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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教馆离开后,林君玄又在临安城中晃荡。天色渐暗,肉铺中,包子的香味飘满街道,林君玄感到腹中有点饥饿,但他身上哪来的钱,只能强忍。整个白天他一直滴米未尽,他本是一个能忍的人,所以尽管腹中饥饿,开始也还能熬得住。别的乞儿满脸渴望的围在肉包子铺外,林君玄却泰然自若的从旁穿行而过。
看了看天色,再有片刻就要天黑了。林君玄索性回到桥上,又蹲在原本呆的地方一动不动。
夜色渐深,整个临安城一片安静,街上的贩夫走卒,早已回去,而店铺早已关了门,只剩下一些酒楼,留着一线缝隙,方便那些打尖的客人进来。
林君玄坐在桥上,耳中传来潺潺的水流声,望了望天空,乌云如纱,笼罩在这临安城上。石桥上,也只余下几个抱作一团的乞儿,林君玄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已,便站起身来,悄无声息的向城外走去,一会儿便消失在城外。
林君玄前腿刚走,临安城内屋宇深处,一个老人带着两名青奴,打了一盏大红灯笼向石桥走来。那灯笼上,写着一个‘紫’字,正是临安城紫衣侯府的标志。这些三人显然是紫衣侯府的仆人。
“管家大人,夫人说让我们来找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却不提他的长相,只说我们要是到了这里,必然会知道是哪个小孩。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让我们怎么找啊?”一名青衣仆人抱怨地说,他的手中挂着一件厚厚的红色小棉袄,看样子是给小孩穿的。
“放肆,你敢说夫人的不是,”老管家喝叱道:“那小孩只是夫人进城时,无意中碰到的。都是乞儿,无父无母,有鼻子有眼,怎么个跟你们说法。夫人既然说了我们要是到了这里,自然能认出来,那自然是能认出来。”
“是,是,是,总管大人说的是!”两名青仆连忙道,紫衣侯府中,这位管家大人颇为神秘,府中上下都颇为忌惮。这次他们两因为喝酒耽误了事,怕责罚,所以才这般说道。
“夫人说什么,不必多问,只管做就是了。”老管家道,两名青仆面有惧色,不敢多言。三个人乘着朦胧夜色向石桥走去。
“过来,都过来!”走到桥上,一名青奴挑起灯笼,大声喝叱道。熟睡中的乞儿听到喝叱声,都惊醒过来,一个个瑟瑟发抖,惊惧的望着站在桥头的三人。
“夫人要找的小孩不在里面!”老管家只看了一眼,便断然道。两个青仆也没多问老管家怎么知道不在里面,他们早已知道这位老管家有些本事。
“管家大人,那怎么办?我们恐怕无法向夫人交待了,这次喝了点酒,误了功夫,回去只怕夫人责罚。”夫人本是指派他们两人去找那小孩,但因天气冷,为了御寒,一时多喝了点酒,误了事。老管家半天没见他们回来,心知不对,才打着灯笼找到他们俩。临安城中酒肆众多,两人也不知这管家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要不,我们随便找个乞儿带回府中,便说这就是那小子。反正这次夫人主要是为了小姐,小姐隔得远,未必看得清楚那乞儿长得什么样。我们随便带个乞儿回去,估计小姐也认不出来。管家大人——”两名青奴哀求的看着老管家。
“混帐,你们瞒得过小姐,瞒得过夫人吗?夫人既然不说那小孩相貌,便叫我们过来,显然夫人对那小孩印象极深。若是一般乞儿,能得夫人如此青睐吗?若是欺瞒夫人,那便是死罪!”老管家沉声道。
“我们知错了,我们再也不敢喝酒误事了,管家大人,你看我们该怎么办啊?”两人可怜兮兮的看着老管家。
老管家沉吟不语,片刻后道:“这临安城极大,他若是不死,自然还在临安城中。他既然来过这里,自然还会来这石桥,只需叫府中下人留意此处,若有遇着特别的孩子,就把他带来见我就是。——夫人短时间内不会想起那孩子,你们暂时不必担心。”
两人大喜:“多谢管家大人。”老管家冷言不语,一转身,三人又顺着原路返去……
三人返回紫衣府的时侯,距离石桥半里多的地方,一条瘦小的身影从茂密的树林中走了出来,看到四周静悄悄的,并没有人注意,林君玄这才松了口气。他特意绕了半里多的路,主要是避免被人注意,怕身上的东西被人觊觎。
