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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空瞧见慕容涓涓凄凄落寞的样子,掩嘴笑了:“是啊,谁也替代不了他妻子,他就是续弦啊,也得找个样子和他妻子一般模样的。”
慕容涓涓更不好意思了,她讷讷笑道:“这不是小说唱本上的话么?”
净空却似惊了一下一般,摇手道:“唉呀,那你可千万不能跟他了,你要跟着他,今后你一定会遭遇不测,然后他就念着你不放了,只怕痴痴想着,比现在想他妻子还难过呢。”
慕容涓涓听得入神,轻声道:“真的?”
净空扑哧一笑,眨眨眼睛:“这不都是小说唱本上的话么?”
慕容涓涓又羞又气,跺了跺脚,捂着脸跑到一边去了。
同一夜,玄石渡口。
雪月城主何听泉望着尸横满地,微微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他转身回来,对着清河剑派长老傅慎言摇了摇头。
“晚了一步。”
傅慎言惨笑道:“只怕现在就是剩下的人一同冲上去,也不够江心月杀来练手。”
他瞟了一眼远处还在收拾残局的两派弟子,按住腰间的紫电剑,压低声音惨然道:“十年前大家都自己顾自己,你争我夺。现在七大剑派只余其三,尚且离心背道。只怕今后的江湖,便是听雨楼的了。”
何听泉咪起了眼睛:“想拉了弟子投过去?只怕江心月日后的天下还容不下咱们。”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起来:“三年前收到她的那封信,我就知道她是要将我们都赶尽杀绝了。十年前那些乱七八糟事情,傅长老敢说自己清清白白,没有一点牵连?”
傅慎言冷冷道:“何城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听泉盯着傅慎言的眼睛,面上肌肉虽牵出一笑,眼中神色却似深潭古井,难窥其意。
“你当年以天雷纵横剑法和杨寒衣对决,为何会输给他?”
傅慎言哼了一声别过头去:“那姓杨的小子不知如何知道了天雷纵横剑法上的几处破绽,我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何听泉冷笑了一声:“就算不是他的对手,他也只能够算是以巧取胜,你为何还要将天雷纵横剑法一招一式都演练出来,故意让他看全了?”
傅慎言瞟了何听泉一眼,却不敢正眼看他,只敢嘲讽道:“我同杨寒衣在赤雷山谷对招,何先生远在瀚达雪山,竟然也能知道那一战的情形,如同亲眼所见。真是好生佩服。”
“我倒是没有亲眼见到你们究竟如何交手,”何听泉负手叹道,“但是杨寒衣同我堂兄交过手,这个后来傅先生也知道了。他的刀法如何,其实我们大家都很清楚。‘抽刀断水,春江绝流’,好一套春水绝刀法,不过他或许能够逼得栖霞岛主,蓬莱阁主和鹤影楼主三位将那三套剑法演练一遍,却未必能故伎重演,胜过你我。我堂兄做了错事,把你们剑法中的破绽透露给他,终于导致了那神秘的剑术出世……”
“何城主!”傅慎言突然颤声打住何听泉的话。
何听泉摇摇头,继续悠然说道:“‘天下太平,风止雨息,七剑归一,神剑现世’这个传说,知道的人不多,也就咱们几个掌门长老。现在神剑没有出世,倒是邪剑所至,腥风血雨,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傅先生,十年前杨寒衣与你交手后不久便上了青麓山,之后便发生了那桩惨事,杨寒衣惨死,我堂兄也因此死于非命。你能说自己没有一点责任?”
何听泉一字一句说来,语气淡漠平常,但当年其中多少腥风血雨,刀光剑影闪逝而过,而知晓详情的寥寥几人,也不过心照不宣,哪有这样娓娓道来的?
傅慎言已经听得额顶冷汗涔涔。却听得何听泉一声长叹,道:“过去的就过去了,现在绝世剑术竟然落在他妻子手上,我们那个时候如何待江心月大家心里都有数。傅先生想明白其中道理,难道还指望她留咱们性命么?”
傅慎言听到此处,不禁浑身一个冷战,他往何听泉这边看了一眼,只见他负手抬眼,神情颇为黯然。他叹了一口气,只道:“死战便死战罢,十年了,终究是一场报应罢了。”
何听泉解下背后剑囊,缓缓抽出,只见乌光流转,寒气凛冽,正是雪月城镇山之宝,名剑“枯木照雪”。
他举剑对着月光细细看去,却似自顾自说道:“何某不才,倒不相信这个报应,只相信福兮祸兮,不过是大算算于天,小算算于人罢了。”
傅慎言一凛:“此话怎讲?”
