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冷红溪看清之下,真是又惊又气。
这姑娘所钓起来的这尾鲈鱼,正是自己苦守了整日,而未能钓起来的那尾“松花鲈”。
想不到,这姑娘垂钓之术,竟是如此之高,一上来就把自己猎取的对象抢了去,他心中着实地不是味儿。
那姑娘,钓到了这尾松花鲈,似乎甚为高兴,转身笑道:“姐姐你帮着我,把这家伙取下来!”
她口中说着话,似有意又似无意地目光向上一抬,远远的瞟了冷红溪一眼,却赶忙又把目光移开了。
冷红溪这才看清了她的庐山真面目!
只觉得眼前一亮,对方少女朝霞似的面影,竟使他吃了一惊。
只见她一张鸭蛋似的脸盘儿,眉似远山,目如凝波,瑶鼻之下的小小樱口,看起来吹弹可破,那散在前额的数缕青丝,更平添了几许妩媚。
冷红溪几乎看得怔住了。
他确信这样美的一张脸,是自己生平所仅见的,内心禁不住嗵嗵地跳了起来。
这时那姑娘已在她姐姐的帮助之下,把那尾鲈鱼自钩上取了下来,忽然目光向岸上一扫,正好与冷红溪的目光对在了一块。
她脸色微微一红,遂向坐着的那个姑娘道:“姐姐,我们走吧!”
坐着的那个姑娘,偏过脸来向着冷红溪一望,淡笑道:“慌什么,你看人家不是也没有走么?”
说着不自禁的,又向着冷红溪媚笑了一下,无限风情传送了过来。
只是冷红溪此刻全部注意力,都被那个俏立在船尾的妹妹吸引住了,对姐姐的这份情意,竟是未能领会到。
这个坐着的姑娘,似乎心里有气,手上的鱼竿,微微一抖动,立刻有数点水珠,向冷红溪直飞了过来。
冷红溪不防之下,竟为溅在了脸上。
当时只觉脸上一凉,不由“啊”一声,伸手摸了一下,才知自己只顾看那立着的少女,竟遭到了另一姑娘的戏耍,一阵羞惭,同时心中有些不悦。
白衣少女却咯咯一笑,道了声:“傻小子!”
随即回身对那摇船的姑娘道:“咱们回去吧!”
小船在溪水上打了一个转儿,向来路上划去。
冷红溪不知怎么,竟站起了身子,只见他手中长竿微微一扬,竿上的鱼线,平飞出去,不偏不倚的,正好钩在了对方小舟的后舷之上。
以他那出神入化的功力,虽只是细细的一条鱼线,却仍然把那条小船给拉得定住了。
小船上的三位姑娘。都不由一惊。
那个坐在中间的姑娘,口中“咦”了一声,加重手力的划了两下,小船仍是纹丝不动。
立在后座的紫衣少女,猛地回过身来,那双剪水双瞳向着冷红溪一瞟,冷冷一笑道:
“你……”
只见她玉手向后一挥,“咚”一声,冷红溪身子微微往后一跄,才知鱼线,竟已为她挥断。
那姑娘又狠狠地向着冷红溪瞪了一眼,似要发作,前面那白衣少女已自惊觉,忙回头笑道:“算了,我们回去吧!”
紫衣女这才回过了身子,小船才又慢慢地向前驶去。
冷红溪不由暗暗吃了一惊,深深的钦佩这姑娘功力了得!
因为这条鱼线,虽是细细的,可是一经自己内功注入,可就非同小可了。
然而对方一个少女,只是这么轻轻一挥,用手上的指甲,竟把鱼线割断了!
再说这条鱼线隐于水中,自己竿尖点水,再精明的人,乍看之下,也不易察觉出来,而这位姑娘竟能一眼识破。
只凭她这种判察之力,已不是一般江湖姑娘所能比拟的了。
冷红溪微微一呆,遂即抽回鱼竿,猛地纵身上了一艘小木船,这条小木船系在一边,主人不在,冷红溪不管许多,运动双桨,紧紧追了下去。
前面那叶小舟在溪水上行驶甚快,冷红溪这时与之相距,最少也在十丈以上。
只见对方划行约有里许左右,竟在一处生满了苇草的岸边停泊下来。
那一前一后两个姑娘,并未等小船靠岸,即双双拔身落向了岸上,冷红溪忙也把小船停下,飘身上岸,却见二女提着鱼具以及那尾活蹦乱跳的松花鲈,向附近林内行去!
冷红溪由好奇心促使,决心要察查一下这两个姑娘的底细。
当时,他匆匆自后面跟了上去,二女已步入竹林之中!
