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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芮抬眸,看着吴王,难掩自己的吃惊。
吴王便笑起来:“这事须得仔细部署,没有十足的把握前我本不想跟你说,但突然想起我曾经说过,夫妻之间贵乎坦陈,我不是那言而无信之人,还是决定先跟你说一声。”
“这事是皇上定下的,皇上金口玉言,王爷如何转圜?”兰芮神色恢复平静,“再说,侧妃的位份不能一直空置,王爷若是觉的朱氏当得这侧妃的人选,何必去触怒皇上?”
吴王直视着兰芮,目光灼灼,“你的话很有道理,我原本想依照父皇和母后的意思娶了朱氏,直到方才我才改了主意。凤姑姑虽未明言,但她没留药方,便是说明你身体没事。你身体没事,可我一碰你,你却痛的冷汗淋淋……鲁氏,如果我娶了朱氏,你一直会在床上搁两条被子吧?”
第175章 害怕
这个问题,兰芮还真不知如何作答,因为连她自己的都没想过,她让人在床上搁两条被子,不过是想借着身体不适,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现在她借吴王的问题问了一次自己,她心里很快给出了答案。
这时的规矩,如何容得下她如此任性而为?
她迎上吴王的目光,轻轻笑起来:“王爷这话从何说起?妾身只是身体偶有不适……”
“鲁氏,你可知自己最擅长的是什么吗?你最擅长的是口是心非。”吴王看着兰芮浮于脸上的笑,“如你方才所言,你深知这是父皇的意思,不容有更改,而你又一贯冷静,为何在深知利害的情形下还当众驳了母后的话?那时我只疑心,觉的你心中另有想法,可你不说,我也只能去猜测。你这几天白日里行事与从前一样,我看不出丝毫异样,但晚上,无论我如何取悦于你,你都无动于衷。记得当初赵王府的宁侧妃进门前,大皇嫂因一点小事,罚了一个夫人在房中饿了两日,而到了你这里,你却拿我出气,多给了我一条被子。鲁氏,你过于镇定,于朱氏的事情只字不提,这才泄露了你的心事。”
没提过么?兰芮想了想,从宫中回来后,她还真的没再跟吴王讨论过这个问题。她没提,是觉的在坤宁宫外,吴王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也就没必要问了。
却没想到,吴王因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会有如此多的联想。
“在宫中时,每个人都喜欢笑,对人都和气,可这是面具,娘娘从小便教我去猜他们隐藏在这些面具下的心思,猜的次数多了,总能猜中一些。比起她们来,你还是差一些。”吴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兰芮,就如同当初他嘲笑她的武技时一样。
虽是被嘲笑,可兰芮却在心里叹了口气,人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候,莫过于童年,而吴王如此度过童年,真的可怜了些。不过于吴王来说,他从小不学习这些,现在是什么情形?
静默了一时,吴王说道:“前朝的顺德皇帝,无论天下人如何看,无论朝臣如何劝诫,一生只专宠皇后贾氏一人……你可知为何?”
这个时代早已与兰芮熟知的历史不一样,她对前朝的历史知之甚少,顺德皇帝的名讳她听过,可关于正德皇帝其他的事情,她却一无所知。不过她知道的历史里,明朝的孝宗皇帝跟吴王所说的情形差不多,孝宗皇帝一生除了张皇后,从未纳过别的嫔妃,至于原因,后世不少人猜测是孝宗皇帝有些童年阴影。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跳,看向吴王,他,为何提这个?
吴王笑了下:“明德皇帝专宠路贵妃,偏这路贵妃无法生育,顺德皇帝小时候几次险些丧命于路贵妃手中,所以,顺德皇帝大概是怕了,不想自己的骨肉重历一次他小时候所受的苦。”
兰芮很是惊讶,这时与她所知的历史完全不一样,却没想到这位顺德皇帝跟明孝宗有如此相似的地方。
“我心里的想法也与顺德皇帝一样。”吴王明亮的眼神,渐渐暗了下去,“不算我说与你知道的,大冬天在道上被冰块滑倒的那一次,我还有五次险些遇险,好在福运不薄,总能化险为夷。我让朱氏进门,一是遵从父皇和母后的意思,二是如你方才所言,占着侧妃的位份,但从未想过让她孕育子嗣……不过我现在改了主意。”
兰芮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他,心底也想要一夫一妻?
