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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豪可不管那么多,道:
“那就走吧!”
那中年汉子没敢再吭一声,连犹豫都没敢犹豫,转身出了“骡马行”。
李豪立即跟了出去,他没跟白回回说什么,白回回是个老江湖,他知道该做什么,也知道该跟楚云秋怎么说。
等到望着李豪跟那中年汉子不见,他马上往后去了。
到了后头堂屋,他把柜房的情形告诉了楚云秋。
楚云秋道:
“少主去是对的,少主应付得了,老哥,你应付不了。”
白回回道:“我也知道,我只是不愿伤了彼此的和气。”
楚云秋道:“老哥哥,你老于世故,经验、历练两够,怎么说这种话,他们为‘查缉营’所用,用那种卑鄙手法想杀少主,少主伤了他们的人,只要你沾上少主,就注定已经伤了彼此的和气,少主说的对,这件事不是你那么容易能善了的。”
白回回道:“这么说楚爷您放心让大少爷一个人去应付了?”
楚云秋道:“当然放心,老哥哥也不看看少主是谁教出来的,是谁的传人,要是连一个褚家都对付不了,又如何能担当复仇大任。”
白回回道:“提起复仇大任,我倒想起来了,正好大少爷不在,楚爷,大少爷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楚云秋脸色马上就不对了,前后简直判若两人,他道:“老哥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二少爷至今毫无音讯,复仇的重责大任全落在少主一个人肩上,他如今就是不能分心,吃苦受罪这么多年,为的也就是复仇,没有比这件事更重要的了,老哥哥你不要过问。”
看楚云秋的脸色,听楚云秋的话,白回回还能再说什么,他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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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东城最大的一条胡同。
这恐怕也是东城最大,最气派的一户人家。
门头高大宏伟,两扇既大又厚的朱漆大门,经两边延伸老远的丈余高围墙,门前一对大灯笼,上面各写一个斗大的“褚”字,高高的石阶上,一边各二的站着四名站门汉子,一个个俐落短打装扮,腰里还都鼓鼓的。
这气派,虽内城里的大府邸也不过如此。
那中年汉子带着李豪到了,他忙快几步上前跟四个站门汉子低低嘀咕了几句。
那四个站门汉子八道目光齐打量李豪,震惊,也带着敌意,谁都没说话,一名汉子过去推开了一扇小门,那中年汉子却对李豪道:“跟我进来吧。”
他先一头钻进了那扇小门。
这种样的人家,到哪儿都是一样,两扇大门漆亮,可却是不常开的,想经由两扇大门进去,那得看身份,看地位。
李豪没在这上头计较,跟着那中年汉子进了那扇小门。
进了门,是个院子,当然是前院,两边厢房里有人住,广阔的院恐怕还是个练武场,中间一条石板路直通往后,两旁的黄泥地既平坦又硬实。
中年汉子带着李豪一进院子,东边厢房里立即出来三个人,一前二后,后头两个跟中年汉子的年纪、装扮一样,前头那个较为年轻,也较为白净,中年汉子忙又上前过去跟那白净年轻汉子低低说了几句。
白净年轻汉子脸色一变,两道目光立即盯上了李豪:“怎么?不是那个姓白的回回?”
中年汉子道:“他要来,他不让白回回来。”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李豪。
白净年轻汉子道:“你就是那个姓李的?”
李豪道:“不错,所以我要来,你认为我来错了么?”
白净年轻汉子道:“你总是白回回的上司,所以我们先找他,这是给他面子。”
“我们心领,”李豪道:“我人已经到了,听说叫咱们来的,是这儿的一位九哥。”
中年汉子道:“这就是我们九哥。”
原来白净年轻汉子就是九哥。
李豪道:“有什么见教,就请说吧。”
“听说你伤了我们几个人。”
“你要是听说我伤了人,就应该听说你们的人是怎么对付我的,也应该听说我那是自保。”
“我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你伤了我们几个人,而且是让他们落了残废。”
又显露了蛮横霸气。
李豪淡然道:“你要是这么说,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我的答复是,是的,怎么样?”
白净年轻汉子脸色一变:“怎么样,我马上让你知道会怎么样!”
他抬手一招,喝道:“来人!”
