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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定死。后天。今生结束,来生就可以开始。可是柳大哥,我会等着你,我不想在你刚刚开始来生的时候,你是呱呱坠地的婴儿,而我已白发苍苍。
我会等。如果你不会被杀死,我等你从容地活过今生。该娶妻就娶妻,该生子就生子,记得一定要好好爱他们,好好的爱,十分的爱,要把情在今生偿还,不要许诺来生。
因为来生有我在等你。我等在黑暗里,不怕寂寞,也不需要萤火虫。
作者有话要说:我修改了,这章有一多半是重新写的,连同前面的章节一起修改了一下,没大改,把洛逸人手下的流霜临雪两位叔叔改成了流风临雪,因为流霜和孟流霜的名字重复,容易混淆~
春节前后,我一直没更文,实在是因为结了婚的人,要娘家婆家两头跑,又正逢中年,正是挑大梁的时候,两边的事情和活计都不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写文,其实我前天就回来了,可是前些日子太累了,我休息了一天,昨天我收拾了一天自己的家,累得今天还腰酸腿疼,对于不更文,我只能说抱歉了,回来看见收藏少了十个,很是伤心啊,呜呜~
嘿嘿,给大家拜个晚年吧,愿大家虎年运气少身体好心情好。俗话说,过了初一还有十五,过了春节还有元宵节,这就先预祝大家元宵节快乐了,鞠躬~
第三十八章 小人物
六月十七,辰时的阳光炽热而炫目。
洛逸人临风站在摘星阁的顶楼,从大敞的窗子向下看。他的后面站着青衣的流风和白衣的临雪,皆是一身冷峻的杀气。
他们的脚下,是惨烈的厮杀和流血。
摘星阁矗立在一大片平原之上,四野无山,甚至没有树作为屏障。盛夏六月,只有碧草和起伏的庄稼。视野好的时候,可以看到二十里之外的河流,像一条玉带,在一片青葱中蜿蜒流过。甚至在静寂的夜里,除了蝉叫和蛙声,还能听到水流声。
而今,触目之地,是惨烈的腥红,耳到之处,是凄厉的哀嚎。四大家和墨绝交锋,四大家的高手被墨绝骁勇地围攻。
名成皙果真没来。沈寻月,也没有来。
洛逸人的心却是越来越不安。他的脑海中一个念头在不停地盘旋,不会这样顺利,事情一定不会这样顺利的。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拳,关节处变得苍白没有血色。名成皙心思一向缜密诡诈,怎么就会一步步地顺着自己设的套往里钻?他在这个世界里雄霸天下,几乎没有人不信服,可这样一个人,智谋武功,就不过如此?
洛逸人怀疑。他特别怀疑。一直以来,他只把名成皙当成真正的对手,他要赢,却有点不希望,自己的对手在最关键的时候不堪一击。
他在鸣霄阁附近埋下了十处伏击,为的是万一名成皙不死,好凌厉地诛杀之。他为了名成皙不出现在摘星阁,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名成皙真的没出现,洛逸人反而失落,反而不安。
为了一个女人,失去了与最重要的对手正面交锋的机会。洛逸人想笑,可是他笑不出来。
因为即便没有名成皙和沈寻月,这场战役,也注定是惨烈而精彩的。
四大家麾下高手与墨绝的确是在混战,可是细微处却是有条不紊。苏了白沈寻风和柳无心出发时在手下面前发誓,墨绝野心勃勃,战端已起,他们会冲锋在前,与大家一起,流尽最后一滴血。
洛逸人只是下令,所有人,皆杀无赦。把四大家家主在接近摘星阁之前,诛杀掉。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摘星阁是最后的王者占据的地方,应该只属于,他洛逸人。
那是一个混乱,但又是绝对孤绝的时刻。数不清的人与人的混战,却又各自成为孤岛。
夏小山出身贫寒,四岁丧父,十二岁丧母。他小小少年闯天下,运气一向很好。
他十三岁如愿以偿当了孩子王,十五岁,征服了镇子里所有的乞丐,十七岁与街头地痞血拼,十八岁,成为人见人怕的地头蛇。
他十八岁那年,在争夺地盘的混战中被鸣霄阁看中。夏小山激动得一整晚睡不着觉,他的好运气真的来了,鸣霄阁啊,鸣霄阁是什么地方,名成皙可是他的仰望已久的偶像啊!
