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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锺木前破涕为笑。
「看你这样子。」萧三公子抬手托着锺木兰的下巴,摇摇头。
四目交投,锺木兰的娇靥不由一阵羞红,也不由自主地轻偎进萧三公子的怀中。
萧三公子轻拥着锺木兰,情不自禁一声轻呼道:「木兰」」」
门即时被撞开,钟大先生一冲而入,萧三公子、锺木兰惊呼中连忙分开,却已经来不及。
钟大先生目光及处,须发皆颤,先问道:「木兰,你怎么在这里?」
不等锺木兰回答,他已按着喝骂萧三公子道:「姓萧的,你竟然斗胆勾引我的女儿?华山派竟然会有你这种无耻之徒?」
「爹,不关他的事」」」锺木兰慌忙分辩。
「那是你的主意了?」钟大先生更怒道:「爹对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就是听不入耳,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卑贱行为?」
「爹」」」锺木兰悲呼。
「我没有你这种女儿,滚!立即给我滚出去!」钟大先生往门外一指。
锺木兰失声痛哭,掩面疾奔了出去,萧三公子要追,却给钟大先生截住。
「想不到以阁下的精明,一样不分青红皂白。」萧三公子冷笑。
「你还说,我亲眼目睹」」」
「我们可是光明正大……」
「孤男寡女深夜一室相拥在一起还说是光明正大?」钟大先生连声冷笑。
萧三公子一怔,道:「你有所不知……」
「我什么都清楚!」
「你若是清楚木兰又怎会有今日?」
「我若是将木兰许配给你这个无耻之徒,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姓锺的,你说话放干净一点,否则莫怪我」」」
「你怎样?」钟大先生霍地一抬手道:「今夜不好好地教训你一下我看是不成的了。」
「要教训我明天是大好机会,周不着急在这一时半刻。」萧三公子仰首冷笑。
「好,明天」」」钟大先生咬牙切齿的。
徐廷封、传香君、朱菁照、陆丹等这时候已听得喝骂声赶来,一拥而入。
「师父,什么事?」徐廷封立即问。
「没有什么,我只是冒昧来找他谈一些武功上的心得,哪里知道他目中无人,所以我打算就在今夜好好的教训他一顿。」钟大先生到底已经冷静下来,考虑到家丑不可外扬。
朱菁照却嚷出来道:「我知道不是这回事,一定是师父」」」
下面的话还示接上,她嘴巴已给傅香君掩住,傅香君轻声道:「不知道别胡说。」
也不等朱菁照有反应,拉着她急急往外走。
徐廷封毕竟也是聪明人,连忙道:「太晚了,明天还要论剑,大家还是回去休息的好。」
钟大先生冷笑转身,一步跨出又回头道:「姓萧的,明天我一定会替华山派的前辈长老好好地教训你一顿。」
萧三公子只是冷笑。
明珠、小子并不知道这一次会面乃是被人利用,这时候正走在后院的花径上。
一路走来明珠都无话说,小子到底忍不住道:「你怎么不说话?」
明珠摇头,欲言又止,小子笑接道:「我考虑清楚了,等我找到仇家,替师父报仇之后便跟你成亲。」
明珠头垂得更低,眼泪已流下来。
「你说这样好不好?」小子随即问。
明珠用力的摇头,转身掩面狂奔,小子冷不提防,急呼道:「明珠」」」
明珠头也不回,脚步更快。
「这也等不了?」小子想到另一面,叹了一口气道:「你应该明白事理的。」
他相信明珠一定会,所以并没有追上去。
也就因为心情不佳,回到房间,小子也显得没精打采的,陆丹看见,原是要跟他说说钟大先生与萧三公子的事的,结果也没有说,反问他道:「你又怎么了?」
「女孩子实在不容易侍候,不过不要紧,一会儿她便会心平气和,知道是自己不对,不会再不高兴了。」小子眉宇一开,回问陆丹道:「明天你跟那个绝师太论剑,一定要给些厉害她看。」
「我有多少斤两你应该很清楚的。」陆丹摇摇头道:「绝师太不但武功高强,用的又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
