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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倩听得噩耗,惊昏过去。男子为她招祸,甚觉愧疚。花月倩醒来,央求他去花家拯救家人,他欣然答应。二人双双骑马,头上各自遮一斗笠,飞速赶去王城。
花家大门已被贴了封条,男子带花月倩偷偷越墙入院,见空荡荡没有一人。花月倩焦急流泪道:“他们都去哪儿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不是押进大牢就是送去了刑场。看摩贼除掉令尊之急,应该押赴刑场了。”
花月倩啜泣着跪在他的面前:“求壮士救我娘亲和家人。”
男子连忙扶她起身:“这事因我而起,我当万死不辞。”
二人出了花府,骑马飞奔刑场。
人集如蚁,沸沸扬扬。花月倩二人挤入人群,却见花家数百余口正被绑跪在刑场,花夫人排在第一。花月倩张口欲喊,男子急掩其口,此时却见刽子手刀落如电,花夫人鲜血喷涌,这一片鲜血染红了花月倩的满目满脑,她从马上直跌下去,被男子一把接到自己马上,掉转马头飞奔而去。
花月倩躺在了那间简陋的房子里,枕着破旧的枕头,盖着破旧的被子。她的眼前全是父亲坠马、母亲被杀的情景,模模糊糊的全是四溅的、喷涌的、落地的鲜红鲜红的血……她时而高声尖叫,时而低声呜咽,许多天没有睁眼的力气,进不得一粒米。男子悉心照顾着她,给她喂她时常吐出的药,还天天给她折来几枝桃花,让她感受生活的气息,但她的脸色蜡黄的可怕,失去血色的唇与发青的眼窝一样显不出丝毫的生机。她觉得自己仿佛悬在血水染红的幽谷里一般毫无着落,四周空空荡荡、阴森恐怖,分不清是阳世的鬼域,还是阴间的血窟。男子眼见这个鲜花般美妙的人儿被自己一个鲁莽举措害得渐渐枯萎,心中懊悔不已。
七天之后,花月倩吃进了第一碗米,男子十分惊喜,他将一枝桃花递给她,告诉她:门外有阳光、有桃花、有湖水。花月倩很近地看着他的脸——是张刚毅英俊的脸孔,剑眉亮目,高鼻方口。她没有力气笑一下或说点什么,只用水盈盈的双眸看向门外,他问:“出去走走吗?”她点点头,于是他扶她下床,双手搀她来到门外。一阵醉人的暖风拂上她的面颊,眼前一片桃林鲜花绚烂,香气四溢,成群的蜂蝶“嗡嗡嘤嘤”,脚下草厚如毯,青碧欲滴,一个被桃花倒影点缀得红绿交映的大湖清澈如玉,几只白鹅悠然水上,黑马在湖边闲懒地卧着……这明丽的景色使花月倩有了生命的欲望,她虚弱的几乎只剩一口气的身体中又重新获得了一些活力,于是她惨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男子扶她坐到湖边,告诉她:“我叫飞天涯,是飞鹰的独生子,我还记得小时候那场血杀,我母亲把我救走。我始终想为父母报仇,可我师父是修道之人,总劝我‘冤冤相报何时了’,所以我只能自己搜寻史书,找寻当日血杀中幸存的英氏忠臣,好让我落叶归根。”花月倩静静地听着,用眼睛向他诉说同情,她没有任何力气说话。她娇艳娴静的容颜,即使憔悴亦光华照人,使她身后万千朵桃花都黯然失色。
花月倩病愈后的日子里,飞天涯温存相陪,二人的生活宁静恬然。他们时而踏着桃花的落英观赏朝阳下的湖水;时而坐在湖畔的青草上看夕阳下的纤柳;幽静的夜晚时常一起看天上晶莹的星星,这时候花月倩就给飞天涯讲些美丽的故事……就在这样一个温柔浪漫的桃园里,这对曾一见钟情的年轻人心中升华着美妙的情感,驱走了寂寞,驱走了孤独,酷造着甜蜜和幸福。
一天傍晚,两人一同漫步在草地上,桃花纤柔的落英随着微风纷纷洒落,时而飘扑面颊,夕阳在花月倩如云的发髻上洒上一层金光,她袅袅婷婷的步姿仿佛不是踩着土地,而是踩在一片轻盈的云朵上。飞天涯脉脉含情地盯着貌比天仙、艳压群芳的情人,热恋的情愫使他的心情有些荡漾,但他始终惊她为天人,不敢稍近。两人虽郎情妾意,却也难启齿表达情绪。花月倩在一株桃花前停住脚步,飞天涯问:“你累了吗?”
