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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那人竟似毫无知觉般地爬起身来,任由伤口淌着血,依旧麻木地朝前走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师父他去哪里了?这些人又出了什么事情?怎么都变成了这副德行?」
雪城日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一阵头皮发麻,可一想到师父的下落,又焦急地四处寻觅起来。
「嘿,小子,想不到你还能爬起来啊!」
齐亚特双目喷着怒火,狰狞地笑着,悄悄从人群中朝雪城日身后渐渐逼近。
那五个紫徽龙骑将被刚才的歌声所扰,直至此刻才恢复清醒,却也被眼前的景象搞得昏头昏脑,不知所措。
正自迷茫呢,突然听见雪城日在人群中大喊着什么师父,便暗暗凑了上来。
夏烈趁他心神慌乱之际,发出一道剑气,谁知竟被他轻轻巧巧地躲了开去,刚想再次进攻,却被齐亚特给拉住了。
「哼,这小子是我的,你们谁都别给我动。」
齐亚特在夏烈耳畔冷哼一声,抽出佩剑便朝前面的雪城日跟了上去。
「嘿!小心刚才那个人,不知道走了没有啊!」
齐亚特猛的停下脚步,心惊胆战地探头张望了半天,发现没有丝毫的异动,这才安下心来,回身狠狠瞪了夏烈一眼:「瞧瞧你,被吓成这个德行,真他妈的给我们紫徽丢脸。」
夏烈老脸一红,心里却不以为然道:「你不也一样吗?哼。」
齐亚特刚才被那个神秘的中年人吓得魂不附体,此刻见强敌已去,不由得胆大起来,只想找到雪城日,让他彻底完蛋。
此时看着雪城日渐行渐远,忍不住一声清叱,拔地而起,当空一剑朝数十米外的雪城日刺去。
雪城日在匆忙的奔跑中,又感到一道凌厉的剑气从背后刺来,不禁一阵心烦意乱,随意地向后一挥手,想赶走那个烦人的家伙。谁知手上虎口突地一热,一股掌风激射而出,将那道剑气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化掉了。
齐亚特身在半空,见自己全力一招竟似泥牛入海,对方只是挥了挥手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跑去,气得肺都快炸了,当下催动真气,飞速朝雪城日追去。
而此时混迹在人群中的蓝徽龙骑将们也都清醒过来,他们藉着通讯器互相聚集在一起,听着远处传来雪城日的呼喊声,不禁纷纷暗自纳闷,心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刚才场面还混乱不堪到无法收拾,可一转眼人群就四下散去,雪城日还在那里叫着什么「师父」,真是太奇怪了。
难不成是刚才那歌声在作怪,还是雪城日的师父真来了?
他们一边向苏特斯统领报告着现场的状况,一边朝着雪城日的叫声渐渐靠拢过去,可惜雪城日似乎正在四处寻找着他的那个「师父」,忽而在东、忽而在西、忽而在南、忽而在北,绕着广场直打转,让他们也跟着转来转去,却始终找不到雪城日的踪迹。
然而这时在找雪城日的,不仅仅有蓝徽龙骑将们,还有刚才的那群黑衣人,他们都抱定了一个共同的想法,只要找到雪城日,就一定能找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而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么就能再次控制住整个事态的发展。
随着人群慢慢散去,整个广场变得空旷起来,渐渐只剩下一群蓝徽龙骑将和一群黑衣人在广场上四处追寻着雪城日的身影。
雪城日见人已快走光,可师父却依然毫无踪影,让他心里愈发地着急,伤心得只想放声大哭。
无视通讯器中同伴们不断传来的焦急询问声,以及时不时从身后袭来的剑气,此刻的雪城日就像个疯子般在空旷的广场上大喊着来回狂奔。
不过人少了,他的行踪立刻就清晰起来,三拨人迅速地汇合。
一边是想赶上来询问究竟的蓝徽龙骑将,一边是依旧没有死心的黑衣人,还有五个紫徽龙骑将紧紧地跟在雪城日身后不断的放剑气袭击着他。
黑衣人一看前方有蓝徽龙骑将冲了过来,纷纷都抽出佩剑迎了上去,两拨人马再次打成一团。
那五个紫徽中除了齐亚特外,余下四人也都加入战团,只剩齐亚特一人依然紧紧咬住雪城日穷追不舍。
