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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鸢用手捂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慢慢适应了这光线,抬起头来,先是看了一眼房梁上挂着的那面古怪的铜镜,就是它将光线照在她脸上。不过这样的布置,似乎也太奇怪了一些!
紫鸢微微蹙眉,顾不得想这么多,又顺着方才那熟悉的声线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师傅!”
她如愿地看到了莫思幽,立马飞奔上去拉住他的胳膊,往他身上蹭,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大庭广众之下的影响。不过,除了旁边那妖冶女子之外,楼下大厅却也并未有人注意到他们。
天机阁,楼如其名,整个暗金色的装潢营造着一种神秘而**的氛围。一楼是一个个隔断的小间儿,里面有卜师替人占卜。说是占卜天机,其实也就是一般的吉凶,只能说是,将寺庙改头换面了一番,再配上一楼穿着华丽的俏丽女倌,自然就吸引来了源源不断的客源。
当然,几乎也都是男人。不过紫鸢才不相信,莫思幽是因为贪恋美色才到这个地方来。她之所以追来,是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她怕莫思幽会有危险。
此刻她用眼角余光瞥着旁边的妖冶女子,发现那双桃花眼似醉非醉的朦胧眼神正在打量着自己。紫鸢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这种欣赏花瓶一样的眼神看她,于是在原本就起步不高的基本印象上面又给这个女人打了个折扣。
如果她没猜错,能穿着这么一身与众不同的华袍,打扮得花枝招展,又不用呆在楼下的小隔间里替人问卜的人,自然就是那几个丫鬟说起过的“狐狸精”阁主了。
“别闹。”莫思幽抽出胳膊,微蹙眉头看着紫鸢。“不是让你好好休养,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他眼里闪烁的,不知是疑惑还是关心,却莫名的让紫鸢心头一暖。
“人家想你了嘛!唐大小姐说,我吸入的阴气已经差不多清除干净了,现在要多见见阳光,才能更快恢复,所以我就想着来找你啊。你出来玩,都不带人家!”紫鸢佯装生气地说,似是刻意在那个女人面前表现亲昵,要向人昭示:虽然他们名义上师徒相称,真正的关系却还要更微妙得多。
“我在办正事。你先回府去。”莫思幽面无表情地说。
紫鸢嘟着嘴,一脸不情愿,“不要!我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你就带着我嘛!而且,我听说天机阁的阁主好厉害的样子,能够占卜人的前世今生。我也想来试试看啊!”
“胡闹!”莫思幽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呵呵——”妖冶女子半掩着红唇,发出一串娇笑声,直让紫鸢身上起一层鸡皮疙瘩。然后才见那女人正经说道:“占卜天机并非戏耍之事,要靠缘分和机遇,并非人人可得。”
“那就劳烦阁主你看一看,我是否就是那有缘之人咯!”紫鸢回以颜色,表明自己的态度。反正现在让她离开,那是绝不可能的,除非莫思幽跟她一起走。她怎么可能放心,让莫思幽和这么个女人单独呆在一起?
妖冶女子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这丫头能这么快分析出她的身份,倒是有点意思。
“紫鸢……”莫思幽眉目间透出担忧之色,似乎并不愿紫鸢跟来趟这淌水。他耳边仿若还响着落雪低声说的话。
这天机阁,不简单。
妖冶女子却幽幽看了一眼挂在房梁上那面铜镜,对紫鸢笑道:“既然姑娘是莫公子的徒儿,那一起来坐坐,也未尝不可。”她款款走在前头,将莫思幽和紫鸢领到二楼回廊深处尽头的房间内,说这乃是天机阁里最宽的贵宾房。
这女人果是天机阁阁主月娘,他们进的屋子,装潢也并未延续楼下暗金色的风格,而是一片清丽之色,从旁开着一扇窗,外面是临江之景。临近正月的江风狠命地吹着,拍打着窗棂,发出“哗哗”的声响。
这样忽然明丽起来的色彩,让紫鸢还有些不适应。这个女人把莫思幽带到这么春意盎然的房间想干嘛?
“来,莫公子。”月娘斟了一杯酒递过去,柔情似水地说,“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紫鸢挡在莫思幽前面,瞪着月娘说:“我师傅不喝酒!”
不待月娘答话,莫思幽就将酒接过来,一饮而尽。“阁主的好意,岂能辜负?”
