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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隆~!”突然一道霹雳击在附近,震天的巨响吓坏了涂映香。她急忙搓着耳珠,口里喃喃:“不怕不怕,有洗雷大将军在……不怕不怕,有洗雷大将军在。”
“洗雷大将军?──”鬼茕娘噗嗤一笑,“──现在还有人记得这传统呀。”
双手抓着自己两边耳珠的涂映香红着脸,嘟起一张嘴看向调侃她的鬼茕娘。“小时候只要碰到打雷,我娘都教我这么做嘛。”
“那你知道这传统的缘由吗?”
面对鬼茕娘的疑问,涂映香只是摇摇头,一众仙人等级的前辈们都是裂嘴浅笑。鬼茕娘老婆婆也是笑了一阵后,才开始述说:“约莫在四千五六百年前,那时东南是周家皇朝的天下,周慧帝是当时少有的名君。──”一旁路十五呸了一声:“那家伙算啥名君,狗屁不通。”众前辈齐瞪了路十五一眼,“──在一个下雨的日子里,那天也是降下了一个霹雳,吓到了赏着雨景的周慧帝。那时他随口说出句戏言,问谁去把雷公给抓下来。没想到隔天就有位一品带刀侍卫,擒着一鸟形怪人来到周慧帝面前。那一日是狂风暴雨大作,惟独少了隆隆雷声。一问下,那鸟形怪人竟是正牌雷公,风伯、雨师也因雷公被擒而震怒闹事。亏得周慧帝冒着风雨上五阳山祭天,并恭送雷公归位,才平息了那场灾祸。虽是引来一场灾祸,但该名带刀侍卫却是深受周慧帝的赏识,取其名之一字与擒下雷公的功绩,敕封洗雷大将军。而后是争战沙场,百战百胜。”
“哇~”涂映香神往于鬼茕娘所述说的故事之中。“那,那名带刀侍卫唤做什么呀?”
笑咪咪的老婆婆只是伸出三根手指头。“三个字,刘洗林。”
……“啊……那个……”涂映香望望外头的杰克,又指指窗外的天门靖山顶。
“就是那个刘洗林。”
确定了某些事情后,涂映香全然不顾女孩子的身分,做出猛抓着脑袋的不雅举止。“还是个人就这么聒聒叫、别别跳了,成了仙还得了。那杰克跟鲁仲,还有兰秀舫他们真有赢的希望吗?”
“不管有没有,两天后见真章,到时就只会有输跟赢两种结果。现在猜再多也是无用。”介方书捧起了茶碗,再喝了一口热茶。
但突然出现在厅门口的红娘却是吓了涂映香一跳。“他……他呢?”
不用红娘说明白,涂映香也晓得这里的“他”是谁。指着窗外,坐在香和水榭底的男人。伤势还没完全好,仅是勉强能够走动的大美人就要往外冲。涂映香见状是赶紧强拉下红娘。“瞧你走路的模样,就知道你的伤还没大好。外头这么大雨的,要出去,怎么说也至少带把伞吧。你病垮了,也没见那男人心疼过。”
一意孤行的红娘也不听劝,只是顺从涂映香的意思寻了把油伞,便披着那单薄的外衣,只身走向香和水榭。看着那背影,大多数人都是一声叹息。但少数几名老前辈,却是带足了看戏的兴奋表情。
秋分,天气大晴。独天门靖山双峰皆被云雾围绕,如宝盖般遮蔽着天门奇景。
一行人浩浩荡荡步行向上,当然大多数人都是看戏的身分。领着头的三人都是平常时的打扮;鲁仲穿起了自己的旧衣服,左袖也不裁不剪,就摆着给它晃呀晃;兰秀舫穿起了淡青的宫服,脂粉薄施,腰枝收着一管竹箫;杰克则复作渔人打扮,斗笠、钓竿、鱼篓。假如有不明究理的人,看着三人赤手空拳,还会以前这只是一趟出游。
后头跟的有老有少,有伤有残。虽然几乎都是那种年代与岁数皆不可考的前辈,但几个显眼的小辈却是各具特色。痨鬼、瘸腿兄弟互相扶持着;焉嫣叉着重伤的红娘上山,只让人觉得她们两人的身材配得刚刚好,谁叫焉嫣在红娘胳肢窝下只像枝拐杖……
至于原本活蹦乱跳的涂映香,这时却是蒜青着一张脸,闷不吭声。因为她跟上来的理由用得不太对:“总要有人方便下山通知着收尸嘛。”差点被丢下山的她说明着这样的个性实在是不可取,特别是遇到一群连天皇老子都不怕的人时。
