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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阳静白眼道：“昏君……”
昏君是两人私下嬉闹时的专用称谓。
穆大家显然心情不错，才和‘昏君’互相调侃。
赵淮中走到近处，随手拍了拍她……触感曼妙弹手。
他扭头问旁边先天灵根：“黄中李，朕是昏君吗？”
“……”
黄中李没敢吱声，意味不明地晃晃树杈。
穆阳静嫣然浅笑。
她回到花草居时，天色已晚，皎月初升。
赵淮中也随其同归，然后是轻车熟路，互探深浅的过程。
再然后赵淮中回到了武英殿，达成师徒绕柱的双杀成就，最后是在黎景宫入睡的。
“这么晚才来，陛下很忙吗？”
深夜的黎景宫，传出有些模糊的对话，姒樱吐字不清：“陛下什么时候把黄中李给我啊？”
“日后再说。”赵淮中的声音。
清晨，臂弯里是女神仙带着倦意和满足的面容。
赵淮中从榻上起身，总结经验般嘀咕：“一晚上连赶三场，修出祖龙以后，这方面的心思好像也变强了，以前没这么爱操劳……”
“明明以前就这样……”虚空中飘来一个声音。
是没捞着肉吃的某狐狸精，排队排了一晚上，天亮被告知没号了，明晚请早，相当幽怨不满意。
“你的天赋狐瞳，就用来天天盯着朕？”
赵淮中起身后准备去上朝，传声和狐狸精说话。
狐狸精正仰面躺在披香殿卧榻上，只穿着轻薄小衣，闻言扭搭了一下柳腰，在卧榻上蹬腿道：“我不管，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回回我都排在最后，今晚我要排第一……”
赵淮中没理她，出了黎景宫就在起的比鸡还早的刘琦伴同下，去前殿上朝。
如今的咸阳正殿，就是之前的昆仑天宫正殿，气派恢弘，威严庞大。
赵淮中坐在四角立有盘龙玉柱的高台帝座上，俯瞰群臣。
“有事起奏！”
刘琦喊出了专属台词，声音洪亮，精神抖擞。
“陛下，臣有事奏……”
吕不韦站出来，巴拉巴拉开始说。
他昨日亲自去西北勘察地貌，和郑国沿途商议，卷了一晚上，把开凿‘龙河’的事情，做了初步勘测。
未来几日，他还准备第二次，第三次继续去西北勘察，尽快拟定龙河的开凿路线。
他汇报的便是昨日勘察所得。
李斯站在朝臣当中，暗戳戳地抽了眼吕不韦，就跟谁不会卷似的。
等吕不韦话落，李斯就不动声色地走出来，也汇报了亲自去西北的勘察过程。
朝会在对家事、国事，大秦南北各方的发展变化和谈议中结束。
赵淮中回到书房，窗外阳光正好。
三月初春，空气里悄然多了丝暖意。
他坐在龙纹案后，目光放远。
当下最该做的事，依然是紧抓自身的修行，越往顶端越不能懈怠，不然可能就是倾覆之祸。
站得越高，反而越该如履薄冰，不断的鞭策自己。
此外，还要尽快找到勾魂笔，掌持九州卷和地书，从而在和天庭，和当前局势的博弈中，占据绝对主动。
从藏地引水入疆，丰沃土地，是利国利民，传承后世的大事，同样不能耽搁。
仙界局势变化，也要紧密关注。
关于妖族，赵淮中总觉得他们还有隐藏的手段。
妖族谋划已久，除了正面攻势，在暗地里必定还有算计。
具体是什么，目前不得而知。
“或许和天庭有关……”
结合妖族在仙界的攻势，主要针对的就是天庭。赵淮中很自然的想到了天庭。
归拢当下需要做的事情，才发现千头万绪，不在少数，且都不容耽搁。
这么多事，肯定不能全部亲力亲为。
应对妖族，目前可以借阐、截两教之手，还不到赵淮中站在前边的时候。
至于找勾魂笔和其他的阴司之门。
赵淮中通过西王母所留秘卷，以及看过昆仑天宫被老龟驮伏，周游三界的过程路线。
在这些线索中追溯因果，就能获得不少三界之秘，包括阴间崩裂，阴司之门携带着阴间碎片的去向，赵淮中已经有了些猜测。
当前需要有人去逐一印证猜测的正确与否。