「你也可以用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的。」
「到哪里儿找?」
「这个问题你大可以放心,包在我身上。」小子成竹在胸,以他的个性当然不会信口开河,只是要陆丹暂时开心一下。
陆丹感激地望着小子,有没有宝剑,明天的一战如何他并不在乎,有这样的一个朋友他已经心满意足。
一夜过去,论剑终于又开始,百花洲今日仍然是天朗气清,但论剑的气氛此昨日却是更加恶劣。
钟大先生、萧三公子才上前便已怒目相向,剑虽仍然在鞘内,杀气已经毕露在眉梢眼角。
「你看他们就像在生死决斗似的。」连朱菁照都看出来了。
「希望平安无虞。」徐廷封只有这样希望。
剑终于出鞘,出手便是狠毒的招式,萧三公子着着制造攻势,绵绵不绝,看来似乎要速战速决,几下子将钟大先生砍倒。
这当然是一厢情愿,钟大先生天龙剑法展开,攻守俱备,虽一看见萧三公子心里便有气,但仍然能够保持冷静,身形步法与全法丝毫不乱。
萧三公子也果然是年轻力壮,越战越勇,剑势如长江大河,滚滚而来,钟大先生却犹如中流砥柱,屹立在江河中,始终不为所动。
反复一而再,再而三,钟大先生施展的都是天龙剑法的前五式,攻中有守,守中带攻,每施展一遍,威力便彷佛大了一点,也越来越严密,将萧三公子的攻势完全封拒在外面。
萧三公子的攻势由急而缓,屡攻不入,旧力将尽新力未生之间终于出现了空隙,锺大先生的剑立即抢人,直取萧三公子的咽喉。
这一剑无论速度角度都在萧三公子意料之外,要闪避对挡已经来不及,眼看剑便要刺入咽喉,刹那间突然一偏,刺在萧三公子的左肩上,入肉虽然不过一寸,剑上的内力已震得萧三公子五脏翻腾,一个身子不由倒退出三尺,一股鲜血随即箭也似喷射出来。
他惨笑垂手,一声道:「昆仑派天龙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钟大先生冷笑道:「这一剑本来可以取你性命,但我目的只是要教训你,不是要救你。」
「我一定会稳记着这一次的教训。」萧三公子冷应,转身举步离开。
没有人阻止他,锺木兰就更垂下头来,老太君当然高兴,但最高兴的还是朱君照。
「第二阵恒山派绝师太对武当陆丹。」朱君照随即以兴奋的语声宣布。
与绝师太步出同时,朱菁照悄然退下,追在萧三公子的后面。
小子也同时擒一柄剑捧到陆丹面前道:「拿着这柄剑,你应该放心的了。」
陆丹目光一落,转顾徐廷封,他看出这正是徐廷封平日所用的龙吟剑。
徐廷封与他目光接触,点头微笑,虽然没有说什么,那份关怀与鼓励已然在眼中表露无遗。
他心里一阵激动,走前去,拔剑出鞘朗声道:「武当弟子陆丹请前辈指教。」
绝师太目光落在龙吟剑上,冷笑道:「好剑只有在好手的手中才能够发挥威力。」
「晚辈一定会尽力而为。」陆丹仍然是恭恭敬敬的。
绝师太对陆丹也并无多大恶感,可是天性偏激,一想到以陆丹的修为根本不配用那样的一柄宝剑,心里不舒服,说话便冲口而出道:「百花洲论剑既是一份荣耀,也关系一派的声誉,武当派难道真的后继无人,不得不派一个无名小卒来献丑?」
陆丹虽然已知道绝师太的脾性,但话说到这样,亦难免有点生气,不再说话,左手捏剑诀,绕着绝师太移动脚步。
绝师太若无其事,背负双手,冷冷地看着陆丹。
朱菁照追到湖畔才追上萧三公子。
「你追来干什么?」萧三公子冷然回头,左肩以下半边衣衫已然被鲜血染红。
「我替你包扎伤口。」朱菁照便要撕下衣袖。
「不用了。」萧三公子伸手按住。
「你伤得怎样了?」朱菁照关心地问。
「不重,他应该一剑刺进我的咽喉,也省得我冉在人世间受活罪。」
朱菁照听着心里也难过,方待说什么安慰的话,萧三公子已挥手道:「你还是回去好了。」
「我就是不放心……」
「少许皮外伤,算得了什么?」萧三公子身形接动,掠上了湖畔的一叶轻舟,桨一扬,荡开去。
「师父,你保重」」」朱菁照无可奈何地挥手。
