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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呀呀呀…吾实在忍无可忍,这蒙骜欺吾太甚。
廉颇面红耳赤,决定掀桌子:“你蒙骜放屁,吾不知兵事?
吾率军征战时,你还未及冠,吾屡立战功时,你不过刚学习带兵。
敢说吾不知兵事?你蒙骜攻魏打了几次胜仗,就敢小瞧天下将领不成?
吾让你看看吾知不知兵事!”
廉颇伸手一指,面前兵道杀伐之气流转,浮现出一道法力幻象,拉伸开来,竟是一张记录着各国地脉走势的阵图。
他伸手再指,阵图放大,其中露出两军对垒的气象。
千军万马微缩在阵图上,对垒厮杀,激烈之极。
细看其中景象,却是在模拟当初蒙骜驻守秦军西线,与妖族大战的过程。
那阵图中的景象,巨细无遗,法度森严,兵戈之气冲霄。
图中两军交锋,军阵变化,攻防间气度严谨,与真实无疑。
“吾离赵多年,虽不曾带兵,但潜心修行,研究兵法策略,又以多年带兵经验形成的意识烙印,祭炼分化出这张兵道阵图,日夕在其中推演兵事,如亲临战场之上。
你蒙骜敢说吾不知兵?”
廉颇脸色通红,一口气喷完仍觉得不舒服,眼神睥睨注视蒙骜。
要不是顾忌自身在大秦寸功未立,又确实想带兵出去打仗。廉颇早口吐芬芳,把蒙骜喷到死。
他喷完了别人,自己也气够呛,呼哧呼哧的一阵急喘。
蒙骜眼神微眯,扫了扫廉颇祭出来的阵图,心头暗惊:能以神魂意识演化兵阵,如此真实。
这廉颇和王翦一样,是兵圣?!
蒙骜念头起伏,嘴上仍旧不屑:“不过是纸上谈兵,军阵演化不论如何真实,总归不是实战,不足取信。”
一句话就把廉颇所演化的兵家阵图,全盘否定。
廉颇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道:“大王,吾愿立下军令,若此战不能击溃匈奴,果如蒙骜所说,吾廉颇愿自绝两军阵前。”
这可有些狠了,你要万一输了,真自杀不成…赵淮中笑道:
“将军不必立下军令,寡人是信任将军的。”
廉颇摇头:“吾自愿立下军令,此战若不胜,吾就要自绝,大王不必再劝。”
蒙骜暗笑:“既然他非要立军令,大王便允了吧。
吾也想看看他能有什么本事。”
廉颇喝令内侍拿来纸笔,气咻咻的写下了一张军令状,大步流星的走到蒙骜面前,把军令状往矮席上一拍:“这军令就放在你这里,你等着看。”
“大王,吾何时可领兵出发?”
“兵贵神速,只需将军准备妥当,随时都可起兵迎敌。”赵淮中旋即赐下兵符。
廉颇双手接过调兵的印符,心情激荡,热血上涌。
多少年了,吾终于再次拿到了兵符,且是调动天下强军大秦兵马的将符……廉颇抖了抖身子,对赵淮中深鞠,转身慨然而去,都没再看蒙骜一眼。
等廉颇去了,蒙骜和赵淮中对视而笑。
蒙骜是真的有些不放心廉颇带兵,但一再以言语激怒廉颇,亦有蓄意的成分。
“廉颇归秦,有急于立功的心态,锐气很足,但若失了小心,怕是会轻敌冒进,大王不可不防。”蒙骜谏言道。
赵淮中道:“蒙将军放心,此战过后,世人当知廉颇未老。”
蒙骜讶然:“大王对其倒是有信心?”
赵淮中笑而不语,片刻后方道:“寡人召集蒙将军前来,也有安排。
将军在圣法境巅峰滞留已久,可曾考虑过突破兵圣境界。”
蒙骜叹息道:“兵道成圣,既要有自身修行,又和战场统兵,屡战屡胜的一股气势有关。
王翦大将军年纪尚轻,气血充盈,且一生百战而不败,一股兵伐之气锋锐无俦,故能一路破关,势不可挡。
王大将军身上的无敌气势,吾生平只在三个人身上见过,还有一个是大王。
另一人是武安君白起,吾当年为白起将军副将,亲见将军战伐无双……”
蒙骜叹气道:
“吾到了这把年纪,血气已有衰退迹象,早不做突破圣人境之想。”
赵淮中:“以寡人看来,将军破入兵圣之境,并非毫无希望。
将军攻魏最有经验,若能带兵攻入魏人国都大梁,破了魏人国运之势,当有趁机冲击兵圣的机会。”
这话要是换个人说,蒙骜未必当真。但赵淮中既是国主,又是当代最具天赋的修行大家。
赵淮中说出来,信服力远非其他人能比。
蒙骜大喜,问:“大王的意思,是要让吾去攻魏,以助吾成就兵圣?”