蓝徽龙骑将们刚才已经吃过大亏,明白这帮人中有不少紫徽级别的高手,呼啦一声四散开去,跟他们打起了游击战。
只见数十个蓝徽边打边逃,后面的黑衣人们也散了开来分头追击,想把他们围拢在一起再次来个关门打狗。
一时间整个广场上仿佛有数千人在械斗一般,金属交击声、喊杀声不绝于耳,气劲互相撞击,发出密集的「砰砰」闷响。
五颜六色的剑气、火球、电球、冰锥漫天飞舞,到处都飘忽着黑蓝交错的人影,却见龙骑将们不光动手,还一个劲儿地斗着嘴,什么「你娘是我家狗的第十二个小老婆」、「你天生就他妈的没能力」、「老子怎么会生下你这种畜生」之类的脏话层出不穷。
还有文采遒逸者,用押韵的词句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与人体各种器官名称串在一起大声吟唱。
有人被骂得急了,甚至不顾形象、不顾对象地大吼出「看老子咬死你」、「老子让你操!」
等等的话来……
随着战斗激烈程度的不断升级,本已热闹非凡的广场上还不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直震得广场周围的建筑物瑟瑟发抖,尘土四扬,群鸟纷纷逃窜。
只有那四散分流于广场周围街道中的人群依然缓缓移动着。
※※※苏特斯一行人等刚才听闻暴乱的人群已经散去,便全都松了口气,此刻却又听见通讯器中传来震天的打斗声和不住的叫骂声,不禁再次气得放开喉咙大骂起来。
实验室里的众人刚以为可以喘口气儿安心做试验了,谁知才过了不到十几分钟,玻璃门窗便又开始嗡嗡作响,那一片震耳欲聋的叫骂声再次从楼下涌了上来,直烦得众人也忍不住大声咆哮起来,乒乒乓乓地使劲洗着玻璃器皿,走路时还拚命跺着地板,用各种各样的噪音纷纷表示着自己的不满和抗议。
※※※雪城日狂奔了五六分钟后,却发现广场上的人群已经散得一干二净,师父却依然不见踪影,只剩下自己的弟兄们正和一帮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打做一团,不由得停下脚步,哑声长叹道:「师父!难道……难道……」
话音未了,已然泪流满面。
突听身后数道剑气夹杂着无数「嗤嗤」的微小气劲袭往背心,一股勃然的怒气和莫名的委屈由心中狂升而起,全然不顾性命安危,回身便以指代剑直刺来者。
齐亚特在他身后见他不但不躲不闪,回身反击时还手无寸铁,心下暗怒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我就成全你!」
谁知还没等他想完呢!一股凌厉之极的气劲已然射至面门,齐亚特大惊失色下,连忙就地滚了出去,狼狈不堪地滚出了十几米后爬起来,却感到额头上一阵火辣,伸手摸去,才知道眉心至发间已被那道指风擦出一条血痕来。
而雪城日则完好无损地站在前方,横眉冷眼地瞪着他,仿佛他就是下一顿晚餐的大菜。
齐亚特心下暗暗吃惊,却又想不通这个小子此刻怎会变得如此厉害。
齐亚特哪会想到刚才那个中年人就是雪城日的师父呢?那个中年人的真气和雪城日的真气同源,却比雪城日的真气强了不知多少倍,度入雪城日体内后,立刻转化为他自身的真气。
不过这些真气毕竟不是雪城日自己修练所得,无法再生,等到用尽的时候,他便又会回复到原来的状态。
完全不明就理的齐亚特只道那个中年人已经附体在了雪城日身上,心想怪不得自己的剑气不能伤他分毫。而且,只怕不但不能伤他,自己还会有性命之忧。
他想到此处,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当下不敢恋战,转身就逃。
岂知雪城日此刻已将找不到师父的原因全部怪咎到了他的头上,认定之所以找不到师父,就是这个讨厌的家伙总在身后放冷箭暗算,导致他行动迟缓所致。
心念及此,哪里还能饶他?一看他转身逃跑,立刻便追了上去,长吸一口气,暗运内息,那满头的黑发突然之间竟变成了耀眼的金色!
齐亚特刚刚蹿出数步,就感到身后追赶自己的雪城日在陡然之间浑身气势大盛,一转眼便已来到自己身后,不禁吓得魂飞魄散,面色如土,赶紧使尽了吃奶的力气猛的向上蹿去。
然而,他才刚刚跃起,却觉得整个世界在突然之间变得异常缓慢起来……
看着空气中飘浮着的微尘缓缓从眼前划过,用着极慢却又极为优雅的姿态轻轻落在了自己额前的头发上,齐亚特这才惊恐地发现此刻的自己即使拼尽了全力也难动分毫!
