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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不饶恕-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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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丰偷偷瞄了金高一眼。我说,别怕,我没说让你走,段丰舒了一口气:“在六车间,干翻砂。”

“小广也在六车间?”

“他一开始在教育科,后来因为把一个管纪律的打了,被‘贬’到六车间当了值班的。”

“你跟他很熟悉吗?”

“应该还算熟悉吧……”段丰好象有所顾忌,说话吞吞吐吐的。

“地主,实话告诉你吧,蝴蝶跟小广的事情早过去了,后来关系还不错,你就放心大胆的说。”林武插话道。

段丰摸起酒杯喝了半口,不敢看我的眼睛,他好象很后悔跟着林武来这个房间遭罪:“他一分到我们中队就跟一个叫‘操他娘’的大值星打了一架。他很有脑子,想先‘造’名声,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以前挺猛的,没有敢跟他叨叨的,‘操他娘’白吃了一顿亏。后来队长见他有文化,也能压住人,就让他代替了‘操他娘’的位置。他干了一阵又不想干了,要求回监舍值班。正好那阵子整顿狱内秩序,监舍里也缺这么个人,就把他调回了监舍。那时候我快要到期了,临时在监舍里值班,就那么跟他熟悉了……当然,我以前就跟着他玩儿过,冲这个,我俩关系处得很好。”

“他跟你提没提到过我?”我装做漫不经心的问。

“提到了,”段丰咽了一口唾沫,“他那个人很少说话,一说话就莫名其妙的。”

“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派人敲诈他,他把那个人开枪打了,出去以后……唉,我还是别说了吧。”

“为什么不说?”我跟他碰了一下杯子,“我俩有误会,你说,我不怪你。”

“他说,等他出来……等他出来要杀了你,除非你当面给他赔礼道歉。”

“我操,标准的书呆子嘛!”金高大笑起来,“赔礼道歉算个蛋子?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第一百零一章 这个对手不寻常

我不让金高插嘴,给段丰开了一瓶啤酒让他自己添着喝,示意他继续说。段丰喝了半瓶酒开始不紧张了,眉飞色舞地跟我谈起了他跟小广在监舍值班时候的一些有趣的事情。我的脑子一半用在听故事上,一半飞到了芳子的身上。我在想,芳子知道我发现了她的行踪以后会怎么办呢?回来那是不可能了,因为他清楚我会在这里等她的,她不敢面对我。她会去哪里呢?她没有家,房子被他哥哥占去了,四嫂那里她也不会去了……我很后悔刚才的仓促,我应该不让她知道我在这里的,我应该躲在某个角落看着她进来,然后像绑架人质那样把她绑架回我的办公室,然后一点机会不给她,直接扒了她的衣服……再然后呢?什么也不提,马上拉她去登记,我要跟她结婚,我不管她是怎么想的,我离不开她,她像一种很厉害的毒品,已经让我彻底上瘾了,没有她我会崩溃的。曾经有那么一阵,她已经从我的记忆里消失了,我以为万事大吉,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她像一棵生命力顽强的树,已经深深地在我的心里扎下了根。

她不会再次出现了……我恍惚看见她奔跑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下,路边的一切像风一般掠过她的身边,她漫无目的地跑着,风舞动她的长发,像舞动一面黑色的旗帜,这面旗帜猎猎作响,与她一起消失在阳光的尽头。我在后面追赶她,开始是在跑着的,气喘吁吁,后来骑上了自行车,再后来骑上了摩托车,再后来又开着胡四给我的面包车……老七站在车门边大声喊,上车啦,上车啦。小广怎么也出现了?他竟然跟老七一起站在车门边,乐呵呵地看着我,快追呀,你这个“逼迷”。车开着开着就飞到了天上,从天上往下看,地下是一片白茫茫的大海,蚊子般的海鸥在飞翔。

对面段丰的脸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大嘴在上下掀动,不时从那里面喷出炮弹大的白沫,有的白沫射中我的脸,像有人在用拳头打我的脸。我用双手捂住脸,使劲搓了两把,反着手冲他挥了挥:“别那么激动,慢慢说话。”

“哈哈,蝴蝶你听见他刚才说什么了吗?”林武嘿嘿笑着,“小广也抓了个操腚眼儿的呢。”

“抓了谁?”这样的事情在里面太多了,我值班的时候就曾经抓过一个,差点儿让我给“帮助”残废了。

“别打岔,”金高忍着笑推了林武一把,“这事儿很有意思,让地主接着说。”