这挺威风,挺神气的一声还挺管用,立即往东西两边厢房里涌出了十几二十个人,围了上来。
李豪道:“这算什么,下马威?”
白净年轻汉子突然激怒:“他奶奶的,你敢伤我们褚家人!”
李豪抬手一指,冷然道:“说话嘴里放干净点儿,再有二次,我打你满嘴开花!”
白净汉子显然不吃这个,不受这个,怒笑道:“姓李的,你以为你到了哪儿啊!”
李豪道:“你试试!”
身随话落,跨步欺前,扬手就是一巴掌。
那样快,白净年轻汉子别说躲了,恐怕连躲的念头都来不及。
只听“叭”的一声脆响,只见白净年轻汉子踉跄后退,只站稳了他才来得及捂脸,可是已经满嘴流血,半张脸红肿了。
李豪及时又道:“要想给我来下马威,最好有十分的把握,要不然那会很难看。”
刚才那一巴掌,再加上这一句,再想想那几个断了腕子,没了手,落了残废的,那十几二十个,包括那白净年轻汉子在内,没一个敢动的,可是那白净年轻汉子敢嚷嚷,他满脸流着血,含混不清的指着李豪叫:“你敢打人,你敢跟到褚家来打人!”
嚷嚷,就是让人听的,他达到了目的,收了效,马上就有了回音,只听有人扬声道:“谁在这儿嚷嚷,什么事呀!”
大家伙都往话声来处望,看见了,通往后的石板路上,走来个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人,前头那个,是个中年人,中等身材,壮壮的,穿一件长袍,卷着袖口,带几分潇洒,他后头几个年轻人,穿着打扮则跟挨了打的白净年轻人一样。
白净年轻汉子忙叫了一声:“二爷。”
那个二爷跟几个年轻汉子,当然看见了白净年轻汉子,几个人都脸色一变,那个二爷叫了一声:“老九!”
几个年轻汉子忙过来了,七嘴八舌:“老九,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白净年轻汉子抬手指了指李豪:“他!”
那个二爷到了,顺着年轻汉子所指,两道犀利目光盯上了李豪,冷怒道:“你是……”
李豪淡然截口:“李豪,‘白记骡马行’的少掌柜,是你们派人请我来的。”
那个二爷脸色又一变:“你就是那个姓李的?”
李豪道:“不错!”
几个年轻汉子怒骂声中,扑向李豪。
褚家人没受过这个,所以他们激怒之余也没多想,幸好他们没有动家伙。
李豪也只是用一双肉掌,他摆摆手,逼得那几个又退回了原处,那几个似乎这才想起了什么,谁也没再动,甚至也没再骂。
那个二爷道:“你伤了我们的人,还敢上门来打人!”
李豪道:“我为什么伤你们的人,相信你已经知道了,至于我为什么打他,你可以当面问他。”
那个二爷转望白净年轻汉子,还没有问。
白净年轻汉子瞪着李豪道:“相骂还能有好口。”
李豪道:“是啊!相打又怎么会有好手。”
不用问了,就这两句,已经可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行!”那个二爷一点头:“姓李的,敢对褚家人这个样的,你是头一个。”
李豪道:“你们派人请我来,应该不是只为跟我说这句话吧?”
那个二爷道:“我们老爷子只是叫白回回来。”
李豪道:“我才是正主儿,当然应该由我来。”
那个二爷道:“你来了最好。”
李豪道:“我已经来了,你们打算怎么样呢?”
一句话问住了那个二爷。
倒不是那个二爷不知道,而是他明知道凭眼前这些人做不到,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可是他还是说了,只是他是这么说:“你就会知道了,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话声方落,往后院方向又过来几个人,算算共是五个,四男一女,男的有中年人,有年轻人,女的最年轻,只二十上下,柳眉杏眼,相当美艳,一身红,身材也刚健婀娜,十分动人。
只听其中一个最年长的道:“对!你就会知道了,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那个二爷带着几个年轻人跟一院子的人都躬了身,那个二爷还叫道:“赵大爷、秦二爷、孙三爷、王四爷、姑娘。”
连这位二爷都叫爷跟姑娘的人,那么来的这四男一女,在褚家的身份跟地位,就可想而知了。
那个最年长的,应该是赵大爷,他抬抬手,微点点头。
那个二爷带着几个年轻汉子立即退向一旁,让出了石板凳。
那美艳红衣女子一双美目紧盯着李豪,突然道:“你就是伤了我们褚家的那个姓李的。”
李豪道:“不错!”
