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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如绵等人经常在这里进进出出,因此房间里还残留着各种淡淡的清香,闻着这股熟悉的味道,琴仙云忽然有种温馨的感觉。
琴仙云突然喊道:“飞烟,是妳吗?”窗外的轻风飘进房里,一股特异的香气便传进了琴仙云的鼻子里,令他心中一动,于是低声喊出了这个名字。
果然,琴仙云才刚转头,窗口处就鬼魅般的闪出了一个窈窕的身影,身穿黑色紧身衣的步飞烟飘然的站在琴仙云的面前。
步飞烟依旧还是那副冰冷的神情,淡淡的说道:“你终于醒了。”
琴仙云还是从声音中听出了其中深藏不露的关切,于是他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所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便不由得问道:“谢谢妳那天救了我。”
步飞烟很久都没有接话,只是深深的注视了琴仙云一眼并说道:“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也该回去了。”
琴仙云还没来得及开口,步飞烟的身影便已经跳上了窗台,只是即将要纵身而下的时候,却又回过头说道:“有一个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在你重伤之时,他曾几次出手打退前来杀你的人。”
“什么人?”琴仙云诧异的问道。
“曲霸!”这两个字才刚说出来,步飞烟的身子便向楼下而去。
琴仙云的心中一喜,来到窗前正想要向步飞烟问个清楚,可是步飞烟在几个起落之间,就已经失去了踪影。
第六章隐秘
天色刚亮,姬如绵便兴高采烈的把琴仙云苏醒的消息告诉梅怡君和胡清远等人,可是当他们都来到姬如绵的家中,并准备为琴仙云的康复庆祝一下的时候,琴仙云这个主角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出去了。还好姬如绵和景芊玲知道琴仙云的武功已经恢复了,不然众人非得再次急个半死不可。
就在众人为琴仙云的去向而疑惑不已的时候,琴仙云却来到了西山陵园的曲文音墓前。
透过灵觉禅师以佛门梵音洗涤自身的心灵之后,琴仙云面对曲文音的墓碑时,虽然还是十分伤感,但是再也不像从前那么的消沉。因此他在心里暗想道:“与其继续消极的悲伤下去,还不如振作起来,找出莫凝风为曲文音报仇雪恨。只是自从那天晚上以后,莫凝风便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到底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他呢?”
琴仙云凝望着曲文音的墓碑,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惆怅。半个小时之前,他已经从姬如绵和景芊玲的口中得知,自己是被胡清远的“乐音精神疗法”和灵觉禅师的“九转归元丹”所救活的。他想起自己差点一脚就踏进了鬼门关,要是连自己都死了,那要怎么为文音报仇啊?
正当琴仙云陷入沈思的时候,就听见一声低沉的叹息在身后响起。
突然琴仙云的心中一震,于是便急忙回头一看,只见眼前站着一个相貌极其怪异的驼背老头。这个老头须发皆白,眼珠细如豌豆,身材短小却手长及膝,任何人只要看他一眼,保证一辈子都会记得他那类似猿猴的模样。
琴仙云暗自赞叹道:“这个老头的修为好高深,我竟然都没有发现他是何时出现的。”
“年轻人,你终于来了。”老头微微点头,并对琴仙云说道。
这个老头难道是特地来等自己的?于是琴仙云狐疑的问道:“老前辈,请问您……”
老头不等琴仙云说完,就哀叹了一声说道:“我就是文音的爷爷。”
“您真的是曲霸老前辈?”琴仙云问道,他一对照老头的长相,脑中便忽然闪过了“霹雳飞猿”这四个字,不由得暗想道:“‘霹雳飞猿’好像不是这个样子,而且若是文音的爷爷真的是当年的‘霹雳飞猿’,那为何文音却丝毫不懂武功?,要是她会武功的话,就不会被莫凝风所害了。”
曲霸朝着曲文音的墓碑走了几步,便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一定觉得很奇怪,既然我就是曲霸,那为什么不教文音一点儿武功,是吧?”
琴仙云“嗯”了一声,但是曲霸却没有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反而沙哑着嗓子喃喃念道:“四十年哪!四十年了啊!”
听到曲霸的低声自语,琴仙云想起幼年的时候,父亲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一段话,于是情不自禁的说道:“是啊!四十年了!”他知道曲霸一定是想起了往事,顿时有些同情他。
曲霸忽然回头问道:“年轻人,你要如何称呼琴凤阳?”