“远哥不喜欢听这个,那我就不说了……”段丰偷看我一眼,抹一下嘴巴不说话了。

“你说,我在听着。”我倒是挺关心小广的脾气的,我想听听小广抓到操腚眼儿的会怎么处理他。

“刚才说到地主和小广值夜班,忽然听见‘吱呀吱呀’的声音,”金高替他说,“然后……”

“然后我就顺着声音过去了,”段丰嘿嘿一笑,“哎呀那个吓人啊,‘操他娘’扳着‘潘金莲’的屁股……”

“哈哈,动作倒是讲究工艺,可你就别他妈讲解这一段了,说后面的。”林武催促道。

段丰说,他一看这个情况当时就傻眼了,本来想直接上去把“通奸”的那两个人抓下来,躲在门后一想,这样不妥,因为那个监舍就“操他娘”和“潘金莲”两个人,他们要是不承认,自己还真没法解释,就蹑手蹑脚地回值班室找了小广。小广一听来了精神,抄起队长挂在那里的电棍就冲了进去。“行房”的那两个家伙恰好到了关键时刻,哼哼唧唧正在“叫床”,被小广一电棍就从床上双双戳了下来。“操他娘”攥着鸡巴破口大骂,说小广耍流氓,半夜起来脱他的裤子,小广也不跟他叨叨,直接把大家都喊来了,命令几个人反剪着“操他娘”,自己去找了一根棉花棒往“操他娘”的鸡巴上一蹭,举着棉花棒让大家看:“伙计们上眼啊,看看这是什么颜色?不相信这是屎的话,都上鼻子闻闻。”大家一看就明白了,还用闻?当场连觉不睡了,直接在走廊上开起了“奸夫淫妇”的批判会。这俩家伙挨那顿臭揍啊,就差割了鸡巴再把腚眼儿用水泥给他堵上了。这还不算完,大家都过了瘾之后,小广又把这事儿报告了内管队长,内管队长一听,这还了得?当场把他们中队的队长喊来了,二话不说,操人的和被操的都进了严管队。

“小广这小子挺黑啊,当年老鹞子抓了老妖都没‘戳’他呢,呵。”林武抹着笑出来的眼泪说。

“这个我赞成小广,”金高忿忿地说,“哪有这么干的?让老爷们儿的鸡巴吃屎?该‘戳’。”

“后来这俩家伙全交代了,”段丰意犹未尽,“他们不但操腚眼儿,还吃鸡巴呢,就是术语说的吞精。”

“呵呵,我也赞成小广,”我彻底忘了芳子这个茬儿,“后来呢?‘操他娘’没跟小广拼命?”

“还拼命呢,从严管队出来,‘操他娘’彻底‘逼裂’了,跟个痨病鬼似的,整天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我胡乱笑了一阵,问段丰:“你听说过有个叫金成哲的东北人吗?”

段丰想都没想:“金成哲嘛,操,就是敲诈小广,让小广一枪打出肠子来的那个人,我见过他。”

我的心一凛:“在哪儿见的?跟他说过话吗?”

段丰说,因为小广值班了,行动很自由,可以到处走走。那天就让段丰陪着他去了老残队,因为金成哲在老残队里劳改。在路上小广对段丰说,这个叫金成哲的就是杨远派去敲诈他的人,让段丰去把他喊出来,别说是小广找他。金成哲正在打扫院子,段丰就过去跟他说,伙房有个东北人找他,可能是给他带好吃的来了。金成哲也没多想,跟着段丰就去了小广躲的那个废仓库。金成哲一见小广,撒腿就跑,被段丰一腿绊倒了。小广没上火,笑眯眯地给他敬烟,金成哲还想跑,小广说,不喜欢跟我谈你可以走,但是我希望你跟我谈谈,这样等大家出去以后还好见面,不然你也知道我是个干什么的,在这里我就可以弄死你。金成哲就不跑了,让小广问他。小广也没跟他罗嗦,直接问他是谁让他去敲诈小广的?金成哲说,其实我也跟那个人没见过几次面,那个人在市场卖鱼,叫杨远,他给我一部分钱,我就按照他说的去办了。小广说,那个人长了个什么模样?金成哲说,中等身材,挺结实的样子,胸前文了一只兰色的蝴蝶。小广点了点头说,谢谢你,好好在这里干着,以后出去咱们就是好朋友,失去的青春我会让杨远补偿回来的。

“这不他妈的扯淡吗?”金高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个金成哲硬是要把屎抹到蝴蝶的身上。”

“可不是嘛,小广也他妈的没脑子,这就相信了?”林武摸着头皮说,“按说小广不至于这么‘膘’呀。”

“这个对手不寻常啊……这事儿有问题,”我的脑子一激灵,“我断定,有人冒充我跟金成哲接触!”

