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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和你对话,你知道的太多了。”
伯劳没有正面回答洛伦佐的话,对于这个思维敏锐的侦探而言,他眼中的世界不存在秘密可言,这令伯劳很被动。
“我不会深究的,毕竟我可以理解你们,对抗恐惧的路上是需要殉道者的,而在座的各位都是。”
就连洛伦佐自己都是殉道者之一,身怀着致命的秘血,被来自黑暗的妖魔永世追逐。
“还有的就是,请你放宽心,在杀死那些该死的妖魔前我们都是队友。”
“正因为如此我才感到不安,洛伦佐。”
伯劳冷淡的回答道。
“你一直渴望新生活,为此你把数不清的尸体投入了泰晤士河,整个下城区因为你一个异乡人而洗牌。
可现在你又回到了旧过往里,拿着猎魔的武器,甚至不害怕我们……要知道在我们看来你就是一个情报源,事件结束后我们很可能会把你在一个监牢里关到死,抽取可以知道的一切情报,从你身上复刻秘血技术。”
在净除机关看来,在猎魔教团结束后洛伦佐是唯一一个可以令其复刻秘血技术的希望,那会是惨无人道的实验生涯。
“我很清楚,但正如我说的那样,即使如此我也是对抗恐惧之路上的一名殉道者不是吗?我不在乎那些,我现在只在意的是神圣之棺,所谓的妖魔必须被净除干净。”
洛伦佐似乎早就看清了一切,他看着伯劳知晓所有的秘密。
“其实还有一些事你没对我说对吧?”
“你是指什么?”
“猎魔教团已经不存在了。”
看着伯劳神情的反应,洛伦佐满意的点点头,伯劳还是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至少他掩饰的还不够完美,洛伦佐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我在旧敦灵安安稳稳的生活了六年,以教团的作风,肯定会有人暗中找上我……猎魔人没有退休,退休就是死在猎魔的路上,可我活到了现在,除了他们已经不存在了以外,我想不到别的结果。”
带着自信的微笑,洛伦佐接着说道。
“猎魔教团已经不在了,可妖魔依旧存在,这就是我为什么知道结局会如此,但还要站出来的理由。”
刺耳的铁哨声响彻了整个夜晚,武装车厢已经组装完毕,士兵们有序的登上这庞大的钢铁之蟒,蓝翡翠拉着伊芙站在车厢之外,她们看向这里,等待着洛伦佐与伯劳。
“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了?”伯劳有些意外。
“是啊,这个世界需要第二个猎魔教团,这是我存在的意义。”
洛伦佐拍了拍伯劳的肩膀笑嘻嘻的。
“所以有没有被我这高尚的精神感动到呢?”
“说实在的一个不靠谱的神经病突然高尚了起来,只会令人警惕。”
也不顾洛伦佐那吃瘪的表情,伯劳淡淡的回答着结束了这次闲聊。
第五十六章 长夜
光辉号蒸汽火车再一次在漆黑的夜幕下飞奔了起来,金黄的灯光在最前方释放,无尽的蒸汽吞吐,仿佛从白雾里走出的猛兽。
车厢微微摇晃,女孩望着漆黑的世界,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作为这次行动的指挥官,伯劳在检查完来自伯汉斯的武器后,便与蓝翡翠最前方调控武器。
士兵们在其余的车厢内坐好,握着武器准备着下一场战斗,洛伦佐则因为自身的特殊性,他和伊芙呆在了一起,坐在一处无人的货厢里,打开车门,任由狂风涌入。
在两人的对面是红隼,虽然说他负责看管洛伦佐,但如果这个侦探想做什么,这个车上应该没有人能阻止他。
“本来我们是决定将你保护起来,可转念一想,你和我们在一起反而是最安全的,这个列车上携带的武器甚至可以轻易摧毁一座小城。”
在面对伊芙的询问时,红隼是这么回答的。
洛伦佐倒完全没有任何紧张感,整个人瘫在一边,嘴上叼着香烟,用力的吞吐着,白烟尚未扩散便被狂风吹散,似乎觉得有些冷了,伊芙站了起来,把车门缓缓关上。
“感觉……真沉重啊。”
停顿了好久,伊芙突然这么说道,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红隼有些不清楚怎么了,他看着两人完全没有头绪。
“你要习惯,当伤亡达到一定程度时也仅仅是一行数字而已。”
洛伦佐很清楚这个女孩在忧愁着什么,在几十分钟前洛伦佐刚刚烧死了上百人……虽然他们变成了妖魔。
“是啊,但不杀了它们,我们就无法生存。”
坐在了洛伦佐的一旁,伊芙这时才体会到真正意义上的残酷,无奈冰冷,做出一个又一个的抉择。
“你不会有什么愧疚的感觉吗?”
