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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峰微微一笑,道:“祝姑娘夸奖了。”
这时,少林僧侣已把伤者扶开,罗汉阵重又复合。
江晓峰目光转动,只见玄真道长,无缺大师脸上是一片茫然之色,似是有着一种无措的访惶。
再看罗清凤、余三省,也是有着失去主宰的意味,只不一过,没有玄真和无缺明显罢了。
祝小凤最为正常,只是眼光中有些闪烁不定,不停的眨动眼皮。
江晓峰沉声说道:“祝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祝小凤答非所问的道:“咱们想法子冲出罗汉阵,就可以活命了。”
江晓峰道:“在下再请教姑娘一件事。”
祝小凤道:“你要问什么事?”
江晓峰道:“蓝天义在此之时,这些人似是都很正常,教主去后,他们怎么反而都像是失魂落魄一般?”
祝小凤四顾了一眼,道:“他们不是都很好吗?”
江晓峰摇摇头,道:“姑娘一点也瞧不出来么?”
祝小凤仔细的瞧了玄真和无缺大师一跟,道:“他们两个人好像有些神志不明。”
江晓峰道:“玄真和无缺大师不过是严重一些,包括姑娘在内,你们所有的人,都有些神志不明。”
祝小凤沉吟了一阵,道:“我也有些不对么?”
江晓峰目光转动,只见四周布守的少林寺僧侣,个个举着兵刃,而且已开始缓缓转动,只是没有出手向几人攻袭罢了。
心中暗道:“这些人的毛病,只怕也不是一时之间,能够找出病源,必需要一段时间才成,目下要紧之事倒是只有先行设法使他们放下兵刃,放弃抗拒之图。”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不错,不过姑娘的病症轻一些而已。”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目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咱们无能和少林寺僧侣对抗,如是要打下去,咱们决非少林僧侣的敌手。为今之计,只有弃去兵刃,向人求和了。”
祝小凤望望四周转动的罗汉,低声说道:“好吧!咱们和他们讲和。”
江晓峰道:“如今人强我弱,咱们得先弃去手中兵刃,以示决心,才能和人家讲和。”
小凤道:“弃去手中兵刃?”
江晓峰道:“不错,如若咱们不先把兵刃弃去,别人如何能够相信咱们?”
右手五指一松,手中长剑丢弃在地上,道:“姑娘请劝劝他们,丢掉手中的兵刃。”
祝小凤沉吟了一阵,丢弃手中兵刃,望着余三省和罗清风,道:“你们都听到了,咱们合起来,也无法冲出罗汉阵去,如若是你们不想死,咱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和少林寺僧侣讲和。”
罗清风、余三省望了祝小凤一眼,缓缓把兵刃弃置地上。只有无缺大师和玄真道长,两个人仍然站在原地未动,既未丢弃手中兵刃,也未有动手的准备。
江晓峰身子一闪,到了玄真和无缺身后,双手齐出,同时点中了两人的穴道。
只听一声清亮的佛号,传入耳际,道:“掌门人驾到。”
缓缓转动的罗汉阵,突然停了下来,正东方位上群僧纷纷向两侧退开,让出一条路来。
只见少林掌门人宏光大师,带着神算子王修,缓步行了过来。
江晓峰一抱拳,道:“王老前辈别来无恙!”
王修缓缓说道:“你是……”
江晓峰伸手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道:“晚辈江晓峰。”
王修道:“果然是你。”
江晓峰回顾祝小凤一眼,道:“他们都已被蓝天义逼的脱离天道教……”
王修道:“我都看到了……”
目光转到玄真和无缺的脸上,接道:“这两位的神情有些奇怪。
江晓峰道:“老前辈智略过人,如若能够找出那蓝天义控制这些人的法子,咱们就掌握了一半的胜机。”
王修道:“这是关键,在下自当尽力而为……”
目光转到祝小凤的身上,道:“假如你们都是被蓝天义暗中下毒所致,不知不觉间受到了他的控制,姑娘是中毒最轻的一个,还要请你祝姑娘多多帮忙了。
口中说话,双目却盯注在祝小凤的脸上,查看他的反应。
祝小凤眨动了一下眼睛,问道:“你想要我如何帮忙?
