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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冷哼一声,不动声色道:“韩束的月俸是多少?”
她问这个做什么?夙凌迟疑了一会儿,在顾云冷眸直视下,最后还是回道:
两百两。”难道她还是看出了他的用意?
就在夙凌担心性格倔强的她会拒绝时,顾云爽快地回道:“刚开始与你的军队磨合,就当是试用期,我领和韩束一样的月俸就行,等到出成绩了,我会要求加薪的。”
她不会和钱过不去,何况她拿的是与自己付出相对等的收益。夙凌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对她来说并不重要,拿了他的钱,她自然会让他看到这笔钱的价值,而她还真的蛮怀念操练冷萧他们的日子,或许有他们陪伴,在这里的每一天夜会变得好过一些!
她答应了,夙凌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于是回道:“夙任三天之后抵达京城,到时你可以在夙家军的京城常驻军队里挑选你需要的将士。”他现在对她所谓的特种部队也有了一些期待,他还记得,那个叫冷萧的优秀男子,宁愿放弃进入伏虎营的机会,也要跟往她身边,或许她真的值得吧。
“特种部队贵精不贵多,我只要最优秀的一百人。”以一敌千,这是她曾对韩束说过的目标,她,会实现的。
“好。”既然交给她训,夙凌也就没打算干涉她。月色下,一高一矮两个纤长的影子比肩而立。她本就娇美的脸庞越发的柔和,纤长的睫毛如一道弯月,而那双晶亮的眼眸还魁如常的清朗而坚持,原来女子的眼眸可以如此美丽。
夙凌幽深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她看,顾云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尴尬地问道:
“还有事?”
“没有。”冷冷地留下一句话,夙凌转身出了倚天苑。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影匆匆离开,顾云莫名,他瞪她干吗?
月夜朦胧,一座精致的小厢房里,点着一盏柔和的油灯,小小的婴儿床前,秀丽端庄的夫人满含柔情地看着小床上的婴孩儿,脸上尽是慈爱之色。婴孩儿粉嫩的小脸红扑扑的,在妇人的温柔轻哄下,安然地进入了梦乡。站在夫人身后的丫鬟低声劝道:“夫人,都过了子时了,小少爷睡下了,您也早点歇着吧,奴婢会好好照看小少爷的。”
妇人秀眉微颦,眼睛始终离不开摇篮里的小生命,久久,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心头宝贝,不放心地吩咐道:“嗯,你一定要小心照顾,有什么事立刻叫我。”这可是她和老爷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孩子,是他们的命根子。
“是。”丫鬟连连点头。
纤手轻轻拉高小被子,帮他盖好,妇人才不舍地起身。刚走到屏风处,只听见金币的窗棂忽然被一道劲风吹开,嘭的一声砸在墙上,一抹暗黑的身影以一种无比鬼魅的方式忽然出现在房中。月色下,颀长的身影悄然无声地站在婴儿床前,黑衣银发。他的出现,犹如死神般阴冷。背对着月光看不见长相,却能感受到冷酷的气息扑面而来,妇人惊慌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男子没有说话,利落地抱起床上的婴孩儿。婴孩儿因为刚才的异响与忽来的触碰,不安地动起来。妇人更加惊慌,一边冲上前去,一边急吼道:“你要干什么,放下我儿子!”
男子漠然转身,那耀眼的银丝在月色下划出一道银光,暗黑的身影也朝着窗外而去。
“站住,把儿子还给我!”母亲保护子女的天性让一向柔弱的女子快速地冲到窗前,几乎就要抓住男子的衣襟了,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毫不留情地一挥手,妇人的身影立刻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狠狠地撞在不远处的屏风之上。
“啊!”妇人额头正好撞在屏风棱角之上,鲜血汩汩地流淌了下来。鲜血吓醒了已经傻了的丫鬟,她赶紧上前一步,扶起半趴在地上的夫人,急道:“夫人!您没事吧?”
两人抱坐在地上,暗黑的身影也迅速消失在夜色中。一番变故,让怀里的孩子受了惊吓,他哇哇地大哭了起来,哭声越来越远,却狠狠地撕扯着母亲的心。夫人根本感觉不到额头的疼痛,她的心在这一刻已经被撕成碎片,口中不断地哭喊道:“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丫鬟一边扶着摔倒在地的妇人,一边慌乱地尖叫道:“来人!快来人啊!少爷出事了!”
