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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的融合过程漫长且神异,就像在演化一方天地。
地书内,赵淮中的意识降临。
因为上次差点引起九州卷的警觉,他变得更谨慎,将自己的意识,随着地书悄然推送了稍许进入九州卷。
他做的非常隐晦,推送过去的念头,微弱到若有若无的程度。
稍许神念,成功送入九州卷,没有出现异常。
赵淮中浅尝即止,随即罢手。
他是想试试,一段时间后,积少成多,能不能对九州卷形成某种影响。
当前天庭和妖族的激战日趋激烈,大秦攻伐西北的同时,天庭和妖族也在仙界东域对垒。
暗地里,双方都增派大量人手,天庭在全力寻获勾魂笔,为将来地书和九州卷相合做布局。
妖族则旨在破坏天庭的谋划。
“天庭也还没找到勾魂笔的确切消息,但勾魂笔同样是在远古后,随着阴间崩裂而消失的至宝。由此推断,勾魂笔很可能亦藏在某扇阴司之门内,天庭目前就开始追寻散失的阴司之门线索。”
赵淮中从地书里收回神念,思绪起伏。
扭头看了眼小秘书。
褒姒刚把阴阳井放在一边的矮席上,满脸通红,摇着臀儿逃回了画卷空间。
“喂,你在井里看见什么了?”
褒姒没吭声,一溜烟的跑回了画卷内。
赵淮中收起阴阳井,起身来到宗庙石殿的仙台之上,开始修行。
他距离再次突破非常接近,有半只脚已经跨入下一层次。
造化境的每次突破,都是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是生命形式的重新构建。
当赵淮中展开修行,他体内气息涌动,和天地相合,身后化出六道道力光环。
他的身形居然从仙台顶端消失了,像是从这一方天地抽离,不再被这方天地的任何规则束缚。
此一刻,没有任何力量,能感知追溯到他的踪迹。
两个时辰后,赵淮中仿佛从天外归来,重新出现在仙台上,睁开眼睛,吁出一口混沌般的气流。
十二月中,咸阳初雪。
而在咸阳数千里外的西北,狂风呼啸,风沙飞扬。
塔什干城下,秦和康伊爆发了正面交锋。
康伊集结大军想收复失地,廉颇反而收缩兵势,展开固守,将康伊的大军拖在南部战场上。
与此同时,李信所部禁军,合夜御府精锐,蓦然杀入康伊东线。
十二月中下旬,双方在激烈的厮杀较量中度过。
李信所率禁军出现后,康伊人才醒悟过来,原来南线一日破防他们两座重城的秦军,并不是最精锐的部众。
大秦禁军才是!
康伊集结大军,但东线兵马并未抽调,对秦军发起的东线攻势,并非毫无准备。
然而大秦禁军出动,展现出来的作战能力却是大出康伊预料。
大秦禁军刚修行了六九兵策,战术变化,攻防能力和以往相比,又有了很大进步,更灵活多变,深浅莫测。
而让康伊人防线彻底崩盘的是方军虎,辛武率领的龙甲禁军。
他们首次投入战场,通过空投的方式,深入康伊防线的大后方,复制了廉颇的战绩,一日间撕开康伊西线的两座坚城。
李信则率三万禁军从东线破防,到十二月下旬,和从西往东的龙甲禁军成功会师。
两线兵马碰头,标示着他们已经彻底打穿康伊的中部防线,将东西两线连在了一起。
此后数日,秦军来回横切,将康伊人的东西两线打的七零八落。
十二月末,天寒飘雪。
咸阳殿里,赵淮中正在看西北战报。
康伊人因为禁军的突进,已经放弃夺回塔什干和拓木,被迫回防,廉颇立即出城追击。
到十二月末的现在,康伊人已经失去了和秦对攻的信心,全线转为防守。
廉颇估计,大概明年春,秦将全面击溃康伊。
“用不上明年春那么久的……”赵淮中心忖。
这时刘琦从外边进来:“陛下,时间差不多了。”
赵淮中起身往外走,今天是个大日子:“准备好了吗?”