美艳红衣女子的两道明亮目光上下打量着李豪:“说像不像,说不像可又有点儿像嘛。”
李豪懂她的意思,可是懒得跟她啰嗦,所以没说话。
那个赵大爷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从来没有人敢碰褚家人,褚家人也绝不允许人碰,你来了,你就要偿还这笔债。”
李豪道:“褚家人绝不允许人碰,你的意思是说,别人就这么不值钱,可以随便截杀,随便毒害了。”
那个赵大爷道:“江湖上本就是这么回事,谁强谁活着,是不是?”
李豪道:“那么我强,没受丝毫伤害的是我,又有什么不对。”
那个赵大爷道:“没有什么不对,可是现在又是个比谁强的时候。”
李豪笑了,笑得很淡:“你这么说我不反对,只是我要提醒一句,你们最好有比我强的把握,否则你们褚家会更难看。”
那个赵大爷身后,较为年轻的一个冷喝道:“好大的口气!”
李豪道:“我的口气是不是大,我想你们现在已经知道了。”
那个赵大爷冷冷一笑道:“我们知道你有点扎手,否则对付你的差事,也不会落到褚家手里,只是你还没有扎手到让褚家对付不了的地步,我老实告诉你,褚家估错了你,所以你几次碰到的,都是些不够强的人手。”
李豪道:“那最好不过,希望你们这几个都够强,都有把握比我强。”
那个赵大爷道:“你试试就知道了。”
他这句话声方落,他身后刚才那个冷喝出声的,较为年轻一点的,闪身跨步向前,冷然道:“先试试我吧!”
他就要投向李豪。
李豪抬手一拦,道:
“等一等!”
那较年轻一点的收势停住,道:
“你还要干什么?”
李豪道:
“从这位二爷对你们的称呼跟态度看,可以知道你们在褚家的身份和地位都不低,可否让我知道一下,你们几位在褚家是——”
那个赵大爷道:
“我们在褚家的身份、地位,似乎无关紧要。”
“不,”李豪道:
“打蛇打在七寸上,你们的份量要是不算很够,我就不跟你们太计较了,我找你们那位褚老爷子。”
他这句话扣住了人,以一向高傲的褚家这些人来说,谁也不会隐瞒他们有身份的高地位了,否则的话,那就是怕李豪跟他们计较了。
那个赵大爷淡然一笑:
“听说过褚家七郎八虎么,我们老爷子有七个徒弟,一个女儿,合起来人称七郎八虎,那就是我们,现在在这儿的,有我们老爷子的大徒弟,我。”
指身边那个:“二徒弟,他。”
指正要跟李豪动手的:“三徒弟,他。”
指美艳红衣女子身后的:“四徒弟,他。”
指美艳红衣女子:“我们的小妹,老爷子的独生爱女,她。
你看,够不够格跟你计较啊!”
敢情这几个是那位褚老爷子的高徒跟女儿。
“差不多了,”李豪道:
“这么说,我头一个试的这位是孙三爷了。”
他听见那个二爷叫“孙三爷”了。
那位孙三爷傲然点头:
“不错!”
李豪道:
“‘七郎八虎’是连褚老爷子爱女都算上,姑娘家也称虎。”
美艳红衣女子道:“姑娘家为什么不能称虎?”
是了,母老虎,昔日“梁山”上,不就有位“母大虫”
么?
李豪道:
“我都明白了,孙三爷可以动手了。”
那位孙三爷还真听话,扬掌就扑向了李豪。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褚老爷子的高徒,毕竟比刚才的那些个,甚至截击李豪的那些个,高明多了。
只是,可惜——
李豪道:
“你不行,换一个来吧!”
他随话出手,一把就抓住了孙三爷的腕脉,微一用力,立即松手。
只这么一下就够了,那位孙三爷只觉腕子上像上了一道火热铁箍,一荡、一麻,吓得他急忙抽身暴退,差点没撞在那位赵大爷身上,等赵大爷伸手扶着他站稳时,他还惊魂未定,混身直冒冷汗。
也真是行家一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