何听泉将“枯木照雪”高举过顶,乌光逼人,将他身形笼罩起来,他淡然道:“四派围攻自有四派围攻的打法,两派围攻却有两派围攻的打法。何况天时地利不如人和,四派勾心斗角,还不如两派同心协力。”
他转头过来,叹气道:“雪月城地处偏僻,绝学疾风碎雪剑法虽清灵俊逸,却是剑走偏锋之道。我不是我堂兄,也不似栖霞岛和夕照宫有问鼎江湖的野心,只知道当安守本份,护住城中弟子。此番前来,只不过是畏惧江心月的报复罢了,如果当真攻下听雨楼,何某人如果不和傅先生抢,那神秘的剑术,自当归入赤雷山下清河轩中。”
傅慎言听到此处,眼中精光一盛,他冷冷道:“何先生当真无意染指?”
何听泉微微一笑道:“只盼傅先生同样以诚相待,今后清河轩的天下,留下我瀚达雪山这一小处清雅闲静,可以敲棋子的地方。”
傅慎言终于展颜,口气却仍冷冷的:“既然如此,何先生也就不必再藏掖着听雨楼的地图吧?”
何听泉笑道:“事已至此,何某人自与傅先生坦诚相见,一张地图而已,又何必如此见外。”
他从怀中摸出一张丝绢铺开了,傅慎言细细看去,方笑道:“原来听雨楼说来如此神秘,却藏在这般地方。”
何听泉当下便与傅慎言商量了围攻的细节云云,待傅慎言去吩咐门下弟子时,方才叹口气,收起地图。
他听得背后有几声阴测测的冷笑,回头看去,却是雪月城长老雪印,他便笑道:“姑苏城下江心月,当年你也见识过的,可知是怎样一个女人?”
雪印咂咂嘴道:“好骚的一个娘们。”
天亮了,鸿明师叔带着众人已经走了两个时辰,慕容涓涓站在江边,心不在焉的玩着手中的草叶。这一战,真不知结果会如何呢。
咚的一声,一粒石子落在水中,慕容涓涓悚然回头,却看见那白衣女孩抱着膝头,默默坐在草间。她有点哭笑不得:她居然还没走?
没走也好,她倒有些释然,听雨楼正好少一个帮凶。
只听得背后一声“嘿嘿”,原来牧野歌驻了个拐杖,一瘸一拐走了出来,他微笑道:“她们居然把你丢在这里,可见一定是你本事不好,怕到时候碍手碍脚。”
这小子!慕容涓涓气上头来,劈掌打去,牧野歌笑嘻嘻的也不躲闪,轻轻一拨,慕容涓涓的掌力便被牵开。石擦火闪的一瞬间,牧野歌变掌为拳,神色反而诧异了起来,他慢慢摊开手心。
原来是一粒石子。
慕容涓涓心里一跳,这粒石子来的无声无息,又是快的不可思议,何时袭来自己竟然一无所知。牧野歌望着那坐在草滩上微笑的小女孩,吐了吐舌头。
“原来她看见你要揍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笑到。
慕容涓涓回想起那小女孩匪夷所思的剑术,又想起净空师姐临行前嘱咐,幽幽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眼前浩荡起伏的江水。
牧野歌嘿嘿笑了笑道:“不用担心,我保她们没事。”
慕容涓涓诧异而疑惑地看着他。
牧野歌又笑笑,笑得很自信,很开朗,那种自信满满的神态很能让人镇定平静。他拍拍胸口道:“我说的,准没错。要不然我替你去听雨楼看看?”
他拄着拐杖费力站了起来,慕容涓涓连忙扶着他,咬牙道:“我跟你去!”
牧野歌搔搔头,道:“那里可是很危险的,到时候你出了岔子,我可没法救你。”
慕容涓涓哼了一声:“我可是说过要跟你一日,现在时候还没有到,你可不许耍赖!”
牧野歌奇问道:“到底是谁要跟着谁?”
慕容涓涓怒道:“唧唧歪歪说这么多干嘛?你现在有伤在身,走都快走不动了,还怕跟丢你么?”
牧野歌想想说:“我是走不快,不过我既然伤还没好,到时候武功刀法也会打个折扣,就更没法护着你了,我跟听雨楼有仇,不得不去。你干嘛也要去?”
慕容涓涓脸红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理由,便说:“我要去看师姐她们。”
牧野歌苦笑道:“我保证,她们肯定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去了。”
慕容涓涓跺脚佯怒道:“你这么油腔滑调,我哪里敢相信你?我得跟去看看。”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听雨楼如此隐蔽,你怎么知道听雨楼在哪里?”
