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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和统领回话。”侍卫之一道。
漆九道: “我的两条腿不愿意在喝酒的时候站起来,怎么力,?”
这侍卫道:“你找死!”
漆九道: “在这天子脚下,可叫别以貌取人,当然也不要先敬衣冠后敬人。谁知道谁是吃几碗大米干饭的?”
这侍卫又要动手,哈玉拦住了道:“你是什么人?”
“你呢?”
“曾是大内侍卫统领,如今——”
“那我虽没有这么好听而响亮的头衔,也挂了点边儿。”
“哪个衙门?”
“哈统领,你明明知道的,何必明知故问?”
“哈某真的不知。”
漆九干了杯中之酒,自袖内取出四枚腰牌, “叭”地一声放在桌上,扬长下楼而去。
四侍卫一看,全怔住了,哈玉也怔住了,原来这四枚腰牌是四侍卫的,这一手,除了“贼王”漆九,谁能办得到?
第 六 章
“玉珠叩见太上皇,太上皇吉祥!”
“起来!”
“谢太上皇。”
这又是在寝宫中召见,太上皇可好久没召见他了。
所以老人十分注意神力王的举止,老人是很欣赏他的。
“玉珠,你有一身神力,武功盖世对不?”
“玉珠不敢——”
“如果不是,‘神力王府’四字可以随便挂上吗?”
“启禀老爷子, ‘神力’乃御赐褒词,勉可承担,武功盖世,实在不敢——”
“玉珠,你认识李梦帆吗?”
玉珠心头一震,幸亏刚才谦虚不迭,要不,如何来应付这位老人的下文才好,忙道:“回您的话,玉珠认识。”
“是怎么认识的?”
“回您的话,因李梦帆找和中堂报仇,臣捍卫京畿重地有责,因此相遇,因而相识。”
“既是捍卫京畿有责,为何不逮住这个谋刺朝廷重臣的乱民?”
“回您的话,这个人武功高强,轻功了得,玉珠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击败他。”
“这不是理由吧?你统御大内禁卫,连九门提督也受你辖制,这不是江湖武林,不作兴单打独斗,可以派兵缉拿,怎能让他三番两次前来呢厂“禀您,李梦帆这人轻功高绝,一般禁卫恨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
“是这样的吗?不是因为惺惺相惜,也不是为了一个姓傅的姑娘吗?”太上皇语气加重。
“太上皇圣鉴——”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尽管实说,虽说职责有关,不得讲什么友谊或儿女私情,可是人毕竟是人。”
玉珠重行跪禀道:“启禀太上皇,是有一位傅姑娘叫傅砚霜的。”
“这霜姑娘到底喜欢的是你还是李梦帆?”
“启票太上皇,他们认识较早,自然情感较深,但臣感动了她,如无李梦帆的话。如今她已经——”
“嫁你?”
“是……是的。”
“你能娶她吗?”
“启禀太上皇,提起这件事,玉珠十分惶恐,但太上皇仁慈,皇上也必能体恤谅解……”
“玉珠,你好大的胆子!”太上皇突然语气冷了下来。
玉珠道:“太上皇恕罪!”
“到底霜姑娘有多好?”语气又温和下来,真正是天威莫测。
“启禀太上皇,玉珠在此不敢无状。”
“不妨,说吧!”
玉珠道:“国色天香,不作第二人想——”
“有那么好?”
“此女美尚在其次,而她的心圣洁无比。”
“玉珠,像这样的女子,连我都没见过,有机会我想见见她。”
“启禀太上皇,此女去找李梦帆,行踪不定。”.“玉珠,传说雕像的事,你可有耳闻?”
“听隆贝勒说过,但玉珠不信。”
“有理由吗?”
“玉珠以为李梦帆不会做这种事。”
“这么说是隆贝勒造谣了?”
“太上皇圣明,隆贝勒这人聪明机智,武功不错,就是不大务正业,整天吃喝玩乐,浪荡逍遥——”
“你以为他敢造这种谣言吗?”
“玉珠也不敢武断,但李梦帆技艺高强,他若不守信诺而行刺和词菇浔干弦参幢乜煽浚墒撬翟菔辈欢湍苄攀嘏笛浴!�
太上皇想了一下道:“隆贝勒造这谣言,总该有原因吧!须知这是欺君罔上灭族之罪。”
“启禀太上皇,有人与他狼狈为奸。”
“淮?”
“和中堂!”
太上皇勃然变色,道:“和俊�
“是的。”
“他到底和李家有什么血海深仇?”
