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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宗领刚脸色一片平静,如一湖静水,瞧不出一点异样神情。
其实,宗领刚受伤不轻,勉强运剑,封开了龙天翔七刀之后,伤口确然极为疼痛。
但他强忍过伤口的痛苦,维持住了表面的平静。
那是很难掩遮的事,但宗领刚做到了。
他身经百战,对敌经验十分丰富,知道此刻此情,如想搏杀强敌,必须等待着最有利的时机,作致命的一击。
双方对峙着。忽然间,龙天翔双手齐挥,两道白芒交射而出。一取前胸,一取小腹。
宗领刚青萍剑一震,洒起一片寒芒,护住身子,一个转身,直欺而上。
这是舍命的一搏,双方都用出了全力。
两道交射的攻敌白芒,构成了一道剪形的防御术阵势。封住了宗领刚向前冲进之势。
但宗领刚向前欺进的身躯,却挪移的恰到好处,避开了胸。腹上的要害,使双方一齐射中。
兵刃中敌,和反向剪形构成的防御术,使得龙天翔很放心自己的安全。
由欢悦构成的大意,使得他防守上半身的门户大开。
青萍剑如一道闪电直射而人,正中了前胸的要害。在由前胸,直穿到后肩。
龙天翔愣住了,事实上,全场中所有的人,都呆在了当地。半晌,听不到点声息。
白凤急急的行了过来,龙天翔两个从卫,也抽出了身上的单刀。
但见人影闪动,流星赶月一般,两个人疾飞而至。
正是董川和楚小枫。
后面绝壁上一条人影,疾滑而下,正是成中岳。
白风长剑挥出,封住了龙天翔两个从卫,冷冷说道:“你们要动手?”
楚小枫缓发先至,越过了董川,闪过白凤,迎向两个执刀者,道:“师娘,看着师父,这两个交给我了。”
龙天翔张大了双目,道:“宗领刚,你破了我的天星刀法……”
宗领刚身受三处重伤,也全凭一口真气撑住,但他仍然表现出了一代宗师的气度,笑一笑道:“我破不了你的刀法……”。
龙天翔接道:“但你刺了我致命的一剑。”
宗领刚道:“我凭仗着对敌经验,想出的破敌之策,你这一招,有攻有守,凌厉至极,但你太大意了。”
龙天翔双目流下泪来,缓缓说道:“我下了二十年的苦功,仍然没有法子得到白凤。”言罢,一闭双目,口鼻间,突然间涌出血来。
宗领刚一振右腕,抽出青萍剑,剑创处,前后都冒出鲜血。
白凤己取下了宗领刚身上的双刀。
所谓袖中刀,是两片很薄、很窄的利刃,可以卷起来。
龙天翔在袖中,藏了两个铁盒,平常时刻,两栖薄刀,就卷在铁盒之中,两个铁盒,连在龙天翔两个精铁护臂之上,用刀时,只要用力一甩,两柄薄刀就会在铁盒中激射而出。
但铁盒中的机簧,可以在不用时,收回薄刀。
这种兵刃,练到了相当的境界之后,可以配合着精钢护臂施用,在对挡对方的兵刃时,可以激射而出。一是种很恶毒、但却又极难练成的刀法。
眼看着龙天翔倒了下去,宗领刚也有着支持不住感觉,身子摇了两摇,向地上倒去。
白凤伸手扶住了宗领刚,低声道:“领刚,你……”
宗领刚接道:“我不要紧,只是用脱了力。”
白凤道:“中岳师弟、和董川、小枫都赶到了。”
宗领刚道:“别放走他们,要他们带路,救你父亲。”
事实上,不用宗领刚吩咐,成中岳、楚小枫和董川,己然分成三个方位,把四个人给圈了起来。
两个轿夫,两个从卫。
龙天翔的死亡,使他们感受到的震动很大,一时间,呆在了当地,既未攻敌,也不知逃走。
成中岳冷冷说道:“董川、小枫,先杀了他们四人中的两个。”
董川和楚小枫应声出剑,但见寒芒一闪,两个轿夫已应声而倒。
两人目睹师父重伤,心中悲忿异常,只因师长在场,不敢擅自出手,成中岳一声杀字出口,余音未落,两人已双剑并出,攻向距离较近的轿夫,剑如电闪,一声取命。
两个持刀护卫,刀还未及挥出,两支带着血珠的剑芒,已然抵上咽喉。
青萍剑法本以快速见长,董川和楚小枫,都已得了宗领刚大部真传,出剑之快,有如闪电。
白凤急急叫道:“别杀了他们。”
成中岳长剑一挥,用剑身拍落下两个手中的单刀,冷冷说道:“我没有敝掌门人那份好修养,所以,你们最好回答我的问话,要确确实实的回答。”
两个从卫互相望了一眼,彼此都没有开口。
成中岳冷笑一声道:“是不是我还要杀一个,余下一个人才肯回答?”