赵淮中嗯了一声:“现在还不是全面攻魏的时机,但魏人躲在背后挑唆匈奴,岂能不还以颜色?
便由蒙将军亲去东线,做出兵逼魏境之势,教教魏午如何做人。
待来日全面攻魏,寡人亦会委派蒙将军为主将。”
蒙骜躬身执礼,肃然领命。
翌日攻魏竟落在吾头上,泼天的大功,青史留名,大王对吾当真看重…这是蒙骜心里的潜台词,美滋滋。
————
秦是五月中接到消息,匈奴起兵,准备寇边。
但各类兵员开拔准备妥当,直到六月,匈奴骑兵,才逐步接近了原赵地边境的代郡。
适时廉颇早在代城陈兵多日。
正午,阳光灼目。
城头上,廉颇一身甲胄,单手掐腰,另一手握持腰间佩剑的剑柄,意气风发的眺望代城以北方向。
“廉颇将军,斥候汇报,匈奴先锋兵马,明日即可逼至代城。”
说话的是蒙恬。
他和王贲,正站在廉颇左右。
大秦的年轻将领,参与的战斗越来越多。
王贲,蒙恬、蒙毅哥俩,目前都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锋芒日盛。
“老将军素有善守之名,号称铁壁。匈奴来袭,将军是准备以守势接敌,消耗匈奴人兵锋,而后寻机逐步蚕食匈奴兵马?”王贲问。
廉颇沉声道:“吾以往多采取守势,和当时在赵为将有关,要考虑赵之国力。如今吾统帅秦军,大秦虎贲,甲于天下,难道是假的不成。
吾等兵多粮足,打匈奴,还需要守吗?”
“吾统兵半月,日夕与军卒同寝同居,便是为了了解秦军战力。
来人,吾等提前一日出城,往北以迎匈奴蛮子。”
————
赫连勃多是匈奴近年成长起来的猛将。
他今年四十二岁,其人亦是匈奴贵族出身,身形高壮如铁塔,坐在马上,双足几乎能够到地面,可见其身躯魁伟到了什么程度。
他骑在马上,宛若普通人在骑一只大狗,画面莫名滑稽。
赫连勃多便是此次匈奴寇边人马的先锋统帅,其一路急行,直逼大秦代郡。
六月十二日。
中午,骄阳如火。
距离代城渐近,赫连勃多驻马远观前方的地平线。
他的左右是数十位匈奴勇将,各具异象,气势彪炳。
鬼方等著名善战种族,亦都随行而来。
赫连勃多驻马询问左右:“前方不足百里,便是南人边城?”
赫连勃多身后,有一员年轻的骁将,为鬼方族将领,牟联文都。
“没错,前方百里便是原赵人代郡边城。
此番面对秦人,我草原各部联军有何攻敌之法?”
赫连勃多从容回应道:“秦人国境绵延,拉的如此之长,在吾眼里无异于处处破绽。
吾之策略是先兵逼代城,伺机而动,若无机会,便秦之边境一路往西,快速前插,充分利用我匈奴游骑的特点。
吾倒想看看,秦军如何防备吾等,如何能防得住?
只要找到机会,吾匈奴骑兵立即就能撕下秦人一块肉来,此为游猎之术,先四处扰袭,以疲敌,弱其斗志,进而一步步蚕食秦军,放大其弱点。”
赫连勃多喝道:“传令,继续往前推进五十里,而后扎营,待明日与秦人接战。”
其下各部将领,齐声哮叫领命,气势如虹,策骑全速行军。
然而就在他们快速往南行军之时,远处的视线尽头,一支骑兵忽然出现,旗帜铺开,居然是主动出击的秦军骑兵。
匈奴人的探路斥候,正快速策骑返回,但因为后方的秦人马速极快,紧追在斥候后方,所以导致这支秦军来势非常突兀。
“秦人来袭,秦人来袭,秦人来袭……”匈奴斥候纵马疾呼。
赫连勃多见到秦军主动出击,不惊反喜,暴叱道:“秦军敢和我匈奴人进行平原游骑战,自爆其弱点!
来啊,呈尖刀阵,迎面冲击秦军。
吾让南人看看我匈奴大军的兵锋!”
“杀,杀!”