在鸣霄阁拼命苦练了三年,三年后,名成皙,他心目中天神一般的人儿亲自祝贺他,一向能说会道的夏小山突然激动得话也说不出来,景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让他一下子跪在名成皙的脚下,哽咽难言。
名成皙急忙躬身扶起他,他含笑谦让,他华美的仰月戒在夏小山的胳臂上闪光。夏小山热泪盈眶,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他这辈子只认名成皙,他要为鸣霄阁效忠一辈子。
夏小山二十三岁,成为名成皙手下崛起最快的后起之秀,年纪轻轻,跻身十三舵主,掌管一方,声名日盛,深受名成皙青睐。
他武功根基甚浅,但是天赋异禀,几年磨练,曾有二十八个身手不凡的世家公子败于他的手上。
夏小山从没畏惧过困难,从没有恐惧害怕过。他十多年刀口舔血,但一向游刃有余,从来不知道有命悬一线这回事。
而今,他在命悬一线。
好快的刀。黑暗,但轻薄。
没有光,但快如闪电,有一种划破天幕,撕裂肌肤的感觉。迎空挥来,遮光蔽日,那瞬间黑暗压顶的触感,仿似自己正在坠入十八层地狱。
夏小山挥剑抵挡。他的剑曾得到过名成皙的指点,以诡异著名。
刀剑相交,冷冽的刀锋却在转瞬间飘至颈项。
夏小山闪避,剑斜刺,后转,他只觉得一条温热的昆虫在自己的颈项间蜿蜒。
他的剑刺入人的肌肤,来不及看剑下的人倒下,刀锋瞬间又逼至咽喉。他绝望。
他孤苦的童年,他出人头地的梦想,他家中娇妻稚子的期盼,所有曾经荣光的,耻辱的,行走于人世间的所有印记,只在那一刹那,断绝,然后消散成灰。
没人会记得他夏小山是谁。
在那一瞬间,他应该去厌倦江湖。名成皙死了,会有人不断地遥想当年的这位霸主,四大家灭了,会有人不断感慨他们曾经的辉煌。可是他夏小山呢,他是一个小人物,尸如山,血成海。死去的,活着的,谁还能去记得谁。
厌倦江湖吗?可是人生出来,就注定要竞争争斗,所有人,都别无他路。
因为死,所以厌倦曾经出生,这是不是,很荒谬?
夏小山真的什么都没想。在那短短的一瞬间也来不及想。他在刀锋斩向咽喉的刹那,冲了过去。
名成皙曾经教导他,绝处逢生的秘密在于,平日里想也不敢想的智谋和勇气。
他冲了过去,剑在前。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是生存还是死亡。他已然不相信自己,他相信的其实是名成皙。
对手死。夏小山抹了一把自己的脖子,满手血,血若温泉。
又一把凤凰刀至。
夏小山突然不明白,他到底在捍卫什么。生命从来都是转瞬间的事,他在捍卫这个世界,却已经没能力捍卫他自己。
血腥漫天。在敌手的剑光的缝隙,花田甜的凤凰刀挥出。
她是一个平凡的墨绝女子。她的父母是最低下的奴,为他们的王,采玉。温润的美玉会焕发夺目的光辉,可是采玉的人的命,贫苦至斯。
六岁,她和全墨绝所有的同龄人一样接受教导,去学习凤凰刀。十二岁,再回到自己的家,帮父亲采玉。她今天十五岁,明年,她将嫁给一个同样贫苦的人,生儿育女,世代轮回。
但是她赶上一个开创奇迹的时代。他们所有的人,包括他们的王,将为墨绝流尽最后一滴血。
她最初踏上这片土地,全身都在颤栗。这就是他们墨绝传说中的天堂,如此华美富饶,处处繁华。到处都可以找到水,到处葱葱郁郁。
他们终将征服这个世界,征服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墨绝人都可以生活在这里,沐浴,狂欢,点燃照亮夜空的火把,载歌载舞。
只是幸福,需要代价。争战的代价。每一个墨绝的成年男子和女子,都要为了幸福,付出争战的代价。
没有人不害怕流血与死亡,即便是以幸福的名义。
花田甜挥出凤凰刀,在对手的锋刃里,跃起。看着年轻的敌手,颈项间瞬间盛开腥甜的红花。
花田甜的刀削向前面敌手的咽喉,背后的剑刺穿了她的后心。血流如注。
她咬牙,反身,出刀。刀飞出,带着细锐的呼啸,破空而去,刺入一个年轻背影的后心。
她到底杀了谁,她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她,她也不知道。
杀戮,如飞鸟的翅膀划破天宇。所有的战争,应该都有意义,就算没有,也总要为无数生命的陨落,寻找一个意义。
所有人都对洛云泥说,她这么做没有意义。没有人需要她这么做。她无需死亡,她只需等待,等待胜利的一方,给她爱。
但她知道她必须要这样做。即便她的死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画蛇添足般可笑,即便,她大逆不道,会被唾弃,会被挫骨扬灰,无人疼惜。
她必须为那个人死,死在自己哥哥的刀下。
谁让这十年,养着爱着自己的,是他,而不是任何别的人。
一身白衣,绣着散碎红花的衣领和裙裾。她一头乌黑的发,在正午的阳光下低垂。她明眸,含笑,带着沁人的幽香,清润如玉,却让人满眼光华。
她的静雅端庄,神明清朗。那种表情和姿仪,好像前面不是烈日下流血死亡的战场,而是月上柳梢头,她与人相约黄昏后。
花仙细惊艳惊异,却是一脸和气,笑容温柔而恭敬,向云泥行了个礼,唤“凤主”。
云泥点点头,在他身侧走过,被花仙细伸手拦住。云泥顿住,静声道,“怎么了。”
花仙细恭敬地笑,解释道,“凤主,王特意吩咐,您不能进去。”
洛云泥道,“我哥哥说的?”