而其它也想上山的人,这时却是忙得不可开交。过千武林豪客一夕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江湖上正闹得沸沸腾腾,四处都在臆测着事情的真相。司马孝则是与涂政贤拼了老命的收拾残局,即便是扬言不再管事的涂魁,都得要亲自出面来压下四方谣言。毕竟人们最不愿意相信的就是事实,又有谁会知道天门崖上正准备开启一场惊天动魄的决战呢。
缓步踏在天桥上,眼前的飞石就是天门崖的所在地。盘坐其上的老者身处云雾之中,就像等了一辈子的时间才等到这一天。没有人看得清他的身影,只因山上雾气太浓了。但大家却又可以感觉到老者扭过头看向众人,双眼的精芒也直射入所有人的心底深处。那双漆黑的瞳孔。
杰克、鲁仲、兰秀舫三人也踏入云雾中,步向老者身后,盘腿坐地。兰秀舫抽出竹箫,呜呜呀呀的试了几个音,箫音突如峰回路转,跌荡起伏自在人心。突然天门崖如坠入一幻境,云气、雾气尽皆屏除在外,只余下四人坐于其中,四肢表情清晰可见。
一切动作看在介家两兄弟的眼中,就像在看伏羲演译八卦。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六十四、四零九六……至此,两兄弟已再看不清天门崖上的变化。思绪虽是死寂沉静,但气势冲击着他们的心肝脾肺,四肢像似要随之舞动。
不过这些看在涂映香的眼中,她只是看到一个傻笑的金发白痴甩出钓竿。骗鬼,这里距底下的溪河少说也有近千丈,他钓得到鱼才恐怖呢。旁边坐了两个同样傻笑的白痴,一个白痴老头、一个白痴光头,就只有坐在后头的兰秀舫吹的箫还算勉强。竿梢起了些微变化,但杰克仍在静静的等待,他就像是感觉得到鱼钩的详细情形。起竿,一尾金色的奇特鲤鱼随着钓线划过天门崖顶,吓坏了肚里骂上千万回骗人又骗鬼的涂映香。
只余右臂的鲁仲刀法到何种境界,进步抑或是退步?他早已说不出个所以然,但鱼在他眼中也仅只是鱼。右掌成刀,恣意挥洒,鱼鳞、鱼肚、三片切瞬间完成。刘洗林翻翻掌,飞石外的雾气被吸引凝聚成水球,浮于四人之间,处理好的鱼也恰恰落于水球中。
鱼片在水球中流转,原本像是平静无波,缓缓流动。随着兰秀舫的箫音,一颗水球竟似被四股外力挤压、催谷,分成四个方向变动,水流也愈加快速,甚至沸腾。但鱼片不论如何扭曲变形,总是能恢复原有的形状,只是由生变熟了而已。箫音渐缓,水球也渐趋平静。杰克伸指沾了水珠,尝了一尝。“嗯~有点淡。”回过头高呼:“有谁有带盐巴吗?”
“这里有,接住吧。”
一异物挟带着无涛的威力破空而至。杰克打算伸手接过,却被刘洗林半路截了下来。“给你这小子调味,好好的鱼汤都会搞得不能喝。我来吧。”说着便将手中小瓷瓶打开,手指轻敲。瓶中盐巴结晶宛若具有灵性,聚集成束飘入水球中,瞬间消散。同时几个小辈也才发觉到,仙人慕飞白就站在另一头的天桥之上。
收起竹箫的兰秀舫同样伸指一尝。“嗯~味道不错。”
“当然不错,这个时节正是天门井鲤味道最鲜美的时候。漫游于云雾灵气之中,以山苔仙露为食,井鲤要长到如此肥美,也要百年光阴。啊呀,奢侈、真是奢侈呀。”刘洗林左手轻翻,取出一小水球并鱼肉,端成汤碗状。浅尝一口,脸上自是满足之意。
其它三人也是同样的动作,但却能发觉到四人所聚起的形状各自不同。刘洗林的汤碗口广且深,沉稳凝滞;兰秀舫的却如一浅碟,无起无伏、无波无浪;鲁仲的像是一大盅,口窄肚宽;而杰克的却是不定,唏哩呼噜的胡乱变化一通,才安稳于球形。
其它仙人各自带着笑容来到飞石之上,几名小辈也在推澜之下,越过那三尺三的空隙。慕飞白首先来到四人身旁,缩成掌心大小的两仪混天镜钻进水球之中一剐,带了一小块出来。凝气一吸,闭目神游。“好,真是好汤。有多少年我没享受到这种沁人心脾的滋味了。”其余人也自是同样的动作,只是没人在开口夸奖。因为大家都知道再多的言语都不一定说得清心中的感受,而彼此之间的交流,也不一定要用声音。哪怕是一个满足的表情,一个惊艳的眼神,都能传递出自己的想法。
看着几个小辈傻在一旁,杰克放下手边的钓竿,望向远方。“怎么不喝?鱼汤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杵着拐杖的介启只是在口中囔囔:“要喝也得先有那份功力吧……”
