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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手轻按腰带,朝着无人处猛一抽,听“铮!”的一声,只见寒气森森,迫迫逼人。焉嫣笑着将软剑双手递上前,鲁仲接过软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剑,好剑,”随即叹息。“可惜,可惜。”
“大哥可惜什么?”焉嫣不解地睁大她那圆圆的眼珠问着。鲁仲只是一笑:“剑是好剑,由名家锻造,百焠百炼,极符合妹子身手习性。以之学剑,无往不利。可惜遇上兵器障。”
“兵器障?”焉嫣心中的疑惑只有更多,没有减少。双指拈住剑尖,硬是打了三个圈。手一放,剑刃随即恢复原状。看着有趣的鲁仲继续讲着:“看妹子所存的疑惑、苦思的程度,这番兵器障是近期碰上的。不知近日是何机缘,而生此障孽?”
想了好一会儿,焉嫣才说出几日前南月湖旁观月一事,自此内心总存有一疑惑而不得解。鲁仲一听,笑骂只顾着吃酒的杰克。“你这厮贼猢狲。只顾扯着风哄小孩,没的说些五四三做啥。”
“我……”鲁仲一把将酒壶砸向杰克,“吃你的酒,吃你的酒。”接下酒壶的人倒是不以为意,又替自己斟了满满的一杯。
将手中软剑递回,鲁仲喝干了杯中物,再由得焉嫣斟满。“兵为凡物、为死物,人却非同兵器。若是一昧屈就于兵刃,则以物之极限制住人之极,境展即停顿不前或极为迟缓。以剑养人确为一良方、一速法,但却更易遇上兵器障。这也是焉家虽为流传已久的武林四大名家之一,却鲜少有傲视群雄的大宗师出现。加之名声愈盛,陋习愈多,迟早走进死胡同。”
此言一出,倒是吓了焉嫣一跳。她仍未报出自家名号,鲁仲是从何得知?想开口询问,但说话的人却是自顾自的说着:“要脱离此兵器障却也不难,舍兵弃兵忘兵,从而进无兵之境界。”说罢,又搓了搓自己的光头。“虽是这么说,倒也不是叫人不要使刀用剑。而是俯拾皆为剑,万物皆为刀。拿起一根稻草,一柄宝刃,都能发挥出十成十的功力,此即为剑圣至境。”
略停,喝了一口酒润润喉。不待焉嫣细想,鲁仲又开口说着:“不过两个同样修为的互斗,当然还是拿着宝刃的人比较有利。兵者手足之延伸,有一双比较硬的拳头,打架当然赢面比较大。摁是坚持着什么鸟‘无剑胜有剑’的狗屁,自以为合乎天道的只是白呆,瞧洒家一耳刮子把他打下凡间。弃我执的境界,如草迎风,重视‘善用’,而非‘有无’,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一番话说完,焉嫣听得是胡里胡涂,连介家兄弟都若有所思。不过鲁仲只是喝了一口酒,像是想起什么,打断了脑筋一片混乱,想要提问的三人。看向喝酒吃菜的杰克。“说到剑圣跟什么刀不刀、剑不剑的,洒家的刀呢?杰克。”
“刀?”放下了刚沾上唇的酒杯,杰克认真地想了一想、努力地想了一想。鲁仲看了笑骂着:“你这厮鸟猢狲拿了洒家的绝天刀,并着兰美人的天绝剑,在外头闯下好大名号。却是把洒家同兰美人一齐腰斩了,唤作啥的剑圣天剑绝刀。洒家同兰美人斗了十多场,不分胜败,虽说败给你这个无毛小子,你这厮鸟却将洒家排在下首,又有啥鬼主意。”
“哦!刀喔,丢了。况且你不觉得剑圣天剑绝刀念起来比较顺吗?叫做绝天刀天绝剑剑圣,又或是剑圣绝天刀天绝剑的,你不觉得拗口吗?又不是绕口令,吃葡萄不吐葡萄屁的。”
“丢了!真像是你会做的事情。罢了,罢了!”鲁仲轻摇着他的光头。“可惜了那把刀。倒是蛮怀念里头那个浑帐的。”
好象一堆很熟悉的名号?介凉开始在心中回想着。嘴里很顺口的念出一句顺口溜:“圣中圣,剑天绝;邪中邪,刀……绝……天……”连忙抬头瞪大了眼,看向坐在面前的光头汉子。十多年前席卷东南武林的天下第一邪也正是唤作鲁仲!而剑圣天剑绝刀是扬名外地的七武士之一,虽然这名号在东南不响亮,却也是家里长辈提醒需要注意的一号人物。
“哦~还有人记得那句顺口溜,洒家还以为江湖早忘了有过这一档子事。”鲁仲一口饮下杯中酒。介凉却是讶异着说:“传闻十多年前正邪两大高手在天门靖山上一役未果,从此下落不明。前辈当真是天下第一邪,绝天刀鲁仲!”