不论原因,只要是一夫一妻,这已经足够了。
吴王继续说着,“三皇弟之后,大皇妹之前,这十二年中,我有两位皇弟没有活过周岁,还有一位容嫔滑了胎……便是惠嫔,没有娘娘的百般周全,也不会顺利生产……”
后宫秘辛,兰芮知道不少,但多是从影视作品或者小说中得知,当时看过后一笑置之,从未往深处想,现在听吴王用一种淡漠的语气说出来,却让她从心底震撼,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吴王是个善于隐匿情绪的人,兰芮与他相处,清楚他极少将情绪宣诸于口,她知道的有两次,一次是他说起花姑姑和水怜的事情时,一次便是今日。
她隐隐觉的,这些话吴王从未与别人说起过,便是贤妃跟前也从未提过。不然,那日在永宁宫内,贤妃不会对她说那些话。
说完这些话,吴王转身去了净房,兰芮跟了进去,亲手替他兑了热水,而后默默的站在一旁。
“坤宁宫传了消息出来,你便还是依着原来的想法去相看,其余的事情我来设法。”吴王一边擦手,一边说道。
“妾身知道了。”兰芮点点头,心里还是不免担心,“皇上那里……王爷可有把握?”
吴王点了点头,回到房中,他扫了眼床上的两条被子,伸手一捞,将其中一条被子扔到了一侧的五屉柜上。
兰芮便有些讪讪的,吴王不待她做出反应,一把拽过她揽入怀中,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改了最初的想法,可你欠我的,该如何补偿?”言罢,拉着她倒在了绣床上。
不知是不是因知道吴王心底的想法,兰芮有了底,这一次她的身子很快燃烧起来。事毕,她暗暗恼恨自己,明明从未承认前两日的不和谐是因侧妃的事情,可身体偏就不让她说这个谎……第二日赵王妃来了趟吴王府,邀兰芮二月十八去护国寺赏迎春花。
这本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两人不过是聚在一起说了些闲话。
二月十八是个难得的艳阳天,而护国寺兰芮也不是头一次去,到了护国寺山门前,她立刻便看出来往的香客中间夹着练家子的人,这不难分辨,这些人脚步相较于一般人沉稳有力,而他们的神情也与一般的香客不同,看似漫不经心的四处张望,但细看下,目光极为警惕,而一般的香客,整个神行都是松散的。只是不知是赵王府还是卫王府的人。
相看的事情要掩人耳目,便不能关起山门阻止其他香客进入,不然如何“偶遇”?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对人道明身份,主持大师只知有贵人要去后山赏迎春花,早早的命小沙弥守住了后山,又将厢房附近隔出来,不让人靠近。
兰芮的马车从一条专门辟出来的路去了厢房,她到时,赵王妃和胡春意已然在座。
两下里厮见了,胡春意说道:“这等大胆的事情,也只有二皇嫂才敢想,换做是我和大皇嫂,挠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不过二皇嫂,这事父皇、母后早已定下,难不成你还能以朱小姐品貌不佳拒绝?”
胡春意莫名其妙的敌视,兰芮早已知晓,此时听她这样说,笑道:“如果真是品行不佳,自然要禀明父皇和母后,由父皇和母后定夺,这才是相看的意义所在,不然咱们来此,岂不真是为了赏花?大皇嫂,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赵王妃就笑笑:“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快去后山吧。”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低声喝问声:“什么人?”
“老奴是朱知府家的,想见见厢房里的几位贵人。”一个中年女子回答,听声音很焦急。
按着先前的安排,兰芮三人去后山,远远的看看朱氏几人。现在她们还没去后山,怎么朱氏身边的人便不知深浅的找了过来?凭直觉,兰芮觉的朱氏那边应该出了问题。
她没犹豫,与赵王妃和胡春意说道:“不如叫进来问问吧。”
胡春意深深的看了兰芮一眼,赵王妃沉吟了下,点了点头。
兰芮吩咐身侧的玉桂:“将人带到门外回话。”
玉桂应声出去,很快便回来,“王妃,人带来了。”又与身侧婆子说道,“有什么话,赶紧说清楚,不然耽误了正事,你可担不起。”
“这位姐姐说的,老奴都明白。”那婆子头点的像啄米,“禀贵人,我们小姐可能是吹了些风着了凉,突然觉的身体不适……还请贵人降罪。”
兰芮心里便明了,朱氏肯定病得不轻,不然今天这样的日子,只要能支撑,朱氏断不会遣人来说明的。
赵王妃面露讶异,却没言语,而胡春意已是笑起来:“这身体不适也来得太巧了吧?”