“是,已按照陛下吩咐准备妥当。”刘琦应道。
第492章 外挂和地书的配合
中午,阳光并不明媚,天有些阴。
赵淮中从殿内出来,抬头看了看,然后一路往宫外走。
出宫后登上车辇,起架南行,最终来到咸阳城郊。
今天是杀猪节。
年关临近,赵淮中每到这个时候都要来城郊看保留节目——杀猪。
今年尤其特别,还增添了一个新项目。
临近城郊兽舍,远远的就能听到挣命般的猪叫,嗷嗷嗷,此起彼伏,喧闹之极。
车架停稳,赵淮中从车上下来,提前等在这里的官员们,纷纷执礼问候。
“都起来吧。”
赵淮中守门熟路的进入院子,来到看台上。
基于他数年来热衷于看杀猪的习惯,而今的杀猪现场,也经过数次改良,和以前不同。
院子平坦宽阔,远处山势绵延,周围围着木栅栏,范围内的多座矮山就是天然的兽舍养殖场,数以千计的黑面郎,鸡鸭鹅,分别被栅栏隔开,养在不同的区域。
赵淮中过来前,这边已经做好准备,近千头膘肥体壮的大肥猪,被五花大绑的摁在案子上。
嗷!嗷嗷!
肥猪们充满了惊慌,拼命挣扎,叫出了声嘶力竭的节奏感。
它们身体扭动,导致捆绑它们的木案颠簸晃动,几乎倾倒。
有个别肥猪成功挣脱了绳索的束缚,一个翻滚便从案上跳下来,展现出生平未有的惊人速度,满场乱跑,后边的杀猪人急得满头大汗,到处围追堵截。
嗷嗷嗷!
重新被抓住的肥猪陷入了绝望,叫声变得凄厉,仿佛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看台上。
一同来看杀猪的,还有每逢年关,从各地来咸阳述职的官吏,以及西南各族的夜郎,古羌等族长,包括新晋归降的西北各国使节。
很多人是第一次看杀猪,都被眼前的阵势惊呆了。
千余头猪一起挨宰,从来没人见过。
中间的看台上,和赵淮中同坐的都是皇亲国戚,神农氏,姬家,秦人宗亲。
赵淮中做了个手势,看台下杀猪的猪倌立即吼道:“开始!”
一刀割喉,干净利落,杀猪匠们宛若绝世高手。
鲜血泉涌而出,肥猪们的叫声慢慢低弱,直到失去生命迹象。
猪血从脖颈处涌出,落入下方的大木盆内,杀猪人一直在用木棍搅动,防止猪血凝固。
今年的情况和往年不同,杀完猪以后,木案立即被抬走,还有另一个重头戏即将上演。
这次是牛,给牛去势。
去势就是阉割。
众所周知,不同族群的雄性,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播种。
一旦到了繁衍的季节,适龄的公牛,根本没心思干活。它们只会盯着母牛的屁股,看个没完没了,有时还会不顾一切的挣脱束缚,甚至撞伤饲养者,只为冲向母牛,趴到牛背上一时爽。
所以给牛去势很有必要,可以让它们心无旁骛,专心干活。
而且去了势的牛,体力更好,这是后世的饲养经验。
秦经过多年养殖,已经总结出一整套饲养流程,在各地设立畜养站,帮秦人百姓更好的饲养耕牛和黑面郎。
赵淮中说想看看给畜牧去势的过程,下边的官员们便从今年要去势的牛当中,选出千余名代表,准备登台表演自己被去势的过程。
千余头精壮的牛儿,完全不知道它们即将迎来一生中最悲惨也最高光的时刻,兴匆匆的登场。
然后,它们就被一个精通法言术的秦臣呵斥道:“躺好!”
牛儿们在术法作用下,身不由己的四蹄一软,倒在了地上,心里莫名的惶恐起来。
它们这才意识到不对,于是开始嘶吼,哭喊,挣扎,全力挣扎,但没有用处。
最终只能绝望的接受命运,被人用一种特制的长钳子拿捏住要害,然后扣紧钳子,往下一撸,瞬间,原本身为公牛的球状物就变得平坦起来,鸡飞蛋打。
这一钳子捋下来,连其中的某些筋络也一起被掐断,然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公牛失去了交配和繁衍的源动力。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颜色,所有的牛都悲伤到不能自己,呆呆的躺在那,眼中蓄满泪水,片刻后才发出凄厉无比的叫声。
太疼了!
太疼了!
年纪轻轻的就被去了势,你敢想吗?
真正的去势过程就是这么简单快速,全程不见血,但受到的是一辈子无法治愈的内伤。
连赵淮中都看的直皱眉,这么凶残狠辣。
他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周边的其他观看者,有那么一刹那,不少人都夹了下腿,感同身受,觉得蛋疼。
就听那个掌握法言术的秦臣又喊:“不疼,起身!”