仿佛在这一瞬间,那原本永不停歇的钟摆猛的被一只大手拖住了一般,让时间也随之停滞了下来。
而耳畔传来的呼吸声竟如海啸一般,震耳欲聋,却还绵绵不绝,长得令人匪夷所思,让这一口气似乎永远也吐不完一般。
过了许久许久,才听见胸口处传来一下如雷鸣般的心跳声。
就连周围所有正在打斗中的人,动作也变得奇慢无比,慢得甚至能够从剑脊上的倒影中分辨出远方建筑物上的每一个窗户来。
此刻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有一只手掌正带着一股庞大无匹的压迫感,慢慢朝自己背心印来,虽然也是缓慢无比,却比自己的动作要快了数十倍不止,想躲,却无从躲起;想凝气反击,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种突兀恐慌的感觉让他难受得几乎想要吐血,可此时的他除了眼睁睁地等死外,已毫无办法。
从感觉到那手掌的存在直到它印在自己背心上为止,这短短的一瞬竟如过了数个小时一般的漫长。
可就在那手接触到背心的一刹那,时间突然又恢复了正常,四周的景色立刻化作万道斑驳的彩线向后飞逝。
齐亚特张口喷出一腔鲜血,「哇」的一声惨嚎,便身不由己的如箭一般向前飞了出去。
在场的所有人此刻都听到一声如闷雷般的巨响,只见一名黑衣人似炮弹般飞速射向广场中心的摩天大厦,在那巨响的隆隆回声之间,已然将大厦中央撞了一个对穿,血肉模糊地从大厦另一面飞了出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众人惊诧莫名,纷纷停下打斗,愕然地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原本热闹非凡的广场立时平静了下来,只余下大厦玻璃石块纷纷落下的哗啦哗啦声。
过了好半晌后,蓝徽龙骑将们这才齐齐暴出一片喝彩声来,还有人幸灾乐祸地大喊着:「把他们全揍进去!」
黑衣人们则相顾骇然,可又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就算刚才被击出去的仅是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平常老百姓,对方那群蓝徽之中也不应该有人能将他击得那么远吧,更何况还将大厦给硬生生地撞出个洞来。
当下便有数人朝大厦后面跑去,想看看那位被击飞的仁兄姓甚名谁,怎会落到如此惨烈的地步。
雪城日眯起眼仰望着大厦上的那个黑洞,接着狠狠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满腔的怒气这才稍稍平复下来,头发上的金光倏然褪去,转眼间又变成了黑色。
刚才他含恨出掌之际,只觉得浑身的真气澎湃如潮,鼓震激荡,几欲破体而出,在击中那个黑衣服的混蛋后,汹涌的真气仿佛突然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的突破口,竟如泄洪一般狂喷而出,涓滴不剩,那满腔的怒火和委屈也随之消散,搞得如今他体内空空荡荡,一阵前所未有的空虚感让他差点恶心得呕吐出来。
想提气压下胸口的虚闷,却发现竟然遍寻不着真气的踪影了。
无奈地长叹出一口气,他活动着浑身酸痛的肌肉,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中,缓缓朝武装库门口走去。
此时的他早已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对方只要随便上来一人,一剑就能将他刺倒。
从焦燥暴怒中平静下来的雪城日,此时头脑已经恢复冷静,只想趁着现在余威未平、众人皆惊的时刻,平安地捡回自己的佩剑,然后守住还没苏醒过来的冷羽。
「原来师父他真的不是冷羽的师父啊!听他刚才的口气,似乎是受某人之托才不得不来这里待上十五分钟的。可谁又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请动师父他那样的高手来帮忙呢……」
雪城日边走边想着,与一个正目瞪口呆望着他的黑衣人擦肩而过,仿佛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听冷羽说,他的师父从来没当过什么龙骑将,那他的师父又是谁呢?难道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我的师父,只是他那个素未谋面的师兄吗?」
一抬头,他看见武装库门口的那座冰山依旧挺立,想必置身其中的龙羽也还是完好无损。
暗暗松了口气后,这才弯下身去拾起自己的佩剑,接着便一屁股坐到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