琴仙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他老人家是我的叔祖父。”
“这么说,你就是琴凤歌的孙子啰?”曲霸问道,他好像对琴仙云的来历非常清楚。
琴仙云对于曲霸能叫出自己的祖父与叔祖父的名字丝毫不觉得奇怪,只是点了点头的说道:“正是。”
曲霸听了之后却突然大声狂笑了起来,整片墓地都彷佛在他那雷鸣般的声音中颤抖不已。但是曲霸虽然在大笑,琴仙云分明看到了两滴泪珠缓缓的从他的眼角溢出,并滑过了脸颊,然后无声的掉在地上。可是这两滴泪珠,却在琴仙云的心中激起了一朵巨大的浪花。
四十年前的往事,到底是谁对谁错啊?
琴仙云沉默了许久,才迸出一句话说道:“老前辈,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您也不要太伤心了。”可是连琴仙云自己都知道,这句话相对于曲霸那四十年的漫长岁月,却是显得多么的软弱无力。
曲霸听到琴仙云说出这句话之后,笑声虽然停止了,但是他那细小眼珠内的红光却越来越盛,神情也变得格外的激动,于是又说道:“不要太伤心,哼!你说得倒很轻松,你知道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在这四十年中受到多少人的嘲讽、受过多少人的侮辱、受过多少人的谩骂吗?整整四十年啊!”
面对着这个老人,琴仙云突然觉得自己竟然再也说不出话来,是啊!整整四十年哪!
四十年前,凤凰山绝缘台──
绝缘台是一座长约二十来丈,宽约十五丈的平台,这块平台全是用石头堆砌而成,而它就位于凤凰山的最高峰——醉卧峰的半山腰上。这座绝缘台的四周全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繁盛的枝叶将这块空地遮掩得相当严密。
据说每年的农历七月十五的晚上,这里都会变得阴风四起,天色才刚暗下来,原本密不透风的地方就会不知从何处涌进来一阵阵的狂风。狂风吹过绝缘台周围的石头缝隙,并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呼啸,再与上面树叶的翻卷声相互辉映,实在是相当的凄厉吓人。
而林中那幢幢的树影摇曳挥舞,好像有无数的魑魅魍魉在其中飘荡游走着。虽然当空的皓月时时洒下皎洁的光辉,但是这个地方却处处显示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与阴森。
就在这个叫做绝缘台的地方,突然无声无息的闪出了一个身穿红衣的年轻男子。这个人年约二十七、八岁左右,长相虽然不太出众,但是那张圆圆的脸总是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给人一种安宁祥和的感觉,但是很不协调的是,这个长得一张娃娃脸的年轻人,手中竟然拿着一把怪异的长枪。
这把枪长一丈有余,差不多有这个年轻人的两倍高,枪身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造的,不像平常的长枪一样枪身黝黑,而是不时的绽放出丝丝的红光,而在圆月光芒的辉映下,更加显得耀眼。枪尖也不同于一般的长枪,若是没有枪身上绑着的那条红缨,远远望去,别人肯定会以为这是一只特制的巨大毛笔。
这个红衣年轻人在绝缘台上站了将近半个小时,而在这半个小时里,任凭阴风如何呼啸吹过,他的身体都没有移动分毫,就连他握着的那把树立在台上的怪异长枪也没有晃动一点儿,只有他的衣服与那长枪上的红缨在风中飞舞。
突然间,林中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啸,在啸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周围涌动的狂风好像忽然静止了一般,只剩下那啸声在林内不停的波动着。
红衣年轻人听到那啸声之后,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轻声说道:“曲霸,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他的声音虽小,但是却如尖锥一样的刺破虚空,并向那啸声传来之处远远的射了过去。
曲霸不屑的说道:“放屁,我曲霸乃是何等人物,岂会怯战不来?琴凤阳,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几秒之后,那个人宏亮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当最后一个“了”字说完的时候,一个白色人影便飘然落在红衣年轻人的对面。
这叫曲霸的白衣年轻人身材修长、面容白皙,长得俊秀异常,一头乌黑的长发飘散在脑后,看上去潇洒至极,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脸上却流露出一股冷厉的气息,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阴沉。不过话又说回来,此人若是去大都市里走动一番,不知道会让多少怀春少女为之倾心不已。
琴凤阳笑道:“如此说来,倒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曲霸微哼了一声,并说道:“琴凤阳,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废话少说吧!”