兰芮听她说话,立刻想起她有孕在身,肯定带有太医随行,便说道:“虽说只是着了些凉,可小病不治拖成大病,这事可不能掉以轻心。弟妹,我想借你随行的太医一用,请他去给朱小姐诊诊脉。”有暗疾者,自然不能进王府。只是不知这是吴王的安排,还是真是巧了。
门外的婆子听见,连忙说道:“寺外便有医馆,不敢劳贵人操心……”
“医馆的大夫哪里比得过太医?”兰芮说道,转头去看胡春意,“弟妹?”
兰芮的心思,胡春意自是清楚,可此时她却不能拒绝,深深的看了眼兰芮,吩咐身侧的一个侍女去传太医来。
“不如让玉桂带着门外的妈妈同去,免得来回几次耽误时间。”兰芮提议道。
第176章 哮症
今日兰芮以暗疾为由将朱氏拒了,轻则与吴王夫妻失和,重则,触怒帝后,她又何乐不为帮着她一把?胡春意想明白,索性拿出将好人做到底,帮着兰芮的姿态来:“二皇嫂说的是,我方才也是没想起来。这郑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也是一等一的,只是为人有些清高,一般的人入不了他的眼,只怕随便遣个人过去传他,他便是知道是我的意思,诊脉也不会尽心,不如我们妯娌三人跟着去看看。”
胡春意一贯行事张扬,她突然转变态度,兰芮已经将她的心思猜出七八分,当即扫了眼她的腹部:“这可万万使不得,虽说朱小姐只是着了些凉,但弟妹有孕在身,总要小心些,过了病气总不好。”朱氏那里,真的得了急病,有太医去问诊便能坐实,她们几人大张旗鼓的跟着去,反而会引人遐想。
“病气”两字,成功让胡春意压下了方才的念头。
一直坐着吃茶的赵王妃此时附和道:“正是这个理,再说,朱小姐病着,二弟妹不用再去后山,但你我还须得去啊,不然辜负了父皇母后的一番心意就不好了。”
听得这话,胡春意笑看着兰芮:“我这人,一有事总是丢三落四的,大皇嫂说得对,时间早已定好,我们再不去后山,只怕真就误了事。”说着扬声吩咐身边的丫头快去请郑太医。
外头朱家的婆子听得屋里三人你言我语的议论,生怕屋里的贵人真跟了过去,自家小姐的事连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可她自知身份地位,便是跟贵人身边的人说话,也还得当主子待,里头不问话,她哪里敢随便插言。心头着急,脑门上的汗不住往外涌。这时好容易听得贵人不去,悬着的心这才放回腹中,心想,只要贵人不去,总能设法让太医将自家小姐的病说成毫毛一般轻。
她身侧的玉桂,从兰芮提出让太医过去诊脉开始,便隐约知道了兰芮的意思,她一边留心听厢房内的动静,一边留意身侧的婆子,见婆子极力镇定的脸上难掩慌张,心里已经笃定这里面肯定有事,便又叫上了门外侯着的霜降绿枝。
当着人,王妃没法明白交代她如何办,她担心自己一人应付不来,万不得已之时多两个人商量也是好的。
几人与朱家的婆子一同去请郑太医,郑太医就在厢房外的一间侧室里候命。
她们一走,厢房内的赵王妃看了看兰芮:“二弟妹是随我们去赏花,还是在厢房内歇着?”
兰芮笑着点头:“好容易出来一趟,自然是要出去走走的。”朱氏急病的事情,若是吴王那边的安排,以吴王慎重的性子,自然有后招解决。若是真是遇巧了,她这边让郑太医过去诊脉顺便做个见证,便已经足够。
“这倒也是,咱们几人都是家里头一堆事情,难得有个清闲的时候,便是有清闲的时候,能出来走走的机会也不多。”赵王妃笑着说。
兰芮这