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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仙细是墨绝人,洛逸人让他做蛇堂堂主负责情报,那定然是洛逸人的心腹干将,在某种程度上说,洛云泥一言一行都在洛逸人的掌握之中,而花仙细的意思,其实也就是洛逸人的意思。
洛云泥突然有一种无可遁形的恼怒和烦躁。
名成皙从后面走出来,望着她笑。
洛云泥闷声道,“大师兄,你还笑我。”
名成皙坐下,洛云泥温顺地为他倒茶,名成皙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敲着桌面道,“云儿不是有事和我谈吗,坐下说吧。”
洛云泥坐下,脸微微红了。
名成皙笑道,“和我说话,还用这么为难吗?”
洛云泥道,“我,……,大师兄,对不起。”
名成皙道,“什么事和我说对不起。”
洛云泥低着头不说话。名成皙在很认真地喝茶。
静了片刻,名成皙笑道,“这是怎么了,都是做门主的人了,在人面前低着头不说话,可是不好啊。”
洛云泥偷偷看了看他的脸色,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就慌了起来。名成皙手里的茶空了,云泥起身,恭谦地为他续上。
名成皙道,“云儿。”
洛云泥执茶壶“嗯”了一声,名成皙笑叹道,“云儿还是那么乖。”
名成皙的话里,多了种物是人非苍凉的感慨。洛云泥身子一颤,跪在地上,端庄文静地行了一礼。
名成皙道,“你这是干什么。”
洛云泥伏在地上未敢抬首,请罪道,“云儿做错了事,请大师兄责罚。”
名成皙端着茶愣了半晌,笑道,“傻丫头,收起你这些没用的礼数,你现在是青凤的凤主和我谈事情,起来。”
洛云泥道,“在大师兄面前,没有青凤的凤主,只有云儿。”
名成皙发怔,低头细细地喝了口茶。说道,“便是云儿,你跟了我十年,我何曾就打骂责罚过你。”
洛云泥额贴着地,眼眶湿了。名成皙起身扶起云儿,说道,“你没有错,要错的也只能是我,是我没有护好你。”
春空明媚,名成皙和洛云泥对面坐在蔷薇架下,看云泥素手弄茶,姿态娴雅流畅如行云流水。
云泥垂首举茶过头,呈给名成皙。名成皙接过,观其色,闻其香,叹息道,“云儿走后,再没人给我做过如此香醇的茶了。”
洛云泥在日光花影中抬眸而笑,温婉冲灵。她薄红的唇,漾起温柔的笑涡,秋水横波,揉动明亮的光影。
面前女子那美成妖魅的容颜。名成皙望着她,只觉得春风拂过心坎,心花缓缓地绽放开。
品其茶,是宛若旧日的可以滋润心田的味道。云泥柔声笑道,“云儿许久不曾弄茶,生疏了,不知还能不能入大师兄的口。”
名成皙道,“茶为心香,云儿捧给大师兄的,似乎芳香愈盛。”
洛云泥莞尔,端起茶静静地抿。名成皙突然问道,“苦吗?”
洛云泥一怔。
名成皙抿了口茶,抬头见一只绿翅膀的小飞虫没头没脑地飞了过来,他“扑”地吐一口气,小飞虫被气流冲得后退老远,跌翅落了下来。
名成皙目光清明,话语温柔,问道,“云儿,志在天下吗?”
名成皙望着她,洛云泥放下茶,半低着头,思量半晌,摇了摇头。
名成皙笑道,“那,墨绝呢?”
洛云泥良久无语,最后答道,“大师兄,云儿不知。”
名成皙笑,说道,“事关生死,云儿你,不可不知。”
洛云泥低头不语。
名成皙道,“你身为青凤凤主,聚合了数十个小门派,声势浩大,五分天下之势已成。昨夜,你我共处马车之时,你的人发动突袭,取下阜阳,交战处血流成河。云儿,你说我,是战还是和?”
洛云泥惊骇,面色苍白。
斑驳的日影在名成皙清俊的脸上晃动,他温柔笑着,探过身,抚着云泥的额头道,“若是,你只是我的云儿,不甘心呆在鸣霄阁,看上哪块地,问我要,那大师兄给你便是。我养了你十年,莫说是一块地,便是十块二十块,云儿你喜欢,我给了你,还会舍不得吗?”