“传闻!传闻!”鲁仲哈哈一笑。“洒家好手好脚在你面前,你却要去相信传闻,笑话!”
“大哥真的是昔日的天下第一邪吗?为什么?”一旁焉嫣不解地问着。
“为什么?”鲁仲举起杯子任由焉嫣斟酒,喝了一口、想了一会儿。“哦~想起来了。老早前兰美人手中一把天绝剑,犯了洒家绝天刀名讳。硬是要她改去,她偏不改。后来一些自命为名门正派的猢狲瞧着她有些标致,便拱她作武林第一侠女。洒家火气伴着酒气升,连屠了一十一个村庄,自号为天下第一邪。有些正牌的邪魔歪道不快当洒家这天下第一邪的名号,被乱杀了一阵之后,倒也没什么人胆敢反对。加之绝天刀刀性猖狂,洒家又自号邪人,行事愈走极端。想想那时还真是狗屁不通呀。”鲁仲苦笑着摇摇头。
“狗屁不通,哈哈哈。”杰克轻轻笑着,高举着杯中物,仰头敬天。“人不轻狂枉少年,狗屁不通的事情是得趁着年轻做。”
“没的教坏小孩子!做到无法挽回,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好歹懂个节制。”
“哈哈,也是。”两人笑着相敬劝酒。一旁的红娘赶忙着替两人斟满见底的酒杯。
看着杰克与鲁仲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突然间两大武林世家的传人都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在他们身后了。假如问说杰克有什么特质吸引着他们,那势必这四个字:“反璞归真”。旧日武林耆老有几多人能在成名之后,仍真心开怀笑着。大多是一副好象脸愈臭,功力愈高的模样。
不过心里头还是疑问多过已知,正想开口发问时,思绪被外头闹哄哄的声音给打断了。不过眼前的这两位“前辈”可不怎么在乎,兀自交谈着。
“对了,都忘了问你是因着啥事来找洒家?”
“都十九年了,别说你把事情都忘了一干二净的。”
“是啦~时间都过这么久了。”
“碰!”被踢开的房门散成碎片,落在各处地上。也是这么一个声响,让房间里的人齐转头看向门口处。只见两人威风凛凛,摆出不可一世的姿态站在房门口,身上各自挂着九十七与九十三的武者令。外头的庭院更是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人群中穿出一人,背上一对雌雄宝剑。他有着粗旷的豪迈感,却又能从那简洁穿着与眼神中察觉到一丝缜密。他同样站在房门口,扫视了内里一眼,先是拱手作揖。“在座的各位,敝人如有冒犯,还请见谅。这一回只为解决长兄、小弟与三百一十七条人命的怨仇,惜名剑山庄不材,唯有邀及江湖同道,共讨敌仇。还望无干系者,洁身自爱。”
“名剑山庄?”看着红娘又是急忙忙挺着剑挡在前面,鲁仲努力回想着:“听说这阵子传的名剑山庄血案,犯事者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地人,──”将视线移向喝着酒的杰克。“──惯长的兵器是天蚕绞丝铜钓竿,还提着鱼篓并着一十三斤玄铁酒坛扮做渔人的模样。身后跟了二男二女,面貌奇特、功法异常。杰克,怎地跟你这厮如此相像?”
“不就是我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人会意的仰头大笑,直把其它人气得七窍生烟。杰克还提起了一旁的钓竿与酒坛。“天蚕绞丝铜钓竿、一十三斤玄铁酒坛,这两样东西真有那么好,早拿去当店换酒吃了。谣言就是喜欢闲扯淡。”
听得一声擂炮响,直轰破房子土墙。四周鱼贯窜进持刃打手,准备一举擒下目标。可惜他们错估了内里各人修为,介家两兄弟第一时间迎上两名蒙头打手。八卦掌上下翻滚,勾倒一个又一个入侵者。焉嫣取过自己的飞烟剑,只见剑走轻灵、绵密不绝。红娘也是摸着什么丢什么,另一手忙着抽剑出鞘,迎上攻来的每一名敌手。
“不要做傻事,要命的还不快走!房里的另外两人你们是抵不住的!”介启暂时架开一刀一锤,不忍再次见到血泊成湖的画面而大喊着。“走!还不快走!”
