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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浪子-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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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他们!”韦烈目力特强,已认出来人。

人行近,有十数人之多,当先的是司马长江兄弟和“鬼脸罗刹”母子,再后是化身立仁、立义的素月和凝香,最后是庄中好手。

韦烈上前行礼,便引介了风老头父女和洪流。

“两位姑娘呢?”司马长江迫不及待地问。

“还没找到人!”韦烈回答。

“我们赶快分头搜索!”司马长啸接口。

“那就行动吧!”鬼脸罗刹摆摆手。

于是,兵分三路,凌云山庄的一路,龙生母子加上素月、凝香一路,韦烈、洪流与小云雀父女一路,分头展开搜索。

韦烈一路由令厅开始搜。

“洪流,刚刚谷口什么情况?”

“截杀,没半个活口过关。”

“有没有高级人物在内?”

“看是没有。”

“这可古怪?”说着,进入令厅。

“公子!”王道从后面蹦了出来。

“王道,刚才大家伙在尸堆里找人没找到,知道你准又钻洞去了!”洪流不大爱开口,但损王道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玩刀的,你今天怎么口齿突然清晰了?”王道当然不甘示弱,立刻回敬。“有事没事还是要把舌头活动下,装哑巴装久了舌头变硬,真的会变成哑巴,那多冤啦?”说着,朝小云雀斜瞟了一眼。

小云雀掩口而笑。

“王道!”韦烈开口。“有什么发现?”

“当然有,一条暗道”

“嗅!”韦烈眼睛一亮。“怎么发现的?”

“在混战的时候我就钉牢了那缺胳臂的干老头……”

“掌令尤一清?”

“对,我一步也不放松,大家在拚命他却趁乱往后溜,带着七八名亲信从一间密室进入暗道,我来不及通知公子你们,只好冒险尾随,暗道直穿过山腹,少说也有一里长,是天然形成的洞穴,忽宽忽窄,忽上忽下很难走,直追到出口处,我自量斗不过他们,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溜走,只好又折回来。”

“没见谷兰姑娘她们?”

“没有,不过我探到了消息……”

“什么消息?”韦烈迫不及待。

“我折回来时挨屋子搜索,在一间很考究的房间里抓到一个婆娘,原来她是小厨房的厨娘,专门伺候门主的,我下了狠手,逼她答话……”

怎么说?”

“冷姑娘和谷姑娘根本就没被带到总舵来……”

“哦!”韦烈的心往下沉。

“门主极少到此地来,偶尔来必定带一个迷死人的妖精,通常一宿之后便离开,总舵由尤一清代理掌管。”

“门主是谁?”

“她不知道,只知道他是门主。”

“他们把人质囚禁何处?”韦烈咬牙自语。

“狡兔三窟!”风老头开了口。“除了总舵必然另有更秘密的巢穴,但可以断定就在附近一带,老夫跟踪他们直到山外才断了线,我们化明为暗,分开在山内外各重要地点埋伏守伺,一定可以找出端倪,韦公子以为如何?”

“前辈所言极是,就这么办。”韦烈深深点头。“事既如此,搜索也是白费,王道,去把司马庄主他们请回来,我们在此地等。”

“好!”王道又奔了出去。

约莫一刻光景,另两拨的人先后回到令厅。

韦烈说明了情况和应付之策,大家当然赞同。

“雷庭必须扫穴,以免再成虎狼之窝,这地方应该加以销毁。”司马长江沉声说。

“岳父大人的意思……”韦烈当然要尊重长辈。

“烧!”司马长江只说了一个字。

“好!”韦烈点头。“王道、洪流,分头放火,如果还有残余活口放他们逃生,可以赶尽但不能杀绝。”

两人应命而去。

韦烈一行开始向谷口移去。

放火是最容易不过的事,没多久,数处火苗窜起,烈焰浓烟迅快扩张,一片基地顿成火海。

大造门总舵被血洗夷平的事件江湖中并没人知道,只当事的双方了然。

王屋山区又回复了往日的宁静。

山里人是绝不过问江湖是非的,平静下来就认为噩梦已经过去,世代相传,一成不变的作息方式又恢复运转。

日头当顶。

一个串山的货郎在山路边歇凉,货篓子放在旁边。

一个老山民拄杖来到,停下,仔细观察那货篓子。

“老爹要买东西?”货郎笑着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老头不答反问。

“小牛皮!”

