便使如此狠毒的招式来迫使对方后跃自防。那两蒙兵本来击倒两个农民大汉,正要上前一刀了结,突然见棍棒来势凶猛,吃了一惊,横移几步,避棍退让。
这时先前被打倒的蒙兵已有两名忍着伤痛,执刀前来攻击,莫斌知道自己少待一刻屋内的妇女便有一分危险,眼见四个蒙兵呼喝怒斥冲杀上来,心头一凛,大喝一声:“你们快点进屋救人,这里有我挡着!快!”他后踏一步,双手紧握棍棒,环地横割,健步如飞,挥棍翻身,陡然跃空,身子便如一个大车轮般在半空旋飞,横扫四周敌人,却是罗家枪法的“龙卷狂沙”一式。只见两个蒙兵遽然不防此招,头部皆为莫斌木棍打中,随着棍子“啪”一声折断的脆响,两人顿时倒地晕厥过去。
莫斌身子继续向两外两个蒙兵席卷而去,但他功力尚浅,飞旋力度不够,眼看便要摔到地上,他灵机一动,右脚触地,立即又凌空一跃,配合罗家枪法同时使出“齐天三腿”。那两蒙兵本来束手就死,但见莫斌即将落地,已到强弩之末,以为捡到便宜,因而内心一喜,双双上前挥刀乱砍,却不料莫斌还有后着,两人手腕被他断棍一击,“锵”一声,手中大刀顿时掉地;又蓦然望见一条腿以敲钟之势头凶猛撞来,两眼一花,已为莫斌踢中面门,这一脚撞正鼻梁和额头之间,只觉受了千钧之力,头脑“嗡嗡”直响,一阵天旋地转,望望晴空“繁星”闪动,两人同时一跤摔倒于地。
莫斌踢翻两蒙兵后,将身翻转,下地时忽然“卡啦”一声,居然扭伤腰骨,痛得他冷汗直冒。他刚才连番换招,虽说可行得通,却终属勉强,而那般动作的难度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一招不慎,便有自戕之险,但适才危急关头,若然不能随机应变,及时转招,则其境危矣。莫斌自嘲道:“惭愧!这下可是狗尾续貂,自食其果了!”他忍痛站起,撑着腰脊走进屋内,但觉腰椎上下麻痹酸痛。
莫斌进到屋子廊下,听见内室喝声雷动,椅桌和墙壁不时“乒乓”地乱响。他强自撑着,快步走进室内,却见小津环抱着一蒙兵在地上滚来滚去,一个老年农夫又抱紧另一个蒙兵双手,不让他拔出腰刀;而那粗眉中年农人倒在地上,正拿包扎左腿伤口,旁边一位中年妇人帮着他捆绑,一位十六七岁仪容秀美的姑娘却蜷缩着身子躲在妇人身后,两女双眼红肿,脸色煞白,而上衣已被尽数撕毁,粉红亵衣扔在一蒙兵脚下,虽用双手遮掩,却仍露出部分粉颈酥胸。
莫斌一见,立即转面不望,一边脱下上衣一边走到那老年农人和蒙兵跟前。那蒙兵见莫斌走近,不禁又惊又怒,双目圆睁,怒视着他,操着流利的汉语破口大骂:“尔等南人,不要命了!聪明的话就马上放了我,否则让我脱身,定要将尔等砍肢削肉,喂虎焚躯!”他自以为说出这些残忍的酷刑定会令听者闻而丧胆,乖乖听命,却不想南人受尽蒙兵的欺压迫害,此时已恨不得啖其肉啃其骨,他愈出言恫吓,便愈令人心生愤慨,凛然无惧。
莫斌听见,哼了一声,背对着那少女,柔声说道:“姑娘,我这里有件衣衫,请你将就穿上吧。”他头也不回,右手向后一扬,把长衫抛到那少女身前,那少女轻声说:“多谢公子!”莫斌“嗯”了一声,走到那蒙兵侧面,却见蒙兵怒目横眉,呵斥道:“你这小子要干什么?”