花仙细道,“是,王派属下保护外围,特意吩咐如果遇见凤主,务必挡驾。”
洛云泥道,“青凤与四大家决战,我堂堂青凤凤主,因何不能助战!”
花仙细恭敬道,“凤主玉体为名成皙所伤,王是出于爱护,愿凤主体察,切莫为难属下。”
洛云泥道,“让开!我哥哥那里自有我来担着!”云泥说着向前闯,花仙细一招手,五个黑衣人在她面前一字摆开。云泥冷笑道,“我哥哥也让你,和我刀兵相见吗?”
花仙细道,“凤主误会。王说,若是凤主执意要闯,那需先过此阵,才有资格见他。”
洛云泥银牙一咬,昂首道,“好!”身跃起,凤凰刀出。
五位黑衣人连同花仙细六个人,身形转化,将洛云泥团团围在中间。洛云泥的凤凰刀出,看似处处人影,却如同砍在虚空。
这是墨绝独有的七星阵。不是长于进攻,而是长于配合。墨绝七星阵是困阵迷阵,所谓“七星”是把对手算作在内凑成七个人,所以纠缠上此阵,就等于成了这个整体中的一部分,不由自主,在顺应别人而动。
洛云泥招招如坠虚空,看似手中的凤凰刀破衣刺肤,却在自以为得手的一瞬间,落空。
几个开合,洛云泥汗流浃背。无论她怎样动,怎样进攻,那六个人都在起承转合中配合默契,轻易化解。最奇怪的是,一开始的洛云泥是自由的,她随意出手,此刻却觉得有一种无形的束缚,越来越近,越来越紧,像是巨大的茧,用温柔的丝线,将她缚住。
她倏而收刀,静立。
那六个人也同时住手,静立。
日影西转,洛云泥捏着汗,看着自己倾斜短小的影子。
她会被耗住,会力竭,会被擒住。她服药而涨的内力,支持不了多久。
六个人的目光盯着她。她再次昂首,展颜而笑。一阵风,发乱,洛云泥突然出招道,“我哥哥要逼死我,我成全了他,也成全你们!”
她的人重新冲上去。但那六个人却突然乱了阵脚。
因为洛云泥没有进攻谁,她进攻的是她自己。她已然明白,这个阵只会以两种方式结束,放弃,或者死。像极了洛逸人给她的选择。
她想找第三条路,就只能用智。所有的人为困住她而闪动,而变化,那么她攻击自己,那些人将无所适从。
她左手的凤凰刀攻向自己的颈项,凶猛,迅速,极为准确,就像她攻击的是恨入骨髓的仇敌。那锋利的刀锋,折射着午日的阳光,带着决绝的冷酷,压住血管,Qī。shū。ωǎng。即将刺入肌肤!
那六个人,像是有人给下了同样的命令,齐齐来抢!洛云泥可以死,但那也是被他们的王处死,在他们手里,不能死!
他们齐齐来抢,谁知道云泥的右手刀,突然在他们近前的时候,出刀!
洛云泥一招得手,他们醒悟过来的时候,云泥已经踏步离开了百丈远,转眼没有了踪影。
云泥知道前面等待她的是什么。她早知道。
那是他们争夺天下的大手笔,足以让风云变色,生灵涂炭。可是对她来说,那只是死。她能做的不过是寻找一个缝隙,还清她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