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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真子心中正在盘算如何处理当前的大事,因为一阳子的信上告诉她得到了藏真已并决定和遮阳寺澄因大师结伴到浙南括苍山。去寻《归元秘复》,要梦寰霞琳留在主顶峰三清宫中。他如能寻得《归元秘应》,立时回昆仑山去。并嘱玉灵子和慧真子不要到括苍山去找他……一阳子做梦也没有想到,慧真子会到湘北来看他。
慧真子想了一队对梦寰道:“你师父确已得到了藏真图,而且已赶奔括苍山去了,这几天风闻传言,还不深信,恐怕传言有误,现在证实是千真万确的事了,今晚上如果不巧遇你们两个,我还得跑一趟玄都观。”
慧真子顿了一顿接着又说:“本来你们师父信上意思,是让你和霞琳都留在三清宫中,可是目前形势不同,你师父没有想到我会来湘北,此地距昆仑山遥遥万里,藏真图风声又泄,你们虽都学会了十几年武功,但却没有一点江湖阅历,让你们自己上昆仑山我更不放心,不如我们一起上浙南括苍山去找你师你,也可助他一臂之力。”
几句话提醒梦寰,立时把两天来连续遇上各派高手截击事,很详细他说给慧真子听。
慧真子刚听完梦寰的叙述,一转脸星波电闪,望着三丈外的一棵大树,问道:“哪位高人驾到,为什么要藏头露尾,难道慧真子不配迎接大驾吗?”
一语甫毕,大树上枝叶茂密处传出来一声大笑,月光下一团黑影飞起,晃如巨鸟冲天,直飞起三四丈高,半空中身子打旋。快逾陨垦飞瀑,脚落地已停在慧真子五六步外,童颜鹤发,白髯如银,身穿灰布长衫,手提竹杖,微笑着答道:“老朽闻公泰,山野草莽,谈不上什么高人,何足以和昆仑三子相提并论。”
杨梦寰见来人就是八臂神翁,怕他突起发难,手握剑把,暗中戒备,慧真子却淡淡笑道:“原来是华山派掌门宗师,贫道失迎了,大驾是一人到此吗?”
闻公泰哈哈大笑底:“不敢,不敢,昆仑三于果然是名不虚传,虽然还有两位,不过那是监视我老头子的。”
慧真子大声笑道:“何不请出来大家见见?”
五丈外暗影处,又传出两声大笑,笑声中两条人影如箭,一阵飒飒风声,现出来一道一俗。道人身躯高大,紫脸长须,环眼重眉,年约在五旬以上。另一个儒生装扮,白面无须,方巾蓝衫,看上去颇似教书的先生。
八臂神翁笑道:“我来给三位引见引见这两位是名震云贵点苍三雁中的老二老三,这位是昆仑三子中的慧真子。”
慧真子微笑道:“久仰点苍三雁大名,今幸得会其二,贫道缘遇不浅。”
那中年儒生双手一拱答道:“昆仑三子,侠名满武林,天罡掌和分光剑法,并绝江湖,我兄弟有幸得很,想不到在湘北能碰之陕骂。”话中,双掌一挥,一股潜力直逼过去。
慧真子柳冒一扬,右手佛尘一摆,左掌当胸一立,躬身笑道:“过奖了,贫道当受不起。”
借躬身之势,发出内家真力,两股强猛力道,暗中一阵激荡,慧真子羽衣波动,那中年书生双肩晃了两晃。
闻公泰微微笑着说道:“两位都太客气,咱们括苍山再见吧。”
说罢,左掌平推而出,又一股力道,从两人中间穿过,人却转过身子,几个纵跃,如飞而去。
那中年懦生转脸望着闻公泰背影,叫这:“闻兄慢走一步,咱们结伴同行如何?”
说毕,又转头对慧真子笑道:“后会之期不远,别让闻老儿抢了先着,我兄弟也要先走一步了。”说完话,一拉那紫脸黑袍道人,联袂疾奔而去。
慧真子看三人走远,仰天叹息一声道:“我一时大意,几句话无疑给他们指明了大师兄的去处。”
说时,低头对梦寰道:“我们也快赶路吧?”
括苍山在浙江东南部,距湘北达数千里路程。慧真子念大师兄安危,不分昼夜赶路,她久走江湖,阅历丰富,由她领头:沿途自用不着杨梦寰再多操心,沈姑娘初涉旅途,处处感到新奇,可惜几人赶路大快,不能饱览沿途风光。
经过了廿多天的行程,已入浙江仙居县境。仙居县是括苍脉中一个山城,地方谈不上繁华,但客栈酒店倒是佯样都有,慧真子带梦寰等,选了一家最大的客栈住下。
慧真子吩咐店伙送上一桌精美的素菜,吃完饭对杨梦寰等人说道:“明天我们就要进山,括苍山连绵千里,奇峰如林,危壁深壑,险阻重重,要找人自是不易,不知要在山中走上多长时间,你们今夜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明天一早就入山。”说罢闭目静坐,杨梦寰等也各自回到卧室休息。
这二十多夭行程里,沈霞琳都是和童淑贞住在一起,沈姑娘胸无城府。一派纯真,她把什么话都告诉了童淑贞。
这晚上因为住店较早,吃过饭天还不过是刚刚入夜,淑贞和霞琳都无睡意,秉烛对坐,品茗闲谈,小姑娘问淑贞底:“姐姐,我投入了昆仑派中,将来要不要同姐姐一样作道姑呢?”
