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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秀梅道:“事情和简单,就目下武林情势而言,只有你,日后是抗拒那蓝天义的人物……”
江晓峰道:“姊姊抬举小弟了。”
方秀梅道:“不是抬举你,我说的是由衷之言,你既得了金蝉步,在蓝府大厅中我又亲眼看到了你的武功,再加夺命金剑,江湖上能够和你颉颃的人,实也不多了,何况你年不过弱冠,正是习武人功力大进的年龄,过一天,你就多一天的火候,不过,你有两个最大的缺憾。”
汪晓峰道:“什么缺憾?”
方秀梅道:“一是你缺少江湖经历,难防暗算。二是血气方刚不解江湖阴诈…”
轻轻叹息一声,接道:“蓝姑娘是心头一个死结,日后,你一旦与蓝天义抗拒于江湖之时,那蓝姑娘绝世容色就是你致命之伤,那是饵,也是个网,蓝天义必将利用女儿美色,诱你进入馅阱。”
江晓峰黯然一叹,道。“那是说蓝姑娘与父同谋了。”
方秀梅道:“纵然她不是与父同谋之人,但蓝天义可以动之以父女之情,求女儿助他一次。”
江晓峰道:“那很可怕,小弟自信非喜爱美色的人,但自从见了那蓝姑娘一面之后,却无法摆脱那索绕在脑际的玉貌花容。”
方秀梅道:“兄弟,不怪你,姊姊我走遍了大江南北,荒漠塞上,看尽了天下的红粉玉人,但还未见过玉燕子蓝家风那般的美媚人物,以兄弟你的技业才貌,蓝家凤确和你珠联壁合;不过,蓝家凤她早已经有了心上之人…”
江晓峰幽幽的叹息一声,接道:“我知道,蓝家凤的心上人是血手门中的二公子高文超。”
方秀梅道:“姊姊我和她恳谈过两次,发觉王燕子对高文超用情甚深。”
江晓峰苦笑一下,道:“蓝姑娘可曾提过小弟么?”
方秀梅道:“提过,那是说你相识经过,黔北双恶刁氏兄弟,施用三绝针伤了她,兄弟为她疗伤,因此,有过肌肤之亲,是么?”
江晓峰道:“不错,如不是那次为她疗伤,小弟也不会陷入情网了。”
方秀梅道:“论才貌武功,兄弟你都在那血手门二公子高文超之上,但你们见面晚了一步,被那高文超捷足先登,兄弟男女间事讲一个缘字,妹姊希望你能够看开一些。”
江晓峰道:“经历了这番生死,小弟自觉看开了不少,多谢姊姊的开导了。”
地窖阴暗,伸手不见五指,两人之间,又有着一道菜墙相隔,方秀梅虽无法瞧清那江晓峰的神情,但却从他语气听了一点他内心中的黯然感伤,那美媚绝世,娇艳动人的玉燕子,早已深嵌于江晓峰的心田脑际,已不是短期中几句慰藉之言,可以抹去心中留下的倩影,只有以后设法,慢慢的化去他心中块垒。
心中念头转动,急急改变话题,道:“兄弟,目睹蓝府中发生的大事,使姊姊心中感慨万端,大厅中不乏高人豪杰,江湖魔头,平日里颐指气使,受尽了奉承捧耀,但面临到生死大关时,竟然是畏缩不前,豪情全清,唉!他们竟然未想个中利害。”
江晓峰奇道:“他们怕死也就是了,个中还有什么利害呢?”
方秀梅道:“蓝天义毒困群豪之后,无疑是暴露出他狰狞面目,天下黑白两道中人物,都算和他结了梁子,他为求自保,必然要有所行动,形势逼着他非到造成武林一统的局面不可,但他数十年来,为了保持那一点侠名,和掩饰阴谋,不便营私结党,广罗人手,一旦整个武林作对,手下人手甚少,这些人在蓝府中,必将为蓝天义所收用,无缺大师、玄真道长,再加上乾坤二怪,以及奇书生吴半风、黄九洲、张伯松、君不语数十高手,一日间实力大增,这些人物,大都是武林的精英,一旦为蓝天义所采取用,实力之强,恐怕已凌驾各大门派之上,何况,还有血手门为他帮凶。”
江晓峰道:“那些人,大部份心中恨他,怎么会甘心为他所用呢?”
方秀梅道:“他们畏惧死亡,已然暴露了缺点,蓝天义必然有法子使他们屈求效命。”
江晓峰道:“少林派一向为武林尊称为泰山北斗,难道也会袖手旁观,看那蓝天义狂于江湖之上么?”