他自己不可能挨个探查，所以眼下需要一个忠诚，可靠，且足够强大的手下代劳。
这个人选……赵淮中对着虚空传声：“你等一起来见朕。”
不片刻间，便有两道身影，跨越空间而来，却是胖虎和妖怪。
妖怪身高三丈，体外有黑色的妖气翻腾，唯眼瞳暗红，妖气森森。
他的脑门上生有两只弯角，鼻孔中黑气如柱，活脱的牛魔王。
其背后还有九条触手般的虚影起落，像尾巴，又像是某种妖气分化的术法。
赵淮中动用外挂，对妖怪的来历身份进行了因果追溯。
在久远的时间前，妖怪是天生的混沌大妖，是远古时最古老的妖族之一，自号十方妖主。
他曾经在某一时期叱咤天地，占据妖族的始祖妖山，興風作浪。
但他一直是万年老二，妖族祖庭时期，他被初代妖皇压制。
后来初代妖皇陨落失踪，混沌妖主崛起，妖怪依然老二。
随后人族大兴，妖族衰落，他又被人族某些不可描述的存在抓住，封存进入了石殿蹲监狱，一蹲就是几万年，心态炸裂，几乎磨灭了他作为妖族的暴虐。
直到遇上赵淮中，得以脱困，成为打工人。
一朝打工，终身打工。
“你的原身不仅是混沌大妖，且曾在远古吞噬大妖神相柳，煉化其为妖身，你背后的九条触手，就是相柳的法相显化。
前方的面孔才是你本尊。”
赵淮中徐徐道。
妖怪粗声粗气：“陛下所见无差，确是如此。”
“你在远古是造化四境，距不朽也只一步之遥。”赵淮中手里出现一颗黄中李，先天灵气弥漫。
妖怪身躯微震，人皇在此时取出黄中李，是要……分给自己？
他有些难以置信，黄中李是天地间最古老的灵根，说是三界间最珍贵的灵物也不为过。
妖怪的力量，当前卡在金仙大罗的顶点。
这一颗黄中李，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大概率能让他重返造化。
赵淮中是想让利益最大化，打造一个狗腿界的首席天花板，造化境的强力打手。
妖怪单膝跪倒：“吾若能重归造化，愿继续效忠陛下，绝不反复。”
效不效忠的都是空口白话，朕的力量在你之上你想反也反不了，要是你能超过朕，不臣之心压都压不住，不过……想超过朕，是不可能的，老实打工吧……赵淮中把黄中李抛给了妖怪。
“吃了黄中李，重返造化，朕有事吩咐你做。”赵淮中道。
“谨遵陛下所命。”妖怪喜滋滋的领了黄中李，站在一边等着同来的小伙伴胖虎。
胖虎满脸艳羡，瞅瞅妖怪手里黄中李，伸出舌头去舔自己肥厚的爪子。
胖虎是炼妖图的器灵。
赵淮中感觉自己一直有些浪费，没用好这件祭台降下来的炼妖灵图，道：“如今的仙界，妖族为祸剧烈，胖虎你去仙界吧，帮姒妃一起降妖，妖族管饱可以随便吃。”
胖虎点点大脑袋，眸子里露出兴奋而又期待的神色。
“好了，你去吧。”
胖虎离开后，赵淮中来到窗畔。
窗外蓝天白云，恰好看见吕不韦的坐骑腾空，再次往西北飞去。
“你留下不走，有話要说？”赵淮中问弓着腰站在身后的妖怪。
“是，陛下明鉴。”
妖怪道：“吾的力量恢复，有一些重要之事也随之在脑内复苏，不敢隐瞒，想报给陛下知道。”
“说。”赵淮中淡淡的道。
第529章 女狠人初现
“吾若晋升造化，很快就会突破到造化中境，甚至造化上境。”
妖怪声音低沉，说出了自身的秘密。
他在近期苏醒了往昔几乎全部的记忆。
他在远古遭受大难，落网开始蹲监狱之前，其实有过一些安排。
一个曾经的造化终境，不可能对自己的遭遇毫无预见。
所以他提前留下了某些布置，可以帮助自己重返巅峰。
“你想告诉朕，你在三界某处藏有一个秘境。那秘境内沉睡着你的第二尊妖身，你只要与其相合，就能迅速恢复造化中境。
这是你当初埋下的后手？”赵淮中道。
妖怪全身一紧，骇然心惊。
因为赵淮中口吻平静的道出了他想说，但还没说出来的话。
赵淮中早就窥破了他隐藏的秘密？
这是什么手段？
而如果人皇什么都知道，那么刚才他要是选择隐藏，没有此时的主动坦白，会是什么后果？