大家一下子楞住了,一阵沉默过后,掌声一片:“对!操他妈,绝对是这么回事儿,连金成哲也被他蒙了!”

我往下压了压手,让大家别说话,扳过段丰的脑袋问:“后来呢?小广再没去找金成哲吗?”

段丰被我扳得难受,摇晃了两下脑袋,想了想:“没去,反正我在监狱的时候没见他去,走了以后就不知道了。”

我抽回了手:“小广还找过谁?或者还有谁去找过小广?”

“龙祥找过他,”段丰脱口叫道,“龙祥大家都认识吧?在外面没怎么听说他的名声,在监狱那叫一个猛!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功夫好,为人好,脑子也大,上到政府下到犯人没有不给他面子的。原来他跟小广关系也不错,见了小广那个客气呀。那天我跟小广正在监舍吃饭,龙祥去了。当着我的面,龙祥就说,广胜啊,我受人之托来问你个事儿,你可不许烦躁啊。小广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就是杨远敲诈我的那件事情?祥哥,我什么也不想说,你回去告诉托你的那个人,我跟杨远这辈子没完,让他做好准备吧。龙祥也是个痛快人,聊了一阵别的就走了,再也没来。”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阵,站起来说:“今天就这样吧,段哥,你来我市场上班,明天报到。”

段丰似乎不相信:“远哥,你说什么?这是真的?”

我摸了摸他的肩膀,抓起大哥大就走:“真的,跟着我,别当小混混了。”

第一百零二章 婊子真的无情?

我爹的生日是十月八号,九月底的一天我对我爹说,今年的生日我要好好给你庆祝庆祝,以前我没钱,现在有钱了,我要带你和我弟弟出去旅游,在你最喜欢的地方给你过生日。我爹想了想,说,正好我们放假到十号,咱们就出去过,去上海和杭州吧,我还没去过那些大城市呢。我说,你真是个老庄户,那些地方有什么好的?人挤人,光景没看见光看见人了,还不如去新疆、蒙古,或者西藏呢,那些地方多好?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人到了那种地方,心胸开阔,什么烦恼也就没有了。我爹说,别胡说八道了,看了光景就没有烦恼了?当时可能把烦恼忘了,过后一样,该怎么烦恼还怎么烦恼。我觉得人老了可真有点儿不可理喻,说着这么高兴的事情,他非要谈那些没有意思的话题。我就开玩笑说,老爷子真不知足,以前为孩子操劳,现在孩子不用你操劳了,你倒胡乱烦恼起来了,是不是闲出毛病来了?我爹想都没想,直接说,我儿子要是结婚了,我就没有烦恼了。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话他说过好几次了,老是催我跟刘梅去登记。我不是没想过这件事情,可是我对这个没有一点儿兴致,我不想那么早就结婚,我看见过孙朝阳、凤三、周天明他们的处境,像我们这种人,一结婚就等于葬送了自己的前程,干什么也放不开手脚。

趁吃饭我爹喝酒喝高兴的时候,我就敷衍我爹说,我想等两年真正挣了大钱再结婚,起码让人家刘梅过上阔太太的日子,这样才对得起人家嘛。我爹好象没听见我说什么,吱吱地喝着酒说,国庆节快要到了,你们就在国庆节期间把记登了吧,过完了节,咱们旅游回来,我给你们挑个好日子举行婚礼,这样还利索,争取明年这个时候让我抱上小孙子。听了这话,我的脑袋都大了,连忙敬他酒,几下子把他灌成了个老小孩,踉踉跄跄扑到我弟弟的床上,给我弟弟讲白兔弟弟和灰狼叔叔的故事去了。我草草地扒拉了两口饭,想去找金高诉苦,刚出门就与刘梅撞了个满怀。

刘梅已经把我家当成了自己的家,甚至把我当成了她的孩子,一见我要出门,也不拦我,整整我的衣服让我早点儿回来,就收拾桌子去了。我走出家门,站在胡同的黑影里,听着我家传出的碗盘叮当声怔了好久,那种感觉很复杂,淡淡的惆怅里还有一丝宁静的安稳。我打消了去找人诉苦的念头,我有什么苦可诉?刘梅有什么不好的?最起码她是纯洁的,她的奶子没被人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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