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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一个这样的女人身体没有?”慕容孤芳充满诱惑的声音也正是从这个发光的女人嘴里吐出来的。这个发光的女人当然就是慕容孤芳,她现在无疑已经打开箱子站起来了。可是她的身体又怎会发出磷火般的绿芒?方重生实在奇怪。
他应道:“没有。”语声竟然在颤抖。
“这是一种油脂,涂在身体上可以保持肌肤的弹性,使肌肤看来更加光滑,但每一个月只能涂一次,否则就会弄巧反拙。”
慕容孤芳一面解释,一面移步向前行。她整个身体都在闪光,这一移动,更显得触目。她赤裸的身躯本来就诱人,现在更加充满了强烈的诱惑。方重生的气息不由得祖重起来,他甚至已听到自己的心房在“砰砰”地不停跳动。
慕容孤芳也听到了,道:“你实在用不着这样紧张。”
方重生讷讷地道:“我……我……”
慕容孤芳道:“你真的已经明白那个紫檀木箱子的作用了?”
方重生道:“姑娘是否准备将白冰放在箱子内,公然带走?”
慕容孤芳道:“无论怎样看来,那只是一个箱子而已。”
方重生道:“不错不错。”他问:“这就是魔术了。”
慕容孤芳道:“你难道认为不是?”
方重生道:“我将白冰从沈胜衣、白玉楼的保护之下,变进箱子之内撤走,只凭这个木箱,只怕还不够。”
慕容孤芳道:“木箱子只是一件道具而已,一套完整的魔术,道具虽然是重要,但手法若是不灵活,道具就是如何精巧,也是没有用的。”
方重生道:“当然当然。”连随道:“愿闻其详。”
慕容孤芳道:“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句话说完,她绿芒四射的身子突然投向方重生的怀抱。方重生虽然已想到这种事必然会发生,但仍然一声惊呼,他却并没有拒绝。慕容孤芳的诱惑又岂是他所能够抵抗的。
也就在当天黄昏,在慕容孤芳一行到达快活林的时候,沈胜衣一人却暗中离开了快活林。他换过一身蓝布衣裳,头上也戴了一顶竹笠,在白玉楼的巧妙安排之下悄悄走出了他们居住的庄院。
他们的计划已经拟定。以沈胜衣思想的灵活,亦不能不承认那实在是一个很周详的计划。
那个计划非独巧妙,而且意外,沈胜衣也不例外,而且是意外之极,他实在做梦也想不到,白玉楼竟然会想出一个那样的计划来。
沈胜衣离开快活林,就是这个计划的开始。
整座快活林无疑都非常的热闹,尤其在接近黄昏的时候,来自附近的客人更就潮水一样涌至,但是快活林之中,也有比较僻静的地方。沈胜衣就从这个地方离开了快活林,脚步既不快,也不慢,若无其事的也似。出了快活林,他的脚步才快起来,这时候黑夜已经降临。
沈胜衣索性施展开轻功。出林十三里,有一个驿站,沈胜衣以双倍的价钱挑选了最好的一匹马,立即上马开鞭,疾奔出去。
夜二更,沈胜衣飞骑奔进了落马镇,在一个庄院的后面停下来。他翻身下马,身形接展,掠上了后门右侧的围墙。
在墙内,就是后院,遍植花木。沈胜衣日光一扫,身形立即往下掠去,落在一丛花木中。他身形一闪,转向左边那道月洞门走去。
对于这个庄院的环境他似乎很熟悉,这是事实,因为这座庄院的主人乃是他的一个朋友,他作客这个庄院已经有很多次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从正门走进来?
今夜也是月夜。
冰轮一样的一轮斜月斜悬天际,月光是那么的凄冷,照在窗纸上,本来雪白的窗纸更加苍白,给人一种森寒的感觉。
艾飞雨并没有这种感觉。他已经入睡,却突然惊醒,是被那边窗户的一下敲击声惊醒的。那一下敲击声方响,他便已惊觉,一只手立时抓住了他那支配剑。
剑就放在枕旁。他平生嫉恶如仇,最好管不平,所以仇人也很多。他那些仇人大都是凶恶狡猾之徒,已经暗算袭击他多次。第一次,也是在他这个庄院之内,当时他的剑并非放在枕旁。那一次能够活下去,他自己也认为是奇迹,也就从那一次之后,他的剑不离左右。
他的警觉非常敏锐,反应亦相当敏捷。“快剑”艾飞雨这五个字在江湖上也响亮得很。当然就没有沈胜衣那三个字来得响亮。然而谁都不能否认。艾飞雨也是一个高手。
艾飞雨一向就只佩服一个人。
沈胜衣!