妖怪偷偷瞄了眼赵淮中站在窗畔，始终没回头的背影，蓦然想起这几年一直被赵淮中支配的恐惧。
“即便你不主动坦白，朕也会多给你一次机会。”
赵淮中的眼神洞彻人心：“但你能主动坦白，这样更好。”
果然…这是个坑，吾要是不主动说出来……妖怪悄悄打了个寒颤。
庆幸自己见机够快，主动交代，坦白从宽。
他刚才就觉得隐隐约约有哪里不对，以往被赵淮中拿捏留下的心理阴影作祟，所以决定主动交代。
事实证明，心里阴影是良性的，信阴影得永生，主动坦白不坠坑！
赵淮中道：“你在朕麾下，没必要战战兢兢。将目光放远些，不妨多想想，将来，妖族若败了会如何？
从这个角度看问题，就知道朕为什么用你。就知道朕不会轻易拿你当弃子，随便牺牲掉。”
“诺！”
妖怪学着秦臣的模样，以臣子礼节答应。
“你想对朕坦白，是怕自己重返造化后，去接手过往的安排，迅速突破到造化中境，与朕比肩，引起朕的猜忌？”
妖怪老实点头：“正是。”
“你想多了，等你破入造化中境，朕最少也在造化上境，等你上境，朕就会是终境，甚至不朽。
朕会始终在你之上。”
赵淮中回身看了眼妖怪：“退一步说，即便你真的在境界上能与朕比肩，又如何？
你远古曾被初代妖皇压制，而朕不久前刚和妖皇交过手，你该知道结果。
即便你重归曾经的巅峰，而朕止步不前，压制你难道会很难？”
妖怪背后凉飕飕的。
赵淮中说的没错，就算他恢复了造化终境，也不是人皇对手。
一直被吊打，变不了。
妖怪缓缓伏地，垂首道：“是吾想错，陛下神威。”
“起来吧，真正敬畏是放在心里的，没必要总对朕下跪。”赵淮中道。
“诺！”妖怪直起了腰杆。
“你继续说刚才的话题。”
赵淮中：“朕只在你的意识里看到你曾经有所安排，藏了一尊妖身，躲在时空深处的某个秘境。
那秘境里似乎还有不少秘密？”
妖怪应道：“那秘境是一处太古生灵死后的葬地。
吾当年利用那秘境的隐秘性，藏了些布置，留下一尊妖身，带着吾的部分神魂烙印。
他在那秘境中沉睡，等吾恢复造化，便去接手当初的布置，收回妖身。”
“你被囚禁这么久，确定妖身还在？”赵淮中思索。
“吾与其有神魂联系，恢复修行后，已经与他重新建立神魂联系，他也在从沉睡中苏醒。届时，吾会将那处太古葬地，献给陛下。”
妖怪表忠心道：“那太古秘境位于三界外的混沌时空当中。”
赵淮中现在的地位，先天灵根都有了两株。所谓太古葬地倒是不太看重，以他身份，这种古葬地，已经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收获。
倒是妖怪能快速提升力量，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大秦除赵淮中外，仅有的两个造化，还都是他的嫔妃，真到上战场的时候，不可能让她们顶在前边。
现在，终于有了一个造化境打手。
妖怪很自觉的带入狗腿子的角色：“吾绝不辜负陛下的期望，请陛下放心。”
赵淮中伸手，那先天灵实黄中李飘逸而出，落入妖怪口中，灵气化开，融入其体内。
赵淮中以造化之力，帮助妖怪吸收先天灵气。
下一刻，妖怪发现眼前天翻地覆，等到空间重新稳定，他已经回到了昆仑山上方悬停的妖山内的洞府。
耳畔响起赵淮中的声音：
“你闭关修行，借助先天之气，当可重返造化初境，而后便去接手你自己当初的安排，再帮朕到三界各处所在，探查阴司之门和阴间的几件至宝踪迹。”
赵淮中将追溯探查到的一些坐标位置，一起送入妖怪的意识。
妖怪恭声答应，进入修行状态。
这一日，昆仑山上空的妖山，妖气遮天蔽日，逐渐散发出造化境的波动。
咸阳宫。
送走妖怪后，赵淮中想了想，对一旁挂着的画卷说道：“褒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