无论再怎么形容那都是一种夺取生命的行为,伊芙起初并不重视,可在这一刻起她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沉重。
“做好事为什么要有愧疚感?”
洛伦佐就像听不懂伊芙说话一般回答着。
“啊?”
伊芙一时间居然有些无法接受,做好事,这个侦探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另一旁的红隼突然感觉有些戏剧感,不知道是佩服洛伦佐的思路清奇,还是什么,刚刚一副年轻人心理悲怆的气氛瞬间变成了对洛伦佐反社会人格的征讨。
“我们难道不是做好事吗?如果我们不在这里处理掉这些妖魔,那么它们扩散开只会有更大部分的人被污染。”
面对洛伦佐的理论伊芙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你……你不会有什么善恶感吗?”
“善恶?你觉得所谓的善恶是什么呢?我知道你难过的原因,那么多人就这么默默无闻的死了,可这就像自然界一样,当灾难来临时我们能做的不是祈祷亦或是悔过,我能做的只有将危害控制到最小。”
洛伦佐随意的说着,善恶束缚不了他,唯一束缚他的只有绝对的意志,贯彻至今唯一的目的。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牛羊被送上餐桌,对比起来,妖魔与我们的关系也是如此,真正的世界不是被善恶所束缚的,并非所谓的非黑即白,即使是形容那也只可能是虚妄的灰,黑与白参透在了一起,无法分离。”
洛伦佐看着伊芙,那张写满失落的脸上有着哀伤的情绪。
“我是不是……所谓的有些……软弱?”
“恰恰相反,你具有很深的共情心,你会为同类的死而感到难过,这是很不错的品质,说明你还没有变成像我这样残忍的大人。”
洛伦佐说着笑了起来,在他的对面红隼有着与他一样的表情,有种看待美好后辈的样子。
伊芙很不错,她还没有被这个世界污染,是个仍有仁慈的孩子,不像这两个人,他们已经被世界变得无比残酷,杀死了那么多曾经是人的妖魔,这两个家伙想都不会想起来,残酷且冰冷。
“但伊芙,你说过你想成为你父亲一样的人对吧。”
伊芙听到了有关自己父亲的话,不由的精神了起来,她看着洛伦佐,不清楚这个侦探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似乎是劝诫又好像是人生警告一般,洛伦佐对女孩说道。
“前往自己目的的道路是脆弱的,就像冰海上的浮冰,那些能承载你的阶梯只能承受很小的重量,你在前往那目的的路上总会抛下些什么,你才能踩着那脆弱的浮冰而行。”
好像理解了什么一般,伊芙问道。
“你抛弃了什么?”
“嗯……”
洛伦佐深思了一下随后回答道。
“所有,又或者什么都没有,总之好好想想吧,接下来会有越来越多的抉择等着你。”
洛伦佐说着便站了起来,红隼也因洛伦佐的起身站了起来,他负责监视洛伦佐。
“你们那个通讯器还有吗?给我一个。”
洛伦佐说着便抬手要东西。
红隼倒没有藏着掖着,按照伯劳的意思,这东西本来也是准备给洛伦佐发一份的,抛开立场来说,洛伦佐也是他们之中的胜算。
“这就是可以无视距离通讯的装置吗?”
接过小巧的通讯器,洛伦佐不由的感叹科技的力量,这东西只在军事领域小范围使用,平民们甚至不清楚通讯科技已经达到了这个水平。
“有一定的范围限制,但也够用了,唯一的缺点是容易受到信号干扰。”
“比如?”
“比如妖魔,它们自身有着一定的微量辐射,我们就是靠着这个来用盖革计数器判断它们的位置,但有时辐射强度过大会影响通讯。”
洛伦佐点点头,接着问道。
“这是你们自己研发出的吗?我在教团时可没有这样的技术,判断妖魔存在与否都要靠那玄之又玄的直觉。”
“总会有生存的途径不是吗?不能因为没有秘血技术就放弃对抗妖魔。”
“所以你们找到替代品了对吗?”