“小牛皮?”老头昏昏的眼睛打量着货郎。

“对,一点不错。”

“你怎么背这货篓子?”

“有什么不对?”

“这货篓子山里不论男女老少一眼便能认出,篓子原来的主人呢?”老头的神情像是在问口供盘海底。

“啊!”货郎像是恍然而悟。“老爹是在说郑老好,他感了风寒,已经躺了三天不能下床,没办法只好由我代他进山,李家大妞要出嫁,等着要胭脂花粉,还有花布做嫁衣裳,老主顾,不能误人家的大事。”

“郑老好是你什么人?”老头盘得相当仔细。

“他是我爹。”

“什么?”老头瞪眼。“郑老好孤家寡人一个,两年前才娶了个已经不能下蛋的老母鸡,那来的儿子?”

“哦!这……这……是干儿子。”

“也没听说他收了干儿子。”

“哈!这可鲜,老爹对郑老好三代全熟?”

“可以这么说。”

“老爹请便吧,说这些没盐没酱半点味道都没有。”

“嘿!”老头冷笑了一声。“小子,这味道可大了,郑老好硬朗得很,绝不会感上什么风寒,八成是你们别有所图,谋财害命,对不对?”老头的声音变得激动。“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是会有报应的。”

“呃!呃!老爹……”货郎站起身来,斗鸡般瞪起眼睛。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没发烧吧?”

“我老人家清醒得很!

货郎皱眉,目光扫向路的另一端,脸上突现愉快之色。

“老头,清醒的人不会说胡话,八成你是真的|Qī|shu|ωang|病了,快回家去请郎中开方抓药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子,你真的是不知死活……”

“什么,你敢骂人?”

“不止骂人。”

“哟!还想怎么样?”

“杀人!”两个字分成两句说出,阴沉但有力,他已不再是老山民了。“小子,说,你们把郑老好怎么了?”

“唉!你这老头真会缠人,老实告诉你吧,郑老好是好人,好人就该有好报,不然岂不是老天没眼,他已经含笑归天了,遗体进了猪槽,啃剩的骨头烧成灰撒了肥田,料理得干干净净,猪也欢喜,地也乐意。”

老头的须发根根倒竖起来,昏昏的眸子进出栗人的杀光,变成准备择人而噬的怪物,那样子说多可怕有多可怕,他没戴帽子,不然一定会冲起来。

货郎耸肩笑笑。

“老头,你方才说杀人?”“不错,要你小子骨肉化泥,形神俱灭。”

“别唬人好不好,凭你办得到么?”

老头扬起了手。

突地,一个冰寒的声音响声:“把手放下。”

老头霍地回身,倒退一步,脸皮子起了抽扭。

“你……”

“裘一介,想不到你会自行投到,逮到你可以省去许多麻烦,你们的密探头目郑老好能提供的线索不多,以你的身份地位,对大造门的情况当然无所不知,这是天意,邪恶只能逞顽于一时,绝不会长久。”

忽焉而现的是韦烈,乔扮货郎的小牛皮是王道,而这老头正是“瘟神”裘一介的化身。

布线伏候已经三天,终于有了收获。如果裘一介早看出小牛皮是韦烈的跟班,他逃命都来不及,绝不敢招惹,现在一切都晚了。

裘一介之所以被封为“瘟神”,是因为他里里外外整个人都是毒,毒功外加毒心,偏偏韦烈不怕毒而武功又在他之上,所以成了他的克星,任何人或物一旦碰上了克星,那就没话可说了。

“裘一介,俗话说事不过三,你在本公子手下免脱过两次,今天是第三次,那种情况不会再发生。”

“这点我敢打赌!”王道插了一句。

“韦烈,你想怎么样?”裘一介略为镇定了些。

“不怎么样,只要你在能开口之时回答几句话。”韦烈淡淡地说。

“哼!”裘一介哼了一声,仿佛有恃而不恐。

“别鬼哼,待会你想哭都哭不出来。”王道又插口。

谷兰的能耐,没几人能制服,所以他急于想知道。

“以‘血龙金剑’作饵,钓她们上钩。”

