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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一个小绿瓶，满屋的清香弥漫。
这是穆阳静用五针松当初蕴育灵实的两颗松塔，炼制出来的药剂。
姜姞和大秦太子赵季一人一份，赵淮中和穆阳静自己都没捞着。
先天灵气入体，狐狸精眉心渗出的血迹终于停止。
也就狗大户家底够厚，伤药都是先天品级。
紧随其后，邹衍，荀子，庄周陆续出现。
赵淮中返回，和庄周纠缠的妖主分身便随之退走了。
庄周注视狐狸精片刻，叹了口气，暗忖性命无碍，但伤了神魂，修行上将止步于此。
一段时间后，赵淮中也折返回来，腰肋，肩头都有血迹。
不过在咸阳交手，妖主肯定更惨就是了。
“妖主退走了？”
“嗯。”
赵淮中来到狐狸精身畔瞅了瞅，亦是松了口气。
狐狸精停滞不前也是造化初境，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幸亏庄圣在我咸阳，否则今晚的状况不堪设想。”赵淮中道。
要不是庄周，妖主这次偷塔的后果会严重百倍。
刚才妖主出手攻袭狐狸精，最后那一击出现的恍惚，就是庄周的力量。
他表面上在和妖主的分身扯皮，其实暗中释放梦魂术，覆盖了咸阳宫。
就是那一霎的影响，让狐狸精免于一死。
庄周惭愧道：“妖主携先天灵宝隐藏气机，我晚了稍许才生出感应，秦宫怕是还有其他损失。”
“陛下。”
辛武是今晚的禁军轮值首领，站在殿门处，垂首道：“臣防卫不利，请陛下责罚。”
“损失如何？”
“妖主所过处，二百二十六名禁军，在其入宫的一瞬同时身死。
龙甲禁军副将熊戎，也在巡戒过程中被杀。”辛武声音低沉。
熊戎是禁军猛将，辛武最得力的左右手。
要知道龙甲禁军经过层层筛选，这么多年仍然只有一千八百余人。
这些年龙甲禁军南征北战，折损的总数，还不及妖主这次来袭，可见惨重程度。
“你下去吧，死伤的禁军，在妖族身上加倍讨回来。”
赵淮中看向庄周：“妖主这次来袭的原因怕是不简单！”
庄周沉吟：“秦皇的意思，除了来报复五色界被抢，还有别的用意？”
赵淮中：“据我观察，妖主即便在最激烈的交战之时，情绪也没有多少起伏波动。他不是正常生命，没有人类，也没有其他妖族的情绪。
他和常人的喜怒哀乐并不相通，所以不太可能单纯因为报复，亲自来咸阳。”
赵淮中冷静分析：“他必有别的考虑，只是朕还想不通他到底想做什么？”
此时接到庄周通知，知道妖主登门，孔圣也匆匆赶了过来。
老子留在阐教固守，但也通过照骨镜进行询问。
赵淮中尝试追溯妖墟的位置，但没有结果。
包括通过妖皇傀儡能隐约感觉到的妖皇钟，也被一股力量干扰，难以追溯。
妖主来袭前显然做好了准备，将妖墟隐藏起来，防止赵淮中的反击。
这一晚，庄周和孔圣都留在咸阳，赵淮中却连夜折返回了仙界。
到次日早上，震惊人、妖两族的消息传来。
“……妖主和人皇，昨夜同时出手了！”
“传来的消息说人皇夜袭中央部州以北，东部州，以及西部州三处和人族交锋的妖族，屠戮妖族统兵大妖神达十二名之多。”
“不过妖族事先有所准备，四部妖神这一级数的妖族，俱皆藏而不显。”
“我人族的损失也不少，妖主昨夜也袭击了联军的各部统帅……”
仙界各方，有不少仙魔在交换收到的消息。
妖主袭击咸阳后，转头就杀入仙界，天庭的一名元帅，四皇氏族中的洛家，风家都有重要人物被杀。
仙界各方共组的联军统帅，十余人一夜陨落。
包括天誉城，女神仙也在妖主的袭击之列，只是妖主来袭时再次碰上赵淮中。
两人在仙界又有过一次交锋。
双方激战的东部州连云山脉被打成了一座平原，大地出现数条长达千里的龟裂带。
交战处湖泊倒悬，江河改道，触目惊心。
赵淮中和妖主的碰撞，让人、妖两族部众的厮杀变得更加激烈，交战规模持续扩大。
上午，天阴。
赵淮中和妖主交锋后，重返咸阳。