淑贞笑道:“那不一定,要看你自己是不是愿意,不过我们昆仑派门下弟子,大都是道家装束。”
霞琳叹口气道:“我本来是很想出家的。可是当了道姑就不能常和我寰哥哥在一起玩了,所以我又不愿意出家。将来师父逼我改装道姑时,姐姐替我说说情好吗?”
淑贞看她说话神态认真,脸上情爱横溢,不由心中一动,拉着她一只手,笑直:“姐姐一定帮你这个忙,不过师父决不会逼你出家。”
霞琳点头一笑,又问道:“寰哥哥人最好,姐姐喜欢他吗?”
这一问,问得淑贞粉脸上泛起两颊红晕。但她心知霞琳童心娇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并非有意取笑,责怪她。她也不懂,怔了一会神,微微笑道,“你寰哥哥人确实很好,要是他和别的女孩于好了,你不会感到难过吗?”
霞琳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听完话。不由一呆,两只圆圆的大眼睛,怔怔地盯在淑贞的脸上,好半晌才慢慢他说道:“要是他还和我要好,我就不能难凡他要是真的变了心,不再喜欢我,那我就不要活啦。”说着话,眼眶涌出两行泪水,直滴在她白裙上面。
淑贞见两句玩笑话,她竟流下泪来,暗里叹息一声,轻轻抱着她,附耳低声道:“我们睡吧!你寰哥哥是好人,他不会变心的。”
第二天一早,四个人就离开仙居,向括苍山走去。慧真子虽然是久走江湖,但此刻也好像一时汪洋中失舵的小舟,括苍山千峰万岭,幽谷深壑,数不胜数,这千里荒山。想寻人谈何容易,一阳子又未说明宝笈在山中何处。任是慧真子机智绝伦,也不禁望着那连绵奇峰发愁。
山路愈走愈崎岖,羊径小线,盘绕而上,初还见三五樵夫,渐渐的人踪绝迹,连那羊肠小径也没有人了,好在四人都有极好的轻身功大,认定入山方向,攀藤附葛,纵跃绕越于危峰绝壁之间。
翻越过十几道峰岭,已是夕阳斜照,慧真子还看不出什么但杨梦寰。沈霞琳和童淑贞已是顶门见汗微微喘气了。
慧真子让三人拿出带的干粮,在一块大山石旁休息食用,自己却施展出绝顶轻功,向右侧一座峭壁排云的山峰上攀去,只见她快如喜鹊移枝,疾似飞隼出尘,在那如峭绝壁上游行揉升,一,瞬工夫,已跃升数百丈,霞琳看得无限羡慕,道“师父的轻功真好,我要能练得跟师父一样就好啦。”
梦寰接口笑道“你要想学好本领,就不要贪玩,好好用心云去学苦练自然会有成功的一天。”
童淑贞点头笑道:“霞琳师妹内外功夫都已有很好的基础,又长的娇小玲珑,最适宜练飞行轻功,如果她真肯用心去学,三年内可得师父大部分绝学,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用心,我我想杨师弟如果肯督促她,她决不会负你所望。”
童淑贞有心取笑,说罢话看着杨师弟眨眼微笑,梦寰只觉着脸上发热,想不出什么话答复人家,只好红着脸,转过头向左边,一条深谷里看,沈姑娘倒无所谓,抬头望天是白云浮动,意态间甚是愉快。
杨梦寰目注深谷,原为害羞,哪知他定神一看,立时呵呀一声惊叫,童淑贞和霞琳不约而同,四道眼神齐向那深谷中看去。
原来那百丈深壑中,有一条四五丈长的大蟒蛇和一只巨大白鹤在博斗,那蟒蛇通体如墨,鳞片在日光下闪动耀目,白鹤也大得出奇,要比普通的大二+倍,鹤顶红冠如火,盘空飞舞,旋扑下击,那蟒蛇下体盘成一圈,上身挺正蛇头随着飞舞在空中的鹤身乱转,每当巨鹤向下扑击时,必张口喷出一团毒雾迎去,不时发出怪叫。
这一鹤一蛇足足斗了有一刻工夫,那黑鳞蟒蛇口中毒雾越喷越稀,几次要趁那巨鹤在吸收毒雾时趁机逃走,但巨鹤乖巧异常只要蟒蛇挺立上身一收,立时舍弃吸收毒雾,迅猛扑下,蟒蛇逃走不得,只好再挺立上身迎敌。