这片竹林,乃是一片野生的高大黄竹,纠结蔓延,范围极为广阔,微风过处,发出一片沙沙哑哑之声,甚是悦耳,只是人行其内,却不易发觉。
冷红溪踏入林内,却已失去了二女的踪影。
他一个人摸索着瞎找了一阵,由于竹林内枝叶丛生,要想找两个人,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不容易,走完了这片林子,眼前是一片生满了杂花的斜坡,坡前有一小湾溪水,水淙淙地流着,夕阳下,就像是一条红色的带子一样。
几只翡翠鸟儿正在溪边的石头上,弄着身上漂亮的羽毛,而在溪的两岸,又生长着十数株山茶花,看起来很是清雅!
冷红溪不由赞叹了一声,想不到这附近,除了“浣花溪”桃林之外,竟然还有如此一处美丽的地方。
眼前这条如带子似的小溪,必定是流向浣花溪去的,溪水上头,有一所道观,红红的墙,绿绿的瓦,有几个道士。不知在观前树下做什么。
冷红溪不由点了点头,心说,那两个姑娘,该不会落身在道观之内吧!
想着他就由袖内,摸出了折扇,“呼”的打了开来,一面扇着,一面往前面走过去。
那几个道士,有的拿着竹笆,有的拿着箩筐,正在几棵槐树下,打着槐花。
冷红溪走了进来,一个道人就停住了手,向着冷红溪嘻嘻一笑,道:“先生莫见笑,这些槐花蒸好了可以吃,让它们被风吹跑了怪可惜的!”
冷红溪合上了扇子,一笑道:“这位道长,你可看见两个姑娘,由此经过么?”
那道人立时双眼眯成了缝。笑道:“看见过……嘻嘻!”
旋即甩手向前面一指,缩了一下脖子道:“往那边去了,先生好眼力!”
说着,还翘了一下大拇指,红溪一笑,抱拳别过!
他顺着道人所指方向,又一径走了下去。
草地上,有几个头扎发髻的小孩在放风筝,冷红溪也没有招呼他们,继续前行。这地方看来较诸先前更美了。
又来到一户人家,白粉墙,高大的宅门占地极广,门前立着三根极高的旗杆,象征着此宅主人三代都是科举功名出身的。
冷红溪迟疑间,忽见前面花树丛里,二女的影子一闪而没,他连忙绕了过去。
就在一片刺花花丛中,发现了两扇小红门,门内布置着藤架、秋千,一座娇小玲珑的小楼耸立着,楼前植有桃花和杏花,开得正盛!
冷红溪不由止步,道了声:“是了,必定是住在此地了!”
正在引颈张望,就听得楼内一个女子口音笑道:“快去把门关上,别让那小子闯进来!”
冷红溪面色一红,已见楼内跑出一个一身绿色衣裙的姑娘,模样儿很像是一个婢女,可是看起来比一般的使女要标致多了。
这姑娘高高的个子,细眉大眼,一张清水脸,看起来很是敏慧大方。
她一跑出来,呆了呆,右手指尖轻轻咬在嘴里,“哦”了一声,望着红溪道:“你是干什么来的?”
冷红溪摇头一笑道:“随意走走!”
这姑娘向他瞟了一眼,噗的一笑道:“留心砸了你的鼻子!”
说着双手面前一推,“碰”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冷红溪吃了一个闭门羹,自己也觉得甚为好笑。
他定了定神,想道:“我这是何苦?”
当下正要转身,忽听得身后嘻嘻一笑,一个老人的声音响起道:“窈窕淑水,君子好逑,老弟,好风流呀!”
同时一只手,在他肩头上轻拍了一下。
冷红溪猛然大吃了一惊,倏地一个转身,却见竟是自己日前甫行结交的好友白老头儿,不由面色微微一红,笑道:“白老开玩笑了,我不过是随便走走罢了!”
白老头今天仍是一身白,白色的丝绦扎在腰间,他那满脸的皱纹,望着冷红溪时,一条条都张开了。
在夕阳下,看起来,这个人似乎是太老了。
但是他这时呵呵一笑,执起冷红溪一只手笑道:“不要赖嘴,年轻人哪个不喜欢这个调调儿!来,小兄弟,你到我那里坐坐去!”
冷红溪既为对方看破行踪,再不承认也不行了。
冷红溪点了点头道:“好吧!”
说着又恋恋不舍地向着朱红小门之内看了一眼,白老头见了,呵呵一笑道:“要说,这两个小妞儿,可是长的真不错,兄弟你真是好眼力!走,我们慢慢谈谈,也许我老头子,还能帮你一个不大不小的忙。”
说罢又嘿嘿一笑,径自向前面行去。
冷红溪忙跟了上去,他本以为这白老头住处必定离这里并不很近,却未曾想到,不过是拐了个弯,就见有一幢花石砌就的小平房。
白老头笑指着道:“呶!你看,这就是我那蜗居了。老弟,你可别嫌简陋!别嫌脏!”