王修道:“此处不是谈话之地,咱们到禅房中再详谈。”
江晓峰:“玄真和无缺都已被我点了穴道,暂时派人把他们送往一处静室养息。
目光一掠祝小凤、余三省等,接道:“如若他们中毒,祝姑娘中毒最轻,这两位也不太重,也许有助老前辈了然内情……”
话至此处,似是突然间想到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接道:“糟了,咱们时间不多了。
王修微微一怔,道:“什么事啊?
江晓峰道:“蓝天义已准备在今夜之中,倾尽全力攻打贵寺,那将是惊天动地的恶战。
宏光大师嗯了一声,道:“有这等事?咱们到方丈室中谈吧!
回头吩咐身后两个僧侣,扶走了玄真、元缺,一面举步而行,一面低声对王修道:“王施主,这位祝姑娘,和另外两位是否也要送他们到藏经阁去?”
王修回目望着江晓峰道:“江少侠的意思呢?
江晓峰道:“就在下观察,此刻他们战志消沉,大约不会动手,即若出手,在下也有信心能制服他们。”
王修道:“要他们和咱们同往方丈室内……”
江晓峰道:“他们决不能再重返天道教,蓝天义恶毒成性,岂肯放过他们?这三人的神志,似都还有着适度的清明,对咱们也许会小有助益。”
王修点点头,道:“好!就依江少侠之意。”
几人随着宏光大师,直入少林方丈室内,小沙弥献上香茗,合掌一礼,退出室外。
宏光大师道:“远虑近忧,序有先后,江施主先说说蓝天义决心攻袭我少林寺的内情。”
江晓峰略一沉吟,道:“蓝天义目下能控制多少武林人,为他效命,晚辈不知祥情,但他却养了很多人猿,猛兽,那些猿兽,都已经过很长的训练,可听命行动。”
宏光大师沉吟了一阵,道:“我少林寺僧侣,大都能伏虎降猿,纵然在蓝天义控制之下,天下第一等的猛虎凶猿,贫僧相信,我少林僧侣,也能够对付得了。贫僧觉着难对付的还是蓝夭义那一身出类拔萃的武功,如若天道教有几位像蓝天义那样武功特高的人物,敝寺僧侣虽然不少,也无法在全寺布成罗汉阵以御强敌。”
王修摇摇头,道:“大师,那蓝天义训养的虎猿,和一般的虎猿不同……”
“那里不同呢?”
王修道:“蓝天义训养的虎猿,除了原有的凶猛之性外,已学会了武功。”
宏光大师道:“虎猿如何能够和人一样,也学会了武功呢?”
王修道:“当然,蓝天义本身不会有训练虎猿之能,但大师别忘了他得到了丹书,魔令两本武林宝典,那是两本无所不包的奇书,蓝天义处心积虑,早有准备,那些虎猿都是经选择过的品种,据在下所知,蓝天义的这批虎猿,已经在一处极隐密的所在,养了数年之久,初试锐锋,生裂南狱三英,决不能等闲视之。”
宏光大师长长叹息一声,道:“蓝天义挟盖世侠名,暗施阴谋,实叫人无法早作预防,王施主这么一提,倒让贫僧起了一件往事……”
沉吟了片刻,接道:“大约是五年之前,老衲接获敝寺中行脚江湖的几位弟子报告,发觉了几处盛产虎、猿的几座名山中,有甚多捕捉虎猿的人,那些人似都是武林高手,不像一般猎户,当时,老衲也未把此事放在心上,想不到竟是蓝天义的一支伏兵。”
神算子王修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倒是早知蓝天义心怀异志,只是,武林中对他的侠誉,太过敬重,如无确凿证据,很难得使人相信,同时,在下数度改装,潜伏镇江暗中察看,发觉蓝府之中,似是有着两种不同的力量,在相互冲突,蓝天义也似是受着一种强力的束缚,当时,在下已遍访几位心怀正义的掌门人,希望能够说服他们,遣派弟子暗作部署,但都遭拒绝。唉!那时,区区虽然是感慨万端,但也只暗叹天数使然,大劫难逃,不过,有一点,倒是出乎我预料之外。”
江晓峰道:“那一点出你意外?”
王修道:“蓝天义发动的这样快,提前了我所预计的三年。”
江晓峰道:“事已如此,现正急在眼前,老前辈素有神算子的称号,可否先想出一个对付虎猿的法子?”
王修道:“我已经思索甚久,强弩陷阱,都已经来不及准备,而且那些经过特殊训练的虎猿,也未必畏惧强弩陷阱。”
江晓峰接道:“那是说老前辈也想不出办法了?”