杨梦寰细看那巨鹤,似是在故意逗那墨鳞蟒蛇喷出毒雾,然后它绕着毒雾飞行,长喙连张,慢慢把蟒蛇喷出毒雾吸在腹中。
那蟒蛇大约又支持一刻工夫,毒雾愈发愈淡薄,巨鹤却似意犹未尽,不时下扑,逗蟒蛇喷出毒雾。
蓦地里那墨鳞蟒蛇全身暴起,箭一般向那巨鹤扑去,大口盆张,红舌闪动,那巨鹤也发神威,右翅闪电下去,双爪猛向蛇头七寸抓去,一迎一扑,势子极快,鹤,蛇略一交接,那墨鳞蟒蛇便由空中摔下来,僵卧在地上不动,大概已被那巨鹤伤了七寸要害。
巨鹤伤了蟒蛇之后,毫不客气的用双爪抓起蟒蛇,翻转过肚子,长喙一划一喙,吃了蛇胆,然后振翅一声长叹,长颈一伸,直线上升,转眼工夫,便高出深壑数丈,猛地鹤身翻转在梦寰等三人头顶丈余处盘旋,双翅展开足足有八九尺大小,童淑贞久居昆仑山中,见过不少怪兽巨鸟,但像这种巨鹤也是初见。看他通体鹤羽如雪,顶上红冠,长喙若钢,利爪似钩,怕他伤人,暗里贯注全神戒备,那知巨鹤飞一阵,破空向东飞去。
沈霞琳一直仰脸看那巨鹤没有了影儿,暗里叹口气。心想这只白鹤真大,要是她肯让我骑,我就可以飞上天啦。
梦寰正在用心想着刚才鹤、蛇相斗时几种迎扑姿势,霞琳忽然想起应该把想骑那大自鹤的事告诉寰哥哥,转脸看梦寰正微皱着眉沉思,不由觉得奇怪,轻声问道:“寰哥哥你也在想骑大白鹤吗吗?“那知梦寰正在思解巨鹤刚才双爪抓那蛇头七寸的方法,全神贯注有听见沈姑娘的问话。
霞琳看梦寰不理会自己,正想再叫,猛见他左臂高举,右手平伸,互相扑击,心里更是不解,不自主伸出右手去拉梦寰,蓦地里伸出过来一只玉腕,轻轻扣住沈姑娘右手,耳际边响起女人的声音道,”不要打扰他!”
霞琳回头见是师父,不由低声问道:“师父他在做什么?”
慧真子微笑答道:“他在练功夫,你师兄悟性很高,确是难得的奇质异禀,无怪你大师伯把追魂十二剑也传给他了,下一代掌门非他莫属,我们昆仑派将来能不能光大门,恐怕全在身上了。”
慧真子几句话有感而发,沈霞琳哪里能完全明白,不过她心里知道师父在称赞寰哥哥心中高兴,跳起来笑道:“师父,寰哥哥人最好,他什么都比我强,我有什么事不明白都去问他。”
慧真子看她笑的神态天真可爱,脸上娇痴无邪,微一皱眉头。暗里叹息一声,这又使他想起自己一段往事,巧的是杨梦寰是大师兄的弟子,霞琳又被大师兄荐入了自己门下,一阳子本是她心目中最敬爱的人,为了顾全大局,她不能和大师兄合籍双修,三十年好梦难醒,寸心中仍留下一片怅恨,如今自己这个弟子又爱上了她的师兄,几十年的创伤隐隐使一代侠女慧真子动了个奇怪念头,她想尽力促使沈霞琳和梦寰一对花好月圆,上一代梦空成恨,不要再使下一代落个抱恨终生。她有了这种想法不禁对娇稚的沈霞琳生出惜爱,再说沈姑娘也实在生长得看,自然最大的原因,还是慧真子和一阳子余情甘露,惠及梦寰和霞琳身上,可是天下事有很多实非人所能谋算,慧真子虽然有一片好心,可是仍难使这一对小儿女称心人间,后日里情海中万丈深浪,只打得杨梦寰头晕目眩。
且说慧真子把霞琳拉到身边,低声道:“不要讲话,好好地看你杨师兄练功夫。”
杨梦寰双手交相扑击一阵,似仍难体会出个中奥妙,叹息一声,放下双手,回头见师叔卓立身侧,道袍仙风,一尘不染,慧真子虽近五旬,但因内功精湛。看上去只如三十许人,杨梦寰全神思解武学,慧真子什么时候到他身后全然不知,这就赶忙一揖笑道:“弟子只顾思解武学,致失礼仪,望师叔恕罪。”
慧真子笑道“你刚才练的功夫,看上去很像天罡掌中赤手博龙一招,但又有些不像,似是比赤手搏龙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