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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白朗宁,”冯大律师急得双手乱摆,说:“这种话千万说不得,这种话千万说不得啊。”
身後三名漂漂亮亮的秘书小姐,各各掩口葫芦,白朗宁也笑了,只有林大小姐,表情依旧不变,依然出神似的望着白朗宁。
李铃风匆匆奔出来,轻轻对冯大律师说:“警方最近也发现不少来历不明的人,叫我们多多小心,至於这六个人的细底,连警方也摸不清楚。”
冯大律师吃惊地瞪看白朗宁。
白朗宁冷笑,大叫说:“吕兄,把他们的枪缴了。”
转眼间,五只枪都从地上溜到白朗宁脚下。
白朗宁站起来,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走到一张乒乓台边停下,突然一声暴喝,一掌直对台角劈下。
只听“卡嗤”一声,厚厚的球台,竟被他硬生生劈下一块来。
这一手完全出乎大家预料之外,惊得每个人都合不拢嘴巴,久久没人吭声。
过了好一会,吕卓云吃惊的问:“白朗宁,你这手是什庆功夫?”
“正宗空手道。”
“果然厉害,我老吕算开了眼界。”
“等一会我劈下活人的手臂,保证更加好看。”白朗宁笑的很阴冷。
那六名大汉恐慌地互看了一眼,各各把双手背到身後,唯恐手臂真的被劈下来。
“白朗宁,你……你要干什么?”冯大律师不安地叫问。
“严刑逼供。”白朗宁大声回答,成心让那群大汉听听。
“只要你冯大律师说声互殴,谁敢不信?”
“胡说,我堂堂大律师,怎能做伪证?”
吕卓云一旁哈哈笑着说:“大律师,有些事认真不得,马虎点算啦。”
冯大律师拿不定主意、瞧了瞧身边的林大小姐,林大小姐双眼正一眨一眨地凝视着白朗宁,根本没空理他,又回头望望後面四个漂亮的秘书,四张俏脸也一无表情的直瞪着现场。
冯大律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把脚一跺,说:“好吧,看在大事份上,只得黑心一次了。”
“大律师,”方才挨揍的家伙大叫!“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身为大律师,怎能如此糊涂?”
“放屁,”冯大律师大声说:“我说互殴就是互殴,大法官也不敢不予采信,你们算什麽东西?竟敢教训起我来。”
李铃风等人听得“噗嗤”一笑,冯大律师好像很得意。
白朗宁冲上去,伸拳朝那大汉击去。
这次那大汉早有准备,闪过击来的拳头,抬腿猛踢过来。
白朗宁身形一跃,原地翻了个倒筋斗,正好避过踢来的脚,双手往踢空的脚上一托,那大汉站立不住,登时摔了出去。
其他五名大汉也一齐攻上来,白朗宁随手捞住一条臂膀,用力一扭,另一手在被扭住大汉的後头领上一提,像老鹰提小鸡抓在手里。
白朗宁一面抓住那大汉朝後退,一面接连踢出两脚,硬把冲上来的两名大汉踢了回去。
白朗宁一直把那大汉提到球台旁边,将那条被扭住的手臂平摆在台子上,举起手掌,作势欲劈说:“招,谁派你们来的?”
那大汉牙齿咬得“吱吱”乱响,就是不开口。
“不给你点苦头吃,你也不知我白朗宁先生的厉害。”说着,当真一掌劈了下去。
那大汉像杀猪一般大叫起来。
冯大律师和四位秘书不约而同扭转头去,不忍再看下去,只有林大小姐,照样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白朗宁的脸,连眉头都没耸一下,其实并非她胆量特大,而是根本就未曾留意白朗宁脸孔之外的东西。
“方才不过只用了三成力道,又没劈断,你鬼叫什么?”白朗宁狠声说。
“白朗宁,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大汉痛得满头大汗,高声叫着。
“你既然不知道,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只有把你膀子劈下来,问问它知道不知道。”说着,又把手掌高高举起。
“救命啊,救命啊。”那大汉儿吼着。
白朗宁冷哼几声,手掌一起一落地比了几下,眼看就要劈了下去。
那最先挨揍的大汉,突然高声说:“白朗宁,放了他,我告诉你。”
白朗宁原样不变,冷笑说:“少废话,先说再放不迟。”
那大汉嘿嘿一阵冷笑,说:“告诉你也没什麽了不起,你白朗宁又能将我们奈何?”