琴凤阳淡淡的说道:“曲兄,既然你如此的迫不及待,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不过在动手之前,我得先看看你是否已经把‘仙乐石’带来了。”
曲霸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红色石头,并傲然的说道:“这‘仙乐石’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块破石头而已,若是你今天赢了我,我自然会让你把这块石头带走。”说罢,他便扬手向后一抛,石头竟然镶嵌在身后一棵十几丈高的大树上。
原来曲霸自出道以后,便数度挑战江湖上各门各派的高手,手下竟然无十招之敌,他见天下如此之大,却找不到一个对手,不禁感到失意万分。
就在这个时候,曲霸无意间在凤凰山结识了一个姓琴的人,得知这个人的家族中有无数的高手,他的心中不禁大喜,立即上门挑战。但是无论他用尽什么办法,琴家的人却丝毫不为所动,而曲霸嗜武如命,哪肯就此罢休?万般无奈之下,便将琴家奉为圣物的“仙乐石”偷走,并逼迫他们应战。
“仙乐石”对外人来说只不过是一块比较独特的石头,但是对琴家的人来说,却被他们家族认为是很有灵性的宝贝,琴家向来以武、乐传家,因此“仙乐石”便能够激发他们家族中人对音乐的领悟性。所以琴家子弟学习音乐,都不是由人传授,而是经由“仙乐石”来领悟的。
“仙乐石”向来被放置在一道小瀑布之下,每到清晨,“仙乐石”在激射而出的水珠击打之下,便会发出一个个清脆悦耳的音符。千百年来,原本有两个巴掌大的石头,此时却缩小了将近一半,不过却为琴家培养出无数个武、乐俱通的高手。
此时曲霸将他们的圣石“仙乐石”偷走以逼迫他们应战,他们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派人接受曲霸的挑战并夺回圣石。
琴凤阳是当年琴家年轻的一代中,除了其兄长琴凤歌之外的杰出高手,因此便被派去接受曲霸的挑战。琴凤阳性情温和,平时虽然喜欢与人玩闹,但是对“仙乐石”却极其尊重,此时见曲霸竟然这样对待自己家族的圣石,心中也不禁怒火中烧。
琴凤阳看了看那嵌入树干中的“仙乐石”一眼,强压住心头的怒气,微笑说道:“‘仙乐石’本来就是我族之物,你将其归还于我乃是理所当然之事。不过既然你已将此话说出,那我便答应你,但若是你输了呢?”
“我会输?”曲霸说道,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顿时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琴凤阳那张娃娃脸上的红光一闪而逝,淡然道:“我是说万一嘛!”
曲霸的笑声骤停,于是哼道:“好,若是我输了的话,那我就随你处置。”
琴凤阳听了以后没有再出声,但是手中的长枪却已经缓缓提起,枪尖斜斜的指向曲霸。
曲霸见了之后,身形一闪,便来到琴凤阳的身前两丈处站定,然后双眼逐渐闭起,拳头忽轻忽重的朝着前面击了过去。拳拳连环相扣,劲风顺着拳头透射而出,一张由无形劲道组成的气网,层层迭迭的朝着琴凤阳袭去。
琴凤阳的长枪有如他的脸色一样的柔和,枪尖在虚空中轻轻的颤动着,红缨就如同一个身着红装的舞娘随着枪尖的点动,在劲风的伴奏下翩翩起舞。但就是这样的几枪,便已将曲霸的拳风阻挡在自己身体的一丈之外。
琴凤阳修练的武功与琴氏家族中的其它人大不相同,名叫“烈火真诀”,这种功夫本为至刚至阳,但是修练大成之后,便会从极刚转为极柔。而琴凤阳特殊的体质以及他对“烈火真诀”的超强领悟能力,使得他在年纪极轻的时候,就已经将这种功夫练到了完美的境界。
不过曲霸能够轻而易举的战败武林中数十个武艺超群的一流高手,也非浪得虚名之辈,因此他见琴凤阳施展出这样的招式之后,心中虽然大为震惊,但是却越发激起了他心中的战意。于是在他胸中汹涌的战意驱动下,他的身影便开始动了,而且越闪越快,拳头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