云泥的发丝柔滑黑亮,一缕缕地从名成皙白皙的手指间,霸气的仰月戒旁滑落,倾泻。
名成皙盯着云泥苍白的脸,叹气道,“可你不再是我从前的云儿,给了你,我没意见,可是给了墨绝,我不允许。”
名成皙的手指滑到了云泥的下颔,托起她的脸,看着。然后莞尔笑,撤去手靠回椅子上。
洛云泥回过神,向名成皙致歉道,“大师兄息怒。昨夜之事,云儿不知。理应命人退出阜阳,向您负荆请罪,可是,云儿出掌青凤,根基不稳,昨夜事虽非云儿所愿,但毕竟是青凤首战,关乎士气人心,云儿,不敢退。青凤愿以金银补偿,数目如何,但凭大师兄吩咐。只求,……,大师兄饶过云儿这次。”
名成皙注目远天,右手中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三下,仰月戒在日光中折射耀目的光。
他扭头对云儿道,“你以为,我是要为难云儿你吗?你身为青凤凤主,对青凤首战,竟然不知情。若真的是你在执掌青凤,在你我二人之间,自然是没有什么不能谈的。可是青凤只是墨绝的木偶,你横在我和墨绝之间,势必要,做一个了断。”
洛云泥不语。
名成皙道,“你的房间,我让紫陌每天打扫,想你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在你的房里坐一会儿,看一看。你从小到大,平日里不曾过多在意的一幕幕,却一下子都直逼眼前来。我一直想,我们还会不会再见,会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再见。我再见到的,会是什么样的云儿。还会和我亲吗,还会叫我大师兄吗?说不定云儿有了自己心爱的人,不会再嫁给我了。所有这些,我都想过,但总是不相信,我的云儿,会和我成为仇敌,会杀我。即便这种可能,我也想过。”
洛云泥湿了眼角,哽咽道,“大师兄。”
名成皙道,“这场争端,墨绝蓄谋已久,不可免。之所以用你做旗帜,不过是因为,那种流传天下的说法,死,或者成就伟业。愚昧之人信天命,用你来成就伟业,势必有更多的人追随。而墨绝亲自出马,天下人势必同仇敌忾。你就是那面旗,握在谁的手里,谁就更有资格独霸天下。估计你哥哥也是这样教育你,说我养你,不教你武功,也是别有用心吧?”
洛云泥咬住下唇,低下头。
名成皙笑道,“怎么还是小时候那样子,心里不服气,嘴上又不敢说,就低着头咬下唇,说你多少次了,还是没改。”
洛云泥的牙齿松了下唇,端起茶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凉了,泛起淡淡的苦。
名成皙突然道,“还记得当年,我要杀了你吗?”
洛云泥手一怔,险些泼了茶去。
名成皙望着她,“我爹死了,天下有无数的人想要得到你,留下你,我就有杀身之祸;送出你,我就自认失败,从此江湖再没有我名成皙的立足之地。所以我想过,杀了你。”名成皙仰天,轻轻咳嗽了几声,说道,“天下本无事,就是因为你,才杀机四起,纷争不断,清平盛世转眼成疯狂阴森的修罗场。要抢你的人,全是野心家,想用天命来投机。其实要杀你的人,却都该算是英雄。”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快乐!不晓得大家在怎么浪漫愉快呢?在外面吃饭?狂欢?约会?我没出去,我怕冷,呵呵~
第二十一章 情隔
洛云泥捏着杯子,苍白着脸,听。
名成皙道,“或许你忘了,或许你还记得。否则我一直搞不懂,我后来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就总是有些怕我。”
名成皙看了云泥握着杯子的手因用力而有些苍白,他呷了口茶,随声道,“知道我为什么没杀你吗?”
洛云泥抬目看他。名成皙道,“当年我去杀你,你正在地上摆弄文具,抬头望见我,身体就往后缩,你其实懂了,害怕了。可我笑着走过去把你抱在怀里,你唤了我一声大师兄,就伸手,抱住了我。”
名成皙突然顿住了。似乎突然又感到,云儿小小的身体,女孩子柔弱的呼吸,带着哀求,信任的,惊恐的,又几乎是绝望的,张开手臂,抱住了自己。
洛云泥只觉得瞬间很诡异。
名成皙的目光投在她的脸上,苦笑着道,“就因为,你明知道我要杀你,却是抱住了我。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千百次想,我下不了手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两年前,你被掳走了,我才真正弄明白,是因为当时,我和你,有了感情。”
洛云泥垂头落下泪来。
名成皙道,“你被我爹抱来的时候,紧紧地绷着嘴角,据说跟任何人从来没说过一句话。你的眼睛,”名成皙盯着她,说道,“很清亮,眼神戒备又无辜。我不知怎么就喜欢上你了,对你笑,你便很温顺地让我抱。和我在一起只一天,我柔声哄你问你,你竟然就开口讲话了,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大师兄,我叫云儿。’”
名成皙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洛云泥垂头任泪无声地掉。
名成皙道,“我那时已经和你朝夕相处了一个月,你粘我,恋我,抓着我的衣襟跟着我,搂着我的脖子在我怀里蹭,你聪明,又听话。我怎么就舍得,真的杀了你。当时我年轻气盛,背水一战,最绝望的时候,不过就是想,大不了我和云儿,一起死了!……”
洛云泥咬住下唇,哽咽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对我好。”
名成皙道,“我把你养在深闺,不曾教你杀人放火的本事,你,怨恨大师兄吗?”