“啊!杰克跑掉了。”焉嫣很顺口的接着话。听得是让其它人为之一愣,各白捱了不少拳。
众人连忙转头一看,只见杰克拿着钓竿酒坛,被鲁仲像是提小鸡般提着走。跳过了矮墙,直出回安镇的大街。石二庄主瞪了留待原地的四人一眼,便领着人抢出门外,务要截下逃跑的两人。
一群强人似的武林豪客经兴昌隆厅抢出门外,又或是跟上逃跑者的脚步、跳出矮墙。留下几个无辜捱上几拳,软在原地的人。介凉走了过去,检视着各人的伤口。“真是对不起,给诸位惹了这么些乱子。”后头跟着介启与焉嫣。至于红娘也抢了出门,追着杰克的脚步。
“无妨,无妨。”一名颇具气度的老汉摇着双手。介启与焉嫣也想帮着其它人,一干伙计却不甚领情。旁边原是掌柜的开口说着:“东家,怎地鲁师傅会结交这等人……”
打断了掌柜的话语,老汉指着外头:“莫说这些了。还是到外头瞧瞧,事情还没了结呢。”
一众人互相搀扶着,行到外头。经过兴昌隆大厅时,只见得桌椅凌凌乱乱、竖七横八。走到店外的街口,杰克、鲁仲两人却是当着十字岔口傲立,无视于四面的人群。
看到走出兴昌隆的人,鲁仲只是一揖。“东家,承蒙您照顾了十四冬,看来到洒家该走的时候了。阿牛一身技巧没学透个十成也有个九成九,靠着往来饕客口耳相传,兴昌隆的生意仍看大好。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逢,且受洒家一拜。”说罢,便即拜倒在地,视团团围住的数百柄刀兵如无物。
围住的人群中有一人持刀上前大骂:“贼秃,这会儿没你的事,少插手!”
被围住的两人却不太在意外头的大吼大闹。杰克只是扫视着一张张脸孔,语带不屑。“要打便打,把我扯出来做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在里头打坏了东西洒家可过意不去,更别提硬要东家处理一两百具尸体。真这样胡搞,兴昌隆还有人敢上门吗?”鲁仲搓着光头哈哈一笑。
驱步向前的石二庄主拱手抱拳。“阁下何许人?这里只论私仇,不愿伤及无辜。”
抽出临走时插在腰带上的屠刀,鲁仲狂傲的笑着。“昔日洒家以刀名作浑号。刀已不在,手只这么一把屠刀,便唤洒家作屠猪刀鲁仲吧!”
“那我怎么办?”杰克饮了一口酒,封住坛口。“难不成叫我剑圣烂钓竿、破酒坛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人又是仰头狂笑。只见人群中奔出两人,各自扑向杰克与鲁仲。
笑声何时止的无人清楚,只有看到杰克已经摘下了一颗人头。那具无头的身体还兀自前奔了几步,才扑倒在地。另一边却是刀影飞错、红雨遍洒,直将扑来的人双手削成白骨。立住的人呼天抢地,血是涔涔流,手骨就垂在身旁,彷佛自一出生他便长成这副德性。不过叫声也一下子就没了,杰克掷出手中的头颅,砸烂了那颗鬼叫的脑袋。
“真是的,要杀也杀的彻底一点。兴趣真是不好。”贵为剑圣的男人抱怨着,另一人却只是搓着自己的大光头。“杀猪杀习惯,洒家都快要忘记怎么杀人了。下回改,下回改。”
“噬骨刀!”人群中有识者见着了那手削肉露骨的刀法,大喊了一声。其它人也陆陆续续想起十多年前隐没,拥有同样技巧的武林怪客。石二庄主见状,勉强阻下了众人的骚动。“莫非阁下是十多年前的天下第一邪,绝天刀鲁仲!”
“是又怎地?不是又怎地?”鲁仲哈哈笑着,却在无形中暗示认了这天下第一邪的身分,并隐隐以之为自满。石二庄主刚想答话,却压不下骚动的众人,只听有人大喊:“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莫要逃了这厮贼孽!”一众人扑杀而上。
见得鲁仲右手屠刀如泼风批麻,不停削着每一寸着刀口的肉。另一边杰克手段丝毫不比鲁仲温和,左手只是护住了酒坛,右手钓竿却比一般的巨斧金刃还要犀利。每过一人,必定留下透骨血痕。
一场光天化日之下的单方面杀戮于是展开。站在街心的两人并不移动双腿,只要有人近身,势必无法全身而退!这只看得围观的人肝胆俱裂,简直无法想象那一块块的鲜红事物凑起来会是一个人类。
渐渐的,没人敢继续冲上前了。所有人都只是站在杰克钓竿之外的范围,面面相觑。街心两人的脚下如同一片血海,白骨碎肉随处可见。四周围还剩余的闲杂人等,除了跟在杰克身后的那四人外,其余没躲开的大多是吓傻在当场,无法动弹。
“怎么了?”舔了舔鲜红的上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