“启禀太上皇,和沙鲈蒲嗍锷绷死罴叶目冢蚬峒也萍笆詹兀淙肓撕瞳|的私囊。”
太上皇一怔,道:“这么说,你是同情李梦帆?”
“同情之心人皆有之,但同情和职责不敢混为一谈。”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李梦帆非杀和豢桑捎谀愕脑倒剩莶欢郑且鹊绞裁词焙虿哦郑俊�
太上皇望着他,玉珠不敢抬头。
显然太上皇猜到,要等他殡天之后。
玉珠怎么敢说这个,忙道: “启禀太上皇,李梦帆可能是要等和胬闲度危肟硖弥蟛拧�
玉珠看出,太上皇并没十分关切和陌参#裁凰得魍蛞焕蠲畏檬郑瞳|被刺之后,这后果如何严重!
当然,太上皇不说,也不一定表示他不会严办负责禁卫的人。
太上皇道:“和姆缙廊绾危俊�
“太上皇……这个……”
“但说无妨。”
“目前的情势,有人说和明末的阉奸魏忠贤时的情况略似。。。。。。”
“玉珠,你这比喻有何根据?”
玉珠道:“启禀太上皇,这是别人的暗喻,魏忠贤权高位尊时,各地都为他建生祠,朝中百官争做他的‘不孝男’,及‘不孝孙,真以为自己德配天地,功盖古今,所以常向左右曰:‘我比孔子如何?,左右逢迎曰:‘孔子的弟子三千,通六艺者不过七十人,干岁义子义孙上万,做大官的上百,孔子怎比得上千岁。。。。。。”
太上皇道:“这和跄鼙任褐蚁湍谴蠹椋俊�
“太上皇,他卖官鬻爵,贿赂公行,朝中哪个敢弹劾他?”
太上皇当然知道,但毕竟知道的有限。
因为除了皇上,谁也不愿意得罪这个好人。
太上皇道:“由于我的呵护和蠲畏尬遥彩乔槔碇惺隆�
“启禀太上皇,臣以为李梦帆不会的。”
九月底,北京已初度降雪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把白绫留在“回春手”处,由于“回春手”为人吝啬,李梦帆很不放心,去看了一次。
回程中,正好遇上了第一次降雪。
过了南苑,天气骤变,雪更大了,距丰台还有数十里路,一匹老马也太疲累了,就在一个大村落过夜。
这儿只有两家小客栈。
李梦帆叫小二把马照料好,用了饭刚回房,一个中年妇人行色匆匆,略带慌张地进了门道:“掌柜的,有客房吗?”
“有有,最后面的一间,一个人住还凑合。”
“我要了。”
“是,我带您去。”
“掌柜的,这是房钱,有现成的食物没有?”
小二道:“这位大嫂,坏天气,不敢准备太多的食物,都卖完啦,这会儿只剩下馒头和菜包子了。”
“行行,就给我来十个菜包子,包起来,我要带到房里去吃。。。。。。”
不一会,听到这女客往后房走去。
李梦帆总觉得这女人口音很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而且行色匆匆,像似有什么急事要去办似的,尤其小二叫她大嫂。
不久,又听到外面有人吆呼: “就是这儿,脚印到这儿为止。”
另一个道:“点子并不扎手,只怪咱们把她轻估了!”
一个较苍老的声音道:“你们两个快到后面去,我估计她不敢在这落店。”
李梦帆这才想到,这女人一进门就买现成的东西吃,说是要回房去吃,而且行色匆匆,八成是逃避这三个人。
也八成被这个老家伙猜中了,必然自后面溜了。
这时,两个较为年轻的已在问掌柜的,道:“店家,刚才有个客人来件店?”
“是……是的。”
“住哪个房间?”
“贵客,女客来了两位,不知贵客找的是哪个?”
这汉子不耐地道:“大爷说的是刚刚来的那个三十来岁,乡下人打扮。”
“大爷,她住最后一间。”
“哼!走——”
脚步声向后急奔。
不一会,传来了咒骂声,道: “他奶奶的,好滑溜的娘们,老二,追!”
老二道:“真想不到,这个边老头子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陡然一震,李梦帆从床上跃落地下。
本来听声音就很熟,想不到真会是她——老玉匠边塞的女儿玉姑!
想想为边老雕玉狮子时,玉姑奉茶递汤的,殷勤温柔,不由黯然,人生无常,竟会在此地相遇。
玉姑怎么会被这三人追赶?