云儿摇头。名成皙道,“是我自私,想让你做一个庸常的女人。把你养在家里,以为有我宠着爱着,就足够了。你也从来没和我说过,你想要什么,让我一直以为,你生活得很快乐。”
洛云泥一下子,泪下滂沱。
名成皙轻轻咳嗽,边咳边道,“云儿可曾想过,你现在的凶险吗?”
洛云泥哭着“嗯”了一声。名成皙道,“既是想过,你想怎么做。”
洛云泥咬着下唇无语。名成皙也未曾追问,只不断咳嗽,云泥忧心道,“大师兄。”
名成皙摆摆手,靠在椅子上道,“不碍事。是该吃药了。”
这边龙吟拿着药走过来,捧着白开水。
名成皙服下药丸,挥手要龙吟退下。
洛云泥轻声道,“为何,伤一直就不见好?”
名成皙嘴角荡着笑意,说道,“被沈寻月伤的,哪里就那么容易好。”
洛云泥无语。
名成皙道,“听说,你与柳家的九公子,交情不错。”
洛云泥窘道,“大师兄,我……”
名成皙笑道,“柳梦倾被‘欺心’反噬,柳家无人,势必要交到柳无心手里。你和他有几分交情,就是掀起争端,他或许,不杀你。”
洛云泥低头听着。名成皙道,“沈苏两家,虽有嫌隙,在对待墨绝的事上,却是前所未有的一致,两家联手势在必行。若真是狼烟四起,我和柳家,也无法袖手旁观。云儿,你若败,天下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介意拥有你,但你若赢,天下其实没有几个男人,能抛开家世,地位和声誉,甘心做你的裙下之臣。我是这样,柳无心,也会这样。”
名成皙说完仰靠在椅子上,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洛云泥捏着茶杯不说话。名成皙唤道,“云儿,你来。”
洛云泥起身过去,名成皙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抚着云儿的额头和眼角,目光很是爱怜。
名成皙淡淡笑,俯身,轻轻地吻上云儿的唇。
他的唇瓣温热,云泥的唇有几分清凉。他凑在云儿耳边,对她耳语道,“云儿,还喜欢大师兄吗?”
洛云泥的心带着微微酸楚的甜蜜,缭乱。她半昂起头,温顺地闭上眼。
名成皙捧着她的脸,低头轻轻啄了啄她的唇瓣,停顿住。
云儿保持着昂头闭目的姿势,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轻轻地挑动嘴角,笑了一笑。
笑得极其清淡,似乎是少女的甜美和满足,但名成皙却分明感受到苍凉,她的不以为然,嘲弄,讽刺。
名成皙的心抽痛。他突然热切地吻住云泥,~~~‘‘~~‘~那个,省略一百五十百字~~~~~~~~~~~
醉如酒,情似水。
洛云泥许久不敢睁开眼,她只觉得很不真实。
大师兄吻她了。他的手,第一次带着男人的欲望,接触自己的身体。
她曾经无数次,用少女的目光,痴痴爱慕这个英俊非常,又对自己宠爱非常的男人。
她身世孤苦。从她有记忆开始,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家,给她保护,给她温暖,给她爱。
或许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依恋他,多爱他。
可是她比他年幼很多。她十岁,他娶了孟流霜,生了孩子,不到两年,又娶了多才而美貌的名妓玄清,甚是宠爱。
大师兄来看她,和她聊天说笑的时间就少了,常常七八天也不见他的踪影。她心里特别难受,很妒忌。
从此她很少说话,他自然察觉,问她是不是不开心了,她摇头,他叹了口气,抚着她的头对她笑说,“傻丫头,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