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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洛水水被一股奇异的灼热和疼痛感惊醒,腹部疼痛的肿胀已让她不堪重荷,她双手搁在自己鼓起的肚上,“紫萼,蛇的娃娃……生长周期……也……也太快了……”
紫萼为她慌张擦汗,“娘娘,紫萼去备热水和毛巾,您稍候。”
“一天……就要生了……”洛水水大口喘着气,抓住她的臂,“不要走,我怕……”
“娘娘,您忍着,许是一会儿就疼过去了。”
洛水水精致苍白的小脸儿越来越渗白,她双手紧窒的抓住紫萼的手,惊恐的睁圆着双眼,大口而贪婪的呼吸着空气,“肚子……好痛……”
“啊——!”她一声尖叫,“肚子,肚子要爆开了,救命——!”
“娘娘!”紫萼慌张的不知所措,忽然想起什么,“雪纱衣,雪纱衣……”
她奔跑着回屋去拿雪纱衣,身后是洛水水连绵不绝的呼痛声。
这种痛,是撕裂般的痛。
肚子中奇异的灼热与饱涨感已让她几近崩溃。
她尖叫,呐喊,撕扯,却怎么也阻止不了这近乎锥心的疼痛。
“肚子!”她的瞳孔瞢的放大,“要爆开了——!”
“啊——!”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紫萼抱着雪纱衣跑进屋,愕然而呆愣的望着眼前的情景。
床上的人儿一声尖叫,肚前一片火红繁光将其笼罩,肚中,彷佛孕育的新生儿,飞出一颗红色玉珠,那珠,是花朵形状,那形状,正是早已绝种的相思花。
那颗相思花珠在空中飞旋了几秒,直朝雪纱衣奔去,待到它飞至雪纱衣中,雪纱衣峥然飞起,似赋予了生命,缓缓立了起来。
褶如雪月光华的衣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一头三千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是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那红粉嫣然的脸蛋儿彷佛纷飞的蝴蝶,清灵透彻的冰雪,那眼神一如百年前,乌珠顾盼,回眸生花。
洛水水只望了一眼那雪衣美人的背影,昏了过去。
紫萼一声惊呼,匍匐在地,脸面紧紧贴到地上,带着颤抖的声音高声惊呼。
“相思大人!”
179
洛水水昏迷了三天三夜。
她睁开双眼,望向四周,一片黑暗。
她想用臂撑起身探视自己在哪儿,却发现,浑身酥软而痛楚,根本动不了。
“孩子。”
她木然想起自己肚中的东西,用手一抚,肚子已恢复了平坦。
她眨眼向一片漆黑无神的望着,她到底,生出了什么?
在昏倒那一刹那,她听到了紫萼一声惊呼,相思大人。
相思?
是他的相思妃吗?
她眨着一双大眼,眼中还透着迷茫。
门外,传来了叩门声,“娘娘,您可醒了?”
是紫萼的声音。
“进来吧”,待她发出声音时,才发觉连声音都疲惫不堪。
屋门打开,一丝光亮顺着门缝打进屋中,她用手去遮掩,望见了紫萼柔顺而溢满担忧的眼神。
紫萼走到窗前,打开窗,屋里才是更光亮了些。
“娘娘,您昏睡三天了,现在感觉如何?”
三天!她颤抖着身躯,坐起身子,“少殿呢?琉璃呢?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娘娘……”
紫萼欲言又止,洛水水摸着自己的肚皮,“还有,我的孩子呢?我生出了什么东西?”
