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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崽子?这不是师父经常用来称呼我的口头禅么?怎么跑到这个小子身上去了?难道……师父离开我,就是为了再找一个徒弟么?师父啊师父,您老人家都已经过了更年期,怎么还能如此花心呢?有了我一个不够,还要再找一个回来气死您么?
「爷爷,冷羽他刚从悬崖上摔下来,您怎么就这样骂他啊!」
冷羽?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只有七八岁大小的孩子——天啊,果然和小时候的我一模一样啊!
今天这是见鬼了么?怎么突然跑出另一个我来了?
眼前的景色忽地模糊了起来,等到再次清晰时,我已经站在了高高的龙牙山顶上……
※※※「小兔崽子!这一招不是这么用的!你给老子认真点好不好,你让她们说说,有哪个笨蛋会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自己砍中了自己的腿?」
「哼!我才不要听敌人的废话呢!老头子,对付你,我还不用认真!」
「你活腻了么?小心老子今天红烧了你!」
「我才不会吃你呢,太老了,硌牙……」
一老一小站在我的眼前脸红脖子粗地互相对骂着,雪城月和蝶叶兰正笑嘻嘻地站在他们身后欣赏着好戏的上演。
刚才那只自称是我的小狼崽子在雪堆中扑腾着朝我爬了过来,亲匿地蹭了蹭我的裤脚,然后静静地趴在了我的脚下。
「吃饭了!大家快进屋吧!」
阿冰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还带出了一股让人垂涎欲滴的烤肉香味。
「啊!吃老头子肉了!」
那个孩子立刻扔下手里的剑,转身溜进了屋里:「阿冰!最喜欢你了!呵呵,还有你做的菜哦!」
我的脸腾的一下子烧了起来——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如此口无遮拦,我憋了许久都没说出口的话,竟让他就这么轻松地喊了出去……窝囊啊,我还真是他妈的窝囊啊!
看着师父无奈地叹了口气,拾起地上的长剑慢慢走进屋内,我忍不住想上前去帮他一把,挪了挪步子,却发现脚突然不听使唤了。
眼睁睁地看着雪城月和蝶叶兰二女也跟着进了屋去,我却连句话都叫不出来。
胸口涌上一阵莫名的恐慌,一股说不出的孤寂突然牢牢攥住了我的心房。可就在下一秒,我却又奇迹般地恢复了平静,仿佛此刻就连感情,都已经失去了……
呆望着屋内的热闹气氛,我这才发现自己已是一个多余的人。除了脚下的这只看起来有点弱智的小狼,恐怕再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了吧!
低头看了眼小狼,意外地发现它竟在冲我笑着,一副憨憨的表情煞是可爱。狼也会笑么?龙会笑,我倒是见过,埃娜笑起来的样子就很美。可这只狼……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小狼笑着笑着,又冲我张了张嘴,似乎对我说了句什么,可是声音太小,没能听清。我俯下身去,将耳朵凑近了它的嘴巴想仔细听听,一阵得意的狞笑却毫无征兆地响起在我的耳边……
「哈哈哈哈!你,已经,死,了!……」
※※※再次惊醒过来时,额上的冷汗正如雨般落下,我急促地喘息着,胸口的心跳快得仿佛要破胸而出。
「啪啪啪……」
几下清脆的掌声从身后传来,让我再次听到了燮野明那略显中气不足的声音:「咳咳……想不到中了我的火魇真气后,居然还能逃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小子,快点告诉我那只龙到底在哪儿,不然过一会儿你可就再也没机会说话了……」
燮野明似是被我伤得不轻,慢慢走到我身旁,便支撑不住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后,没事儿般地微微冲我一笑:「小子,真是好剑法,若不是你的剑断了,估计我会死在你前面。」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身体似被抽空了一般,软绵绵的一丝力气都没有。吓出了一身冷汗的我,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嗓子干裂,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来,竟是吓人的沙哑。
「我……快死了?」
体内的真气早已微不可察,就连呼吸都已经变得吃力,难道我真的要死了?