“罗嗦,快说。”
“北角杨老大。”那大汉挺胸说。
“杨文达?”白朗宁想想,说:“胡说!杨文达手下那群人,我白朗宁那个没见过。”
“哈……”那大汉一阵狂笑,说:“白朗宁,别自以为了不起,北角上下六七百人,你都见过?”
“六……六七百人?那有那么多,据我所知,不过三百馀人而已。”
“此一时被一时,早晚行情不同,如今的北角早已经不是过去散陪末座的局面了。”
“好吧,就算你说的不错,杨文达派你们到林家干什么?”
“监视林大小姐行动。”
“就这么简单?”
那大汉哼了一声,代表了回答。
白朗宁手上一使劲,又是一阵惨叫。
“白朗宁,我们只负责把林大小姐每天活动情形,据实呈报上去,其它真的一概不知,你就是把我们六人全部杀了也没用。”那大汉大嚷着。
白朗宁恨恨地哼了一声,放开被扭住的大汉手臂,揪住他的领口,狠狠在肚子上赏了几下,一脚踢了回去。
“李秘书,通知警方,派人把另外四人扣起来,对对口供看。”白朗宁头也不回,大声吩咐着。
李铃风早就一点架子都没有了,马上又跑进办公室去。
“便宜了你们,快些滚吧,不准再去林家,否则格杀勿论。”语气比起冯大律师,还要神气几分。
“我们在林家的东西呢?”那几名大汉急急说。
“没收啦。”白胡宁吼着说。
“没收?”那六人楞了楞,大声问:“凭什么?”
白朗宁突然回身,飞快地拔出那只亮晶晶的新枪。
“碰、碰、碰、碰。”一连四响,手枪亮闪闪一转,已经还进鞘里。
拔枪既快,枪声又密,动作快得惊人。
大家齐朝墙边四面纸靶望去,依照是四个洞,只是稍许大了一点点,显然这四枪也同样射进原来的洞里去了。
那六名大汉就像斗败的公鸡般,无精打采走进电梯,连回头望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乖乖滚回去了。
吕卓云走上来拍着白朗宁的肩膀,慨然说:“还是你们年轻人厉害。”
“别泄气,你吕卓云也不含糊,港九要找第五把枪,一定非你莫属了。”
吕卓云听得又朗声大笑起来,脸上充满了得色,好像能占在第五位上,已经很满足了。
这时李铃风又匆匆走出来,娇声说:“警方已经派出两批人来了。”
“派两批干吗?”白朗宁奇怪地问。
李铃风微微一笑,说:“一批直开林公馆,一批守在楼下,准备跟踪下去,看看他们是不是直回北角?”
白朗宁大拇指一挑,赞叹说:“李秘书,你真能干。”
冯大律师一旁说:“废话,我冯朝熙手下,还会有脓包麽?”
白朗宁笑了,大家也跟着笑了。
只有林大小姐闷声不响,一双大眼一眨一眨的瞄着白朗宁。
冯大律师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大声呀咐说:“李秘书,通知出纳,再扣白朗宁一千五百元港币!”
“为什么?”李铃风不解地问。
冯大律师什么话都没说,只指着那张断角球台。
第五章 情场·战场
(一)
下午一点,一般人已经忙了整整半天,“飞达”酒馆老板娘依露,却依然在拥枕高眠。
白朗宁走进房里,见睡意正浓,不忍吵醒她的好梦,便悄悄靠在床角,欣赏起美人春睡图来。
几年来,两人相处得非常随便,不论凌晨深夜,像这般直闯香闺,倚床谈心的情形,早已不足为奇,可是今天却有些特殊,因为依露这时的睡态实在太撩人了。
三十来岁的依露,虽然消失了少女时期的青春娇美,却别具一种妩媚醉人的妇人风韵。
她娇慵慵斜躺在床上,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睡抱,腰间带子系得很松,根本已经掩不住她丰满美妙的娇躯了。
雪白高耸的乳峰,从微微散开的袍襟半露出来,随着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不停颤动着。两条浑圆修长的粉腿,也大部横伸在袍外,就在白朗宁眼前,只要他少许挪动一下,便可随手触到。
这些年来,白朗宁一直将她当做姐姐一般,平日除了说说笑笑,甚或开开玩笑之外,从未想过其它的事,所以依露虽美,也仅美在白朗宁嘴上,依露身段虽然惹火,也只能换得他几声口哨而已,可是现在白朗宁却真的有些动心了。
白朗宁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一直盯在依露那对起伏颤动的乳房上,深色的袍襟,衬托得酥胸更加白嫩醉人。
他几次伸手出去,终又缩了回来,总觉得不该把脑筋动在好朋友依露身上,於是他强自定下心神,晃了晃脑袋,做了几次深呼吸,方才渐渐平静下来。
谁知色心稍定,童心又起,他忽然想弄弄清楚,除了这件睡袍,里面究竟还有没有其它东西?