洛伦佐微微笑,但没有继续问些什么,推开了车厢之间的铁门,抬脚便迈了过去。
“你要去哪?”
红隼说着不由得握紧了腰间的手枪,他开始后悔一个人监视洛伦佐了,这可是个挥手能把整列火车点着的疯子。
“去见伯劳。”
洛伦佐说着回过了头看着红隼,眼神变得凝重,不知何时他已经抽出了利剑,剑柄微微探出提箱,一副随时准备拔剑而起的凶相。
“怎……怎么了!”
红隼仅仅是一瞬间便想到了很多,倒不是担心洛伦佐暴起伤人,虽然接触的时间不多,但能让这个侦探露出那种认真的眼神只有妖魔。
“情况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
洛伦佐一时间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站在两个车厢之间,狂风吹拂着他,突然风势加大将他那猎鹿帽卷入漆黑的夜里,淡金色的发丝在风中狂舞。
视线投向那视野的尽头,天与地连接在了一起融汇成纯粹的漆黑,群星不知何时早已黯淡无光,明明已经临近拂晓,可那地平线之下依旧是浓重的阴影,似乎明天永远无法到来。
“你不觉得……这夜晚过于漫长了吗?”
今夜远远没有抵达终点。
第五十七章 沉重的神圣
海潮随着涌起的风开始咆哮,它们撞击着沿岸的礁石,最后破碎成惨白的浮沫消失于空气之中。
孤单的灯塔竖立在这咆哮的海面之上,青绿色的苔藓爬满了布满伤痕的石砖,在那最高处指明的灯火静静的燃烧着,释放着诡异的幽绿。
磅礴的大雨在短暂的雷鸣过后倾注而下,似乎有神明在因自己被遗忘而哭泣一般,急速的流水将世界的一切变得扭曲了起来,带着彻骨的寒气,洗刷着整个世界。
“净除机关已经抵达了,我们现在就需要撤离。”
寂静之中有人说话,中性的声音从那鸟嘴的面具之下响起,疫医面具的镜面上反射着幽绿的光,有种无言的怪诞感。
“他们携带着重型火力,身后还跟着兰斯洛特,我们没有能力抵抗。”
他看着那在高台边缘的家伙,幽绿的光映亮了他的身影,似乎是一位神父,身上穿着教会的衣装,衣袖的边缘将银质的十字缝合其上。
“你先走吧,我留在这里。”
男人平静的回复着,俯视着大地。
他并不在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男人此刻在意的只有现在,这令他魂牵梦绕的现在。
“虽然成功困住了那列火车,可天空之上航向黎明号依旧在追击着我们,为了把兰斯洛特引向别处,我们牺牲了很大一部分,结果也仅仅是拖延了半分而已。”
“我们还能维持很久对吧?”他突然问道。
“你是指什么,这黑夜吗?”
男人点了点头,他很清楚什么东西能杀死妖魔,也很清楚什么东西能令妖魔强大。
“日出已经被延后了,无尽的阴云与黑暗在庇护着这里。”
疫医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确定。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疫医倒有些怀疑,留男人一个人在这里最后只有死亡而已。
“对,现在噩境之幻已经控制了那列火车,我们占优势,而且根据我们的情报,那里不是还有一位猎魔人吗?”
男人的眼中有着几分怀念,看着手臂上的伤口,随着秘血的涌动,他的眼眸里也升腾起了炽白的焰火。
“一定是猎魔人,只有猎魔人的灵视能抵达如此之深的【间隙】之中,也因此我能看到他,他也能看到我。”
就像个欢乐的孩子,话语里带着癫狂与愉悦。
“疫医,这么多年了,我终于见到另一个猎魔人,我可真是满怀疑问与欣喜啊。”
随着猎魔人的话语,那炽白的焰火汹涌燃烧。
自从六年前后,男人曾以为自己是唯一的猎魔人了,可现在有了另一位出现在这荒芜的世界,那感觉很奇妙,难以形容。
“那我开始准备转移神圣之棺了。”
疫医不再多说什么,虽然共事的时间不长,但他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