月娘满意地勾起一抹笑容,一边继续添酒,一边问道:“月娘还不知,莫公子大驾光临我天机阁,究竟有何贵干。”
“阁主开门做生意,在下自然是冲着你的生意而来。却不知道,在下可否能做阁主的——有缘人?”莫思幽眼眸中的星芒仿若都凝聚于一处,照耀在月娘脸上。
有缘人?!紫鸢慌忙看向莫思幽,脸上写满了抗议。
莫思幽并未看她,仍旧凝视着月娘,两人的眼神之间仿佛交流着什么。
月娘嫣然一笑,说道:“既然相逢,便是有缘。而且月娘见到莫公子第一面,就觉得跟别人不一样呢。”说着,伸出雪白柔荑拉起莫思幽的手腕,垂眸看着他的手掌。
莫思幽明眸半眯,任由她摆弄自己的手。
“不知莫公子,是想问前世抑或今生,事业、姻缘,还是命途……”月娘半俯着身,将脸凑近莫思幽,轻轻的朝他脸上吹气。因着这半俯的姿势,她胸口那一道紧密的沟壑,便若隐若现地逶迤着隐没在描金绸缎抹胸之后,引人无限遐想。
莫思幽目光幽深地答道:“我想知道,你我日后,会不会成为敌人。”
月娘正用丹蔻装饰过的长指甲沿着莫思幽手心的纹络轻轻划动,听到这句话,顿了一下,继而直起身来,脸上带起一抹冷艳的笑容。
“莫公子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你可是碧草山庄的人,在碧草山庄的地盘上,谁敢与柳家作对?你这不是折煞小女子了么?”
莫思幽波澜不惊地说:“多虑了。只是天机阁的经营与一般商肆不同,碧草山庄身为一城之主,多问几句罢了。”
“人啊,总是无缘由地恐惧自己所未知的事物。月娘区区一介女流之辈,还能掀起什么大浪不成?请莫公子转告柳盟主,我天机阁自当安分守己,也希望碧草山庄对我们这些女子网开一面,别阻了我们的财路。”月娘用指尖抵着莫思幽的胸口画着圈儿,媚眼如丝。
紫鸢咬了咬牙,一忍再忍。说话就说话,这女人干嘛一直动手动脚?要不是怕自己多嘴,又让莫思幽头疼,她早就冲上去教训这狐狸精了!
“月阁主作此保证,在下也可回庄复命了。”莫思幽站起身,眼眸依旧深邃。
月娘不知他这样的表情,表示对她刚才的话究竟是信还是不信,不过也无法追问,便依旧用甜如蜜糖的笑容逢迎,道:“公子心中那团火,若再烧起来,可一定要记得来找月娘。——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莫思幽正往门口走的脚步轻轻一顿,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她难道能看出……
月娘看着他二人离开的背影,视线慢慢凝固于一处——那个淡紫色的身影,像一朵鸢尾花盛开在她的眸中。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北风卷过杨柳岸,枯枝随风轻响。
紫鸢紧随着莫思幽的脚步,一路闷闷不乐地走回碧草山庄。她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师傅……”
莫思幽一早就发现,紫鸢的情绪有点不对,只是她不开口,他也没问。看紫鸢终于是忍不住了,欲言又止的,他才悠悠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紫鸢咬了咬唇,嘟着嘴不满地说:“你去天机阁究竟是为了什么呀?”
“刚才你不是看见了?”莫思幽一如往常地平静。
“那……”紫鸢一想到方才月娘那妩媚的模样,还有莫思幽眸中不明不白的情绪,心里就堵得慌。
“那团火”……三个字从月娘口中迸出时,极尽诱惑,紫鸢也是女人,怎会察觉不到?她咬着牙,半晌才郁闷地说:“那什么火,是什么意思啊?”
莫思幽蓦地停住脚步,本是波澜不惊的思绪,竟倏忽回到那个暧昧流转的夜晚。当他怀中搂着紫鸢的时候,手在她的胸口,腹腔内的火焰便是熊熊燃烧。方才那月娘酥胸半露,百般撩拨,他却连半丝反应都没有……可是,月娘却好像知道他身体内那股时常失控的阳炎之息。
或者,难道真如落雪所说,那并非阳炎之息作怪,只是他……对紫鸢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明显得就连月娘都能察觉得到,只有他自己还在自欺欺人?
