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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觉得自己卸任是件十分正确的抉择,他曾经经历那么多冒险,面对过无数强敌,在生死的边缘不断地挣扎。
有时候他觉得没有什么东西能真的打倒自己了,可在岁月的擂台上,他溃不成军。
“岁月催人老啊。”
奥斯卡·王尔德终究是老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只是一介凡人。
大口地喘着粗气,奥斯卡目光凛然,视线的余光看向卲良溪的方向,只见积水里已经倒下了数具妖魔的尸体,它们被砍的零七八碎,肠子与骨骼都暴露在外。
谁也没想到那样的女孩砍起来如此疯狂,而且她还在继续,能模糊地看到她的身影,还有与之交战的妖魔。
“年轻真好。”奥斯卡无奈道。
卲良溪挡住了其余的妖魔,眼下不会有其它的妖魔来干扰这里,也不知道是对奥斯卡的信任,还是别的,卲良溪没有什么回来帮他们的意思,而是将这头妖魔完全地交给了他们。
“来……”
布斯卡洛刚准备朝卲良溪求援,但被奥斯卡一把拦了下来。
“你做什么!”布斯卡洛不解。
“你不能一直期盼于他人来拯救你,布斯卡洛,就像不能把勇气寄托在酒精上一样。”
奥斯卡是认真的,他提起手上的武器,跃跃欲试。
“人总会有孤独的时候,那时候又该有谁来救你呢?”他说着,冲布斯卡洛笑了笑,“别发抖了,这种时候你不该一脸凶恶地说些狠话,好让自己的人生不算太糟糕吗?”
布斯卡洛搞不懂奥斯卡在说什么,他觉得这个家伙疯了,想想也是,洛伦佐的朋友们就没几个正常人。
该死的洛伦佐,想到这里布斯卡洛都快气疯了,仿佛一切的厄运都是从那时开始了。
“我不是你!大作家,我是个医生,一个他妈的医生!我用过最危险的武器,也只是手术刀!”
布斯卡洛低吼着,他刚刚确实尝试过了,可他连怎么使用枪械也不清楚。
奥斯卡毫不在意,他举起长剑,指着妖魔,又指着雨雾尽头。
“布斯卡洛,你的妻子就在这街道尽头,对吗?”
听到这里,布斯卡洛的内心咯噔了一下。
“没人会一直救你……接下来我们都有任务去做,这远比拯救几个市民重要的多,说不定最后的路途需要你一个人走,那么没了我们,你该怎么做?”
奥斯卡眯着眼,不知道是在观察不布斯卡洛,还是警惕那头流着血、缓缓靠近的妖魔。
“来说些什么吧!是站在原地瑟瑟发抖,聆听着你妻子的哀嚎,然后在不久之后,你也陷入这同样的哀嚎,还是说像个男人一样,拿起这把短斧,砍死这个见鬼的玩意。”
布斯卡洛艰难地抬起头,只见奥斯卡伸出手,将短斧举在他眼前。
“你这是在帮我吗?让我有勇气面对妻子?”布斯卡洛似乎明白了奥斯卡的用意。
“是的,然后顺道砍死一头妖魔,对了,这可是妖魔啊,普通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砍死一头妖魔的。”
奥斯卡在这种情况下,依旧眉飞色舞。
布斯卡洛强忍着惧意,死死地握紧短斧,这就像一场狩猎,穷途末路的时候到了,猎人与猎物之间将要决出一个胜负。
“不过,奥斯卡,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布斯卡洛就像被传染了一样,说起了乱七八糟的话。
或许是做出决定的原因,布斯卡洛心中的恐惧,随着握紧斧柄缓慢地消退了,可他仍很好奇奥斯卡所说的真伪。
他难以相信,这个前不久还和自己醉酒的酒鬼,会有那样精彩的一生。
“如果你看过我的书,你会在角落地读到这么一行字。”
奥斯卡扛着长剑,走在布斯卡洛前方。
“什么?”
“本故事根据真实事件改编,并加以一定程度的艺术加工!”
