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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红溪收回手,冷笑道:“谅你也不敢,还不快去!”
毛老大吓得全身连连战抖不已,爬起来转身就跑了,冷红溪冷冷一笑,同各人把行囊准备完妥,毛老大也正好派了一个伙计来通知说马已经备好,四人就带着齐大鹏出了客栈。
毛老大立在马前,乍然看见了齐大鹏,不由吓得面上一黄,顿时眼都直了,他也不敢出声招呼,就像送煞星似的,把几个人送上马,钱也不敢要,就转身进店了。
铁毛齐大鹏此时也知道这四个人,无论哪一个自己都不是对手,到了这时候他也只好认命,不敢再玩什么花样了!
于是,他老老实实的带着四人,一路直向白牛堡行去。
管青衣为了要赶在吴天化之前到达白牛堡,所以一路上丝毫也不敢停留,频频催促着齐大鹏快走,正午时分,一行人已来到了“朱颜山”。
朱颜山这地方,已经很有点沙漠的味道了。
只见眼前到处是一片片的黄色沙丘,草色也都变得黄焦焦的,风很是燥热,吹在脸上,火辣辣的,很不舒服!
五人又前行了一程,沙地也就更多,并且可以看见道路两旁,有很多欣欣向荣的仙人掌,至此当空的一轮骄阳,似乎显得更炙热,几乎要把每一个人都晒化了。
他们只好找一个地方,下马休息一阵,人马都吃一些东西。
展望着眼前的黄色大陆,但见烈日下,飞着几只大兀鹰,时起时落的翱翔着,口中发出甚是刺耳的“哧哧”叫声。
在场诸人,除了齐大鹏与管青衣是老江湖,什么地方都去过外,余下三人,均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
尤其是当他们前瞻着滚滚黄沙,内心都情不自禁的生出一些不适的感觉。
齐大鹏手指前路,向四人道:“白牛堡少说还有一天一夜的路程,要穿过一片沙漠,你们又没有带帐篷,夜晚如何息宿?”
说罢频频冷笑不已,管青衣笑道:“这个你就不必操心了,一日一夜不睡觉,也算不了什么!”
齐大鹏也就不再吭声。
稍事休息之后,一行人马又继续上道,前行不远,果然面前呈现出一片一望无际的黄沙大地,五匹马俱都直立前蹄,发出长啸。
面对如此一片大漠,是需要相当勇气,才敢进入的!
在齐大鹏的带领之下,五匹马踏入沙漠,继续前行,渐渐深入!
这地方虽不似戈壁沙漠那般势派,可是人马行走其中,也够壮阔的了。
渐渐连马蹄子举动之时,也由于黄沙的深厚,而感到很是吃力。
一行人马,到了暮晚时分,已可看见前面陆地的影子,一入黄昏,天也似乎黑得特别快,星月的影子可以清晰的看见。
齐大鹏在马上现出一副疲惫的样子道:“各位休息一会吧,我是挺不住了!”
每个人都觉得那种干热的风,吹在脸上甚是难受,雪雁忽然发现有一道清绿的小溪,在前面不远处,缓慢的流着,溪水所流经处,形成了一片绿洲!
舒又青喜得高声叫道:“快看!”
五匹马飞快的驰到了近前,冷红溪与舒又青都迫不及待的用手捞起水来想喝。
齐大鹏见状冷冷的道:“这是一条毒水溪,你们要是不怕死,就尽管喝吧!”
四人大吃了一惊,冷红溪俊目一瞟,正好看见一只翠绿色的小鸟,自溪边鼓翅而起,当下不由冷笑道:“谁相信你的鬼话!”
说罢低头大饮了一番,齐大鹏见自己骗术不成,甚是尴尬的道:“我记错了,那毒水溪不是这一条!”
管青衣哈哈一笑道:“齐大鹏,你也未名太不漂亮了!”
说话之时,忽听身后一阵串铃声响,五人都不由一惊,一齐回头望去。
只见落日余晖中,两匹纯白色的快马,踏着滚滚黄沙,一路风驰电掣般的疾驰了过来!
齐大鹏面色一喜,很注意的望过去!
滚滚黄沙之中,两匹白马之上,各坐着一个黄衣少女,每人都罩着一顶马连坡的大草帽,而且自双目之下,都罩着一方红帕。
马行如风,转瞬之间已来到了近前。
二女之中,一个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笑,道:“停下来歇一会吧,跑死人了!”