「哼,我还能骗你么?你刚才中了起码有五六下火魇爆羽,要是一般人,早就当场死掉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没事儿似地砍我一剑……咳……呕……」
他说到一半,又咳嗽着呕出血来:「妈的,你要是不砍我一剑,可能还能逃得更远一些才发作……算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咱们就别再提这么扫兴的话题了,好不好?」
我冲他苦笑一下,无力地点了点头。
是啊,看他此刻的情形,似是心脉已被震断,想活下去恐怕也是很难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想不到赫氏居然能有你这样的高手,呵呵,还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啊!」
「冷……冷羽……」
「冷羽?这个名字,我可从没听过啊!这么年轻就已经如此厉害,呵呵,看来我……的确是老了,唉……对了,你有女朋友没有?」
我费力地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脑子保持清醒。
「没有?你这样的人物,想找个女朋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吧!对了,我听奇佳丽说你戴着面具的,你干么要戴面具?」
「……」
「唉,反正大家都快死了,还有什么好保密的呢?快说啊!」
我看了他一眼,伸手慢慢擦掉额头的污泥,捋起了额前的头发。
「……」
燮野明看着我的额头愣了愣:「想不到你竟是从那里逃出来的。是谁那么狠心啊,将你卖到那里去的?还是你被判了死刑,让人给买去的?」
「被卖……卖去的……」
刚说完,一股血腥冲上喉头,从我嘴里喷了出去。
「哎呀呀,看样子你比我还惨呢!」
燮野明慢慢地凑过身来,伸手搭上了我的肩头,一道柔和的真气立时顺着他的手传了过来:「我也不行了,大家平分吧……」
随着那道真气的输入,让我又渐渐恢复了些力气。缓缓吐出口气来,我挣开他的手:「别浪费了,我现在……咳咳……可以说话了……」
燮野明笑着缩回手去:「我只是怕死前太孤单罢了。你刚才用的那两个红色小球是什么功夫啊,看起来蛮好玩的,能教教我么?」
「别做梦了……你还有命学么?」
「哎,古人说什么来着?活到死,学到死嘛!快说、快说,怎么弄出来的?」
我费力地笑着说:「你还真能扯。好吧,我教你,不过我也不太清楚,不知道能不能教会你……」
「没关系,我师父常说我是学武的天才,教个头就能全琢磨出来,你快说吧,嘿嘿,说不定我不用学就会了呢!」
「那招叫做飞羽流星,是用真气凝聚成的。它到底是个什么原理,我还不太清楚,不过它能够自动攻击和防御,也能被我控制。」
「咦,它为什么能够自动攻击和防御?」
「不知道……」
我苦笑。
「啊?」
燮野明一脸失望地看着我:「最关键的问题居然回答不知道?哎……」
「大概跟我自身的真气有关吧,毕竟这一招是我无意间学会的,所以也从来没主动去想过。」
「哦。」
燮野明了解地点了点头,伸手拍拍我的肩膀:「作为交换,我把御剑术教给你吧,等我们都上了天堂,谁先学会对方的招数就是谁赢。嗯……赌十个耳刮子怎么样?要不输的人就必须无条件答应对方的一个要求?」
「呵呵,我怕我是上不了天堂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会?对自己有点信心好不好?」
「那好吧,你说……」
「你可听好了啊,我绝对不会说第二遍的,这可是我们流派的最高机密哦……御剑术的关键,就在于藏气。如何能够将气藏入剑中,并且还能受你的控制,这就跟你刚才那个什么飞羽流星差不多吧!藏气要适量,必须要能够保证真气不会因为太强而失去控制,还要保证的就是不能超过你的剑的载气量。就像你刚才那样,连续两次全力出剑,结果剑因为承受不住你真气的震荡,所以才碎了。」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
「而我的二段流御剑术,讲究的不光是藏气,还要分气。将藏在剑上的气分作两部分,这样才能让它连续进行两次攻击。三段流的嘛……我还不会,不过道理一样,就是难度比二段流还要大上很多就是了。」
「那你是怎么让剑能够自如地攻击呢?还能控制得那么灵巧,真是不可思议呢!」
「呵呵,熟能生巧嘛,这种东西,唉,我还真说不明白,练着练着,就能够控制它了,但到底是怎么控制的,我也不清楚了。不过你既然能够领悟飞羽流星,估计这个对你也应该不会太难吧!」
「哈……也许吧……」
一个熟悉的女声突然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呵呵,想不到二位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聊天啊!」
奇佳丽?