不暇细想,带上门抓起剑,就上了屋面。
有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
下雪的天气如果无风,是不会太冷的,今夜下雪而无风,大地一片银白,真正是粉妆玉琢的银白世界。
向北望去,发现两个汉子向两路追去。
一个追向东北,一个追向西北。
可能是他们发现地上的足印太乱了吧!
李梦帆却自他们的中央直追下去。
追出约有三里来路,真绝,打斗就在他的正前方山坳中进行,两个汉子合击一个女人,并没占到上风。
回头望去,一个年老的奔行如风而来。
李梦帆立刻把足印弄乱,藏身岩石之后。
这老者轻功不俗,到了这些乱足印前,打量一阵,沉声问道:“什么人藏身在岩石之后?出来!”
李梦帆暗暗佩服这人的经验老到。
在武林中讨生活,经验有时比武功还要重要,其实任何行业,如果缺乏经验,往往是会吃亏上当的。
李梦帆走了出来,道:“你是谁?”
老者年约五旬,环眼浓眉,十分威猛,而衣着也颇气派,道:“老夫邝通。”
“你就是‘移山手’邝通?”
“正是,朋友是——”
李梦帆看看二三十丈以外的玉姑拼命阻挡还能支持一会,道:“李梦帆。”
邝通陡然一震,伸手取下沉重的三尖两刃刀,道:“姓李的,命运之说你不能不信。”
李梦帆道:“在我相信命运,但不倚靠命运。”
“要不是命中注定,邝某歪打正着,怎么会在这遇上你?”
“太巧了。我也以为这太巧了!”
邝通道:“云燕十三骑全栽在你的手中,赶尽杀绝,一口不留,李梦帆,你未免太狠毒了一点吧?”
李梦帆沉声说道:“邝通,今夜要是没遇上,你本来还可以继续做升官发财的梦,正如你刚才所说,这是命运,你只看到云燕十三骑一口不留,你知不知道他们仅凭奸相和痪浠埃驮斐衫罴叶目谌嗣宜胁莆锵唇僖豢铡�
邝通道:“身在公门,自然听命行事。”
“很好,既然遇上了,而且你的论调也像他们一样毫无人性,合该你的命绝于此,也省了李某去找你!”
邝通是十三骑之首邝彪的叔叔,功力自又不同。
三尖两刃刀重四十余斤,“当”地一声互接。
邝通一点也没有占到便宜。
这是因为李梦帆的内伤早痊愈,内力雄浑。
邝通不由暗暗吃了一惊,这柄剑长三尺六,重不过七八斤,居然毫不逊色,云燕十三骑下场如此,也就不足为奇了。
“邝通,你们为什么要追杀这个女子?”
“李梦帆,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邝通,你奉了谁的命令?”
“姓李的,你这样蛮干下去,绝对活不久的!”
“李某活多久并不担心,只要过一天堂堂正正的日子,虽死无憾,邝通,你不敢透露背后的主子吗?”
“姓李的,等会摆平你时我会告诉你的。”
“是和穑俊�
“接刀!”全力一击,李梦帆也不含糊,力贯剑身,两件兵刃在巨震声中分开,还是分不出一个高下。
李梦帆道: “和饫显粢蔡挥腥诵粤耍呃系醋愿剩胧牢拚裁戳庵秩艘膊环殴俊�
“姓李的,边塞自有取死之由。”
李梦帆一震道:“边老怎么样了?”
“你们还是到阴曹地府去叙旧吧!”
李梦帆杀机陡起,剑上隐隐传出“嗤嗤”声。
这正是剑罡排压在空气中造成的回响。
天下第一剑岂是等闲?
邝通突然觉得像陷入了一池粘液之中。
他的一动作吃力而迟缓,兵刃像忽然重了一倍,挥不动,抡不开,甚至感觉对方的剑上还有一股奇大的吸引力。
第十七招上,就那么奇妙的一招,一吸一吐,邝通如被蛇咬,暴退中抖手丢了兵刃。
在他的暗器尚未摸出来之前。
在他自以为尚能逃出生天之前。
突地,寒光一闪,一剑穿心——
就这时候,玉姑已岌岌可危。
这两个是“滇南双煞”娄氏兄弟,一仗双钩,一仗鬼头刀,仗钩的是老二,比较诡诈,声东击西,这时正好在玉姑左腋下扫了一钩。
似乎这一钩不但钩破了衣服,还伤及皮肉。
老大的鬼头刀正好到了玉姑的后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