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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振作一下,提提精神,回眸去看顾倾国和顾雪色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但是刚刚他们离去的方向却是父亲闭关的琼花楼。难道说父亲不肯见她,却要见顾雪色么?她暗中一咬牙,蓦地做出一个平时从不敢做的决定,对阿兰说了句“失陪”之后就悄悄随着那两人的方向跟了下去。
这里的地势她实在是太熟悉了,一路上轻车熟路来到了琼花楼,门口的守卫却忽然将她拦住:“君夫人,城主吩咐这里不能擅闯。”
她开口问:“刚才雪色小姐和大公子是不是都进去了?”
守卫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是的。那是城主的命令,所以他们才可以进去。”
果然不出所料,她的心底如被芒刺刚刚扎了一下般疼。父亲只是不肯见她一人而已。但是今日,她无论如何都要见到父亲,不管父亲要如何责罚她,打骂她,她只是想亲自跪在父亲面前领受她应得的惩戒。
她盯着两位守卫:“让开,我今日必须要见城主。”
“夫人,请不要让我们为难。”守卫恪尽职守,不肯后退一步。
“那么,只有委屈你们了。”她蹙眉间雪袖微抬,如轻风拂过,那两人已被点中穴道晕倒在地。
她迈步走进,终于来到了琼花楼前。琼花楼分两层,上面一层是真正的闭关修炼之地,而下一层是个客厅。顾倾城正犹豫着是直接闯上去见父亲,还是跪在门口领罪,忽然听到一楼紧闭的门里传来父亲得意的笑声——
“哈哈哈,看来君无缺真的是气数已尽了!”
这一句话如雷击一般在顾倾城的头顶炸响,一下子让她停住了脚步,屏住呼吸本能的静心听下去。后面是顾倾国的声音:“父亲,既然京都来信上是这么说的,那我们要不要立刻起兵,趁君无缺不在海阁之内,打他个措手不及?”
接着是顾雪色在说话:“大哥最好不要轻敌,君无缺虽然不在,但是他手下人个个都是有些本事的。光看海阁的驻营就可以看出那个海月是个熟读兵法的人,而且海阁四使中武九歌也在留守,我们若是大意了,只怕吃亏。”
顾倾国嘿嘿一笑:“小妹出去历练一圈到底是不同了。看来君无缺的确能诱发周围所有人的潜力。倾城会被他所迷也是情有可原了。”
顾雪色冷冷道:“君无缺若是个等闲之辈也不会混到今天,论武功气度,人品才智,仪表风范,他确实是人上之人,只可惜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未必能久容于世。”
顾倾国戏谑的口气耐人寻味:“听你这口气像是已经吃了他的亏了?该不会是委身下嫁人家不领情吧?”
顾雪色强耐一口气:“我自然没有姐姐的绝世品貌,有了这么一个女子为妻,君无缺的眼里怎么可能还有别人?”
第二部分 山雨欲来
巨变(3)
“是么?去之前你好像不是这种口气嘛……”顾倾国后面的话被顾三清拦住:“倾国,住口!大敌当前就知道和你妹妹斤斤计较!怎么能成大事?!”
屋内一片沉默。
然后是顾三清的声音再度响起:“京城那边看来很有把握能留下君无缺,我们暂时不用担心了。倾国说得对,君无缺不在的天一海阁已经不值得顾虑了,趁此机会出击,天一海阁便要成为江湖的历史!”
顾雪色困惑的说:“君无缺会老老实实的留在京城么?两月之期将至,他万一要赶回来怎么办?”
顾三清冷笑的声音自门缝中透出,带来的是秋风落叶的寒意和肃杀的无情:“他若肯留下还好,兴许能留一命,他若要反抗,在京都那里只会死无全尸!”
顾倾城轰然一震,心冷如冰,倒退着,一步一步,双脚软绵绵的几乎走不出几步。猛然间,她的身后有人一把将她扶住,她大惊之下一侧头,看到天风那张沉稳冷静的面孔。
“夫人,先回去吧。”他低幽的声音只有彼此能听得到,然后就不顾顾倾城的意思,将她强行带离了琼花楼。
刚刚回到顾倾城的寝室,天风就笔直的单膝跪下,顾倾城茫然的问道:“天风,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请夫人原谅,天风虽是无心,但刚才已经听到顾城主的话了。”
“你听到了,你听到了……”她更加迷茫的重复着这句话。
天风扬起的黑眸中是坚定的目光:“夫人有没有想好对策?”