话声中,二马一齐被勒住了,正好就在五人身边不远,两匹马都不住地打着噗噜,两个黄衣少女这时各自把蒙在面上的红帕解了下来,现出了两张极为酷似的一对玉面花容来。
二女装束十分诡异,所着黄衣连衣带裙,很是别致,另外在腰间扎着一条同色的带子,柔软异常,非绸非缎,不知是什么质料。
她二人非但是面貌相似,就是身材胖瘦高矮,也是一样的。
在她二人背上,各背着一口薄窄的雁翅刀,黑鲨鱼皮鞘子,黑色的把手,再配着黑色的穗子,看起来很是不凡。
这时二女相继下得马来,各人打开身侧所携带的皮水壶喝了几口水,左面那个有意无意的向着五人这边看了一眼,一面拍打着身上的沙粒道:“好热呀!”
右边那个少女,似乎皮肤略白,另外在唇角下,生有一粒黑痣,这也是二女惟一的区别。
两匹白马,自动走到溪水边弯下脖子喝着溪水,二女遂指点前路,细声说着些什么,这边也听不清楚。
这地方,本是汉蒙回藏杂处的地方,各样的人色都有,二少女说话口音以及长相,都极似汉人,只是衣着奇怪,很可能是天竺那边来的!
四人之中,谁也不认识二女,看了一眼也就算了,惟独雪雁舒又青,却十分留意的打量着二女。
她脑子里忽然想到了,在“巴戈图女子道院”,那个叫心如娘娘的道姑所提到的“金银双瓶”,莫非就是指的这两个人?
她心里有了这种想法,不由更是留意的看着二人,果然就发现到,二人说话之时,常常凤目流波,有意无意的向这边望来。
雪雁心里就有一点数了,当下站起来道:“前面路还远呢,我们走吧!”
天残老人管青衣也站起来道:“对,我们走吧!”
齐大鹏却大声道:“此去白牛堡还有一大段路呢,明天早晨能到就是好的了!”
舒又青见他有意说得这么大声,心里顿时就更明白了几分,她一声不响的翻身上马!
五人陆续上马之后,正待前行,那一双黄衣少女忽然也都上了马,竟抢先纵马而前,一路疾驰下去!
冷红溪见状呆了呆,道:“奇怪,这两个人何事突然惊慌?”
舒又青冷冷一笑,道:“大哥你用不着奇怪,前面我们还会碰上的……”
管青衣狂笑了一声,道:“我就不相信,咱们会折在这两个小丫头手下,咱们走咱们的!”
才言到此,忽见冷红溪翻身下马道:“不好!是谁在我们马腹带子上做了手脚?”
三人全是一惊,各自下马,仔细看时,原来五匹马的腹带,全都被人用刀割了一大半,只连着小小一条,如此情形,只消略一走动,必会崩断无疑。
这种束马腹的带子,在行远路的时候,对马匹来说至为重要,如果带子断了,马虽照样的能行,可是在速度上却要慢多了,而且马匹也容易疲倦!
管青衣冷笑了一声,望着齐大鹏道:“这是你做的么?”
齐大鹏涨红着脸,摇头道:“我可不知道!”
舒又青冷冷的笑道:“不要紧,我带有针线,缝一缝就是了!”
说罢由行囊之内,匆匆取出针线来,把五匹马的腹带匆匆缝好,可是如此一来,到底耽误了一些时候,等到他们再上马时,早已失去了前行一双少女的踪影。
齐大鹏这时表情,似乎较先前镇定多了,不时的说笑几句,就好像自己已不是一个俘虏了。
五人行了一程,已是天色大黑,西北天气变化甚大,天黑得快,天上的星月也似乎看起来较内陆多些。
入夜之后,风也更冷、更刺骨,所幸四人都有一身好武功,一任寒风刺骨,俱都不当一回事。
那甚久不曾发过一言的简秋,忽然勒住了缰绳道:“白牛堡已不远了!”
各人全是一怔,冷红溪道:“简兄从何知道?”
简秋又吸了几口气,闻了闻,点头道:“你们莫非没有闻出有一种怪味道么?”
冷红溪闻了闻,果然空气中,夹有一种甚为浓重的矿石味道,就点头道:“不错,是硫磺味道,这又与白牛堡有什么关系?”
简秋道:“白牛堡内整个就是一片硫磺矿场,还有一种黑色的浓汁,着火即燃,这味道我是记得的,我想至多不过再有一个时辰,也就可以到了!”
齐大鹏呵呵笑道:“这么说,这位兄弟你以前是来过这地方了?”
简秋冷笑了一声,道:“岂止是来过,就是没有你领路,我们也一样可以找到,现在我们应该向右面走了!”
各人全都把马带向右边,齐大鹏很是奇怪的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怎会对这地方如此清楚?”