一张开眼睛,艾飞雨就看见那边雪白的窗纸之上,出现了一个人形。
“谁!”他一声轻叱,身子立即离床跃下来,那扇窗户立时被推开,却没有人声回答。那个人影同时消失,窗外也没有人站着。
艾飞雨双脚一分,踏进靴内,“呛”一声,剑立即出鞘!“飒”一声风响,一条人影也就在此时越窗掠入。艾飞雨一声:“大胆!”身形如箭般窜前,剑同时刺出!“哧哧哧”一刺三剑,一剑十二式,每一剑刺出的时候只一剑,刺到一半已变成十二剑。迅速而凌厉!
“快剑”不愧是快剑!
那条人影方落下,剑已经刺到,像这样迅速的剑势实在不容易闪避,可是那条人影却竟然都闪避过去了。
艾飞雨三十六剑尽皆落空,心头一凛,一翻腕,剑势没有变化中突然再有变比。也就在这刹那,进来那个人已拔剑出鞘。他以左手拔剑,一拔剑就刺出,正压在艾飞雨的长剑上,也正好将艾飞雨欲变未变的剑势封住。艾飞雨方自“咦”一声,那个人已开口,道:“是我!”
“你……”艾飞雨一怔,突尖呼道:“是沈兄你么?”
那个人的右手即时一翻,“嚓”一声,一个火摺子在他手中亮起来。
火光照亮了他们的脸庞。进来的那个人正是沈胜衣。艾飞雨仍然道:“怎么真的是沈兄你?”
沈胜衣一笑收剑。艾飞雨一面回剑入鞘,一面道:“我道是什么人有这么好的剑术,一出手就能够将我的剑势封住,倒真吓了一大跳。”
沈胜衣道:“你用的若不是那一招,我也不能够将你的剑封住。”
艾飞雨大笑道:“看来我以后还是少向你请教剑上的缺点的好。”
沈胜衣道:“因为你要我找出其中的缺点,不免要在我面前多施展几遍。”
艾飞雨道:“若不清楚,也不能够找出其中缺点所在,如此一来,那一剑虽然无懈可击,对你来说却仍是毫无作用。”
沈胜衣道:“就是因为我太清楚其中的变化了。”
艾飞雨大笑道:“虽然如此,我还是非请你指教不可。”
沈胜衣亦自一笑,道:“幸好我们是绝不会大打出手的。”
艾飞雨道:“我们到底是好朋友。”
他笑拥着沈胜衣的肩膀,道:“可是今夜你这位老朋友却来得实在太突然。”他接着又说道:“你实在吓了我一大跳。”
沈胜衣笑问道:“什么时候你的胆子变得这样小的?”
艾飞雨道:“方才。”
沈胜衣右手一摆,火摺子燃亮了旁边桌子上放着的那盏灯,也不客气,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艾飞雨亦自坐下,忙问道:“是了,沈兄这次的到来为什么这样子神秘?”
沈胜衣道:“因为我不想惊动任何人。”
艾飞雨恍然道:“这就是说,沈兄并不是由正门进来的了。”
沈胜衣道:“我是从后院翻墙偷进来。”
艾飞雨奇怪的望着沈胜衣,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胜衣道:“有件事情,我希望艾兄能助我一臂之力。”艾飞雨立即反手一拍胸膛,道:“你沈兄的事情就是小弟我的事情,只要沈兄你吩咐一声,小弟我万死不辞。”
沈胜衣道:“艾兄言重。”
艾飞雨急问道:“到底什么事情?”
沈胜衣道:“你现在立即收拾行装,随便找一个离家理由,跟家里的人交代一声,立即飞马出门,我在镇东的路口等侯你。”
艾飞雨道:“这么勿忙?”
沈胜衣接口道:“你知否有一个红梅盗?”
“红梅盗?”艾飞雨目光陡亮,道:“沈兄这一次莫非就是与红梅盗作对。”
沈胜衣道:“正是!”
艾飞雨立即道:“那千万不要少了我这份。”
沈胜衣笑道“我现在不是找你来了。”
艾飞雨大笑,霍地长身走过去,力拍沈胜衣肩头,道:“沈兄实在够朋友。”
沈胜衣正色道:“红梅盗的厉害,相信你也清楚。”
艾飞雨道:“如雷贯耳。”
沈胜衣道:“这一次也许会非常危险!”