“师……”紫鸢看莫思幽半天没有反应,不由得着急起来。怎么,难道莫思幽和那个月娘还有什么秘密不成?不能让她知道的秘密?
莫思幽并未答话,忽闻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四师兄!”
跟着紫鸢就看见一抹荷绿色一头扑进了莫思幽的怀里——柳!慧!如!
柳慧如搂着莫思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他身上蹭,哭诉相思之苦,看得紫鸢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莫思幽只是站着,冷清的眉目之间夹带一丝无奈。
不过一会儿,柳清玄也从大门出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打趣柳慧如,转眼却看见紫鸢,微微一愣。
“姑娘你……”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忽见一群人气势汹汹的从大门走了进来。紫鸢正想着什么人这么大派头,却一眼看见了那个在街上调。戏她的纨绔公子!
………………………………
第18章 公道不如凝聚
在公子哥旁边,走着一个极有气势的中年男子,凭着其轻盈的脚步,也可知其功力不浅。
“青城派掌门,余海?”莫思幽兀自呢喃。朱隐今日不是奉命去接他们吗?怎么他们倒自己来了?
这时那公子哥指着柳清玄等人,对余海大叫道:“爹,就、就是他们!”
余海走到众人面前,将所有人打量了一遍,鼻子里冷哼一声,就走进了碧草山庄,大声嚷道:“青城派余海,求见柳盟主!”
柳渊得到通报,疾步出来相迎,说了几句恭敬的客套话。谁知那余海却面色傲慢,冷声说道:“余某受不起。我等受柳盟主号令,赶来碧草山庄,本是应该。在柳盟主的地盘上,自当任凭碧草山庄差遣。”
“余掌门此话何意?”柳渊不解地问道。
余海干瘦的脸上浮起冷笑,道:“柳盟主当然不会‘明白’。柳家大少爷打伤我儿,想必一定不会是柳盟主的授意。只怪我儿学艺不精,这盟主之家,果然名不虚传!”
“什么?”柳渊虎躯一震,转头看向柳清玄。
“爹……”柳清玄正要解释,却听余海又是冷哼一声。接着,余海就阴阳怪气地说道:“柳盟主明知英雄大会之时,要从各派中选出新任武林盟主,如今你们却伤了我儿,可真是高瞻远瞩。听说,唐沅唐门主,也因为某些事耽搁了时辰,还不知能不能赶来英雄大会。这么多巧合在一起,呵,真是发人深思啊……”
重选武林盟主?莫思幽闻言一愣。之前只知师尊召开英雄大会,是为了团结武林各路力量,应对伏魔星陨落的预言,可没想到,各大门派竟然会趁机提出这种要求……
“你少……”柳清玄面上闪过一丝怒容。这余海口气冲也就罢了,可说出这样的话来,分明是质疑柳渊的人格,有意败坏碧草山庄的声誉。是可忍孰不可忍!
“住嘴!”柳渊呵斥道。他沉着脸,偏向柳清玄,“逆子,跪下!”
“爹……”柳清玄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这件事情明明还没查清楚,而且错也在那青城派少爷余观,为何要他跪?
“师公……”紫鸢还想帮柳清玄解释两句,却被柳渊的黑脸给止住了。莫思幽垂眸看了她一眼,虽然不知道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难得看见紫鸢对什么人和事表现出如此关切的态度,倒是稀奇了。
柳渊紧皱眉头,呵斥道:“跪下!”
柳清玄咬着牙,万般无奈地跪下来。虽说跪拜父母本是天经地义,但男儿膝下有黄金,让他无错而跪,他咽不下这口气!
“你可知错?”柳渊沉声问道。
“我没错!”柳清玄咬牙说道。
“你!”柳渊怒目而视,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情,终究是有些无奈。“你……向少掌门道歉!”
柳清玄抬起头来瞪了一眼沾沾自喜的余观,狠狠地说:“不可能!我没有做错什么,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柳渊狠狠拂袖道:“逆子!大敌当前,天下同盟当团结一心,你却溺于私斗,你还说自己没错?真是不配做我柳渊的儿子!”
“爹……”柳清玄不想父亲会将话说得这样重。其实柳渊的心思他不是不明白,身为武林盟主,必须从全局出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