“我现在再哪儿?这里不是夜尧殿。”
面对洛水水一连串的回答,紫萼只是转过脸,缄默不语。
“紫萼……”她望着紫萼的表情,心中有着不祥与担心,“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
“琉璃王,被罚守候玄山五百年,少殿,回了。”
嗯嗯回了。
嗯嗯没死。
这两句话,才终于让她放宽心咧出了开心笑容,她不顾身体的虚弱,双脚下榻便去寻鞋,“我要去见少殿,带我去。”
她要告诉嗯嗯,他不在的时候她又多担心。
现在他回来了,她开心的几近飞天的喜悦心情。
“娘娘!”紫萼抓住她的手臂,深吸一口气,闪烁其词,“少殿虽回了,可因要处理一些公事到龙宫去了,还未赶回,要过些时日才能回宫,他吩咐这些日子让您在这夜华殿内好生休养身体。”
“夜华殿?”洛水水蹙眉,“为什么不在夜尧殿,偏偏转到这里来?”
“回娘娘,夜华殿离其他殿远了些,较为安静,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哦。”洛水水点了头,“坐月子倒是合适。那,我生的东西呢?”
她仰头寻思着自己最后一点记忆,“我记得好像生了一颗珠子,还有你叫了相思……”
“娘娘听错了。”紫萼急促的打断,帮她穿戴衣裳,“娘娘生出的世子,已在准备孵化了。”
啊!果然生出了蛇蛋吗?那她的孩子到底还是半蛇半人吗?
羞愧!以后下了阴曹地府绝对要给爹娘跪搓板儿了!
她一撇嘴,笑着,“嗯,孵好了要带我第一个去见,人家说动物瞅着第一眼的人就认成妈,我要让孩子第一眼就知道我是孩子的妈咪。零点书屋。02345。”
“娘娘所言极是。”
紫萼应着,端上了膳食。
从头到尾,不敢再多说一字,只望着洛水水单薄坐在凳上独自用膳的背影。
悄悄落下泪来。
……………………………………………
洛水水用了让夜尧回宫时见到健健康康的自己,很努力的吃了三天,才终于有了力气下床蹦蹦跳跳。
夜华殿没有侍卫守候,亦没有多余的侍女,数来数去,就紫萼和她俩人儿。
她这日坐在殿内的亭子树下,托腮想了一会儿,拉来了紫萼,笑意盈盈道:“紫萼,你会刺绣吗?”
紫萼点头。
“能不能教教我?”她笑的极为甜美,紫萼望着她娇嫩的手,“娘娘要绣何物紫萼帮您就是了,免得伤了这尊贵的手。”
“自己绣的才有意义。”洛水水盯着自己的手,“何况,是我已经答应他的,不能食言。”
否则那疯子不知道又要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招数对付自己了。
紫萼无耐,耐不过洛水水两天无时无刻的磨嘴皮子,终于教了她刺绣,又照着她的吩咐,找了了黑绸银丝线,画了少殿朝服的画幅,才算消停。
自学会刺绣后,洛水水每日坐在亭中盘腿刺绣,常常绣的入神了便是一天的功夫。
白天呆在亭中绣,晚上便燃灯在屋中刺。
花费了将近七日的功夫,终于修成了那极为难绣的朝服。
她将衣裳小心的装到自己特质的漂亮布袋里,并小心翼翼的写了一封二十年来的第一封情书,悄悄塞了进去,捂嘴乐了半天。
这日,已是她在夜华殿内度过的第十日。
用了午膳,她抬头问着紫萼,“少殿还未回吗?”
“嗯。”
紫萼点着头,微笑不言。
这是娘娘每日必问的一题之一。
第十一日,洛水水坐在亭中,凝望波澜水色,“少殿可有回了?”
紫萼摇着头,“还未说要回。”
第十五日,洛水水趴在门前,就要跨出门槛,被紫萼拉住了。
“娘娘?”
