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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闻得丫鬟禀告,说有个破脚的老化子,和另外一男一女求见,便已猜知来者,必是那笑面跛丐。
他迅速的下楼,转入偏园,还未进房,便已开口招呼道:“是笑面前辈吗?欢迎!欢迎卜……”
说着,人已大踏步步入厅中!
笑面跛丐闻声已然与云慧双双立起,同时更冷“哼”了一声,大声道:“正是我老跛子,贤侄你想不到吧?但你看看这位是谁?……”
龙渊一脚踏入门槛,俊目微掠,瞥见一位艳丽无比的佳人,立于客位,不由一呆!
但,这一呆只不过短短的一瞬,他顿时看清了,这位佳人的一双蓝眸,正是他慧姐姐独一无二的特征!
煞时间,他不由又呆住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到,云慧他来的会这么快!
这是因素之一,另外,还有的,乃是他新春并娶两妻之后。日日享受着画眉之乐,几乎将这位慧姐姐忘怀之故。
他一时怔呆在门口,两眼注视着云慧,心中当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那其中有惊有喜,同时也有惭愧,因为他在这刹那之间。忽然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有负于她,不由得因之涨起了飞红!
云慧起初也喜得怔在了当地!
她双眸微湿,瞬也不瞬的注视着龙渊,芳心之中,充满了无比的爱与怜,她似乎觉得,渊弟弟瘦了!那是由于她不在他的身边,而他缺乏照顾的缘故!
她劳心暗誓:“渊弟弟啊!姐姐从今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姐姐要全心全意的照顾你,像你小时候在我的身边一样!”
笑面跛丐被两人这突如其来的忘我的对视,感动了!他没有经过历爱情,但老年人的事故,却使他能够体会得出,青年们爱恋的心情!
因此,他不愿去打扰两人初会的,感情的交流与拥抱,他住了口,让他们静静的去品尝这难得的,意外的一刻。
但,王玫却没有他的耐心,她起初,一瞥龙渊亭亭玉立,容光照人,风流潇洒,无可万物,不由得惊于造物之奇,竟尽集所有天地之钟灵,于其一身!.而她的芳心,亦不由被这位生平罕见美男子所吸引,深深的印上了他的身影。
但,片刻之后,她却奇怪与两人的态度而开口叫道:“啊!慧姐姐,难道你们认得吗?他……”
云慧与龙渊,凛然一惊,云慧玉颜微泛红晕,羽扇般的睫毛一动,嫣然而笑曼声轻语,道:“渊弟弟你好!兰妹妹呢?”
龙渊“啊”了一声,强笑着对笑面跛丐恭手为礼,朗声道:“前辈辛苦了!慧姐姐你好!兰妹妹她不知各位到来,现今仍在楼上,这位朋友是谁?……”
王玫一听他的声音,清朗中另有一种无以名之的磁力,动听之极,小小芳心之中不由得为之微起波澜!
但,她到底年事尚幼,不解男女之事,尤其天真活泼,喜欢说话!此际一闻龙渊最后一句,问的是她,不禁童心又起,也自抱拳为礼,脆声儿自我介绍,道:“小弟姓王名玫,久慕千面书生的大名,特来相访,以领教益,失礼之处,尚祈书生海涵!”
龙渊为之一怔,口中连忙逊谢,心中却暗暗疑惑,他怎的晓得自己是千面书生,而找上即墨县来的。
笑面跛丐察颜观色,看出龙渊的不豫之色,忙喝道:“玫儿不要胡闹?……”
接着又对龙渊解释道:“贤侄勿疑,她乃是我老跛子新近收的徒儿,以后还望贤侄多多指点他一番……”
龙渊这才了解,一边向人道贺,一边奉请他等三人,去到他目前所居的正中一楼,沐洗休息。
四人转入一院,未入楼门,龙渊已施展千里传音之法,通知楼上的风兰,说是慧姐姐已经来了!
风兰当时又惊又喜,飞快的奔下楼来,一瞥云慧,立即不顾一切的,大叫道:“慧姐姐,可想煞小妹了!”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云慧的纤腰。
云慧不由亦被她的热情,感染得激动了起来!
两人搂抱着,亲热了好一阵子,才放开了手,互相打量!