我吃惊地回过头去,果然是奇佳丽!
只见她笑嘻嘻地站在我们身后,手里晃着把我曾见过的淡紫细剑,慢慢朝我们走了过来:「真是好运气啊,没想到竟然让我在这里碰见了你们。燮野明,你怎么还不赶快杀了他?是等着我来杀么?那可真谢谢你了。」
「这里没你的事儿,你先回去吧!」
燮野明不耐烦地冲她摆摆手:「我们两个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谈完呢,你不要打扰我们的雅兴好不好?」
奇佳丽像看到怪物似地看着他:「你疯了么?和他有什么好谈的?我还以为你是在引诱他说出龙的下落来呢!」
「啊!我是在问啊,你别烦了,快点走吧……」
奇佳丽听到这话,不但没生气,反而又笑了起来:「燮野明,你该不会是也活不了多久了吧,怎么说话这么有气无力的?」
「哼,就算我活不了,收拾你还是绰绰有余的。怎么,想试试么?」
燮野明冷冷地看着她。
「呵呵,人家只是关心你嘛,这么凶巴巴的,真是不知好歹呢!好吧,小女子这就告退,不打扰两位的雅兴了哦!」
奇佳丽讪笑着说完,便急忙退入了树林之中。
燮野明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后,忍不住小声地咒骂了句,拍着我的肩,摇头苦笑:「唉,也不知道为啥,我看到这个娘们儿就烦,他妈的好端端一个女人,居然喜欢搞什么同性恋。」
我则担心地回望:「她真走了么?不会过会儿又跑过来要杀我吧?」
此刻我可真是连一点儿反抗余力都没有了,就好像横在菜板上的鱼腩,无论奇佳丽是想把我清蒸还是红烧,或者是做成生鱼片,都只能用眼睛来哀求她下手快一点了。
「有我在,你不用怕她。」
我不解地瞅着他:「难道你不恨我么?我可是杀了图飞雅格的凶手啊!」
「呵呵,眼下你我都要死了,再大的仇怨,都该放下了吧!再说,我马上就能看到图非雅格了,还可以和他联手欺负你,想想就很开心呢,哈哈哈……」
「……」
这家伙真的是白痴么?
「冷羽,我师父经常跟我说什么来着?呵呵,他说人生苦短,就该享乐即时,不要总被些让自己心烦苦闷的事情给牵绊住。哎,他还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化解不开的仇怨,想不开的苦闷,在如此之大的宇宙中,人类又是多么的渺小?若是将自己的这点烦心事儿和整个浩瀚无际的宇宙比起来,还算个屁啊!哈哈哈……还有啊,就算你武功无敌、本领通天,可几千年、几万年后,谁还会来在乎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呢?不管有没有你,地球都会照转,太阳还是会在早上升起来的啊……」
这番话说得我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呵呵,我也听一个……呃……一个朋友这么说过。既然都要死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只是……只是……」
一想到自己就快死了,我的心又莫名地颤动起来,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可就是想不起来是为了什么。
「只是什么?」
「只是,你真的能放开一切地去死么?」
我转过头去,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燮野明被我这个问题问得一呆,接着又笑了出来:「瞧你现在这副表情,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好像死了娘似的。哈哈哈,男子汉大丈夫,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嘛!别这么想不开好不好,我可是要陪着你一块儿去死的啊!」
「你真的想死?一点儿牵挂都没有么?」
我牢牢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看看你,怎么老问个没完啊,我当然……当然……当然……」
原本理直气壮的燮野明,说到这里时却又心虚地躲开了我的视线,变得结巴了起来。
想了半天后,他竟似个孩子般沮丧地垂下头去:「……当然不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