她浑浊的目光有了一丝清明:“对策?你指什么?”
天风定定的看着她:“万花城勾结了京城的什么人要对尊主不利,我相信夫人一定听清了。夫人难道不想救尊主么?”
顾倾城呆呆的看着窗外那片天空,默然不语。
“请夫人早做决断!”天风的话如一道催令符,一声声,一次次地重重敲击在顾倾城的心上,让她的眼剥开一层层迷雾渐渐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是的,她刚才清清楚楚听到,听到她的父亲正在和京城未知的什么人合谋要杀她的丈夫!
她攥紧手指,指尖嵌进自己的肉里,一滴鲜血渗出落在雪白的衣衫上,漾开了一朵血花。
她的世界曾几何时竟然变得如此不堪?先是父亲将她送给敌人,要以她的美貌去取悦、消磨敌人的意志;然后是她被原本应该死于她剑下的敌人迷惑,委身敌营整整五年,眼睁睁的看着丈夫一点点的筹备起消灭自己家园的实力而无法阻拦;再后来她逃回亲人身边,以为可以得到温暖的抚慰,谁知道除了感受到疏离与冷漠之外,她的父亲竟然也在计划着要杀死她的丈夫……
她的泪,顺着脸颊流下,洒落在刚刚滴成的血花上,血花沾了水,弥漫开来,红得更加刺眼。
若这是君无缺的血呢?她模模糊糊的一想,立刻被自己这个念头惊吓地骇住。不,绝不可能,他是战无不胜的,绝不可能会死的!而且,她绝不会让他死的!他若死了,让她,情何以堪?身何以堪?她是他的妻,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丈夫步向死亡?
“天风!”她的眼眸中已经是一片毅然的冷静。
天风抬起头望着她,凝神听她吩咐。
“想办法联系无缺,告诉他京城危险,他身边有人会对他不利,让他一定要当心!”她一口气说完,深吸一口气,“还有……让他保重,不要牵挂我。”
“是,天风遵命!”天风利落的奔出屋去。
屋中寂静如死。
顾倾城抓住身边的床头栏杆,刚才所有的坚决都在瞬间委顿下来,身子一点点滑倒,几乎所有的力气都被平空抽走了。
她又一次背叛了亲人,将父兄这边最机密的计划通知了自己的丈夫。她不能眼看着丈夫被父亲杀死,但是……得知了真相的君无缺会不会在盛怒之下带兵跨海而过,真的血洗万花城呢?若真到那时,她又要如何自处?也许唯有以死谢罪了……
苍天,怜我悲苦,怜我心伤。若有来世,万不要再投生为人了。因为这世间万物,天灾人祸都远不如一个“情”字伤人伤到如此的痛彻心肺,肝肠寸断,生不如死啊!
“尊主,我们何时回去?”文七舞望着立在窗边的君无缺。从太子那里回来后,她就觉得自己像个被人剥开衣衫的人,毫无秘密般赤裸裸的站在君无缺的面前。这本是她自己的疑神疑鬼,但是她总感觉在君无缺那深邃如海的眼眸中,有那么一丝微弱的光芒是在看她的时候才会闪现的。这份光芒中并无任何的情爱,恍惚好像有种怜惜,如同怜惜一只他受伤的宠物,仅仅只是“怜惜”而已。再无其他。而她当夜去大明宫的经过他竟然一字不问,反而让她越发的忐忑不安。
“五皇子那边没有什么新的动静么?”
君无缺的问话又将她从怅惘中唤醒,忙答道:“目前还没有新的消息。”
君无缺点点头,手指轻轻叩击着窗棂,“咚咚”的敲击声很有节奏的响着,像是从远古传来的鼓声。然后他突然作出决定:“去通知骑鹤居的人,让他们准备好,这两天我就要回去。”
第二部分 山雨欲来
巨变(4)
“那,太子那边的事呢?”文七舞虽然不想留在京都,但是也没料到会这么快就走。
君无缺没有回答她的话,一只手高高卷起窗帘,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楼外的人每天和每天都什么不同?”
文七舞将头靠在窗内向下看去,他们所住的地方比邻一条繁华街市,这里每天过往的行人和商客很多,文七舞却从没有刻意的留意过。但君无缺的话里明显有提醒的味道,于是她凝神细心看下去,猛然心头一惊,脱口而出:“这楼下的人十之八九在前两天我都见过!”