韦烈倒是愣了一愣,这真是想象不到的鬼计。

“你们门主是谁?”这是问题的核心,关键的所在。

裘一介的嘴没张开。

韦烈不再重复,因为他说过每一个问题只问一遍。

洪流一伸手。

“哇!”裘一介惨叫了一声,右耳已被活生生撕了下来,半边脸立时被鲜血染红,这种手法够酷虐。

洪流没开口,手指又触上左耳。

“我……说,门主就是……‘邪祟童子’皇甫亦经!”他的脸已扭曲得不成人形。

韦烈的内心激动至极,为什么早没想到这邪恶之尤,“邪祟童子”皇甫亦经集淫毒、诡诈、邪恶于一身,出道以来还没听说过他失过手.吃过亏,上一次遭遇,他是跟“神女翠姬”

臭味相投而一道离去的。韦烈随即也想到王道从总坛厨娘口中探到的线索,门主到总坛时身边总随一个迷死人的妖精,那便是“神女翠姬”无疑了。

“皇甫亦经平时窝藏何处?”

“就……就在山中……不知道确实地点……哇!”又是一声惨叫,左耳也被撕落。

一个人如果没有两耳,那形象是滑稽又可怕的。

“洪流,到此为止,地点我知道。”韦烈沉声说。

“公子知道?”

“嗯!”

“我也知道,我曾经光临过!”王道不说话很难受。“春光无限的香巢,销魂蚀骨的……”他倏然住口,还伸了下舌头。

原来风老头父女已经来到,在小云雀面前,王道必须尽量保持正经。

“怎么不说下去?”,洪流有意整他。

“嘻嘻!”王道顾左右而言他。“公子,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解决了这没耳朵的我们好计划行动。

“韦公子,除恶务尽!”风老头冷冷地说。

“当然!”韦烈点点头,目光瞟向洪流,这很明显,等于是下达处决的命令了。

“嗯——”一声长喘,裘一介的头歪垂一边,他自知不免,在瞬间自我了断,毒物、杀人自杀都是便当事。

一代毒魔就这么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断谷,竹楼。

地下密室。

两名少女并排坐在床沿,两个都很美、极美,然而神情呆木。天生的美是外在的形象,必须亲以灵秀之气一也就是所谓的神韵,才算是真正的美,否则便与布偶无异,徒具造刑的美而没有灵魂。

她俩,正是中计而陷身的冷玉霜与谷兰。

由于神智被控制,她俩已不再有自己的思想,两具美丽的行尸走肉,真正的“失魂人”,所剩的只是生理上的本能,吃、喝、睡觉与方便,亦就是听令于施术的人。

昏昧的灯光照着两个木美人,仿佛是梦的境地。

静极,不知是什么时辰。

两条人影幽灵般出现,一个掩入室中,一个留在门外。进入室内的赫然是韦烈,他算是旧地重临。

“冷姑娘、谷姑娘!”他抑住激动轻唤。

两个的眼睛眨了眨,没有其他反应。

意料中的事,韦烈并不惊怪,只是情绪非常地激动。谷兰是“神农夫人”的嫡传弟子,当然不是受制于药物,那是中了什么门道呢?邪术还是阴功?看样子她两个已经无法表达任何,意念,更不必说回答问题。

六眼对望,韦烈束手无策。

王道蹩了进来。

“公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想之不出。”韦烈摇头。

“先把人救出去如何?”

“只好如此了!”

“可是,公子,两位姑娘会乖乖跟我们走么?而且……断涧无路,处处险阻,空身行动都十分吃力,要带人走岂非难上加难,要是被对方发觉,来个逃之天天,要再找人恐怕要费上百倍心力。”

“那你的意思呢?”

“我先到外面竹楼探探风色。”

“好,你去吧!”

“什么人?”一个女子的娇叱倏地传来。

韦烈与王道急闪到门后背光之处。

一个妖娆的女子进入室中。

可能她是专司看管冷玉霜和谷兰的,她两个脸上立即现出恐惧的神情,紧紧靠在一起,怯怯地望着她。

韦烈一眼便认出这进房的女子是“神女翠姬”的亲信弟子姗姗,上次到竹楼来救冷玉霜——那时她的身份是多事书生王雨时,她曾露过一手“兰花拂穴手”,一般来说武功已达高段,如果被她发觉情况而声张,定然会误大事。

“刚才什么人进来?”姗姗大声问。

冷玉霜与谷兰的目光同时瞟向韦烈这边,由这点看来,她两个多少还保留了些神志,且是记忆全失无法认人。

姗姗回身。

韦烈出手如电,连哼声都没有,姗姗便已被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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