这次的混乱暂时告一段落，他回来后取出五色灵界，托在手里沉吟不语。
遂又拿出一部竹简古卷，是从阐教拿回来，不朽者从三界外送回来的道卷。
他沉吟顷刻，把女将军也叫到了咸阳宫。
同时以照骨镜再次和老子联系：“昨晚的交手，让朕想到一些事情，妖主可能是想故意激起朕的愤怒，趁机扩大战局规模。”
第588章 双方尽欢
阴云密布，雨滴由小变大。
赵淮中坐在书房，通过照骨镜，把大秦圣人圈的人都拉了进来，共同商讨。
“扩大战局规模？”
“陛下的意思是，除了战场上的厮杀，妖族还有其他目的？”
老子，荀子，邹衍，孔子都在，圣人圈现在相当于大秦智囊团，连孙公望等阐教宿老也被不知不觉的割韭菜，相继入圈，为大秦的繁荣昌盛添砖加瓦，有事就冒头进言献策：
“人皇的判断，是基于什么原因？”
“朕亲自去各处战场看过，东线战场是我秦军主攻，其中的秦俑需要依靠阴兵入驻，才能具备更灵活的战斗力。”
众人点头，秦俑出世后，大大减少了和妖族对阵的消耗。
各方势力都在或明或暗的研究秦俑，但没有九州母鼎这种先天灵宝操控厚土之力，进行加持，不可能大量制造秦俑。
再则秦俑需要阴兵配合。
只有人皇掌握了阴间产业链，想模仿也模仿不来。
“朕发现此番和妖族交战，秦俑的折损比以往为大，尤其是秦俑内部的阴兵。”
和妖族大规模开战，增加消耗有什么不正常？
吕不韦也在圣人圈里：“陛下的意思是秦俑的额外消耗，是妖族以其他手段在摄取阴魂？”
“没错，妖族在隐晦的摄取阴魂和死去的两族兵士的气血。”
“因为摄取的比例不大，且战场混乱，所以各方未能及时发现。”
赵淮中话落，圣人圈安静了片刻。
“妖族想利用战争，盗取陨落仙魔的气血，神魂，来……复活更多妖神，壮大妖族？”
将妖族出世以后的行事联系起来，思路逐渐清晰。
照骨镜彼端的不少圣人圈成员，悚然而惊。
赵淮中的判断如果没错，情况就会非常不利。
和妖族的交锋不是说停就能停的，但要继续打下去，就中了妖族的算计。
双刃剑，进退都不对。
“秦军在东线已经确立优势，待反攻拿下闽月城后，朕会下令暂缓攻势，转攻为守。”
赵淮中：“孙大圣负责通知天庭方面。”
孙大圣？
孙公望心忖为什么突然管我叫孙大圣，听着倒是不赖，老头挺高兴，表示没问题。
圣人圈的交流结束后，孙公望看向不远处坐着的老子，叹道：
“人皇暂时停止秦军攻袭妖族，我阐教的教兵当如何？”
老子道：“人皇还有话没说，他的建议是缩小战斗规模，暂时采取守势。
他正在竭力寻找妖墟，既然识破了妖族的算计，破坏他们从战场上摄取气血的手段，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又道：“我和孔丘，人皇昨日碰面时商议过，眼下我人、妖两族的优劣。
妖族在造化境的数量上，明显弱于我人族。”
孙公望点头，人族当道，执掌三界这么久，在顶层造化层次能压倒妖族是顺理成章的事，这是人族长时间执掌三界的积累。
妖族试图复活更多大妖神，就是想弥补不足。
“妖族当前的优势在于蛰伏数千年来的布置，他们有什么谋划我们所知有限。
相反我人族执掌三界已久，势力分布，强者多寡，甚至势力之间的矛盾，都被妖族掌握的清清楚楚，他们可以利用的地方很多。”
孙公望沉吟了一下：“我先去将消息传给天庭，看天庭之主如何应对？”
————
咸阳。
淅沥的雨幕中，女将军步履款款，走进书房。
见书房里没旁人，便径直走过去，挨着赵淮中坐下。
她仍是一身将军甲的打扮，分外凸显出身段上的优势，细腰大长腿，上身丰挺，身后圆翘鼓胀，加上精致如刻，立体感极强的容颜，有着让人挪不开眼睛的魅力。
她靠过来后，丰腴的长腿和赵淮中的双腿一拐相邻，挨挨蹭蹭，妙不可言。
赵淮中笑道：“朕新得了娲皇留下的五色灵界，其内有娲皇传承，你的补天图呢？”
女将军的眸子里，绽放出明媚的光彩。
娲皇是补天教的力量之源，五色灵界对他们来说，意义格外重大。