两个人对望一眼,仍未答话。
只听宗领刚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师弟,不要杀他们,他们只是听从龙天翔的话,因为,龙天翔一举手,就可以杀了他们。”
成中岳点点头,道:“只要他们肯合作,我不会杀他们,不过,要是没有一点苛厉的条件,他们也不肯听命。”
宗领刚叹息一声,闭目调息未再答话。
成中岳道:“你们听着,我每一个人问你们一句,如是不回答,我就刺你一剑,刺的轻重,那要靠你们的运气了。”
目光转到左面一个大汉的脸上,道:“白老前辈在哪里?”
左首大汉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成中岳唰的一剑,削了过去。
那大汉只觉脸上一凉,半个鼻子,落了下来,鲜血满脸,流了下来。
成中岳目光又转到右首一个大汉的脸上,道:“你说,白老前辈现在何处?”
右首大汉看着同伴满脸鲜血淋漓而下,叹口气,道:“在距此十余里处一座农舍之中。”
成中岳目光又转到左首大汉道:“说!白老前辈受到了什么伤害?”
那大汉被削去了半个鼻子,此刻,正疼得暗暗咬牙,那里还敢逞强,急急说道:
“没有受什么伤害,只是被点了睡穴,一直在晕迷之中。”
成中岳又转到右首大汉的身上,道:“那里有几个人在看守他?”
右首大汉道:“五个。”
成中岳道:“他们武功如何?”
右首大汉道:“不太坏……”
目光一掠董川和楚小枫一眼,接道:“如若和他们比起来,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成中岳目光又转到左首大汉道:“你们追随龙天翔多久时间了?”
左首大汉道:“不过三个月的时光。”。
董川冷冷说道:“这么说来,你们和龙天翔,不是一伙的了?”
左首大汉道:“我手下八十多个兄弟,一向活动在豫东、鲁西一带,三个月前,很不幸的遇上了龙天翔,也是我们看走了眼,误认他是一头肥羊,准备对他下手,却未料到竟然上了煞星,他赤手空豢,百招不到,就杀了我过半的人手……”
成中岳接道:“所以,你们就甘心降顺,作了他的从人轿夫?”
右首大汉道:“是!当时,他有两个同行的朋友,其中之一,主张把他们一起杀了,免得留作后患,但龙天翔却说留下我们有用,就这样,我们做了他的从人属下,而且,一个个都要立下重誓,不得妄生异志,如有抗命或是存心逃走,被他发现必杀无赦……”
成中岳急急接道:“你说,他有两个同行之人,是什么样子?”
右首大汉道:“一个三十多岁,一个还不到二十,都穿着同样的黑色衣服……”
成中岳摇摇头,制止右首大汉再说下去,却转望左首大汉,道:“你接着说下去。”
左首大汉道:“龙天翔收服了我们之后,第二天就和两个人分手,他带我们来到了此地,另外两人,却不知行向何处,不过,龙天翔和他们约好了,明年正月十五,在黄鹤楼上会面,不见不散。”
成中岳道:“那两个黑衣人长像如何?”
左首大汉道:“那三十岁的黑衣大汉,中等身材,留着短须,方脸浓眉,并无什么奇特之处,但那年轻的一个,却是有些很明显的特征。”
成中岳说:“说。”
左首大汉道:“他有一身很奇怪的肤色,全身一片金黄。”
成中岳道:“哦!”
左首大汉道:“最奇怪的是,他身上好像有着一片一片的鳞甲。”
成中岳道:“鳞甲?难道他不是人?”
左首黑衣大汉道:“是人,而且,长得也不太难看,脸上。手上,还算光滑,但手腕以上,却隐隐有着鳞甲,闪闪生光。”
董川道:“胡说,世上那有这样的人?”