方秀梅道:“少林派虽然是人才鼎盛,但这几年却有些大不如前之感,无缺大师在少林长老中,虽不能名列首榜,旦至少是少林寺中前三名高手之一,玄真道长在武当门中,也算是第一流高手,乾坤二怪,在江湖之上,是魔道中顶尖人物,这些人汇合一起,实是一股很强的力量。”
目光突然转注到江晓峰的身上,接道:“兄弟,今后,振兴武林正义,重责大任,我瞧是非你不可了…”
江晓峰道:“小弟何能何德,怎堪肩此大任?”
方秀梅道:“兄弟你不要自暴自弃,我是由衷之言,也自信不会看错人,咱们这一次由必死之中,求得生机,那是上天不绝我们,也不论武林正义从此沉沦,所以,才会这般误打误撞的碰上了一个薛二娘。”
江晓峰沉吟了一阵,道:“不论小弟的力量如何,但既然让我遇上这桩事,而且又亲身经历了蓝天义毒团天下英雄的手段,无论如何,亦将尽我心力,设法对付那蓝天义,但姊姊说我才堪领袖群伦,那确实不敢当了。”
方秀梅笑道:“你也许不信我的话,姊姊也无法举出证明,这还都是未曾发生过的事情。”
江晓峰道:“一切事,小弟尽力而为就是。”
方秀梅道:“从此刻起,咱们就要留心一桩事,设法多结交武林同道…”
长长吁一口气,道:“因此,姊姊我又要劝你一件事了。”
江晓峰道:“什么事?”
方秀梅道:“希望你多在忍耐上下些功夫,蓝天义准备了二十年,挟金顶丹书和天魔令的威力,突然发动,来势如江河堤溃,这一股洪流?一时很难阻止,咱们在大势未造成之前,必得多忍耐,就咱们目下处境而言,就需得有着忍辱负重的精神才成。”
江晓峰道:“姊姊似是言未尽意。”
方秀梅笑道:“兄弟果然是很聪明,姊姊怕你受了人家激讽,毒伤未愈之前,挺身而出。”
江晓峰道:“小弟还是未听明白,姊姊可否说的清楚一些。”
方秀梅道:“我料想蓝天义必然会派人追寻咱们的尸体,姊姊生与死,蓝天义还不在意,但兄弟你就不同了,你亮出武林中最恶毒的兵刃‘夺命金剑’,又露了‘金蝉步’的绝世武功,你不死,蓝天义必有着席难安枕,食不甘味的感觉,所以,他必要寻得了你的尸体而后甘心。”
江晓峰道:“姊姊之意,可是说,那蓝天义会找到此地么?”
方秀梅道:“不错,我能想到潘世奇,那蓝天义也可能想到,他们遍搜不着之后,很可能找上此地,说不定,咱们躲入这菜园茅舍中时,已经被那蓝天义的爪牙看到,那潘世奇和薛二娘要咱们藏人地窖之中时,显然已经预想到此事可能的变化,我是怕那蓝天义一旦找上这地窖时,故意出言相激,兄弟你忍不住一时之气,挺身而斗,不论你胜,你败,都将会促使奇毒发作,那就不划算了。”
江晓峰道:“小弟明白了,姊姊绕了一个大圈子,这般劝我,小弟是感激不尽。”
方秀梅道:“你年纪轻,血气方刚,又加上身怀绝技,最是不能忍气了,因此,姊姊不得不转个大弯子劝你……”
语声一顿,接道:“如是蓝天义的爪牙,看到了咱们,蓝天义在几个时辰之内,就可能找上此地,如是过了今夜,还不见找来,那就证明他们没有人瞧到咱们,不过是事后想起潘世奇。”
两人谈过了一番后,各自运气调息。
第九章疑为两世人
时光匆匆转眼间过去三日。
出人意外的是,三日时间内,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故。
每日早晨,那潘世奇下入地窑一次,给两人送上一天的食物,并且带来穿着的衣服、兵刃、暗器。
每日下入地窑,潘世奇神情都很严肃,严肃的使得方秀梅和江晓峰不便和他多谈话,和两人初见时那等谈笑风生的情形,大不相同。
第四天早晨,滑世奇又提着食用之物行入地窑,而且还带了两包药物,分给江晓峰、方秀梅各自一包,道:“每一包中,有九十粒丹丸,每日零餐之后,各自服用一粒,九十粒丹九服完,两位就可以离开此地了。”
略一沉吟,接道:“也许明后日,老夫有事,不能给两位送饭来了。”
江晓峰接过药物道:“不要紧,这些日子,麻烦老前辈已经太多,晚辈心中已是极感不安,这地窖中现有甚多青菜,三五日不送饭来,我们也可以借这青菜充饥。”
潘世奇点点头,道:“那很好。”转身向外行去。
方秀梅忍了又忍,仍是忍不住,说道:“老前辈,请留步片刻,晚辈有事请教。”
潘世奇回过头来,道:“什么事,老夫无法多停。”
方秀梅凝目望去,只见那潘世奇神色间,有着很深的忧郁,和很深伤感,心中大感震动。
只听潘世奇冷漠的说道:“姑娘说吧!”