女将军摊开手，补天图从一点微光放大到尺许长。
赵淮中当即从五色灵界导出一股气机，融入补天图，增长其威力。
然后让女将军带着补天图直接进入灵界，观看娲皇留下的那块白玉碑，体悟修行。
“有不懂的就问朕。”
赵淮中的声音，在进入五色灵界的女将军耳畔响起。
女将军进入灵界后，传出一声低呼，身躯轻颤，因为看见了爱唱歌的蛇，娲皇的分身。
“你对她说请娲皇抬头，看她愿不愿意给你唱首歌。”赵淮中传声告诉女将军。
女将军有些愣神，不解其意，遵照赵淮中的意思说了一遍：“请娲皇抬头。”
大蛇没什么反应。
赵淮中心忖这可奇了，这蛇只和孔圣交朋友，别人说话都不听。
女将军在灵界内修行，他则起身来到窗畔，眺望殿外的雨幕。
窗外雨势渐盛，长风随落雨。
秦宫一角有一株葱郁的古树，枝杈上有只燕子，在风雨中欢快地扬起头，衔雨而食，支棱着翅膀，让窗外的景色分外生动。
赵淮中本打算去后宫看看狐狸精，但没来及走出书房，就看见殿外的回廊上，有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内侍，一路小跑，来送消息。
那内侍就是新入宫的历史名人，有名的奸人谗臣赵高。
这几日事情不少，赵淮中还没来得及搭理他。
刘琦得了赵高的汇报，不久便进来道：“陛下，有人在宫外求见。”
“让吕相和韩非出迎，带人进来。”赵淮中心忖终于还是来了。
————
天庭。
董琏也在对天庭之主进行汇报：“阐教送来消息，说人皇发现了妖族在两族交锋背后隐藏的图谋。”
“人皇？”
天庭之主抬了抬眼睛。
“妖族在暗中摄取战场上两族死伤者的血脉精气和神魂力量。
若人皇判断属实，则妖族不论胜败，都有所获。”董琏一五一十道。
天庭之主手里握着一支御笔，轻轻磨蹭，道：“纵然消息属实，难道因为妖族有所谋划，我天庭就要退兵，不攻妖族了？”
又道：“人皇有不臣之心，乱言惑众，传令我天庭麾下，不予理会就是。”
等董琏告退，天庭之主离开主殿，进入了帝陵。
他近来修行非常勤勉，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帝陵。
与此同时，天庭后宫的一间殿宇，天后坐在一张矮席后。
有内侍小心翼翼道：“……陛下已经进了帝陵，守卫帝陵的部众送来消息，说近几日陛下进入帝陵后……常能听到奇怪的声音。
像是……一种吼声，越来越频密。”
内侍明显有些惊惧，声音颤抖。
天后的脸上冷漠威仪，却是不见半点变化，只微不可察地挥了下手，内侍就躬身退了下去。
天后将目光放远，看向窗外，心念起伏：家里的人应该已经到了咸阳。
————
妖墟深处，核心妖阵所在的秘境。
娲皇石闪烁出一缕缕五色之光，充盈在阵列之中。
妖主从五色界带回来的五色神山，正在融入娲皇石。
随着时间的流逝，娲皇石的光芒愈来愈盛。
而妖主再次化出一团庞大的混沌漩涡，将阵列内的诸多远古妖神的神魂碎片卷入其中。
“推动妖墟，加大摄取战场上两族陨落的仙魔精血和神魂。”妖主的声音从混沌里传出。
幽荧妖主颔首答应，快步离去。
不片刻间，妖墟内外浮现的阵纹就变得致密起来，整个妖墟仿佛成了一座庞大的妖阵，开始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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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
天后的叔父，现任风家之主凤弈，在吕不韦和韩非的迎接伴同下，走进了咸阳宫的书房。
凤弈体型高大，有造化中境的修行，气质轩昂，双目熠熠生辉。
他让两名随员等在殿外，独自走进书房，视线毫不避讳的正面打量眼前的人皇！
赵淮中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