尖细的叫嚷很快引来了一群家丁,不一会儿,一个五十开外的中年男子也匆匆赶来,才进入屋内,就被一室的狼藉与血污搞得措手不及,他扶起哭得伤心欲绝的妇人,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低沉的男声终于让妇人恢复了一点神志,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歇斯底里地哭喊道:“老爷……老爷快救救我们的儿子,他被一个银头发的男人抢走了!救他!救他!”
一听银发,中年男子扶着妇人的手也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银发男子!又是银发男子吗?想起近日来发生的事情,中年男子面如死灰。
第二十章 再起波澜
接下训练特种部队的任务之后,顾云就没再闲下来,这几天都是做训练计划,同时也加紧绘制武器及训练用具的图样,好方便夙凌命人准备,她之所以只要一百人,就是为了保证每一个人都能得到最好的训练,拥有最精良的武器。
顾云埋头思索着还需要增加哪些更高强度的训练,门外响起明叔的声音,“姑娘。”
没有抬头,顾云随口问道:“什么事?”
明叔没有走进屋内,在外恭敬地同道:“明日便是楼相婚礼,相府派人来说,为了明天的迎亲,青灵姑娘已经搬到皓月驿站去住了,您明天早上直接到驿站就能见到她。”
明天就是婚礼了吗?只顾着训练计划,她差点忘了时间,顾云拍拍额头,笑叹道:“我知道了。”她伸了伸腰,才发现已经到了日落时分,手上的训练计划也做得差小多了,于是问道.“夙任回来了吗?”
“昨天夜里已经回了。”
回来就好,让将士们修正几天,她就可以挑选士兵了,顾云再次埋头于训练计划之中,淡淡地回道:“您忙去吧。”
“是。”明叔转身就要退出去,顾云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急道:“等等。明叔,麻烦你给我找一件女装,不要太华丽夸张的。明天早点送过来.”差点忘了,明天是晴的婚礼,她总小能还穿着一身黑衣前去道贺吧!
“是。”明叔莞尔一笑,难为她还记得这点,看来姑娘很在乎那位姐姐吧。
天才刚刚亮,顾云晨跑完正吊在树上做引体向上,这是她每天都会坚持的运
动,也是她多年的习惯。院外响起叩门声,顾云猜测应该是明叔给她送衣服来了,朗声说道:“进来吧。”
门轻轻打开,确实是明叔,手里还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上面放着五颜六色的衣裙。进入院内,明叔看了一眼还吊在树上的黑影,见怪不怪地将衣裙拿进屋内,才走出来说道:“姑娘,老奴给您准备了几件女装,还有一些饰品,您自己挑选喜欢的吧。”
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做够今天的量,顾云一松手,轻巧地潇洒落地。刚才只顾着运动,没注意到院门处还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一身布衣,看着很是清爽可人,灵动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直盯着她看,眼中尽是惊讶与好奇。
顾云失笑,在将军府待久了,她都不习惯看见女人了。这孩子根本就是把情绪直接放在脸上,顾云倒觉得她很是坦率可爱,笑道:“她是?”