他悄悄伸长颈子,东瞧瞧,西望望,没得到结论,又偷偷掀起下摆朝里瞄瞄,仍然难下决断。最後,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搭在那条光滑的小腿上,一点一点往上探去。
一路上小小心心,拂过膝盖,依露没动,又摸上大腿,依露依然沉睡如故,白朗宁胆子大起来了,手掌一直朝里伸去。
突然,探路的手停了停,又飞快的在四周摸索一阵,结果什麽东西也没捞到。
白朗宁张大嘴巴怔了怔,急忙把手抽出来。
“够了麽?”沉睡中的依露忽然说话了。
声音虽不大,却把做贼心虚的白朗宁吓了一大跳,惊魂不定的问:“你……你没睡?”
“就是死人,也要被你搓活了。”依露闭着眼睛说。
白朗宁见她除了嘴巴之外,全身都保持原样没动,语调也很和霭,显然并没生气,这才安心下来,说:“我只是轻轻摸摸,并没搓啊。”
“嗳,你大概是把大腿当成抢了,搓得人家好疼,还说轻经摸摸呢。”
“对不起,我的手太重了。”
“没关系?下次轻一点好了。”
“下……下次?”白朗宁吃惊的问。
“怎麽?”依露了开眼睛,瞟了瞟白朗宁,问:“一次就倒了胃口麽?”
“说什么话。”白朗宁嘻嘻笑着说:“像你这样的美人,就是一千一万次,也倒不了我的胃口!”
“既然这样,索性今天就给你摸个够吧。”说看,又将眼睛闭上了。
白朗宁高兴了,笑着凑了上去,正想大展身手,忽然又停下来,摇头自语说:“不对,不对。”
“什麽不对?”依露支起身子,急声追问。
“事情成功得太过容易,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埋伏。”白朗宁把软绵绵的情场当做硬绷绷的战场了。
依露被他逗得既好气、又好笑说:“白朗宁,你平日到处沾花惹草,色胆包天,今天怎么如此差劲。”
“这次可大意不得,”白朗宁摇着头说:“万一到时你依露翻了脸,把我踢下床去,那多难堪?”
依露气得抬起粉腿,当真狠狠踢了过去。
白朗宁被她踢得莫名其妙,还没摸清是怎么回事,依露已经跳下床去,又气又伤心的说:“这些年来,我最少给了你二千次机会,平均每天一次,你却一直不当一回事,说,我那一点不合你胃口?那一点比不上那几个臭丫头?”
白朗宁听得大吃一惊!惊得半晌没答出话来。
“不错,年龄可能比你大一点,而且出身也不太好,可是我并没想高攀你,叫你明媒正娶。做外室、做姘头都无所谓,还不成麽?难道年龄大一点就使你那么讨厌麽?”
依露越说越伤心,说到最後,身子一扭,背朝着白朗宁,肩膀一耸一耸哭了起来。
白朗宁愕住了。
五六年来,依露给他的体贴和照拂,真可说是无微不至,只要稍微留心些,早该发现那是爱情,而绝非他所想的友情了。
男女之间的情感,是件非常微妙的事,爱情与友情仅仅相隔一线,有时的确微妙的让人难以分辨。
白朗宁终於想通了,走上去搭着依露的肩膀,说:“依露,真抱歉,我好像搞错了。”
依露身子一扭,把白朗宁的手甩下来,怨声说:“你白朗宁先生还会把事情搞错麽?”
“这次真是大错特错了。”白朗宁苦笑说:“我一直把我们之间的情感当成友情了。”
“哼,”依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少来骗人,你对我还会有什麽情感?”
白朗宁扭过依露的身子,托着她泪痕末干的悄脸,说:“想想看,这么多年,我每天风雨无阻,起码来报到一次,遇到什麽特别高兴或悲伤的事,更恨不得早一刻赶来告诉你,这不是爱情麽?我为什么不去告诉丁景泰解超之流?我为什么不到他们那里去报到?”
“你现在才明白呀?”依露委委屈屈说。
“难道还晚麽?”
“早几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