“没有。谢谢你这几天关心照顾我。”
“都是我的错,才害你到这步田地。”
“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本都是命运,和你没什么关系。”
“月倩……”
飞天涯这个称呼吐出,自己的心怦然而跳。花月倩的脸有些飞红。二人相对而立,一时静默。夜幕悄悄垂下,朦胧的月色里,花月倩美妙的头影仿佛是画成的一般,洋溢着缥缈的美丽,层层夜雾的轻缕在她身边袅袅浮起,片片桃花的落英在她身后纷纷飘洒。她秀婉的双眉,如水的清眸,高挺秀气的鼻子,红艳的菱角小嘴,让飞天涯看得再次痴迷。花月倩移步向前,有点忧伤地说:“不知道以后,哪儿是我的栖身之地?”
飞天涯连忙跟上,道:“月倩,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你可以叫我天涯吗?”
花月倩回头看着他,莞尔一笑。飞天涯欲言又止,那句表白自己心意的话在喉咙哽了又哽,终是咽了下去。
几天后,飞天涯向花月倩告别出门。花月倩立刻黯然神伤,她问:“出门有事吗?”
“史书上说,叛贼甘化生在逃,我想去寻找这个人。”
“那不是大海捞针吗?”
“月倩,我很快就会回来。”
花月倩听得这话,知道飞天涯心里挂念自己,立刻由悲转喜。
飞天涯叮嘱道:“这里周围山势险要,所以很安全,你不要害怕,没有人能找到这儿。你平时不要远去。”
花月倩心中感激他对自己的关心,说:“谢谢你,你也要小心。”
“月倩,你一定要等我回来,你能答应我吗?”他恳切地盯着她。
花月倩温柔地看着他:“我等你回来。”
飞天涯一脸受宠若惊的喜色。
如水的月光下,飞天涯牵着骏伟的黑马走在小路上,花月倩依依相送,路上拖下几条长长的影子。两人都在想着向对方表达自己的心意,却又都不知如何说起,因此居然一路静默。终到分别时刻,飞天涯欲言又止,上马驰去。花月倩忧伤地望着情人矫健的背影飞快消失,失落的泪水如雨洒下,一种不知所如的感觉绞缠着她,真可谓“断肠人在天涯”。晚风吹动起她的衣袂,月光描绘出她美妙的剪影,宛如一张忧伤而绝美的画卷。
飞天涯的黑马已如月下流星,卷着尘烟轻疾驰骋。响亮清脆的马蹄声中隐隐有一种杂音混入,机警的飞天涯立刻放慢马速,侧耳倾听——杂音就在前方,随着马的前行越来越清晰——是一片打斗声。他很快辨清了声音出自他和摩龙翔夫妻打斗过的黄泉口,连忙策马驰去。月光照耀下的迷朦夜雾里,却见十几骑带面罩的黑衣人正围攻三骑——两骑仆人打扮的青年人,武功精湛;另一骑是个健壮的汉子,胯下一匹骏伟的黄马,他正吃力地护着身旁一骑,这骑是匹小红马,上面坐着个身材纤瘦的白衣女孩。同情弱小本是人之常情,飞天涯毫不迟疑地驰过去,一把钢刀护住女孩,却听她发出“格勒”一声开心的笑来。她这边添了个武功高超的汉子,形势立刻起了变化,几骑黑衣人相继跌于马下,几骑落荒而逃。黑衣人的头目见状并不慌张,手舞钢鞭,应接不乱,他身法蛇般难于捉摸,虚晃中鞭来如山倒,软缠中鞭扫似暴风,韧如牛筋,速若闪电,甚难应付。不久,黑衣人只剩头目一人,四个武功高超的汉子一起对他围攻,他却仍无退意,仿佛是个“死士”,飞天涯不由不想杀他,道:“抓活的!”他瞅准黑衣人躲闪黄马上汉子,腰间稍露缝隙的机会,一招“力破乾坤”,刀风猛烈,直削过去,同时两骑仆人也从上下分别攻过两刀,眼见黑衣人就要葬身刀下,却见他“嗖”地蛇般窜到地上,身上刀伤数处,鲜血喷涌,他敏捷的腾空而起,四人正要追赶,却见空中银针“簌簌”袭来,大惊失色,慌忙挥舞兵器抵挡,银针形成一条银龙,黑衣人踏龙而走。飞天涯惊出一身冷汗,道:“舞龙追魂!好险!幸亏大家都武功精湛。”
那女孩却来了勇敢,飞马就向黑衣人逃走的方向奔去,喊声:“追上他!”风一般快跑,黄马上汉子更快,带马几步追上她,扯住她的缰绳,两人挣扭半天,方才回来。女孩气得脸铁青,一声不吭。黄马上汉子温和地说:“丫头,不要去,太危险了。”
“知道了。”女孩没好气地说。
飞天涯拱手道:“在下刘飞,幸会。”
“我是李三,这是我仆人阿雄、阿风。”
“我是你什么人哪?”丫头故意刁难地问。
摩龙天一笑:“这位姑娘名叫丫头。刘兄深夜打算赶路何处?”