明叔对女孩招招手,示意她进来,待女孩走到顾云面前,乖巧地行礼请安之
后,明叔才解释道:“她是老奴的侄女,手巧,让她给您梳洗打扮,您就能快点出门,老奴自作主张,还请姑娘见谅。”
是啊!她只想到衣服,没想到还有发型的问题,总不能穿着一袭长裙,再配个马尾吧。自己想想就觉得很好笑,于是感激地回道:“明叔,您想得真是周到,多谢了。”
明叔轻轻摇头,温和地笑道:“不敢,老奴先告退了。”青姑娘脾性好,人品也好,若是真能成为将军府的女主人,倒真是将军和夙家的福气。
明叔退了出去,顾云走向屋内,对着还呆愣在院内的女孩儿说道:“进来吧。”
女孩儿怯怯地进入屋内,顾云满头满脸的汗,正准备走到水盆旁边洗一把脸,小女孩儿却是快她一步走了过去,把毛巾打湿拧干,递到顾云面前。
顾云微愣,不管是在家还是到了将军府,她活着的二十多年来,一向都是自力更生的,忽然有人这么细致地照顾,她有些不习惯。
别扭地接过毛巾,顾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微低着头,声音细得像蚂蚁,“茉莉。”
“嗯,很清新的名字。”蛮适合她的,顾云不太懂得怎么和这种太过羞涩的女孩子相处,干脆走到托盘之前,拿起衣服在身上比划。明叔给她挑的衣服都已经是比较素雅的浅色系了,顾云随手挑了一件适合婚礼穿的淡紫色衣裙,对着身后的小女孩儿说道:“我想穿这套,你给我梳一个最简单的发型配它就可以了。”
“是。”女孩儿看了一眼顾云手上的衣饰,大概知道要梳怎样的发型了,但是姑娘说要简单的,女孩儿不太能确定,支吾地问道,“那我给姑娘梳一个落霞髻,或者……流云髻。”
顾云完全听不懂,只强调一点,“随便,总之简单点。”
“是。”不敢再问,女孩思索了好—会儿之后,才动手给顾云梳理头发。
半小时之后——
顾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终于,女孩儿低吟的声音笑道:“好了,姑娘看看可满意。”
总算弄好了!顾云随便扫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简单的发髻盘在脑后,细心编织的辫子交错其中,看起来很有层次又不显得繁复,顾云很满意,正准备起身换衣服,女孩儿端来一虢纯金打造的华丽发饰,问道:“小姐想用哪个发饰?”
顾云只觉得明晃晃的眼发晕,黄金发饰虽美,但是配上她简约的发型很是不
搭,也显得俗气。推开托盘,顾云笑道:“不用了,就这样吧。”
女孩儿一脸为难地说道:“不行啊,哪有人梳了发髻不戴簪子的!”不行吗?顾云真的不懂还有这种说法.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看得出,姑娘心中一定不喜欢这些刺眼的金饰,小姑娘拿起放在铜镜旁的翡翠步摇,建议道:“那就戴这个吧。”姑娘把它放在铜镜边,必是心爱之物。
顾云扫了一眼步摇,相比较起来,还是选它吧,顾云没有意见地回道:“就它吧。”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了,再不出门就来不及了,将步摇随便往头上一插,在茉莉的帮助下换上长裙,脸上脂粉末施,顾云急匆匆地朝着府外走去。
长裙真不是人穿的!顾云心里咒骂着,在第二十次踩到裙角的时候,顾云终于走到了将军府门前。
明叔似乎早就已经等在那里,看见她走过来,连忙迎了上去,满意地看着顾云一身秀丽的装扮,笑道:“姑娘,马车准备好了。”
顾云点点头,她这身行头,想骑马也难了!
黑着一张脸,顾云才刚跨出院外,一道惊讶的男声低叫道:“哇!你今天……像个女人了!”
今天的她,一袭淡紫罗裙,将她娇小柔美的身形衬托得越发纤瘦,配上明丽娇美的样貌,更显得我见犹怜。其实夙羽是想说,你今天……很美,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冲口而出的就是那样一句话,心下有些懊恼,却见顾云只是白了他一眼,并没有生气。
夙羽这张嘴要是能说出什么好话来才是怪事呢!顾云懒得理他,朝着马车走
去,忽然,一道炽烈得让人不能忽视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她身上,顾云皱眉,抬眼看去,纯黑色的骏马旁边,站着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是他?在将军府前看见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在那双鹰眸逼视下,顾云却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 在这一刻,心脏怦怦乱跳的,自然不止夙羽一人,与那双清亮的眼眸对视,夙凌竟是再也移不开眼。她确是个奇特的女子,能将柔美与犀利糅合在一起,就像现在,虽然身着娇俏的女装,但是那明晰的眼神儿、冷傲的气质依旧不减,飘逸出尘之中隐隐透着傲视群芳的魄力。看清顾云髻上只插着着一只簪,正是他送给她的翡翠步摇时,夙凌心中更是扬起一抹久久不能散去的涟漪。
穿着这身衣服,被他幽深的眸紧紧地盯着,顾云的手心居然都微微冒汗,只觉得既尴尬又别扭。
好在夙凌什么也没说,一会儿之后,他利落地上了马背,策马而去。
他离开后,那种局促不安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顾云暗暗舒了一口气,看向夙羽,好奇地问道:“他这么急着去哪儿?”
夙羽的脸色不太好,沉声回道:“皇上下旨,急召大哥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