莫斌左脚横踏那蒙兵右脚,以防他踢腿,凝神聚气,突然对着那蒙兵腹部便以“寸拳”招呼上去。那蒙兵受此重拳,不禁两眼暴睁,口沫溢出,面上青筋赫然入目,显然痛苦极了。那老农感觉蒙兵双手反抗无力,便松开两手,只见那蒙兵乍然瘫倒于地。
莫斌捡起那蒙兵的大刀,走近躺在地上的小津那边,大声道:“你那蒙兵听着!你的同伴已被我们击倒了,要想活命的话,赶快投降,束手就擒!”说着举起大刀往一张倾倒的椅上一砍,四条椅脚顿时断成两截,被小津拢紧的那蒙兵马上吓得连声求饶。莫斌随后拿绳子将他与那晕倒的蒙兵绑在一起。
莫斌知道这样殴打官兵,小津一家已不能再住在此地,正要建议他们举家迁移到西北安定的地区,这时小津说道:“这些狗贼官兵被斌哥打得落花流水,他们日后肯定会再来寻仇。哼!我们也不稀罕住在这受人鱼肉欺凌的鬼地方,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便到山中躲一躲,那些狗贼官兵摸上门来就让他们扑个空,然后南下宋地······”他边说边对莫斌眨眼,莫斌领会到他的用心,便假意打断说:“嘘——小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们且到屋外商量去。”
众人出至屋外,却见屋外仍躺着四个蒙兵,其中两个已不知去向了。莫斌惊疑不已,说道:“看来大家须尽快离开此处,南下不是长远之计,宋朝廷腐败无能,宋地百姓比起这里好不了多少,不如到原西夏地西宁州,那里战火烧不及,百姓的生活还算安定,你们到那安家置业也是不错的。”其实西宁州百姓在蒙古的管辖下,也不见得生活很好,压迫剥削是免不了的;他不能说不久将来,蒙古分三路南侵大宋,届时南方到处将会成为一片血河火海,如果往南去,无异于走进了人间地狱。
他又摸出身上仅剩的两张面值百贯的“交子”交给小津。小津一家感恩戴德,尽皆下拜相谢莫斌如此大恩。
根据这个时代的生活水平,一贯钱在平常大概可以买到一至五石大米,而身居这战乱时期仅可买一石大米,以宋石六十六公斤计算,这两百贯钱足可以买两万多斤大米,够寻常百姓家用一世了,难怪小津一家对他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随后,众人进屋收拾细软,匆匆离开居住了十多年的家园。莫斌和小津搀扶着那腿部受了伤的中年农人,加紧脚步赶出村口,却找不到自己那匹坐骑,想来已被那两个蒙兵盗走骑去了。
莫斌心思一动,说道:“那两个蒙兵骑上我的马匹通风报信去了,说不定此刻正带着大队官兵赶往这里,如果我们仍旧走东城门这条路,不用多时便会跟他们碰面,不若折出南面,待对方人马经过,再直奔城内,那时买上几匹马驹,先一步跑出城外,到时蒙兵想追也难了。”众人都说主意不错,于是专向南边草茂林深之处奔走。
行走多时,只听来路方向马蹄和步伐声隆隆传至,震动山林,莫斌等人不禁动容失色,想不到蒙兵为了捉拿几个平民百姓,竟然劳师动众,想来蒙古骑兵习惯集体出动,加之兵力众多,为铲除异己,可以不惜一切代价,难怪近几十年来蒙古一直称雄漠北乃至西方异域,虽未南侵宋朝,然而其势早已震慑大江南北了。
莫斌一行人加快脚程赶回城内,到交子铺户以“交子”替换了钱币,又用了三十多贯钱买下一架马车和一匹马驹,备足粮食饮用,这才拍马上路。将至城门,忽闻后面不远处喧哗四起,却是蒙兵大队人马追来,莫斌心头一惊,知道若然大家一起逃出城外,终会被敌人追上,他心念转得快,马上道:“大家一起逃是逃不了多远的,你们先走,出城后便北上,迂回摆脱追兵后再径往目的地,千万莫回头!我去引开他们!放心!他们那等能力还奈何不了我!”他见小津泪眼忧容,焦急异常,抓住自己双手不放,这才说出了后面那几句傲气之言,好让他放心自己去。
只听小津伤感地说道:“斌哥,我好舍不得你,这一分手,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跟你重逢?你自己万事小心,一定要留下性命······”说到最后却已哭不成语。莫斌拍拍他肩膀,忍着内心激动情绪,强颜笑道:“嗯!大家都要小心!好好保重!事不宜迟,赶快起程!”
马车辘辘之声渐渐远去,行军隆隆之声慢慢迫近。莫斌拍马跑出大街,转回小巷,向蒙古军队飞奔过去。那被曾捆绑的蒙兵队长认出是他,大声呼喝,命令关闭城门,莫让反贼走脱。莫斌立即勒转马头,狠狠加鞭,放马疾奔。蒙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