艾飞雨道:“不管它。”
沈胜衣道:“千万小心。”
艾飞雨道:“我会小心的了,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沈胜衣道:“路上我再跟你说明白。”飒地站起身子。艾飞雨也是一个爽快之人,不再追问,道:“那么沈兄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出发。”沈胜衣道:“很好。”手一挥,灯熄灭,身形一长,穿窗而出,一闪不见。艾飞雨急步走至窗前,目送沈胜衣离开,双手不由自主的互搓,不由的兴奋。
红梅盗名震天下,与这样的一个人作对,在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刺激。前所未有的刺激!
次日拂晓,沈胜衣才回到快活林,没有骑马。
也只是一个人,也仍是头戴着那顶竹笠,身穿着那袭蓝布衣裳。艾飞雨并没有与他一齐来,哪里去了?
进入白玉楼住的那个院落之后,沈胜衣就没有再出来。白玉楼、白冰父女也没有。
整整的一天,他们都没有踏出那个院落半步,这是他们进入快活林以来,第一次整天都留在那之内。
这件事很多人都发觉了。那些人大都是慕名赶到来的人。他们之中有江湖豪侠,也有王孙公子,部分是为了一看沈胜衣的庐山真面目,一睹这位奇侠的风采,但大部分却是起来看白冰,看这位绝世无双的美人的。
他们都失望得很,频频向快活林的下人打听。可惜那些人都不能够回答他们什么。
白玉楼一反常态,严禁任何人涉足居住的庄院内,甚至叫来的酒莱,也是在门外被白玉楼的随从接下转送进去。所有的人都奇怪,都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倩,到处打听究竟,但是都全无收获。
知道其中究竟的除了白玉楼、沈胜衣、白冰,就只有慕容孤芳、方重生他们,他们当然都不会将消息传开,所以快活林之内,始终是那么平静。
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也总是平静得很。一场龙争虎斗正酝酿中,已随时都会爆发。
又是一夜的降临。
无论黑夜白天,在快活林来说,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分别。黄昏犹未逝,快活林所有的灯火已燃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白玉楼他们居住的那个庄院门户大门开了,三个人鱼贯走了出来。
沈胜衣走在前面,白冰走在中间,白玉楼随后。三个人都是神色凝重。
他们居住的是月华轩。月华轩不远就是水云轩,两轩之间有一座太白轩。太白轩并不住人,乃是卖酒荣的地方,却并非一般人所能够进入光顾者。
价钱是最重要的原因。太白轩所雇的乃是南北的名厨,所用的都是上等材料,酒更是陈年佳酿。却物有所值。
沈胜衣他们现在正是向太白轩走去。
消息立时传开。他们在太白轩方坐下不久,不少人已闻风赶来。可惜他们虽然赶到来,也一样见不到白冰、沈胜衣。
太白轩之内分成了一个个轩堂,重帘问阻,纵然在外面走过,也看不到厅堂中的情形。他们当然都不敢硬闯。
白玉楼位居高官,沈胜衣一剑横扫江湖,这两个人一个乃是国戚皇亲,财雄势大;一个却是武功高强,未逢敌手。有谁惹得起他们?
酒菜已摆开。三个人却谁都没有动筷。第一个还是白玉楼开口,突然大笑道:“是福非祸,是祸躲不过,我们仅是担忧又有何用,美酒佳肴当前,还是痛快吃喝一顿。”
沈胜衣淡然一笑,道:“白兄说的是,小冰,你也别放在心上!”
白冰“噗哧”的一笑,道:“我本来就没有放在心上,看你们紧张成那样子,才紧张起来。”
她连随举筷。白玉楼却立即笑叱道:“丫头好没有规矩。”
白冰道:“爹什么时候又有规矩来了,沈叔叔不是外人。”
白玉楼笑笑摇头。正当此际,一个声音突然在垂帘外响起;“沈胜衣是不是在内!”
洪亮的声音,震荡厅堂,沈胜衣入耳一怔,道:“什么人?”
白玉楼道:“不管他。”白冰道:“怕又是慕名而来的江湖豪侠?”
那个声音即时又喝道:“沈胜衣!你若是在内,何以不回答!”
白冰一怔,道:“这次看来我只怕是猜错了。”
沈胜衣“嗯”的一声。白玉楼却厉声回喝道:“什么人在外面大呼大叫。”
一个人应声奔马一样奔进来。垂帘波浪一样激荡、分开,到平静下来的时候,那个人亦已然停下脚步。白玉楼、白冰并不认识那个人,沈胜衣半眯起眼睛,亦没有任何的表示。
那个人紫铜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