赵淮中忍不住翻个白眼,你说不疼就不疼了,身体的伤好治,心里的伤一辈子都治不了,这些牛也挺可怜的。
但没办法,不去势就不好好干活,人也不能白养它们。
那些牛很听话地乖乖起身,用生无可恋的眼神瞟了瞟给它们去势的凶手,晃晃悠悠地走了。
等所有节目表演完,天已经晚了,摆驾回宫。
晚上吃的是杀猪菜,味道不错。
新年元月。
大早,今天事情少。
下了朝会不久,赵淮中便来到九方山的药园,最近穆阳静多数时间都住在九方山,照顾蟠桃。
赵淮中过来时,她正蹲在园子里查看那窝蚕宝宝。
这些天蚕宝宝长得雪白绵软,肥头肥脑,憨态可掬在窝里蹭来蹭去。
药园上方的空中,强大的力量波动激荡。
玄鸟在和朱厌对练,搏杀交锋。
神兽也需要时常锻炼,来保持战斗能力。
玄鸟倏然下扑,探爪抓向朱厌两肩,长喙则卷出一缕气息,刺向朱厌眉心。
朱厌顺势出拳,由下往上,一道火焰腾腾的拳柱,轰击玄鸟腹部。
同时伸出大手,抓向玄鸟脖颈。
却见玄鸟在刹那间翻腾起落,速度如电,猝然出现在朱厌后方,不仅躲开了朱厌的攻势,且利爪探出,一把抓在朱厌背上。
咻咻!
玄鸟振翅低鸣,为占据上风而喜悦。
它的视线恰好看见赵淮中出现在下方的园子里。
咸阳寒冬,但九方山的药园是恒温环境,四季如春。
天蓝云白,植被郁郁葱葱。
风吹来,满园的桃花香。
穆阳静身穿杏黄长裙,对襟的领口处是浅绿色,绣花枝藤的纹线,收紧的围腰恰到好处的凸显了她纤细的腰肢和长直的双腿。
她将头发简单的扎起,尾端垂在肩上,又黑又亮。
赵淮中蹲在她身边,探手拽了拽她的头发。
“朕得了件奇物,来送给穆大家看看?”
赵淮中取出阴阳井,穆阳静阖动着眸子,不疑有他,伸手接过,俯首看向井内,半晌,轻啐道:“你哪弄来的这东西……呀!”
声音未落便发出一声低呼,突然遭袭。
“穆大家在井里看见了什么?”
穆阳静白了他一眼,自顾取出一片蟠桃的叶子,喂给蚕宝宝。
“昨晚和姜姞在一起,突然想你了,来看看。”
听赵淮中提起姜姞,穆阳静感觉身子有些发紧,脸上迅速掠过一抹红润。
“朕每次提及姜姞,穆大家似乎都会很紧张?”
赵淮中调侃道:“等什么时候,穆大家入了宫,和姜姞一起成为朕的嫔妃。”
穆阳静又羞又恼,起身快步往屋里走。
嗯,进屋就相当于入了虎口,整个时辰都没出来……
下午,赵淮中回到咸阳殿便接到西北送来的最新战报。
新年元月,西北战火不休。
秦军已经逼近康伊的腹地,拉玛城是秦军攻入其国都前的最后一道防线。
康伊人调集三十万部众,在这里全力阻击秦军。
此时的西北拉玛城上空,白药站在云端,青铜面具后的眼睛,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下方的城池。
敌我两方的大军已经展开交锋,廉颇亲自指挥,千军万马对垒。
而拉玛城中央,正涌起层层黑气,海潮般铺开,阴风肆虐,仿佛替换了天地,让白昼变成黑夜。
从旁观的角度看,拉玛城被一团巨大的黑气包裹。
黑暗中驰骋出来的康伊兵将,都带着摄取阳气的诡异力量,有如厉鬼。
秦军若进入黑气当中,瞬时便会被削弱五感。
康伊兵将却能在黑暗和阴气中来去自如,形成莫大的战略优势。
就在这一刻,白药从云端跳落,坠向下方拉玛城黑气最浓重的位置。
下坠过程中,白药显出三头四臂,金光流转的战斗金身,宛若太阳,猝然撞进了下方。
轰!
那笼罩整个城池的黑暗炸开,其中探出一只阴气浇筑的大手,手上有千百阴灵冤魂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