萧三公子凄然一笑,催舟远去,朱菁照看着摇摇头,转过身,眼角便瞥见另一叶轻舟从柳树下穿过,荡向萧三公子的方向。
坐在上面的赫然就是那个蜡斋。
朱菁照没有忘记这个和尚,心念一动,立即奔回去。
陆丹的剑终于剌出,龙吟剑在握,他放心施展,武当派约两仪剑法到底是一绝,虽然他尚未到家,施展开来仍然有可观之处。
他的剑迫近,绝师太的剑才出鞘,当然是艺高人胆大,一面拆解,一面指点陆丹的破绽所在,听她说来,由第一招开始陆丹便已受制。
陆丹心中有数,明白绝师太所说的都是事实,这一战下来,得益不浅,却亦同时不免有一种面目无光的感觉。
他实在想绝师太几下子便将自己击倒,但绝师太显然并无此意,而他也竟然没有能力迫命绝师太这样做。
这已经是一种悲哀。
武当派难道真的已衰微到这个地步?在拜别掌门,启程前赴百花洲的时候,陆丹已经有这种疑问,到现在不由不承认是事实。
然后他想到了云飞扬,精神立时一霞,索性抛开一切杂念,尽展所长,但求虽败,只要尽了全力,亦无负武当派所托,亦相信只要云飞扬重出江湖,一定会再为武当派扬眉吐气。
无论他怎样施展,对绝师太来说并没有多大分别。应付得仍然是那么从容。
一直等到陆丹的两仪剑法施展至尽,绝师太才采取攻势,一剑抢进空隙,剑上内力一透,立时将陆丹震翻在地上,事实到这下子陆丹的力气已差不多消耗至尽了。
南宫世家的老太君就象是恐怕绝师太会再补一剑似地随即离座凌空跃落在陆丹身旁,龙头杖一横道:「胜负已分,师太手下留情。」
绝师太剑却已入鞘,冷笑道:「这般晚辈教训过便算了,哪里一个要伤害他?」
老太君一笑,携杖倒退,陆丹跃起来,抱剑向绝师太方待要说几句客气话,绝师太已冷笑道:「当年枯木道人以两仪剑法扬威天下,被列为武当派六绝之首,原来也不过如此。」
「晚辈学艺不精……」
「还不是一样,仿以为枯木重生,便可以将我打败?」
「人死不能复生……」
「难道武当派还有什么高手能人?」
「若是云飞扬云大哥在这里,晚辈相信战果一定会重写。」陆丹说得很肯定。
「云飞扬?」绝师太冷笑道:「简直就是一场胡涂,一时是武当派的叛徒,一时又被公认是武当派最有本领的弟子,说到一些与妹妹成亲,就更是笑话。」
「你知道什么。」陆丹不禁有气。
「江湖上人尽皆知,这难道不是事实?」
「我们只谈武功……」
「武人没有武德,谈什么武功?武当派消沉至此,应该好好的检讨,青松的风流成性,以至日后的儿女那样,根本就是报应。」
陆丹气得一个身子不住在发抖,老太君即时插口道:「师太,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已经得胜,又何苦再逞一时口舌之快,揭人阴私?」
「你又看不过眼了?」绝师太盯稳了老太君。
老太君只是道:「江湖传言未必……」
绝师太冷截道:「无风不起浪,武当派丑事频传,总不成都是江湖上的好事之徒捏造出来的?有这种事,他们就是有这个闲情也未必有这个胆量。」
「不管怎样,这都是武当派的事,与恒山派一点关系也没有。」陆丹忍不住插口。
「这是说我多管闲事了?」绝师太摇头道:「我只是替枯木道长难过,武当派到了这一代,人才凋零,派出弟子又是如此不争气。」
「你再说」」」陆丹手一翻,剑指着绝师太。
「不得无礼。」老太君伸杖将陆丹的剑压下。
陆丹一抽不开,一顿足,转身离开,老太君没有再阻拦,只是摇头。
轻舟泊岸,萧三公子仍然坐在舟中,蜡斋的一叶轻舟也相继泊岸,一样坐在舟中不动。
「阁下是南宫世家的人?」萧三公子第一个开口。
「不是」」」蜡斋悠然回答。
萧三公子转过头来,目光及处,有点意外地接问道:「小王爷要你来的?」
蜡斋打了一个「哈哈」道:「我虽然已经很小心,你还是一眼便瞧出我来自东瀛。
」
「小王爷要你杀我?」
「非杀不可!」蜡斋抓着木杖缓缓站起来。
萧三公子点点头,道:「我明白……」
「你明白与不明白并无分别。」蜡斋左手一扬,一股烟雾半空中爆开,涌向萧三公子面门,萧三公子当机立断,飞身离舟,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