红娘却是弯下腰,在已经被分得没剩多少的小球上用手指沾点汤汁。放入口中之前却已是闻到扑鼻的清香,湿润的舌头彷佛要被手指上的汤汁融化,那淡雅的味道绝对是这辈子里的第一次。其它几人也才懂得学红娘的动作,直接用手挖。
“真是的,小子。”看着杰克那张称得上俊秀的侧脸,刘洗林不由得发出内心的感叹。“假如你平常时也能发挥出这样的集中度该多好,那一日也不用搞得天翻地覆吧。力量不是绝对,武功是人在使用,心智要够成熟、灵活,唯有一个平衡的提升,才算是追寻”道“的进步。”
“那一日?你有看到喔。”
“有,从这里看可是清楚的很呢。”刘洗林指着天门靖山下,涂家庄院的方位。可惜几个小辈只是看到蒙蒙一片,连个纸盒般的小屋都没看见。
“瞧你这般模样,就让我想起东南以外那群怨叹永生的永恒者,都是一样的不成熟。简直就像小孩子拥有过强的力量,却因为抱石头砸到自己的脚而在哇哇大叫一样。……”“这我知道。”打岔的杰克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换了坐姿,倨坐于地,仰望着云雾散尽的碧空。
本想再唠叨个几句,看着杰克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刘洗林也将话全吞进肚子里了。只是喃喃抱怨着:“真搞不懂你的父亲在想什么。”
“大哉问。我也问过他同样问题呢。”
“他的回答是……”“小子,你管我。”
……唉~
“算了。”刘洗林从怀中取出一枚武神令。同样的铁牌,同样的花纹,但却多了一条大红的缎带缚在牌顶。递向杰克。“既然你已达成我们之间的约定,这是原先约好的,武神之位就传予你了。希望你以后都能像今天一样,无时无刻保持灵台一点清明。而不是像之前一般浑浑噩噩过日子。”
“等……”“等一下!”涂映香打断杰克的话,发狂似的大叫。“你们不是要火并一场吗?怎么没有哒哒哒哒,咻~,轰轰轰轰……──”刘洗林靠近杰克低声问着:“那些状声词是哪来的?”“不知道。”而涂映香还在持续表演中,“──铿铿锵锵的响不停,还要有刀光剑影、光球光柱四处飞,最好杰克满头金发能够立起来,身体周围会有火焰轰隆轰隆,再发挥一百重天的功力打爆天门靖山随便一个山头。你们不觉得这才叫打嘛!”
沉默了好一阵子。意识到众人都将视线摆在自己身上,涂映香也不知不觉的脸红。杰克率先开口。“先说好,她变成这个样子可不是我的错。你们下去碰见涂老,可得帮我讲话呀。”
“你……”才要开启的争端,已被刘洗林止下。“先听我说。一十九年前我与杰克所立下的约定,本就是要看他十九年后所能悟了的道。道顺乎天,合于自然,武道也仅是其一,只是从这条路上追寻道的人比较多。既然是要看个人所悟得的感想,比武还是比煮鱼不都一样吗?方才一战之凶险,绝不下于我所经历过的大小对决。其中奥妙,无法言语。杰克的表现既能超出我的要求,自然这一战该属他胜。当然了,兰姑娘跟鲁小兄弟的表现,也是远远超出我所预估。短短数十年,人已能追求到此体悟,快哉,快哉。”
看着一个死老头子自己讲得很高兴,涂映香只是别过头,问向身旁几人。“你们也看得懂吗?”红娘理所当然的摇摇头;焉嫣则是偏着脑袋考虑中;反而是介家兄弟对望了一眼:“大概吧。”“开头还看得出点东西,后来就真的是雾里看花了。”
“这……这怎么可能!你看他们都还好手脚的,──”众人齐望向鲁仲那空荡荡的袖子随风乱飘,“──既没吐血,也没内伤,这怎能算是打过!”
“唉~”杰克将视线放回到天边,不在搭理身后的人做出什么夸张的表演。“你们人类呀,还真是野蛮。”
“好说你也是跟我们同一个样,也别讲这种置身事外的话嘛。”刘洗林抱怨着,同时再将手中令牌递出。“收下吧。取九阴山的万年玄铁,以五阳山烈火锻造,这一枚武神玄铁令向来为武神的象征。寻常的武神令也不过是仿此令牌而生,更别提东南一群小鬼头搞的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