“我到夜尧殿内去看看。”
“这里离夜尧殿甚为遥远,娘娘不识路。”
“那你带我去。”
“少殿吩咐了,在他来这里看您之前,您不能离开夜华殿半步。”
“切!疯子!”洛水水一声嗤,还是转头乖乖回屋去了。
看在你是我夫君的份上。
看在我们已经生过娃娃的份上。
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
就听你一回。
………………………………………………
在夜华殿居住的第三十日,那早,洛水水一早醒了,天还未亮,方露晨光,她下了床,望着窗外一片泛白的暗淡,忽然觉得,非常想念嗯嗯。
紫萼还未起。
她抱着为嗯嗯亲手缝制好的布袋包装好的衣裳,准备到夜尧殿一行,悄悄放到他们的室内,待到他回来时,给他一个惊喜也好。
她微笑着,轻手轻脚踩着小步溜了出去,一路心中全是欣喜。
紫萼说,夜华殿离夜尧殿是极远的,可是,她只绕了两圈,就看到了夜尧殿的牌子。
她走到夜尧殿前,守门的侍卫与侍女显然都目露惊奇。
“娘……娘娘……”
一个个低声行礼,像是怕吵醒了谁。
她踏步欲进屋,侍卫用兵器挡下了,“娘娘,少殿还未醒。”
“少殿?”她脑中有一瞬的空白,怔萼片刻,动了动唇,“少殿不是还未回么?”
侍卫望着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望着她,“回娘娘,少殿三十日前,就回了。”
这句话,彷佛将她打入地底,她抱着衣裳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紫萼,为何骗她?
她推开他的兵器,冷冷的,“我要进去,见他。”
“娘娘,少殿和相思大人都还未……”
“相思大人?”她眸中闪着不可思议,退了两步,“你口中的相思大人……是何人?”
“相思妃。”
三个字,将她浑身定住,一动不动,脚上彷佛生了根,再也没勇气抬脚向里行走一步。
她抱着衣裳,手指握紧了,心微微颤抖着。
当她走出夜华殿时,她抱着满心的希望,满脸的希冀,满胸的开心。
可就是没曾想过,接下来所见到的一切,却是将她从天堂,打入了地狱。
180转变
“何事吵闹?”
这熟悉而淡漠的音响,正是她日思夜想,时时思念夜尧的声音,慵懒的,缓慢的,从内室发出,她站定在门前一动不动。
“麻烦通报,水妃求见。”洛水水对着身旁的侍卫,面色不改,神情冷艳,“还有,让他出来见我!”
侍卫刚欲进屋通报,里屋传来了脚步声,侍女们在前引路,那身着月色素衣的男人踏着沉稳的步伐掀开垂帘,露出一张她日思月念的面容来,她握紧了手,抑住了自己呼唤他名讳的冲动。
他站定在她面前,一股那般熟悉的清香缭绕在她的鼻间,让她似有些恍惚。
这样的静谧,她心中变得无措而害怕。
她抬起头,“你不解释吗?”
夜尧垂眼,倾侧着头颅,“解释什么?”
她不可置信挑眉,“解释什么!为什么你在这里?”
“这里是本王的寝殿”,他淡然的,冷漠的,“本王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他常常面无表情与她说些逗趣的话,即使以前亦是冷面,但她能看到他眼底的笑意,那笑,是暖意融融的,是直通她心底的。
而如今,似漠然到一望无际死水般的黑眸,映在她的眼中,让她满腔对他心中的期待与热忱,浇熄的干干净净。
“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也许,他在生自己私自找琉璃的气,所以,放软了语气。
“本王回蛇宫,未曾向任何人隐瞒。”
生硬的语气与不耐的回答,让她睁着眸一眨不眨望着他,“那……为什么让我去了夜华殿?”
他一笑,在她眼里看来,甚至有些取笑的意味儿。
“夜尧殿内,有她了。”
有她了……
那人,定是相思了!
她踉跄两步,身子向后倾倒,眼中有些迷蒙模糊。
虽然一次次的在夜华殿内独自守候,一次次慰藉自己紫萼所言都是实话,可是,还是禁不住猜测,禁不住怀疑,禁不住去臆想。
今日,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来见他。
却还是应了心中最大的恐惧。
“夜尧”,她扶住门框,手指搂紧手中的布袋,心隐隐作痛,“她回来了,对么?”
他不言,不语。
“相思回来了,是吗?我的腕上那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情愫之花,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