左首黑衣大汉道:“小的说的句句是真,求证此事,并非太难,只要等到明年正月十五,诸位到黄鹤楼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成中岳道:“董川,你留下来,帮助你师母,照顾师父,小枫跟着我,先去救出白老前辈来,然后,再作处理。”
白风强忍着内心的酸楚,道:“师弟说的不错,先去设法救出我父亲,他老人家见多识广,也许能给我们一点指教。”
她虽然心急父亲被困,但又眼见夫婿的伤势很重,一时间,大感为难,不知道应该是去解救父亲呢?还是守着夫婿?
宗领刚的伤势太重了,重到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变化。
几经思索,白凤决定留在夫婿身侧。
成中岳挥手一指,点了左首大汉的穴道,道:“你留下来,咱们救过白老前辈之后,回头来再放了你……”目光转注到右首大汉的身上,接道:“走!带我们去救人。”
楚小枫轻吁一口气,低声道:“师叔,咱们要不要先把师父送回迎月山庄,师父伤得太重。”
白凤接道:“不用了,他伤得太重,目下还不宜移动。”
楚小枫一欠身,道:“师母说的是,大师兄请好好照顾师父。”
说完话,和成中岳押着那右首黑衣大汉,急步而去。
白凤望着宗领刚满身滚落的大汗,泪水滚滚而下。
董川突然屈下双膝,跪在宗领刚面前,左右开弓,自己打了两个耳括子。
白凤忍着泪,黯然说道:“董川,你这是干什么?”
董川道:“我们为什么不早些现身,眼看着师父受此重伤,真是该死。”
白凤叹息一声,道:“董川,你不要自责,我在旁边站着,一样没有动手。”
董川道:“弟子也有些奇怪,师母为什么不肯出手呢?”
白凤道:“我帮不了他,这些年来,你师父的武功进境很多,我已经不是他敌手,我如出手,很可能使他分心落败。”
董川道:“师母,龙天翔的武功真的很高么?”
白凤道:“很高,高到只要一出刀,就可能取我们的性命。”
董川说道:“如若我挤着一死,接下他一刀,师父能不能杀了他?”
白凤道:“不能,你根本没有办法阻他,就算你出手,也只不过是白送了一条性命。”
董川:“哦!这么说来,就是我们出手,也无法帮助师父了?”
白凤道:“一点也不能,所以,你们不用愧疚,也不用难过,如若有人难过,那个人应该是我。”
董川道:“师母……”
白凤接道:“快些起来。”
董川道:“不!跪这里也是一样。”
白凤道:“董川,别跪着,留心着四处,也许还有敌人留在这里。”
董川霍然警觉,站起身子,道:“师母说的是。”
手提长剑,先在四周巡视了一下,又回到了原地,凝神静立,四下警戒。
白凤一直不停的流着眼泪,但她不敢哭出声来。
她看出了宗领刚的伤势,实是沉重己极。
时光在等待中消失。
董川心中急,白凤心中更急,但也没有说话。
待了足足有一时辰之久,成中岳才带着楚小枫等转回来。
楚小枫背着白梅。
白凤举手拭去脸上的泪痕,缓缓说道:“我爹的穴道没有解开么?”
成中岳摇摇头,道:“小弟试用了两种手法,但都未解开白老前辈的穴道,小弟就不敢再妄自出手了。”
白凤凄然一笑,道:“那是一种独门点穴手法。”
成中岳道:“白老前辈气息犹存,那证明了他仍然活着,咱们回到迎月山庄,再想法子解开白老前辈的穴道就是。”
白凤点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成中岳低声道:“师嫂,师兄的伤势如何?”
白凤摇摇头,道:“他伤得很重,只是不知道家中灵丹,能不能治疗他的伤势?”
成中岳道:“师嫂,你们怎么不回去,师兄伤的这样重,你为什么不回到迎月山庄呢?”
白凤道:“师弟,老实说,他伤的太重,我和他闯荡江湖,见识过无数凶恶的阵仗,但像今日之战,连我也没有见过。”
成中岳道:“师嫂的意思是……”
白凤道:“他伤的太重了,我不敢移动他,一移动,就很可能使他丢了性命。”
成中岳道:“哦!那是说……”
白凤接道:“他能不能撑得下去,要看运气和他的功力了?”
成中岳道:“大嫂,这点是怎么说的?”
白凤道:“我担心,他已被刺中心脉,如今,流血虽然稍止,但我怀疑他是凭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