管青衣伸出一只手,在他背上重重一拍道:“不要多说,头前带路!”
他这一掌,差一点把齐大鹏从马上拍下来,吓得齐大鹏出了一身冷汗,暗中却把他恨之入骨!
齐大鹏本想故意绕远路的企图,因为简秋的话,也只得临时打消了。
他算计着,那前行二女,这时必定早已到了“白牛堡”了,也许早已在堡外作下了埋伏,自己也就不必再怕了。
当时一声不吭,策马前行。
眼前是一片黄土斜坡,其势甚陡,马行其上,颇为不易。
他们登上土坡之后,那种硫磺味道就更重了,空气里,并且还夹杂着另外一种腥臭的怪味。
简秋那张苍白的脸上,突然显出了激动之情,他拍马上前,大声道:“各位要小心了,这附近有很多红色土壤,却是踩踏不得!”
说罢,翻着那一双盲目,厉声对齐大鹏道:“你为何事先没说?”
齐大鹏呆了一呆,已知一切情形,这个瞎少年全知道,他冷冷笑道:“既然你都知道,又何必要我多口!”
说至此,忽听得冷红溪座下马匹,一声惊嘶,霍地双蹄扬起,转到另一边,就在它方才踏蹄的地方,一块红色土质,蓦地向下一沉,喷出了一股烈火。
所幸那匹马还未曾踏实了,否则后果真就不堪设想了!
经此一来,大家都提高了戒心。
冷红溪用手中马灯向地上细照了照,果然附近地方,有一摊摊红色的泥土。
方才被他坐马所踏陷的那摊红土,虽然不大,不过有尺许方圆,这时喷出的火力,却足足有六七尺高下,火色纯青,端的惊人已极。
各人见此情形,也就格外的提高警觉,策马向前行着,让简秋的马随在众人之后,以防不测!
似如此,又向前继续行走了一段山路,一个极为奇怪的现象,呈现在他们面前。
首先使各人感觉到的,乃是炙肤的奇热,五匹马俱都裹足不前,相继发出悲嘶之声,眼前地面上,就像蒸雾似的冒出了一股股的红色彩烟,整个的大地,都是一片赤红颜色。
这地方,真可说是寸草不生,红色的彩烟,轻轻的浮漾着,为吹过来的野风搅乱,作螺旋状升空而起,看起来真是美丽极了。
齐大鹏叹了一声道:“各位只好下马步行了,马不能再向前走了!”
冷红溪转向简秋道:“简兄之意如何?”
简秋点了点头道:“他说得不错,我们只有下马自己走了!”
各人翻身下马,五匹马都像是遇到了极为惊恐的事情,不待招呼,全数转身飞驰而去。
铁毛齐大鹏冷笑说道:“各位走吧,快到了!”
说罢,他率先踏上了红土热原地带,整个的土地,像是漂在水面上的一面大木筏,在齐大鹏双足下,微微颤抖晃动着。
可以想象得出,一旦裂陷开来,人坠其下,那种热火焚身、红流没顶的情形,当是多么的可怕!
所幸在场各人,都有一身惊人的轻功,比较起来,还要比齐大鹏强得多。
五人行走在红土热原上,真个是“如履深渊,如临薄冰”,谁也不敢喘一口气,妄动一下。
前行了约有里许光景,那齐大鹏已是急喘如牛,汗下如雨,可是其他四人,除了简秋与雪雁,稍微有一些汗透之外,冷红溪及管青衣,简直就像无事人儿一般。
走完这片红土热原,又见前方不远地方,现出一大片熊熊烈火,似乎整个大地都在燃烧着,那强大的火力,使得每一个人皮肉疼痛不已。
齐大鹏站住脚道:“再往前走,如果没有防火绸衣,神仙也难以通过,只有到此为止了!”
管青衣呵呵笑道:“哪里有半途而废的道理,防火绸衣,我早就准备好了,各位拿去穿起来!”
说着,打开了身侧革囊,由其中拿出五件黑色绸衣,递给每人一件!
冷红溪喜道:“老前辈想得真是周到,我们当真是疏忽了!”
管青衣笑道:“自从简秋说起这边情形,我就想到了这一点,是以先就备好了,各位快快穿上,才好行走!”
齐大鹏忽然心生一计,当时就大大方方的穿好了绸衣,拉下了脸罩。
所谓“脸罩”,乃是同样质料所制成的一片罩在脸外的东西,因系透明,所以并不影响视线!
大家穿戴好防火绸衣之后,果觉热力大减,于是相跟着又向前行去。
汪洋火海近了,同时鼻中闻到更强烈的奇怪味道。
留意看时,才发现地面上除了红土以外,大部分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