云慧瞧见风兰她,满身衣罗,云发高髻,一付小妇人的装梳!双颗红红的,肌晶脂润,不由脆声而笑,打趣她道:“啊,少奶奶!你胖了呢?可有……”
下面的话没说,便目光落在了风兰的小腹之上。
风兰玉颊一红,碎她一口,咯咯的笑着拉着她直奔上楼,道:“慧姐姐好坏!走,上楼去看我不收拾你……”
说着已与云慧到了楼梯的中腰。
她突然住了步,回身对笑面跛丐,道:“前辈别见笑晚辈的失礼,我陪着慧姐姐改头换面,还她本来面目……”
笑面跛丐扬声,道:“请便,请便……”
王玫一听风兰之言,恍然而悟,放脚跟上楼去,同时,口中也自叫道:“喂,慧姐姐你骗得我好苦?不行……”
龙渊一怔,心想这位小兄弟怎的这么无礼,楼上都是女眷,你怎好随便意闯?
但,他心中虽然不快,却碍于笑面跛丐的面子,不便出声相阻,而只是望了笑面跛丐一眼。
笑面跛丐那能看不明,他冷冷的哼了一声。
却见风兰,回头本待叱他的徒弟,却不料云慧在她身边,细语一句,反而伸出纤纤之手,拉了她一同登楼而去。
笑面跛丐觉得有趣,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片童心。
因此,他顿时装作没看见龙渊的眼色,而王顾左右,说起了别后的经过来。
龙渊一肚子的纳闷与妒疑,陪着笑面跛丐,在厅中落座,品莅闲谈,但除了“哼!哼”,“啊!啊”的答应着外,对他所述,却一句也未会听进耳去。
因为,在他的心中除了妒疑纳闷之外,同时还担心着,当云慧晓得了他已然并娶两妻之后,所起的反应。
如果她认为这是龙渊对她的不忠,而不肯原谅,该怎么办呢?
他……
他有点坐立不安,心中认为笑面跛丐实在太多话了。
笑面跛丐看清了他的心神不专,心中暗自好笑,但过了一会,又觉得不该捉弄这个可敬的年青人。
因此,他干咳了一声,收住了话头,道:“贤侄你和慧侄女久别重逢,一定有些体己话儿要说,你不必陪我啦,快上楼去看看吧。”
龙渊犹豫了片刻,却始终站了起来,告了个罪,直奔上楼而去。
但,到了楼上,奇怪的,找遍了所有的房间,不但没找着云慧,甚至连风兰,秀梅,及一干丫头,还有那个年轻的后生,都已走了个一干二净。
不用说,她们一定由后面的小梯下了楼,到后面各位亲长那儿去了。
但,为什么四名丫鬟也全跟去了呢?还有,那个什么叫做王玫的小子,他夹杂在妇女群中,去见自己的父、母、伯、叔,算是那一门子啊?
唉!唉!
龙渊他忍不住心中埋怨,笑面跛丐你既然收了徒弟,为何不好好的教导他一番做人的礼仪?
还有,慧姐姐你难道也不知道不该同这小伙子厮混吗?你是属于我龙渊的啊。
唉!唉!兰妹!梅妹!你们也怎么啦?为什么不……
龙渊他有点生气,愈想愈是不满众人的行为。
他,感觉到妒疑的滋味了,只是,他不相信云慧、风兰、秀梅等人,会这么快的背弃了他。
他望望室内,那是风兰与他的新房,仍然是花团锦簇,同时,那新婚的一切情景,也仍像就在昨天一般,历历在目。
风兰的银铃儿也似的声音,秀梅的荡气回肠的笑声,都一般的清晰动人,这叫他怎能相信,本皆婉转承欢的妻子,不顾一地的好恶,而做出这等失礼的事呢。
龙渊摇摇头,猜想其中必有缘故,但仍然怏怏不乐的,踱下楼头。
楼下大厅里,不知何时,已集合了许多的人,笑声语声,嗡嗡交作,奇怪的,以龙渊耳目之灵,适才竟未听见。
他骤然一惊,定睛瞧时,楼下那群人,除了所有的伯叔父母及武夷婆婆,陪着笑面跛丐及一名老尼姑谈话之外,旁边伯母们和风兰、秀梅,却围着三位绝色的少女。
其中一人,金发披眉,肤白胜雪,一身银白衫裙,眉目如书,唇不点自红,眉不尽自黛,正是慧姐姐。另两位龙渊却是不识。
只是,龙渊可又觉着,这两位姑娘,都有点面熟,像是在那里见过。
楼下一干老夫人,谈笑正欢,致忠夫人,无意中抬头瞧见龙渊,顿时尖声叫了起来,她道:“哎啊,小渊儿,你怎么藏起来啦,快下来快下来……”
说着已然站起身子,向楼梯口迎了过去!