牧野歌笑嘻嘻反问道:“既然这么隐蔽,鹤影剑派又如何知道在哪里,走错路怎么办?”
慕容涓涓又哼了一声:“我们自有线索和地图,这可是掌门费了千辛万苦才得来的。”
牧野歌默然半响,叹了口气,没头没脑地道:“既然你想来,便跟着吧,我又能把你怎样?”
他们走出几步,却见眼前白影翩然,原来那小女孩又跟了上来。牧野歌哭笑不得:“难道这下我们还得顺路领她回家不成?”
莫之然 编辑于 2005…08…29 04:21
作者 新刺客列传之春水绝 '精华'
莫之然
于2005…08…29 04:23
新刺客列传之春水绝
□ 莫之然
春水绝 中
这听雨楼果然藏的隐蔽,牧野歌在山峡石涧间绕来绕去,两旁石壁刀削斧砍一般冲上去,头顶只剩一线蓝天,日头偏西,慕容涓涓只觉遍体生寒。她担心师姐师叔,急道:“怎么还没到啊?”
牧野歌笑叹道:“听雨楼藏的如此隐蔽,七大剑派明察暗访已经多年,也没摸清楚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不过知道几条含义模糊的线索,还得找找,哪里有这么快的。”
慕容涓涓听他意思,正要发火,却听见空中传来一阵阵极轻极脆的铃声:
叮叮,叮叮……
仿若极薄极轻的雕花琉璃,自在清风中微微碰撞。那叮咚的铃声在辽远空旷的山谷间回响不绝,清脆动人。
慕容涓涓心头只叫不好,她猛然想起来牧野歌之前所说的那掌铃人被他打伤遁走之事,现在离听雨楼已近,身边又跟着这白衣女孩。
岂不是上门送死?她悚然一惊,却有一只手摁了摁她的肩膀,她不解地回头,却见牧野歌微笑着摇了摇头。
铃声叮咚不绝,清旷悦耳,隐隐间似有一曲小调,似满天花雨,似玉石投泉,似莺燕啁啾,慕容涓涓细细听去,只觉得那铃声粒粒落下,似在虚空之中激起圈圈水纹一般,空谷回响,清越不绝。
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铃声和曲子。慕容涓涓蓦然觉得那铃声中似乎还有一点什么东西,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又说不出来。
那白衣女孩静静站在三丈之外,侧耳细细听着那空中雨花般的铃声,她似乎只向前跨了一小步,白衣残影轻轻一飘,已经站在二十丈外,一处绝壁的路口前。
她回头望了望牧野歌和慕容涓涓,灿然一笑。牧野歌连忙拉了慕容涓涓跟了上去。
我们难道还要靠她来带路?慕容涓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不只转过了几转,眼前蓦然一亮,豁然开朗,只见的青灰色山谷展开,在沧澜江畔围出一片平缓的江滩。白沙细石之上,芳草如绒毯铺开,琼花满枝招展,彩蝶纷飞。
只见的精舍几间,翠竹几丛,芭蕉掩映间,一座精致之极的紫竹楼阁立在江边,楼下一位妇人,青袄环佩,迎风侧立,鬓发半白,却隔的远了,看不清相貌。
她左手上一串小而精致的铃铛,镶金嵌银,精丝细绘,列在兰花藤萝一般展开的金丝上,错落有致。在风中盈盈晃荡,犹如玲珑剔透的风铃一般。
那白衣女孩见了那妇人,脸上便漾起开心之极的笑容,奔上去亲亲热热拉着她的手。
她低头轻轻一抚那女孩的头顶,兰指微移,压在一个小小的机关上,满天花雨碎玉便哑然无声。
刹那间四下里一片沉静,只见得夕阳西斜之下,那小楼前的沧澜江如浩荡血河,奔流不止。
牧野歌早扔掉拐杖,一手按着腰间刀柄,一步一步挪了过去。他还是笑得那样满不在乎。但慕容涓涓还抓着他的手,便知道他此刻已经如同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将利箭射出去。
利箭对准了那个青袄环佩的夫人,她低头轻轻抚着那白衣女孩的头顶,一言不发,似乎全然未觉自己正处在牧野歌灼灼逼人的杀气中心。
但她始终轻轻扣着那串可以发出绝杀之令的铃铛。而那白衣小女孩就在她身边,她仰起的脸笑得开心而甜美,但她的左手的青丝剑还笼在袖中。
牧野歌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