君无缺一笑,很满意她的记忆力。
“他们在这里久久徘徊不走,难道都是冲着尊主来的?”文七舞一个一个辨认过去,“崆峒、华山、峨眉、武当……怎么?这些武林大派的首席弟子好像全来了?”
君无缺放下卷帘,俊美的唇角微挑出些许的笑容。“当今武林中,能让这些人倾巢而出的大概只有我了吧?”他毫不谦虚,口气虽淡却已有着轻蔑的冷傲。
文七舞道:“这些人既然这么不知死活,尊主,要不要我去调派人手?”
“不用。”君无缺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摇,“让他们在下面盯着好了,风餐露宿还要提心吊胆,我相信他们还没有胆量敢上来当面见我。至于太子那边的事……”他停了一下,又笑笑:“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你查查看京都中海阁门下的分支有哪一派轻功暗器皆佳的再来回我吧。”
文七舞应了一声,站在那里没有动。
君无缺已经躺在了长长的椅榻上,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还有话说么?”
文七舞半垂下眼帘,声音自下而上,犹豫不定地飘忽着:“尊主,我觉得,您应该小心太子殿下。”
“哦?”君无缺一挑眉,“为什么呢?”
“太子他……心怀叵测,而且是个阴险小人,我总好像有预感,他要对尊主不利。”文七舞鼓足勇气把心里的话掏出来,刚抬头就对视上君无缺那浩瀚无底的瞳眸,心湖一抖,避开了。
君无缺也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的话我记住了。不过太子和天一海阁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我想除非他疯了,否则他不会动到我头上。你不用太把他的事放在心上。那夜你去见他,没有吃亏吧?”
他终于问出来了,却问得如此的自然平和,好像并非出自真心。文七舞的心骤然一冷,嘴里僵硬的回答:“还、好。”
“那就好。”他淡淡地颌了颌首,没再说话。闭上眼躺在榻上,似乎要休息的样子。
文七舞默然着停驻在那里,思虑着自己是现在去办他交办的任务还是再留守一会儿。楼下忽然传来“登登登”地急步奔跑声,然后是从海阁带来的一名亲信跑上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见到屋中的二人,单膝跪地,将信呈上:“这是海阁中传来的书信,说是十万火急!”
文七舞一愣,海阁中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难道是万花城知道君无缺不在了,趁机打过来了么?她将信接过,还没有拆,只听到君无缺凝霜般的低吟:“把信给我。”她将信递过去,看着君无缺拆开。在她这边看不到信上的只言片语,只看到君无缺原本淡漠的眼神渐渐变得肃杀锐利,这种眼神,只有当他心怀杀机的时候才会显现。出了什么事?什么人竟然让他动了杀心?
他终于看完信,却没有立刻说话。将信合上,又重新躺下,好像要在沉睡中思索着下一步的抉择。
“尊主,出什么事了么?”她不得不问。为了他和海阁的未来,她一定要知道全盘的局面。
他依然闭着眼,声音幽雅地飘来,那样的平淡,又带着那样的冷寒,即使是文七舞都不禁一颤。
“不用去为太子找杀手了,因为真正的杀手已经在我们身边。尽快回到海阁,今晚我们就离开。通知所有海阁的人做好准备,如果有妄想阻挡者,格杀勿论!”
“啊!”惨叫声连连响起,月色下到处是斩断的尸首是飞溅的血花,那些原本带着一丝侥幸企图拦截君无缺的人在同伴一个又一个的倒下去时无法抑制胆却了。
“还有要动手的么?”君无缺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依然是雪亮的银袍。只是离开京都而不是逃命,他决不会更改衣服,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行踪。之所以要在晚上行动也并不是为躲人方便,纯粹是因为晚上街面清静无人,便于动手。
武林上的八大门派今日全部到场,而且来的个个都是精英,足足有近百人,而他只不过带了随身的属下十几名而已,以寡敌众,乃是兵家大忌,但他既然被奉为“天尊”,是天一海阁的阁主,江湖中日后唯一的霸主,这种场面在他眼中并不值一提。
他斜睨的冷眸让身侧那些手持利刃的人为之胆寒,刚刚那一番争斗,倒在地上的尸首横七八竖足有二三十具,但这并非他们最恐慌的,真正可怕的是,到目前为止,君无缺只是端坐马上,连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