飞天涯:“我孤身一人,准备去王城谋个差事。”
“刘兄如不嫌弃,在下刚好用人。”
飞天涯在王城找到落脚之地,心中欢喜,欣然答应,随摩龙天驰去。他没料到自己巧遇到的正是仇人之子,在知道真相后,他曾经万分懊悔地想起此事。
正文 第十章 善佳人因善救杀手
第十章善佳人因善救杀手
花月倩在飞天涯离去后,早早关了门,和衣而卧,心中惴惴不安,久久难眠。月光透过窗子零碎洒入,更使孤独的人儿揪肠挂肚,多少日来的伤心事儿一起涌上心头,不禁泪下如雨,她坐起身来,轻声哽咽。突然,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花月倩的心立刻恐惧地缩成了一团,再顾不得伤心,侧耳倾听起来,脚步声疏密不均,有轻有重,按花月倩随母亲学医的经验,她断定这是个受伤的人。“难道是天涯?”她惊恐地想。连忙开门奔跑出去。来人带着面罩,一身黑衣上鲜血淋漓,他神志不清,含糊地呻吟着,花月倩把他扶到屋里床上,给他解开面罩透气,却见这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身上几处很重的刀伤,她忙将他的伤口敷药包扎,然后为他熬制汤药。
这个伤者恰是飞天涯想要活捉的黑衣人头目,他幸运地在花月倩的照料下好转起来,当他第一次睁开眼睛时,迷朦中见一粉衣女子飘然而入,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有一瞬的迷惑:“我是不是死了?看见了仙女。”
对方莞尔一笑,温和地说:“你没有死,你昏迷好几天了。”
他渐渐醒悟,下意识地一摸脸,立刻目露凶光,冷冷地问:“我的面罩呢?”
“它妨碍你呼吸,我给你摘掉了。”她温柔地吹凉着碗里的药,“来,把药喝了吧。”
这种母亲般的体贴是他生来未曾享受过的,他眼中的凶光瞬间消失,嘴角无意间挂上了一丝痴迷的笑容,他顺从地吃着她喂来的药。他看到她迷人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和美艳的双唇,世间居然还有这么美的人儿!她对这个男孩的注视并未反感,在她眼里,他还是个需要人来疼爱的孩子,就像她早日夭折的弟弟。她喂完他,用手帕轻轻为他擦擦嘴角,端起碗想要离去。
“慢!”
一声厉喝吓了她一跳,碗“当啷”摔破到地上。
黑衣人见她害怕,忙道歉:“我习惯了,吓到你了。”
她蹲身用一种极其优美柔和的姿态拾着碗的碎片,回头温和地问:“什么事?”
“你是什么人?这是哪里?”
“我是花月倩。这儿是桃园。”
“你不怕随便救人会救了杀人恶魔?”
花月倩莞尔一笑,眼睛蓝光莹莹地闪着慈爱:“话虽那么说,但人总是没有勇气见死不救。你安心养伤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你为什么不问我的名字?”
“我怕你为难。”
“雷电。”
花月倩受到他的信任,心中欣慰,看着他温柔地莞尔一笑,轻盈而出。
中午,雷电带着他习以为常的伤痛漫步出来,门外阳光灿烂,花开如锦,一团粉的艳云,细瞧才见,花中竟有一人,她绝美的身姿飘然花丛之中,晾晒着衣服,每一个动作都优美如舞。她发现他在凝望着自己,便对他莞尔一笑,这一笑使他失去了一切意识,头脑闪电般一片雪亮,心狂跳得几乎使他窒息,泪水模糊了双眼,他慌忙转过身去。花月倩见他古怪,微笑着摇了摇头。
雷电走到湖边,看着水中的几只白鹅伸着优美的颈项游来游去,心中悠然惬意。突然,一只老鹰扑过,叼起一只白鹅就走,他飞身跃起,一把抓住老鹰的铁翅,和它一同跌到桃林里,白鹅逃出了老鹰的铁爪,匆匆跑回湖中。那老鹰翻身向雷电啄过,他敏捷地一躲,手指聚如蛇头,飞快地啄向老鹰双目,老鹰惨叫一声,他一把抓过老鹰的脖颈,“喀嚓”拧断,那老鹰在地上挣扎一会儿,就没了气。花月倩目睹雷电杀死老鹰的残忍手段,恐惧万分。雷电看到她,提起老鹰向她走过去,花月倩惊叫一声,浑身颤抖,连连后退。雷电见她如此害怕,心中惊异,一时不知所措。二人这样僵持一瞬。雷电温和地笑了,问:“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