龙渊有点头皮发紧,心知这一下去,又成了众矢之的,但瞥见众人一个个仰首上望的瞧着他,便知道想溜已然是晚了一步。
没奈何,只得举步下楼,致忠夫人一把拉住他,又道:“我的小渊儿啊,你真真能干,你伯母算是佩服你啦……,……”
龙渊一时摸不着头脑,不解的望望她,致忠夫人又道:“你看看,又是两位天仙似的美人儿,到咱们家来啦,多好哇,这回不能没我的份儿了吧。”
龙渊恍然,也骇然,只因云慧之来,乃是在意料之中的,另一位少女,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不便问,如同哑巴吃了黄连,只好往肚子里吞。
致忠夫人说到此,忽然紧挽着龙渊的手臂,笑着道:“渊儿啊,你还记得去年那位唐家的小姐吗?她如今更漂亮啦,前两天我去庵里许愿,就顺便约地和法缘师太,一同到我们这儿来玩,那知会这么巧,嘻嘻……”
他们这儿咬牙耳朵说话,致礼,致义等诸位夫人,已然等得不耐烦了。
致信夫人站起来,笑着嚷道:“喂,老五你怎么啦,渊儿可不是你一个人的,紧咬着耳朵干嘛?”
致忠夫人仍然不肯住口,仍然继续道:“我说小渊儿,人家是客,你可得客气着点,别只管招待你那两位美人啊!”
龙渊耳根飞红,口中却不能不唯唯以应。
致忠夫人这才满意,换着他走进了众人的圈子。
那唐家慧珠小姐,年余以来,跟随着法缘师太。已练了不少的武功,平日里也常以侠女自居,不再有往日闺阁的腼腆。
在她的心中,一直认为龙渊是一个面如黄蜡的少年侠士。那料到今日里远望楼头,风流潇洒,走近细瞧,则更是钟天地灵秀的之气。俊美得无与伦比,不由得心头鹿撞,更将那早已抛出的情丝,紧得坚牢了。
龙渊近前,对众人分别见礼,同时偷眼瞥见,云慧她面带桃花,眸闪异彩,并无丝毫不快不豫之色,这才大大放宽心。
他直视着云慧,对她一笑,转睛一瞥,坐在他下手的那位姑娘,面含巧笑的瞪着他,那模样,那眼神,可不正是笑面跛丐的徒儿,姓王名玫的吗?
他心中恍然而悟,启唇待开她几句玩笑,却又因一旁的伯母们,咽回了心中。
对唐慧珠,他已不觉得陌生了。起码在感觉上,在经过无意之中,听到了一些有关于她的闲话之后,龙渊便愈是觉得,有些儿对她不住。
此际,他大大方方的过去向唐慧珠行了一礼,唐慧珠羞得双颊尽赤,飞快的瞥了他一眼,垂下头去。
四目一对,龙渊不由得为之一震,因为,就在这一眼之中,龙渊已经体会得出,唐慧珠无比喜悦与幽怨交织而成的的矛盾感情。
他不敢多事停顿,赶紧转身走到男人的一方去,在那边笑面跛丐、法缘师太以及武夷婆婆与龙渊的父、伯等,热烈的谈论着,已然着手准备的“行商”计划。
他坐在一边,未发一言,但是在心里,却也已泛起了那付远大而有意义的计划。
他想:“赛仲连鲁智此去,安排一切,不久当有回音了,到那时,他便要开始行动,由沿海一带起,逐步的,在各大城镇里,成立起联号,以有易无,收纳江湖之上,本性善良的人,辅导他们成家立业,这,这是多么好的工作啊……”
一旁法缘师太与龙致勇谊属同门,交情极深,此际首次听到了这番计划,忍不住高声宣着佛号,道:“此事当真是宏大之极,贫尼虽是方外之人,亦愿稍飞绵力,为黎民多只幸福,只析不知用得着贫尼否?”
龙致勇哈哈大笑,道:“师姐何必过谦,渊儿他若得师姐大力支持,更是求之不得,那有见拒之理?”
说着,一瞥龙渊在一边发呆,又连忙催他向法缘道谢,龙渊骤然惊醒,对法缘行礼如仪,心中却因不曾听清他们的对答,而搞不清所谢何事。
当晚,宾主三十余人,均在这大厅之中举行晚筵,席间龙致礼代表其他八位老弟弟,发表意见,准备在十日之后,为龙渊举行另一次婚礼。
虽然他没有说出来新娘子是谁,奇怪的,三位女客,云慧、王玫与唐慧珠,却都不约而同的显出了娇羞不胜之状。
龙渊看在眼中,又是惊,又是喜,却又不便询问。
直到宾主尽欢而散,龙渊以少主人的身份,分别将笑面跛丐等客人,安顿在两个偏园之后,方始有机会追问风兰。
那知风兰却只笑不说,便是那一向柔顺的秀梅,也生似是变了性情,推托得一干二净。
龙渊想找机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