话语说到最后,完全是被吼了出来。
奥斯卡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他老了,肌肉没有年轻时那样有力,体力也是如此,他挥不了几次剑了,也不能进行持续作战,他有的只是短短十几秒的时间,爆发出所有的力量,去杀死眼前的妖魔。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平静崩断。
妖魔选择了扑杀,用力地跃起,身影遮住了所有的光,奥斯卡则在这时用力地向着侧方翻滚,雨水阻碍了他,动作变得有些迟缓,但仍惊险地躲过了妖魔的扑杀。
可妖魔的力量比他大,反应速度也要更快于奥斯卡,他所有的机会并不多。
双手抓紧剑柄,奥斯卡高吼着将长剑刺入了妖魔的侧腹,而后用力地踢起膝盖,重重地砸在末端,令它再度挺进。
妖魔惨叫着,奥斯卡也惨叫着,感谢与布斯卡洛的相会,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什么特异功能,而是风湿了。
转身挥起尖爪,锋利的末端擦着奥斯卡的胸膛而过,撕裂衣物,在胸口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只要再深入些许,奥斯卡便会被斩杀。
死亡的惊险在脑海里回响,奥斯卡没有恐惧,反而流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有些在安逸的生活中被遗失的东西,如今在生死之间,再次被找了回来。
“布斯卡洛!”
他高声喊道。
没有声音回应,但雨幕下布斯卡洛用行动来诠释了他的意图。
布斯卡洛双手握紧短斧,在妖魔与奥斯卡缠斗时,他已经来到了妖魔的身后,强忍着畏惧与血气,他高举起短斧,利用起全身的力量。
“这就像一场手术。”
他低语着,安慰着自己,这就像一场极为普通的手术,现在他要为病人截肢,为了减轻痛楚与出血,他要极为迅速地挥下。
混沌的意识不再,布斯卡洛从未有过的清醒。
眼前的妖魔也不再怪异,按照肢体隆起的痕迹,他仿佛能看到皮肉下的骨骼,与其连接的筋膜……
“喝!”
布斯卡洛高声震鸣,就像要砸碎恐惧一般,将眼前的妖魔劈开。
斧刃凶恶地劈开了妖魔腰腹,坚韧的肋骨被逐一砸断,血肉与内脏破碎,力量之大,一直劈入脊柱之上,深深的嵌进了妖魔的身体之中。
刺耳的哀鸣响起,布斯卡洛一身是血,有些发愣,妖魔则在此刻转身挥起利爪,就在将要被斩杀之际,高悬的利爪停滞住了,未能继续落下。
只见奥斯卡一把扼住了妖魔的腋下,长剑也沿着其下贯穿,将剑刃死死地卡入肩关节之中,故此抬起的手臂未能落下,妖魔越是用力,强劲的肌肉便令利刃更深一层地切割着血肉。
“做的不错!布斯卡洛!”
奥斯卡翻身爬上了妖魔的身体,和它近距离缠斗了起来,他就像被蟒蛇缠身一般,锋利的尖爪不断地滑落,狰狞的尖牙也试着将奥斯卡吞食,猩红的舌头不断地挥舞。
“安静!”
奥斯卡高声道。
一把抓住了飞舞的舌头,屏息用力,这个老家伙力气大的惊人,伴随血肉撕裂的声响,硬生生地将舌头从妖魔的口中拔出。
细长的血流喷射,而这还不是结束,奥斯卡继续发号命令。
“别停下了!”
听到这些,布斯卡洛咬着牙,将双手伸进了妖魔的伤口之中,在一片血肉模糊里,再度抓紧了斧柄。
他低吼着,妖魔也在哀鸣着。
奥斯卡骑在它的脖子上,照着他之前挥砍的伤口,一拳又一拳的挥下。
每一拳都用尽了奥斯卡的全力,起初他还能感受到拳头上传来的痛楚,但很快四溅的污血不仅覆盖了妖魔的伤口,也涂满了他的拳头。
“给我趴下!”
奥斯卡怒喝着,最后一拳砸下,他硬生生砸断了妖魔那坚韧的颈椎,头颅耷拉着,大抹的鲜血从口中吐出。
可妖魔还未死去,它发疯似地挣扎着,将奥斯卡从它的身上甩下,又逼退了布斯卡洛,但在他被击退前,布斯卡洛一把抽出了嵌进其中的短斧。
这就像打开蓄水池的排水口一样,鲜血止不住地从狰狞的伤口涌出,一同涌出的还有腥臭的内脏。
妖魔的动作踉跄了几下,半跪进了积水之中,它的声音虚弱了起来,就像被豺狼围攻的雄狮,它走到了生命的末路。
“照着胸口砍,布斯卡洛,砸碎它的心脏。”
奥斯卡从积水里爬起,眼前的妖魔在他看来,已经不具备什么威胁了,它的头颅断裂,手臂也被长剑锁死,内脏被掏空,只剩下了干瘪的躯干。
这次布斯卡洛什么也没说,他再度举起短斧,警惕地靠近了妖魔。
宁静持续了只有几秒,响彻的怒吼泛起,仿佛是要将自己的灵魂一同吐出般,布斯卡洛涨红了脸。
一击又一击。
他宛如疯狂的屠夫,这已经算不上挥砍了,反而是在用钝刃猛砸,砸开血肉,砸断骨骼,砸碎自己的恐惧,砸碎这该死的酒精。
一重重地坍塌,直到将整个胸膛砸成血污,连带着其中跳动的心脏,也一同砸瘪,被破碎的骨骼贯穿,千疮百孔。
终于布斯卡洛停了下来,身前躺着狰狞的尸体,而他身上沐浴着鲜血。
宛如重生。
对此奥斯卡则大笑着。
“跑起来!布斯卡洛!”