前面不远的河面上暗暗的,有一层寒冷的水气飘在水面上,林君玄从树林中走出,走到河边蹲了下去。林君玄从脖子上取下那根星形的坠链。在林君玄的手中,这根星形坠链正散发出淡淡的,微弱而柔和的鹅黄色光晕。林君玄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进入到这个世界后,每到晚上,这条坠链总会自动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林君玄手持坠链,在岸边伏下身子,手掌缓缓放低,让那散发出微弱光芒的星形坠链浸入河水中。黑暗中,静悄悄的,那星形坠链在河面上散发出如莹火虫般的光晕。林君玄手持星形坠链,伏在河边一动不动。不一会儿,星坠周围,一圈灵动的黑影从河水深处冒出影来,在星坠微弱光芒的映照下,依稀可以看清那是一尾尾指宽的小鱼。
“哗!~”林君玄空出来的手掌猛然探入水中,闪电般的捉住一尾小鱼,不待那小鱼摆尾逃出,五指一拨,已经将那指宽的小鱼连同一小捧河水拨到了岸上。
“这顿晚餐终于有着落了,”林君玄轻笑,一拳砸下,那小鱼便晕了过去,不再蹦跳。在夜晚,微弱的光源很容易吸引到河中的鱼。鱼看到柔和的光源,只以为是天上的星光,便会自动围上来。林君玄进入这个世界之前,那个世界的人们便是利用这个原理,晚上的时侯,在鱼线上挂上会发光的夜浮标,跑到外面去钧鱼。
林君玄在这个世界过了一个多月,一直都是利用这个会在晚上发光的星形坠链捕鱼填腹的。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之后,如今,他已经能够很熟练的捕捉逡巡在光源附近的小鱼了。至于大鱼,以他四岁小孩的身体,就算放到岸上,他也按不住。
取回星形项链,林君玄依旧把他挂回脖子上,藏在宽大的衣服下面。坠链刚刚挂上,立即一股温暖的感觉涌来,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林君玄抓住指宽的小鱼,在水中漂了漂,去掉鱼周身的脏物,然后剖肚去肠,便这般吃起来。深秋近冬的时侯,水性略冷,这个时侯的鱼,肉质最为柔软、顺滑、爽口,吃起来并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在临安城,相比与那些只能跟狗争食,吃发霉的残渣剩饭,甚至只能饿肚子的乞儿来说,林君玄已经觉得很满足了。与穿越前一样,他并不是很追求食物的味道。鱼能提供他成长需要的营养,而且并不是那么难以下咽,就可以了。
一条鱼不一会儿就吃完了,林君玄又取下坠链,依法施为,连续吃了十多条小鱼后,又在树林中找到几种富含盐分和水分的植物放到嘴里嚼了下去,林君玄利用以前的学识已经学会如何在这种环境生存下来。他一天只能进食一次,而且只能是在晚上进食,项链只有在晚上才能吸引到鱼,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得挨饿。所以一天的这唯一一顿,他吃得很多,他必须得为白天做好准备。
在连续吃了十多条小鱼之后,林君玄离开河畔,慢慢的走入黑暗的树林中。尽管城外一片黑暗,而且阴森森的,林君玄心中却并无惧意。借助项链的光芒,林君玄在树林中央找到一株枝叶伸展,树冠很大的老树,然后盘膝坐下。
“天降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心,增益其所不能!……”
旷野外一片寂静,只余这浩浩然的读书声在树梢上随着风声飘出很远,原本阴森崔嵬的树林,顿时也变得一片正气凌然,仿若连树木也因此,沾染了那浩然正气。
林君玄一直朗诵了半个时辰,方才停歇。半个时辰后,林君玄心神又恢复了平静,圆满的境界。
站起身来,林君玄如猿猴一般利索的爬上树,然后找了一根不粗不细的树枝,双腿倒勾,便悬在树上慢慢的入睡。一连一个多月,林君玄都是这般入睡的,因为他认为这样的入睡,能够不知不觉中锻炼自已的身体,让现在自己瘦弱的身子更加强壮。
不一会儿,林君玄便沉沉的醒去。胸膛间,那星形坠链散发出一股股温暖的气息,涌入林君玄的体内,驱除寒意,林君玄只觉四周暖洋洋的,梦中不时的发出阵阵呓语。
林君玄并没有发现,在他入睡后,不远的一颗树梢上,一道欣长的白影隔着夜色淡淡的看着他,等到他睡着了,方才转身踏着树梢,悄无声息的离去……
第二卷 临安城 第四章亚圣门徒
当地平线上泛出一抹鱼肚白的时侯,林君玄在树上苏醒过来。利索的从树上滑下,走到河边,掬了一泓水洗脸。
“啊!”河水泼在脸上冰寒无比,冷得林君玄牙齿都发颤,很快星形坠链中便散发出一股热气,驱散了这股寒意。