方秀梅道:“蓝天义派人来这么?
潘世奇道:“来过,但被老夫挡回去了。
方秀梅啊了一声,道:“老前辈有心事么?
潘世奇望了江晓峰一眼,沉吟片刻,摇摇头,道:“没有,两位好好的养伤,不要辜负了拙荆,老夫去了。
他似是生恐那方秀梅再多问话,匆匆跃出地窖,盖上石盖。
方秀梅目睹潘世奇去后,才低声对江晓峰道:“兄弟,情形有些不对。
江晓峰道:“小弟也瞧出来了,那位老丈似是有事隐瞒着咱们。
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道:“兄弟疗伤吧!咱们不能辜负了那薛二娘的心意。
江晓峰道:“潘老丈临去时,望我一眼,使小弟心中大为不安,也使我想起一件事来,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方秀梅道:“什么事,和潘老前辈有关么?”
江晓峰道:“是的,那薛二娘为我们疗伤之后,替我洗澡更衣,这情意,和慈母何异,那潘老丈亦用言语示意于我,说他们半百无后,很希望有个儿子,那是分明想要我认他们为义父母了。
方秀梅道:“你当时怎么说?”
江晓峰道:“当时,小弟吱晤以对,装作不懂,想是伤了他们的心,唆!其实,救命之恩,何异再造,认他们作我义父母,又有何不可呢?
方秀梅摇摇头,道:“我想事情决不这么简单。
江晓峰呆了一呆,道:“还有什么事呢?
方秀梅道:“兄弟,你同留心到咱们进的食用之物,和前两天有什么不同么?”
江晓峰寻思片刻,道:“味道有些不同。”
方秀梅道:“是的,前天的味道好一点,那是二娘的手艺,这两天味道差些,那显然不是出于二娘之手了。”
江晓峰道:“不错,二娘一定有了事情,咱们得出去瞧瞧。”
霍然站起身子。
方秀梅急急说道:“快些坐下,如是有了什么事,你出去又于事何补?”
江晓峰道:“那薛二娘为了救我们,才有了变故,如是我们置之不问,于心何安?”
方秀梅道:“你怎知薛二娘一定有了变故?难道她不会和我们一样的躲起来么?”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姊姊说的是。”
又缓缓坐了下去。
方秀梅道:“但看那潘老前辈的神色,事情又不像那样简单……”
长长叹息了一声,才又接道:“不管那薛二娘的遭遇如何,咱们此刻都不能出去,兄弟,小不忍则乱大谋,薛二娘如是遭了不幸,咱们日后只能替她报仇,如是薛二娘还活着,咱们的现身,只能促成她送死。”
江晓峰略一沉吟,道:“妹姊高见,小弟难及万一。”
方秀梅道:“其实,你的聪明才智,都在姊姊之上,只不过缺乏一点江湖经验罢了。”
突听蓬的一声,似是一件重物倒掉在地上。
方秀梅心中一动,低声说道:“兄弟,如若姊姊的判断不错,这可能是那潘老前辈对咱们示警的信号。”
江晓峰呆了一呆,低声说道:“你是说,他们来了?”
方秀梅道:“不错,可能是蓝天义找上这地窖中来了。”
江晓峰道:“咱们应该如何?”
方秀梅道:“坐着不动。”
江晓峰道:“他们如要下入地窖瞧着呢?”
方秀梅道:“如若情势真如你想的这么坏,兄弟就不用多想,施展夺命金剑,把进入地客中的人,全部杀死。”
语声微顿,似是突然间想起一件重大事情,急急接道:“只弟,那潘老前辈似是说过,只要一推前面几个大萝卜,这座青菜堆成的房舍就会倒下来,封锁住出入之路。”
江晓峰道:不错,潘老前辈这么说过。“
方秀梅道:“好!那赶快些把它推倒。”
江晓峰成了一声,伸手推出,只听一阵轻微波波之声,那青菜砌成的房舍,突问塌了下来。
潘世奇用白菜、萝卜前砌的房舍,和出入之路,似是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