他对着他的老友大喊着。
“无论是英雄救美,还是一同赴死!总之快去吧!布斯卡洛,回到你的家人身边!”
跑起来!跑起来!
他们从积水里站起,朝着雨雾的尽头跑去。
第五十八章 交战
“有些本不该出现的妖魔,出现了,邵良业。”
洛伦佐和邵良业疾行在大雨之中,他们身上披着雨衣,浓重的水汽间,他们就像两个漆黑的幽魂,徘徊在城市之间。
“你指的是什么?”邵良业问。
“那些取得权能的妖魔。”
“取得……权能?”
“对,准确说是,从黑暗里取得了力量,并将其表现出来的妖魔,你可以把它们视为失控的猎魔人,”洛伦佐说着并回忆着,“这样的妖魔我遇到的也不多,但每个都很棘手。”
燃烧的妖魔、身披铁甲的妖魔、近乎不死的妖魔……
洛伦佐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感,他读过后来黑山医院出示的报告,在那场近乎无止境的暴风雨里,净除机关便遇到了这样的妖魔。
从尸体解剖可以得知,那些是被疫医注射了过量秘血,导致疯狂的猎魔人,可与之相似的原生妖魔,洛伦佐也不是没有遭遇过。
“所谓的妖魔,实际上便是被‘升华’进行了‘歪曲’的凡人,它们被这蕴含着‘升华’的信息压垮,凭借的肉体也随之畸变,在疯狂之中获取疯狂之力。”
“不过压力别太大,把它们当做更为强大的妖魔就好。”
洛伦佐嘴上这么说,但手掌却紧贴着剑柄,只要稍有异动,他便能从剑袋之中取出钉剑。
邵良业手握着折刀,雨衣下是赤红的轻甲,他跟在洛伦佐的身旁,另一只手里还握着霰弹枪。
他时不时低头打量着那把霰弹枪,有些意外地问道。
“把它交给我真的可以吗?”
“这有什么可不可以的,反正我也用不太上了。”洛伦佐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说这把枪意义非凡。”邵良业说。
“是啊,可是意义再非凡,这把枪也不是最初的模样了,”洛伦佐说,“它已经损毁了,如今看到的只是个简单的念想而已。”
“它只是念想的载体而已,坏了再造一把就好,只希望那个工匠能活过这场暴雨。”
洛伦佐神情轻松,开着并不好笑的笑话。
“而且这可是枪啊,邵良业,这又不是什么工艺品,比起挂在墙上,它更适合用来杀敌。”
邵良业没有应声,手指轻轻地拂过那些细小的文字,将温彻斯特牢牢握紧。
这是略显奇妙的感觉,温彻斯特被保存的很好,就像一把新枪一样,可在被铭刻了那首小诗后,这把枪又显得极为沉重老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雨。
“况且,如果它最初的主人知晓的话,他大概也希望这把枪能不断地经历战火,而不是在某个角落里蒙灰吧。”
听到洛伦佐这么说,邵良业将心神从枪械上移开,他只能看到洛伦佐的背影,不清楚他现在的表情如何。
之前他也曾问过洛伦佐类似的问题,他很好奇这把枪最初的主人是谁,但洛伦佐没有给过正式的回答,只说是他的朋友。
就像一段不愿被提起的噩梦,那段隐秘的故事,洛伦佐不想讲述出来,这故事或许会陪着洛伦佐一同死去。
冷峻的脸上洋溢起了些许怪异的笑容,明明是如此险恶的情况,洛伦佐依旧止不住自己不断发散的神经。
如果把047的故事讲述出来,自己该怎么说呢?
洛伦佐经常为此困扰。
总不能说,大家好,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047……047的尸体,我是还魂在他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