谁都没想到,两军的正面交锋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双方都对自己满怀信心,上来就硬刚!
当然,硬刚并不意味着没有技术含量。
就在廉颇率领中军出击之际,眼看双方不断接近,两百丈,一百八十丈,一百五十丈……
当双方接近百丈时,秦军突然侧分,往两翼潮水般散开。
而在中间位置,露出一排排被战马拖拽的兵车和攻城弩。
中间一辆兵车上,廉颇冷笑道:“吾今日来教教这些匈奴蛮子怎么打平原战,放弩箭,射死这些蛮子!”
轰!轰轰!
战鼓擂动,天地震颤!
第236章 被打崩了,痛快!
咻~咻咻!
弓弦撕裂空气的震动声中,弩箭如雨,几乎遮蔽了虚空。
廉颇为什么要提前一天出来迎战,就是为了布置这些弩车,提前演练军阵,拖拽弩车而行,为的是能在时间上做到更精准的配合,让匈奴人无法规避。
这是一个有经验的老将,力求稳妥的布局。
当匈奴骑兵和秦军以骑兵对冲,到了百丈距离,忽然军阵侧分,露出床弩。
一轮弩射出去,前排纵马疾驰的匈奴兵,顿时成排栽倒,队形混乱。
除了床弩,前排的秦军亦在弯弓搭箭,袭射匈奴骑兵。
秦时的弓弩,弓背弯曲长度近五尺,弓弦长度则在四尺上下,弓弦的直径近半指粗,表面光滑圆润,非编织物,而是兽筋。
其中的床弩则是青铜所制。
后世曾做过研究,得出的结论让人匪夷所思,床弩的射程,居然能媲美现代步枪。
这么远的射程,可见其初速度有多快,爆发的威力足以穿透钢板。
而眼下这方世界存在仙魔之力,兵甲器械等物,威力更是激增数倍。
数轮箭矢射出,匈奴骑兵前排阵列,在急速驰骋的情况下,接连被射杀超过千人。
兵车上,一员秦军副将,名叫肖巍,瞩目战场,不禁道:“老将军盛名不负,虎威不减当年。”
廉颇轻哼了一声,他对这个‘老将军’这个称谓,其实非常不喜欢。
能再次领兵上战场,他体内,血液沸腾,激荡的情绪几乎无法控制!
他死盯着匈奴人的阵列:“匈奴骑兵并非易于之辈,这支两万多人的前锋军不会如此轻易败阵…”
廉颇话音未落,便见匈奴人的军阵中,赫连勃多啐了一口吐沫,满脸凶戾,暴喝道:“蓄力,破穿南人的军阵。”
变化突起。
匈奴骑兵体内,各自爆发出一股气机,身上有种族异力涌现。
霎时间,匈奴人的力量溢出体外,地面上,竟然幻化出一头头巨狼的虚影。
匈奴兵虽被弩箭射杀了不少,但生性悍勇,气势并未受到影响。
当弓弩再次射来,那些巨狼口中纷纷吐出一缕缕妖气,和破空而来的弩箭对撞,将其扫落在地。
还有的妖气汇聚,结成盾牌般的壁垒,护在匈奴人身前,抵挡箭矢。
军阵后方,廉颇讶然道:“这些匈奴蛮子从哪学来的演化妖狼之气的术法,如此精妙?”
副将在一旁道:“大王和大将军等人商议,说这可能是妖族躲在背后搞的鬼,帮助匈奴提升力量,来乱我中土。
将军,匈奴人抵住了弩箭阵,我等可要出动兵车,以冲击其骑兵阵列?”
“不急!”
廉颇道:“吾早看出这些蛮子敢来寻衅,必有所持,提前已有准备。来啊,击鼓,换箭!”
鼓声传讯。
顿时间,床弩旁负责换箭的士兵,迅速打开每架床弩旁,只配一箱的秘文箭矢。
嗡~嗡嗡!
秘文箭上弦后,整个床弩上祭刻的无数纹路明灭。
此刻的床弩,才是真正全力施展。
弩弦震颤,一支支秘文箭射出。
砰的一声!
已经冲到五十丈内的匈奴骑军前方,妖狼之气聚集的护壁,砰然炸裂。
一支秘文箭从匈奴骑兵胯下的马匹颈部射入,而后透颈穿出,带起一篷鲜血,灌入马背上的匈奴战士胸口。
一支秘文箭,连续射杀数人,势头才有所减弱。
从空中俯瞰,两方军队就像是两道洪流对冲。
而短短的百余丈冲锋,匈奴骑兵折损近四千人,整个匈奴先锋队伍两万余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