呵呵一笑,右手三指,向着冷红溪肩头之上按了下来。
可是冷红溪却一沉肩膀,白老头三指拍了一个空。
冷红溪并非是有心如此,他只是不喜欢人家拍拍打打的,觉得那样子很不舒服。
白老头却也毫不在意,用手在嘴上摸了摸,呵呵又笑了几声。
其实,又有谁能说白老头是无心的呢?或许这一次,他三指之上,暗含了内家真力也未可知!
二人走到了门前,白老头伸手在门上一根细索上一拉,两扇大门便自行打了开来。
冷红溪随他向门内走入,回身看了看,二女所住的那幢小楼,就在前面不远。
而且她们的后门,正对着白老头所居这间石屋的大门,不由觉得甚为希奇。
入室之后,白老头笑道:“老弟,随便坐,别客气!”
冷红溪见室内陈设很是简陋,几把竹椅子,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个瓦壶和几只茶杯。
这大概是一间堂室,堂室之后通连着一间卧房,内中却是十分雅致。
冷红溪可以看见那间房内一些摆设,无不是上等质料,奢侈已极,看起来这老人,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
白老头倒上了一杯茶,笑道:“兄弟,这地方你觉得怎么样?”
冷红溪点了点头,目光一扫,瞥见窗前有一个甚为高大的竹架,架上飘悬着数百根红色的细绳子,每一根绳子上,皆系着一枚通用的制钱儿。
在微风里,这些制钱互相碰击,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声响,十分悦耳!
冷红溪心中微微一动,惊异的道:“白老倒是用功得很,在下真是失敬了!”
白老头怔了一下道:“老弟,你这话怎么个说法?”
冷红溪手指外面的竹架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白老哥,你这必定是用来练习暗器听风用的,可是?”
白老头呵呵笑道:“猜错了,猜错了,我不过是爱听它们碰出来的声音罢了!”
冷红溪微微一笑,也不再追问,心中却止不住暗暗想道:“你也不要对我装模作样了,还当我看不出来么!”
自古以来,凡是有功夫的人,几乎都是犯着同样的病,那就是生怕别人知道会功夫,是以冷红溪对此倒也不见怪。
白老头忽然眯着眼睛笑道:“老弟,你可知那两个姑娘是谁么?这两个人,可是不大好惹呢!”
冷红溪笑了笑,没有说话。
白老头咳了一声,道:“兄弟,你可知道江湖上盛传的小寒山二女,玉鹰、雪雁么?”
冷红溪不由心头一震,他点了点头,道:“知道的!”
白老头呵呵一笑道:“那么,你猜猜她们俩又是谁呢?哈哈!你与她们倒真是郎才女貌呢!”
冷红溪忽然忆起月前为一竿老人赴约之时,所见过的那个“玉鹰”姑娘,果然正是方才坐在船头的那个姑娘,推想起来,那个后面的姑娘,当必是雪雁无疑了。
当下他哈哈一笑道:“久闻这两个姑娘一向是居住在小寒山庄,怎会来到了浣花溪上?”
白老头摸了一下下巴道:“那你就错了,这姐妹二人在各省各郡,凡是风景美好的地方,都有驻脚之处,她们每年都会来此住上一些时候!”
冷红溪冷冷的道:“这倒是冤家路窄了,那位姑娘,不久前与我有过一点过节,想不到在此竟又碰上了!”
白老头呵呵一笑道:“这只是你的想法,其实我看那位玉鹰对你倒是不恶!小兄弟,这件事,我愿作个冰人,给你们双方撮合一下。”
冷红溪摇了摇头,笑道:“白老,你不要错会了我的意,我决没有这个意思!”
白老头笑道:“得啦!这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冷红溪淡淡一笑道:“这两个姑娘是不怀好心而来的,我避之犹恐不及,哪里还会找上门去?白老,不要再谈这件事了!”
白老头那双老于世故的眸子里,闪动着一种迷惘的光芒,遂又微微一笑道:“一切随你就是!”
于是二人话锋一转,又谈了一些别的,直到天色大黑,冷红溪才起身告辞。
白老头一直送他走了很远,才独自返转。
此时繁星点点,银河寂寂。
四下环境是那么的静,只有喳喳的昆虫鸣声和轻微的潺潺流水之声。
冷红溪来到溪边,发现自己来时所乘坐的那一艘小船,已经不在了,倒是在不远的地方,停着一叶小舟,其上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