王修道:“办法倒有一个,只是不知道是否同意。”
宏光大师道:“少林寺已面临存亡绝续,只要我能够答应,决不推辞。”
王修道:“用火。昔年诸葛孔明,一把火烧了曹操八十三万兵,这等大自然的威力,决非人力所能抗拒。在下已察看少林寺的四面形势,除了用火之外,只有集中全寺僧侣苦拼一途,但在下可以预作断言,贵寺中纵然是群众齐心,舍命抗拒,也无法和蓝天义对抗,一宵血战之后,必将遭覆灭之危。少林一派,向为武林中正义象征,如是被蓝天义一宵血洗,武林中还有那个门派,敢和蓝天人抗拒呢?”
宏光大师沉吟了一阵,道:“水火无情,如是一个控制不好,只怕要烧毁这一座古刹。”
王修道:“详作算计,严密控制,虽然难免使贵寺稍受损伤,但还不致一发不可收拾。”
宏光大师沉思了一下,道:“王施主可是觉着除此之外,再无良策么?”
王修道:“区区觉着,这是唯一之策。”
宏光大师道:“此事重大,贫僧一个人也不敢作主,我虽是少林掌门,寺中方丈,但我寺中,还有师伯、师叔,贫僧须得和他商量一下才成。”
王修道:“那么,大师最好是早些去和他么谈谈,如是他们同意了,咱们还要早作准备。”
宏光大师站起身子,道:“贫僧这就去和他们商量,尽快给你们答复。”举步向外行去。
王修目睹宏光大师去后,低声对江晓峰道:“宏光大师品德,心地,都是上佳之选,如若是武林盛平之世,他是少林派中一位极为出色的掌门人,谦和、仁慈,可造成一片祥和之气,但如身处乱世,就显得有些魄力不足,难以领袖群伦了、”
江晓峰道:“老前辈怎会到此,我那方姊姊和义父呢?”
王修目光一掠祝小凤等三人,只见三人静静的坐着,若有所思,似乎是根本未曾留心到两人谈些什么!才缓缓说道:“你那义父伤势已好,但他立志要寻到一头巨鸟,以对付那蓝天义的虎猿,此刻,恐怕正在乘鸟飞行漫游在名山大洋之中……”
语声一顿,接道:“关于方姑娘,现正在一处隐密的地方……”
江晓峰接道:“在那里?做什么?”
王修道:“在下近年,正埋首研究诸葛孔明留下的八阵图,而且已稍有成就,如若蓝天义再晚上两三年发动,那时区区已竟全功,只要把他送入阵中,就可制服于他……”
仰天叹息一声,道:“这是劫数使然,也是我估计有很,一步失错,使我乱了手脚,目下之策,只是尽人力而听天命,局势如何发展,已非才慧所能预测控制,方姑娘冷面热心,不知武林中怎的会给她取了一个笑语追魂的绰号,我已经仔致作过观察,她确是一个可传我衣钵的人,因此,我已把研究的结果,传给了方姑娘,要她静居隐密之地,万一武林不幸,全为蓝天义所控制,也要留一个重整旗鼓,替我们报仇的人。”
江晓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王修突然站起身子,暗中运气戒备,一面举步向祝小凤等行去,一面说道:“江少侠,如若咱们能从这三人身上,找出蓝天义控制他们的方法,那就可使蓝天义所用之人全都为我所用。”
江晓峰道:“如若他们能衷诚合作,或可有成。”
王修行近余三省的身前,一拱手,道:“余兄,你被人尊称为袖里日月,自然是一位智谋极高的人物了。”
余三省徽徽一点头,却未答话。
王修看他神志茫然之情,似是愈来愈重,不禁一皱眉头道:“余兄怎不回答在下的话?”
余三省又是微微一点头,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江晓峰回顾了余三省一眼,道:“奇怪啊!他们在蓝天义手下之时,似是个个神志都清明,怎的一离蓝天义,迷惘之情,似乎是愈来愈重了。”
王修沉吟了一阵,道:“天魔令上的记载,乃是千百年来,魔道中武功的大成,蓝天义必已获得一种奇术,控制武林同道,在下智慧有限,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出原因,只要他们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不致癫狂,慢慢的细察内情吧。”
江晓峰道:“问问祝姑娘,这些人中,似乎是祝姑娘受伤最轻。”
目光转到祝小凤的脸上,接道:“祝姑娘是否有不适之感?”
祝小凤凄迷一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