简单的漱洗完,林君玄四下打量了一翻:“没人。”重新走入树丛,在树丛中转来转去,林君玄最后在一颗大树下停了下来。大树背侧有几块碎石,碎石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形状,这是一种标记。
“就是这里。”蹲下身,林君玄向西方走了五步,然后从地下挖出了一本书来——《奇门遁甲》。
林君玄从不把这本书带到临安城中,一个乞儿,每日手中拿着一本古卷研读,这种情形只要时间一久,必然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这是林君玄所不愿意见到的。况且《奇门遁甲》是以简体印刷排版的,而这个世界的书都是以隶书写就,两者虽然相差不大,都能辨认出来,但对于有心人来说,一眼就能认出这本书与这个世界的书籍的出入。
“还有六个小时。”看了看天边,林君玄心里估摸着。寻了一颗枝叶茂盛的大树,林君玄在树下坐下,然后翻开手中发黄的书页,借助着树叶间的光芒开始阅读。和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一样,林君玄依然保持着严格的生活自律。
午时之前,林君玄藏身林间,参阅这卷《奇门遁甲》,午时之后,便去那临安城中逛荡,透过自已的双眼来认知这个世界。
《奇门遁甲》内容虽然包罗万象,但语言非常的艰涩难懂,里面蕴藏着很多典故,以及颇有出处但知者甚少的词语,但《奇门遁甲》里面却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或是说明,这一切只能靠林君玄一个人去揣摩,去研究,去领悟。这个过程显得非常的艰难。这本书他已经看了十多天了,但进展依然甚微。十多天的研读,依然没有能掌握到要领,林君玄心中多少生出了一些焦急的情绪。
“星坠与《奇门遁甲》都是外公留下的,既然星坠在夜间能发光,而且还能驱寒,那《奇门遁甲》必然也有奇异之处。”深吸了一口气,林君玄平息了心中些微躁动,再次静下心参悟起来。
书中无日月,不知不觉,已到了中午。林君玄看了看天,叹了口气,放下书来,依旧如原来一般,把书用干净的落叶包裹住,然后重新埋入土壤中,并做上一个便于自已辨认的标志。
做完这些后,林君玄绕了一段路,由城外返回了临安城中。不动声身的融入众乞儿当中,林君玄又在古桥上坐了下来。古桥上几个慵懒的乞儿偶尔抬头瞥了一眼林君玄,便又阖上了眼帘——乞儿们现在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在众乞儿的眼中,这个家伙从来不开口乞讨,也不同他们一起争抢残羹剩饭,即便是有些善良的大户洒下一些铜钱,落到了他的脚下,他也不会去捡!既然他的存在,并没有让众乞儿感受到竞争的压力,他们也就接受他了。在这样寒冷的季节里,多一个聚在一起,便会多一份热量!
临安城似乎一如往昔,贩夫走卒的吆喝叫卖声如常,而街道两旁的店铺也一如往昔的冷清。但林君玄却发现一些微小的变化——临安城内来了一个算命老人。
老人头发篷乱,穿着一件脏兮兮的青色长衣,双手拢在袖子里,靠在离河不远,一幢屋宇的墙角。在老人的身后立了一根竹杆,上面用布条写着四个字‘算无遗漏’!
老人垂着头,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墙角里。他既不吆喝,也不拦人算命,就这样蜷缩在无人注意的墙角里。
“奇怪,昨天那个位置并没有什么算命老人,他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昨天晚上由城外进来的?”临安城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尸体被官府发现,不是饿死的,便是冻死的。虽然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死,但总会有人为了谋生而涌入城里。
老人的摊位冷冷清清的,没有人光顾。寒冬来临,临安城里多的是穷人,这些人尚缺过冬的钱,哪里还会花那种冤枉钱来算命。
林君玄在古桥上蹲了数个时辰,老人始终没有抬起头,也没有人来光顾他。站起身来,林君玄向城东行去。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